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句话,让麻木多日的谢夺,重新感觉到激烈的心跳,他把怀里的小神童掰朝向自己,按捺喜悦耐心询问:“你今日为何闷闷不乐?是不是那个礼部尚书刁难你了?”
韩皎泪汪汪看着谢夺的面容,桃花眼里渐渐漾开欣喜,嘴角缓缓勾起痴迷的笑意,抬手触碰谢夺的脸颊、眉尾、眼睫、鼻梁,最后,指腹缓缓点上他的嘴唇。
很轻很轻的动作,就仿佛眼前的谢夺是一触即破的梦境,韩皎那么小心翼翼地感受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烈,泪水却断了线似的往下滴。
如同羽毛般的碰触仿佛在触摸心尖,谢夺眼中充满疑惑,喘息却无可抑制地急促起来,突如起来的冲动几乎要按捺不住,逼得他慌忙低声警告:“不许放肆。”
这声警告似乎惊吓了韩皎,他一缩手,低下头,慌乱地躲避谢夺的视线。
“没事。”谢夺后悔了,手臂一勾,将他紧紧按入怀中,另一只手握住韩皎的手,压在自己的侧脸,哑声道:“别怕,你刚蹭痒我了。”
这个怀抱如此扎实,谢夺的力道与气息都那么真实,韩皎贪婪地用脸颊磨蹭他的脖颈,生怕下一刻就会走到美梦的尽头。
谢夺连梦里都没梦见过这样的韩皎,他不想去思考是不是因为喝醉了,只一声不吭地享受着韩皎从未有过的主动。
可是这段路变得出奇的短,马车很快停在了韩皎的府邸门口。
车夫下马替皇子打开车门,好死不死,看见小太子爷正翘着一条长腿,臂弯里紧紧抱着那位年少的翰林院官员。
太子爷用不悦地目光斜瞪了他一眼,车夫吓得慌忙退开了。
谢夺在车厢里坐了良久,等到心跳稍微缓和了,才低头对怀中人轻喃:“我送你进门,好么?”
“不……不要!”韩皎慌忙伸手圈紧谢夺脖颈,委屈道:“殿下不要走……”
黑暗中,谢夺无法抑制地笑出一颗小虎牙尖尖,在他耳边低声道:“那我不走了。”
韩皎紧绷地身体这才放松下来,安心地靠在他颈窝。
不多时,躲去巷口的车夫总算看见太子爷抱着那个官员跃下马车,还好声好气地朝他招呼了一声,让他回去告诉几个兄弟,说太子殿下身子乏了,要在韩皎府上住一宿。
车夫远远颔首领命了,而后就瞧见太子爷在人家门口站了许久,就是不敲门,最后居然抱着那名官员,一跃翻过院墙,用飞贼的方式把那官员送回家去了……
谢夺心跳得很快。
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心思:如果吵醒韩皎的爹娘,折腾一阵接待他,韩皎就会被送去其他地方保护起来。
可韩皎的爹娘又知道什么呢?是韩皎不想让他走,如果这种事出于两情相悦,那就不该阻挠。
谢夺没怎么挣扎就把自己给说服了,他像一头在暗夜里游走的猎豹,悄无声息路过正院没意见房门,很快找到一间远离正房并且无人居住的空房,抬脚轻轻抵开门,深吸一口气,低头对怀里人郑重说了句:“韩小白,我要进来了。”
韩皎像在做一个无比甜美的梦,勾起嘴角蹭了蹭他颈窝,哑声喃喃:“嗯。”
被轻轻放在床上后,谢夺的双臂从他身下抽走了,韩皎顿时惊慌地睁开眼,如同溺水的人,死死抱住谢夺左胳膊,绝望地仰头恳求:“殿下不要走……”
谢夺立即反握住他的手,承诺般开口:“我去点灯。”
他不会走,事已至此,就算韩老爷叫来一万禁军,也没法阻止他今晚留下来。
韩皎紧张地摇摇头,也不许他去点灯,离开一小会儿都是无法忍受的。
谢夺从来没想过小神童不讲理的时候都这么惹人疼,这些天灰暗的日子仿佛被一束火热的强光照亮了。
但他还是想去点灯,这样的昏暗月光让他只能隐约看清韩皎的轮廓,而这个夜晚的每一丝细节,他都想要刻入脑海,模糊不清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他复又抱起韩皎,跑去一旁点亮了灯火。
光线亮起来的时候,韩皎那双充满依赖的眼眸,也同时被点亮了,一瞬不瞬望着他。
谢夺抱着他一起躺上床,只脱了鞋子,规规矩矩地让韩皎蜷缩在自己怀里。
两个人安静了许久,韩皎睡意朦胧地抬头看向谢夺,茫然询问:“殿下不要吗?”
谢夺心虚地反问:“要什么?”
韩皎勾起嘴角对他露出个知情的坏笑,而后缓缓垂下桃花眸子,右手拂过自己侧腰,缓缓解开自己的腰带,又笑着抬头看谢夺。
谢夺吞咽一口,镇定地看着他:“你身上连酒气都没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韩皎笑眯起眼,呓语般喃喃:“我只知道殿下想做什么。”
谢夺喘息着注视韩皎:“韩小白,你早看出我喜欢你了,是么?”
韩皎缓缓挺身,凑到他耳边低语:“我比殿下更早,只是从前一直藏在心里,直到殿下第二次救下我,我就拿定主意,要还殿下两辈子。”
“两辈子?”谢夺捧起他的脸,严肃地问他:“包括此刻?”
韩皎笑起来,侧脸在他手掌蹭了蹭。
刹那间,谢夺手臂一紧他后腰,俯头吻住他双唇。
在一切真正开始前,韩皎表现得仿佛不像初次经历。
他那样风气万种地含笑望着谢夺,似乎对那场即将到来地疼痛没有丝毫畏惧与迟疑。
这让谢夺感受到无法言喻的快乐,却也心存疑虑:韩皎为何会对这件事如此熟门熟路?
但这短暂的疑虑在一切开始后便打消了。
剧痛让韩皎失去了所有从容不迫的姿态,他的身体一瞬间紧绷起来,脸色惨白惊愕地望向身上的人。
可事实上谢夺还没能进去,听见韩皎拼命压在喉咙里的痛哼,他立即停下来了。
韩皎圈着谢夺脖颈,目光茫然地望他。
谢夺羞愧得不敢触碰他询问的目光:“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好受点。”
对此他没有任何经验,身为皇子,他这个年纪本该能从侍寝宫女那里了解一些事。
可他一直无法对陌生人做这种事,以至于此刻无法判断这样不契合的尺寸,会不会要了韩皎的命。
他不敢继续了。
疼痛稍微缓和后,韩皎恢复了起初的慵懒神色,手臂渐渐圈紧谢夺,嗓音低哑地喃喃:“谢夺,对我轻一点好不好?”
他心里是知道轻不了的,但他不肯罢休。
为了掩饰一次次无法承受的疼痛,他用笑声和鼓励取代痛呼,终于拼了命让谢夺得到快乐。
从极致的巅峰中回过神时,谢夺才发现,怀里面色惨白的韩皎早已昏厥,连双唇都没有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