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尾夏

那人用刀面拍了拍夏湫的脸,玩味十足:“你这张脸花了确实可惜,要不我们换了惩罚吧。”一说完他抬头和周围的人目光对视。

一群人瞬间都明白了过来,不约而同的发出淫|笑声。

那人把刀一丢,过来扯夏湫的衣服。

布帛破裂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响亮。

这一刻,夏湫只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地上躺着的是她的尸体,而她的灵魂就站在旁边,泪流满面。

谁来救救她。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被撕碎,男人的手从她的小腿一路往上,像是一条毒蛇的长信子,令人恐惧。

她站在深渊边,只需一步,她就会掉下去,粉身碎骨。

男人的手越来越放肆。

不能这样。

夏湫突然回过神,她抬腿,快狠准的踹在男人关键部位,男人捂着□□,痛苦的倒在地上,疼得哇哇直叫。

夏湫沿着墙壁站起身,面色苍白,浑身战栗。

地上打滚的男人骂着脏话,其他人见此慢慢向夏湫靠拢,面露不善。

夏湫紧紧咬着唇,直到嘴唇破裂,一丝鲜血流入口中,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面对眼前这群极恶之徒,她要冷静,也必须冷静。

“你们再这样。”指甲狠狠嵌进肉里,她颤抖着声音,“我会报警。”

前面几个人停下脚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面面相觑后哈哈大笑。

有人说:“你去报警啊,我们未成年,未成年无罪,哈哈哈哈。”态度极其嚣张、极其恶劣。

夏湫深吸一口气,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狠狠剜了一眼夏湫,然后朝她走来,下半身的疼痛感让他双腿直打颤。

夏湫看到他还能站起来,反思自己刚刚那脚轻了,应该再重一点,最好让他半身不遂。

她靠着墙,退无可退。

那人骂骂咧咧,夏湫背在身后的手越收越紧,砖头的棱角刺破了她的手心,她也恍若未觉,只是死死盯着面前越来越近的人影。

一秒、两秒……

就在她准备砸下去鱼死网破的时候,有一束光照了进来,照进了这条漆黑的小巷。

世界黑暗混沌,终有神明来临。

夏湫抬手挡住眼睛。

小混混们也纷纷转头看着巷口的人,大喝道:“谁啊?”

等适应了光亮之后,夏湫眯着眼看着来人。

他身后有光,是她的救星。

“谢灼。”夏湫小声呢喃,心忽的就放了下来。

谢灼靠在摩托车上,微长的头发乱糟糟的。

他不急不缓的先点了根烟,冷冽的眸看向众人:“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也不臊得慌。”

这伙人自然也认识谢灼,他们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惧怕这个疯子,谢灼的狠厉他们以前也都是见识过的,不过现在他们人多,小混混们勉强挺直腰板跟谢灼喊话。

“谢灼,我劝你别管闲事。”

谢灼呼出一口白烟,嘴角挂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他慢慢走过来,走到刚刚讲话的人面前,将手里的烟死死按在那人的脖子上。

“今天我他妈就想管闲事。”一字一句,声音极冷。

滚烫的烟头烧在人的肌肤上,发出“滋”的一声,那人捂着脖子,嘴里溢出杀猪般的惨叫。

看谢灼是来找茬的,他们全都蜂拥而上。

场面一时极其混乱,夏湫跑过去捡起自己的包,拿出手机,手机屏幕碎裂,她忙按住开机按键,等了一会儿,手机没有任何反应。

她看着黑黑的屏幕,明白手机坏了。

夏湫紧张的回头,本以为会看到谢灼落下风,毕竟对方人多。

可是她没想到,落下风的竟然会是那一群人,谢灼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修罗,蚕食着周围的一切,他拳头落下,带着不要命的狠劲。

不过几分钟,那几个混混就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哀嚎。

谢灼稳住身形,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声音冰冷刺骨:“滚。”

几个人相互扶着站起来,只留下一句:“你……你等着。”就一溜烟的跑了。

他们走了之后,谢灼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向夏湫,蹲下和她齐平,良久,他抬手,粗砺的指腹划过她的眼角:“你哭了。”他声音沙哑。

夏湫低下头。

“谢谢。”她说。

谢灼目光下移,夏湫反应过来后双手紧紧捂着胸口。

谢灼长睫轻颤:“走,去诊所。”

夏湫:“我没事,我们先去警局报案。”

谢灼没有回答,当着她的面脱掉短袖,夏湫惊恐:“你干嘛?”

