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气温低,文宁到公司的时候还打了个喷嚏,江恒把外套扔给他:“今天刚带来,干净。”
文宁正想说话,又记起自己昨天说了这半个月绝不跟江恒说话,就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去看江恒。
江恒无奈的看了眼郑鹤,郑鹤立马眨眼,然后把江恒扔过来的外套递给文宁:“你还是穿上吧,感冒了算谁的?你也不想上节目一直咳嗽吧?”
文宁:“公司有空调,过会儿就好了,穿外套太热。”
郑鹤把外套放旁边:“那你自己看着穿。”
文宁把包打开,把两个包装盒拿出来,然后都给了郑鹤:“昨天说给你们带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郑鹤吃惊道:“我以为你就说说。”
他结果盒子后咋舌道:“现在这些东西,包装一个比一个上档次。”
盒子是木盒,品牌名激光雕刻在盒子的正中间,四周还有层次分明的浮雕,没有多余的工艺,但就是让人觉得高档。
郑鹤不认识这个牌子,那一串字母看得他头晕,郑鹤打开盒子,把银色的手表拿出来,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这不便宜吧?”郑鹤就算没用过奢侈品,也见过,他自己以前掏光钱包买的表,接近一万块了,跟这只表比起来简直就是儿子和爸爸的区别。
全金属的机械表,银色的表带泛着寒光,触手冰凉,郑鹤的脸都有些红:“这要是太贵了我可不敢收。”
文宁连忙说:“不贵的,我专门买的价格适中的,中端表。”
郑鹤脑子里的不贵,大约就在五千块钱左右,在舞蹈室不能玩手机,他也不能看着包装查品牌。
郑鹤:“我之前也有只超贵的表!没你这个看起来帅。”
文宁认真道:“那应该是做工的问题,我送你的表用的都不是什么罕见材料,就是做工值钱。”
郑鹤伸出手腕:“来来,帮我戴一下,我一只手不好操作。”
文宁伸出手,正要帮郑鹤戴表,江恒忽然抓住郑鹤的后衣领,把郑鹤拽得向后退了两步。
郑鹤:“神经病啊?!”
郑鹤转头,一眼就看见了江恒那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脸色。
“……恒哥。”郑鹤立马怂了,“我自己戴,自己戴。”
江恒伸出手,郑鹤“啊”了一声,又迅速把另一个表盒交给江恒。
两支表都是同个系列的,款式也相同,只有细微差别,江恒的这一只表带更细一点,能把他的手腕显得更好看。
郑鹤淫笑道:“嘿,恒哥,咱这是情侣表。”
江恒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
郑鹤:“小宁,你给自己买没有?”
文宁摇摇头:“我不爱戴表,总会弄丢。”
他已经不知道丢了多少块表了,后来就不戴了,反正有手机,有时候大哥和二哥会送他,都被他收起来好好放着,要出席活动的时候才戴上。
郑鹤点点头:“也是,我以前戴那种几十块钱的电子表也总弄丢,后来买了那只贵得就没丢过了,不过练舞的时候我可不戴,磨花了我得心疼死。”
女人看包,男人看表。
都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价值。
男人的饰品比女人少,能表明身价的就那几样,现在国内也不流行戴胸针,用宝石做纽扣的也没几个,所以唯一能一抬手就展示给别人看的,只有表。
要是冲着看时间,十几块几十块的表也能看清楚,好好校准误差也不会太大。
更何况手机时钟也很精确,随时都能校准。
郑鹤看着带在自己手腕上的表,怎么看怎么喜欢,他决定把盒子收好,以后自己买表也买这个牌子。
看起来高端洋气上档次,还便宜,五千块看起来比上万的还有格调。
休息的时候文宁去上厕所,郑鹤就在练舞室里找人炫耀,逮着谁是谁,他不挑。
“看,文宁送我的礼物。”郑鹤一边说话一边把手上的表凑到对方眼前。
对方显然是个识货的:“哟,这表不错啊,怎么也得上万吧?什么牌子的?”
郑鹤:“是吧,看着是不是特别贵?文宁说不贵,中端表。”
对方翻了个白眼:“文宁的中端,跟咱们的中端是一码事吗?我看看牌子。”
郑鹤解开表带,他懒得去拿盒子了,就给对方看刻在表背部的品牌名。
对方拿到跟前看,然后神情严肃地说:“不贵,便宜牌子,这样,我出一万给你买。”
郑鹤:“……能值一万?!”
他倒吸了口凉气,这也太贵了!
对方忍不住笑:“你傻不傻,一万我就纯赚了,这么新的表,二手卖出去都不低于五万,原价十万,看这做工也不是高仿。”
郑鹤声音都在抖:“十万?”
