江臣三人落在队伍的最后,尤久雨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他亮晶晶地看着江臣:“我真的做到了。”
江臣笑道:“恭喜你。”
“谢谢。”尤久雨笑容灿烂:“谢谢你。”
贺千闵瞥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插进了他和江臣中间。
江臣和尤久雨都没发觉他的小心思,尤久雨笑道:“贺二少,谢谢你的小提琴。”
“不用。”贺千闵往前挤了挤,淡淡道:“好好用它。”
尤久雨:“我会的。”
三人并肩走着,跟着大队伍上了露台。
贺家东楼二楼的露台很大,还有一个无边泳池,贺家准备好了饮料点心以及烧烤架,客人们要么直奔泳池要么一起烧烤,气氛非常欢快。
尤久雨刚刚一曲打动了众人,这里见过他的人不多,或多或少都对他有些好奇,所以他一上楼,前来搭话的人就络绎不绝。
“你好。”前面恭喜的人刚离开,相貌柔美的女生走来,她浅浅一笑,端庄大方:“谢谢你刚刚带来的精彩演奏,是我近几年来听到过最打动我的演奏。”
尤久雨脸颊发红,紧张道:“谢谢你。”
“我叫韩绮娅。”女生伸出手,笑道:“能知道你们的名字吗?”
尤久雨连忙握了握她的手:“尤久雨。”
韩绮娅轻轻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笑道:“你的名字真好听,我记住了。”
尤久雨脸颊更红:“谢谢你。”
韩绮娅歪头看他手足无措地模样,浅笑道:“我很可怕吗?”
“没、没有。”尤久雨磕磕巴巴说完,下意识看向一边的江臣,用眼神向他求助。
江臣正在和李楠枫说话,聊着聊着,他忽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时风钺往哪走,哪里就会出现一片真空地带,大家从他身边经过都会保持一定距离避开他,可不论他站在哪里,四面八方的视线又都或隐晦或直白地打量着他。
“大家都很怕时医生?”
李楠枫看了眼正靠着栏杆,神色倦淡的时风钺,轻笑一声:“也算也不算。”
江臣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你别看时风钺现在好像没什么脾气,他小时候可不这样。”李楠枫道:“这家伙从小就长了一张天生引人瞩目的脸,又是圈子里公认的天才,所以走哪都有人看他,只是被人看看也就算了,可总有人喜欢拦着他没话找话,这位大少爷那时候可没有现在的脾气,不认识的一律不理,要是敢耽误他的事儿,他分分钟让你怀疑人生。”
“高二的时候,有一高三的男的可能是看不惯他,一天放学的时候趁他落单堵住他,带着人和他打了一架,那时候时风钺也才十四,那群人最小的都十六了,三打一,时风钺打破了一个人脑袋,断了一个人的手,那小子回去之后估计还觉得自己这边只能算惨胜,根本没不知道当时的时风钺就是个病秧子,这一打回去直接住进了ICU。”
江臣抬眸,李楠枫道:“时风钺从小就是他爷爷和他大伯带大的,他生下来身体就不好,这两位都把他当眼珠子似的,被人打成这样,你说时家会怎么做?”
不需要江臣回答,李楠枫就自己继续道:“打时风钺那三男生被退学了,领头那个因为已经成年了,直接判刑了,加上那时候时风钺还差两个月才满十四,所以从重判的,关了七年。”
“七年之后,也就是四年前,那男的出来了。他家里有点关系,出来之后自己做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可能是觉得连累了当时跟着他打人那两个,就带着一起做生意,有一次三个人一起应酬,恰好碰到回国的时风钺,仇人相见格外眼红不是,再加上喝了点酒,冲动之下就说了点难听的东西。”李楠枫摇头,啧了一声:“还不如动手呢。”
看到李楠枫的表情,江臣有几分好奇:“他们说了什么?”
“你最好别知道。”李楠枫道:“不过也不好说,当时时风钺在意吧,这时候估计有人当他面说也不在意了。”
尽管如此,李楠枫依旧没有说那些人说了什么,只告诉了他结果:“从那之后,那三人做什么赚什么,生意一路扶摇直上,公司就要上市敲钟的时候,因为偷税漏税做假账被查了,有人从领头那人邮箱里查到一封邮件,才知道他这两年做生意都是有人背后指导,所以才这么厉害,而举报他的人掌握的证据证明那人极可能就是背后指导他的人。”
“到这里还没什么,关键是后来他们公司的竞争公司直接接手了他们公司所有的资源,接得无比顺利,没有丝毫磨合,就仿佛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而那家公司顶上的总公司第二大股东,是时风钺。”
江臣道:“他们觉得是时风钺做的?”