他不作声,把宽大的黑色短袖套在她身上。

夏湫微微低着头,知道自己过激了。

看着她手臂上的擦伤,他把她从地上拉起,然后不由分说就将她带去了最近的药店,他开得很快,停车的时候由于惯性,她不小心撞上了他的背脊。

唇贴着他的背肌,夏湫慌忙移开,心脏狂跳。

谢灼或许没有感觉到,他指着不远处的药店:“你自己进去买药。”

夏湫摇摇头:“我没事,真不用。”都只是一些擦伤,养养就好了,更重要的是她手机坏了,不能付钱。

谢灼拿出烟,想了下,又放下。

看出了他的不耐,夏湫犹豫了下,抬头看着脸色不太好的谢灼,斟酌着开口:“谢灼,可不可以借我点钱。”

谢灼:……

他把手机给她。

夏湫道谢后走进药店,过了一会儿,她又出来问:“手机密码。”

谢灼突然一顿,低声说:“170830。”

夏湫道了谢,重新跑进药店。

她只买了一瓶碘酒和纱布,还有几个创可贴。

从药店出来后两人去了警局报案。

做完这一切,已经差不多晚上11点了,摩托车驶进林榆巷,路过乔兰家门口的时候,谢灼没有停车。

夏湫疑惑的拍了拍谢灼:“谢灼,我到了。”

他没有理会,而是直接将车开到巷子最里面,停下车后转头对夏湫说:“你想现在这副样子回去让你外婆担心吗?”

夏湫低头看了看自己,裙摆被撕开,腿上手上都是擦伤,这样回去,外婆的确会担心。

她歪头看着谢灼,他……想的还挺周到。

谢灼推开门,屋子里静悄悄的,他打开灯,屋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乱,不过此时却没有看到那个疯女人,只有一根长长的铁链从客厅的柱子上一直延伸到了房间里。

谢灼轻轻打开那间房,将一块毯子盖在了疯女人的身上,然后再悄悄退了出来。

夏湫提着药袋子站在一边,谨慎踌躇。

谢灼坐在沙发上,腹部肌肉绷起,像一座座小山丘。

他抬眼:“坐下,把你的伤处理一下。”

夏湫:“你可以先借我一套干净的衣服吗?伤口我自己回家再处理。”

“真是不乖。”他站起身,高大的阴影罩着她,拿过她手里的药,把她按坐在沙发上,随后半蹲在她面前。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味道,他用蘸着碘酒的棉签轻轻涂在她腿上的伤口处,尽管很轻了,可夏湫还是疼得瑟缩了下。

谢灼手一停,握住她的脚踝,夏湫脚踝纤瘦,他一只手就可以足足握住。

他眼神闪了闪,继续手里的动作,蜻蜓点水般:“我第一次给别人上药,你忍着点。”

夏湫坐着不敢动,她今天穿了到膝盖的裙子,刚刚被那一帮人撕了一块,此时坐下来裙子已经到了大腿处,她双手拽着裙摆,一点点不动声色地往下扯。

谢灼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抬头,和她双目相对。

夏湫猝不及防的和他对视,他瞳孔深邃,像是不见底的潭水,稍不注意就会让人溺毙其中。

他唇边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怎么,防我?”

夏湫不自在的摇摇头,这只是她的本能动作。

他不再逗她,迅速帮她涂好药。

屋子潮湿闷热,只有一台老旧的风扇咯吱咯吱的响着,微风徐徐,也带不走这里的燥热。

“还有哪里有伤?”他问。

后背隐隐刺痛,夏湫摇摇头:“没有了。”

谢灼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药放在桌上,站起身指着一间房:“那是我房间,你自己去找套衣服换上。”

“好,谢谢。”

她推门进去,在墙壁上摸索着打开灯,老式的灯泡泛着暖黄的光泽,借着光,夏湫打量了一眼这里。

房间很小,东西也少得可怜,中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衣柜。

她拉开衣柜,不结实木门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她更加小心翼翼,就近拿了件短袖和长裤。

然后轻轻走到门边,关上了门。

谢灼看着紧闭的房门,他揉了揉太阳穴。

呵,警惕性还挺高。

屋里的夏湫小心的褪下衣服,尽量不碰到伤口。

他的衣服对她来说简直太大了,她取下皮筋绑住多余的裤头,再把裤脚挽了好几层,才勉强合身,至于衣服,她扎到了裤子里。

夏湫弯腰捡起扔到地上的裙子时,不小心看到了床底下躺着一盒药。

她没在意,拿上裙子就开门走了出去。

谢灼听到声音后目光慢慢看过来,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眸光微动了一下。

夏湫有些不自在,她慢慢说:“谢灼,今天谢谢你。”说着朝他鞠了一躬。

今天要不是他救了自己,恐怕……夏湫不敢细想。

谢灼笑了笑:“那好学生,你是不是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这是个大人情,夏湫点头。

他继续说:“你先欠着,我要的时候你再还。”他眯着眼,眼尾弧度微微上挑。

夏湫捏着衣摆,点头。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夏湫走到门口:“再见谢灼,你脸上的伤口记得处理一下。”

她只拿走了几个创可贴,把其他的都留在了这里。

“嗯。”他靠在沙发上看她。

直到她走远了,谢灼才掀开裤脚,那道刚好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染红了整个小腿,连带着裤子上也全是血,不过因为他穿了黑裤子,看不出来。

他把桌子上的碘酒收进抽屉。

随后,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