“一只表?”郑鹤,“这也不是金的啊。”
对方:“那你原本一万的表也没镶金镶银。”
郑鹤:“我那一万的中间好歹镶了颗钻!”
对方翻了个白眼:“碎钻也叫钻?不值钱。”
文宁从厕所回来,刚踏进练舞室,就看郑鹤捧宝贝般的捧着表,踩着小心翼翼的小碎步跑过来。
“楚阳说着表值十万。”郑鹤可怜兮兮地问,“真的?”
文宁点点头:“对啊,所以我跟你说不贵。”
郑鹤悲痛欲绝地把表递给文宁,头转向一边,痛心疾首地说:“五千我就收了,十万不行,你拿回去,我这手配不上这么金贵的表。”
文宁被郑鹤的表情逗笑了:“给你你就收着,我拿回来也不会戴,只能放在家里落灰。”
郑鹤:“那你拿去专柜退掉,至少能退一半的钱。”
文宁眨眨眼:“给别人增加工作量,多不好,我既然送给了你,你就戴着。”
郑鹤念念不舍的看了眼表,十万的表啊,他只在广告上看过,想着自己成名了也要买一只。
说不喜欢是假的,他当练习生,一个月的工资只有四千多,这还是高的了,毕竟公司包吃包住,有些小公司的训练生一个月两千多,还没有社保。
文宁:“那这样,等你红了,你也给我买等价的礼物。”
文宁对郑鹤笑。
郑鹤闷声闷气地说:“那我要是红不了呢?”
文宁假装惊讶:“你怎么这么没志气?”
郑鹤:“……也不是没志气……”
文宁:“那就当我借你戴的,你要是没红就还给我。”
郑鹤:“我要是戴一段时间,不就不值钱了吗?”
文宁偏过头:“反正你还我,我不收,你要是不想要就拿去送人,我去继续练舞了。”
然后文宁就走回了自己的角落,对着镜子练舞,剩下郑鹤一个人表情复杂的看着那只表,最后郑鹤还是把表戴上了。
他知道这不是施舍,而是文宁的好意,他深吸一口气,暗自下定决心,哪怕他最后没有红,也要努力存钱,送文宁一样等值的礼物。
郑鹤看向江恒,他知道江恒跟自己一样,也是普通家庭出身。
他们家在北方小城市,平均工资三千左右,房价一平方也就几千,对他们来说,十万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再添十万都能付老家一套房的首付。
江恒:“看我干什么?我可没你那么没志气。”
郑鹤笑起来:“之前是谁说自己站不了C位,只能当绿叶的?”
江恒:“滚蛋。”
崔敬贤走进练舞室,敲敲身后的镜子:“该练舞了,别聊了。”
练习生们连忙站起来。
上节目前的这半个月文宁过得很舒心,节目组又来拍了几次,但因为是赵曼负责,所以再也没出过之前那样的插曲,白天训练,晚上回去还能跟陆叔叔一起聊会儿天,这样的日子对文宁来说充实极了,他现在练完舞也不觉得有多累,回家还能一边跟陆焕生聊,一边压腿,或者复习动作。
原本文宁以为他不会为上节目而紧张,但真的等到他要去录制节目的前一天,他还是紧张得头昏脑涨,倒水都溢出杯子。
陆焕生只能搂住他的肩膀,从他的手里接过水壶,然后让文宁坐在沙发上。
“不是说不紧张吗?”陆焕生用纸巾擦干桌上的水。
文宁:“我以为我不会紧张的。”
他被文家保护的很好,媒体从来没有拍到过他的正脸照,就连开音乐会,也没人知道他是文家的小少爷。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面对镜头的经验,音乐会哪怕他独奏,他也不用看镜头,只需要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
文宁:“陆叔叔,你第一次拍戏的时候紧不紧张?”
陆焕生把湿透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洗了手之后才做到文宁旁边说:“紧张。”
文宁抿着唇问:“那怎么克服?”
陆焕生:“紧不紧张都要上,习惯了就好,你上节目不习惯就少说话。”
他知道文宁不是一个表演欲强烈的人,也没有非要展示自己的渴望。
文宁乖乖的点头:“好,我少说话。”
陆焕生拍了拍文宁的肩膀:“行礼收拾好了吗?”
文宁:“对了!还要收拾行礼!”
文宁急忙站起来:“陆叔叔,那我先去收拾东西!”
陆焕生也不拦着他,只是眉眼带笑:“去吧。”
文宁转身的时候陆焕生提醒了一句:“记得把内裤装好。”
文宁身形一顿,闹了个大红脸。
内裤这件事是过不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