“对。”李楠枫耸肩:“也不知道开头是谁传出来的,后来所有人都觉得那事是时风钺做的。”
江臣好奇:“你觉得是他吗?”
“难说。”李楠枫笑道:“谋划这么久就让那三人坐个三五年牢,不太像是那小子的作风,他要真想整一个人,那绝对是往死里整,不过如果他只是无聊,故意想逗那三人玩玩儿,倒是也有可能。”
江臣视线从时风钺身上扫过:“所以,这些人都怕他,就是怕得罪他被他报复?”
“你看看那些人的眼神,像是怕吗?”李楠枫啧道:“估计都是想着怎么不得罪他和他搭上话,等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时风钺那家伙,说他是座金山都小瞧了他。”
江臣问:“他在礼徳也有股份?”
“没有。”李楠枫摇头:“我倒是想求他有。”
不待江臣好奇,就看到了尤久雨求救的目光。
江臣视线转到尤久雨对面的女生,对她微微颔首,然后才问尤久雨:“在聊什么?”
尤久雨松了口气:“我和韩小姐刚刚认识,交换了名字。”
韩绮娅笑着看向江臣,伸出手道:“你好,我是韩绮娅,之前没有见到过你,你叫什么?”
江臣微笑:“江臣。”
“江、臣。”韩绮娅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望着江臣笑道:“我记住了。”
江臣牵唇一笑,韩绮娅又问:“刚刚听到你和李总在说话,你和李总很熟吗?”
“合作伙伴。”
“如果可以的话,我能知道你们是合作哪一方面吗?”
江臣挑眉,笑道:“可能不太方便。”
韩绮娅被拒绝也没有丝毫不悦,她将落下的头发往耳后捋了捋,浅浅笑道:“那……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不等江臣拒绝,韩绮娅露齿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你刚刚已经拒绝了我一次,再拒绝的话,我可能会想自己是不是很让人讨厌了。”
江臣愣了两秒,失笑着伸出手,道:“我不太会跳舞,如果等会踩到你的话,希望你不会后悔。”
“没有关系。”韩绮娅把手放在江臣的手上,笑道:“我也不太会。”
看着两人走进舞池,李楠枫啧啧两声,转身就看到时风钺抬眸望向这边。
李楠枫招了招手,走到时风钺身边,倚着栏杆摇头道:“现在的小姑娘,比我还套路。”
时风钺视线不经意扫过舞池里的两人,淡淡问道:“什么套路?”
李楠枫把刚刚江臣和韩绮娅的对话学了一遍,道:“抛一个对方一定会拒绝的问题,然后再提一个要求,让人不好拒绝第二次,你说是不是套路?”
“那女孩喜欢江臣?”
“这有什么奇怪的。”李楠枫道:“女孩子这个年纪,都喜欢江臣这一款,干干净净白马王子似的,最能提供给她们幻想空间。”
“是吗?”时风钺视线看向人群之后,神色阴霾的贺千建,漫不经心道:“贺千建似乎对江臣敌意很深。”
“那是肯定的啊。”李楠枫道:“贺千建喜欢韩绮娅没几个人不知道,而且他们两个都还没出生之前,两家的老人就说过以后他们父母结婚了,生了孩子是一男一女的话就结个亲家,我估摸着,不管老人家说的是不是玩笑话,这位贺家大少爷都已经把韩绮娅当自己未来老婆了,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你说他生气不生气。”
时风钺嗤笑一声:“他生气又能怎样?”
“那可不好说。”李楠枫摸摸下巴:“贺千建不管怎么说也是贺言风的大儿子,江臣这无权无势的,真被他惦记上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不过有我在,谁也别想动我的摇钱树。”
时风钺:“谈好了?”
“差不多了。”李楠枫不知想到什么,啧了一声,故作苦恼地摇头感叹:“怎么人家百年难遇的天才,到了我这儿一碰一个准儿,难道是因为因为我天生带财?作为老天爷宠儿,我也很辛苦呀。”
时风钺瞥他一眼,抬腿向江臣的方向走去。
李楠枫刚要叫他,抬眼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贺言风夫妇正在与江臣说话,他们旁边还站着贺千建、贺千闵以及韩绮娅。
他嘶了声,我的老天爷,这是什么以势压人组合。
不行,他必须得马上去给他的摇钱树撑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