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最终的解决有些麻烦。
虽说是被害者,但叶廉还是用残酷的手段反杀了两个人,安室透和毛利小五郎更是持枪攻击了许多保镖。
如果要是规划责任的话,只能算是勉强的归为自卫,但也要承担一部分的后果。
还好,真实身份是公安的安室透以及跟目暮警官老交情的毛利小五郎,都是可以让警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存在,再加上两人态度良好,这件事最终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相反,面容昳丽的叶廉因为浑身都是血,手腕有着被铁链束缚的红印,胸口也有匕首留下的痕迹,模样过于凄惨。
所以即使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还是惹得许多女警官母爱泛滥,在心中对他同情不已,纷纷投以援助之手,不知不觉中竟成了最后的人生赢家。
在那之后,像是为了疗养伤势一般,安室透和叶廉都各自在家里修养了一段时间。
同时,安室透也想要借此机会好好整理下自己的心绪,因此两人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
那日由于过度牵挂叶廉的人身安全,安室透的大脑处于非冷静的状态,慌乱之中做了一些不符合警察身份的事情,甚至到最后在见到叶廉的那一刻。还因为过于的欣喜若狂而激动的抱住了叶廉。
一想到那个火热的拥抱,安室透的脸皮就不禁泛起了一片红,忍不住将手搭在额头上,缓缓闭上了双眼。
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真心实意的将一个男性搂在怀中,就好像这个人就是他的全世界一般,只要这样静静的抱着那人,他就能够感到幸福和平静。
这样的感情明显不太对,几乎超过了他对友情的定义。
他想起了曾经自己在警校中的那些好友,他对他们是最纯粹的友情,但也没有想将对方搂在怀中,或者亲一亲对方那后颈一小片白皙肌肤的冲动。
但是他对叶廉,更多的时候却是不经过脑子的一股冲动。
比如说不加思索的挡在叶廉的面前,比如说想要亲密的触碰对方的身体,比如说永远视叶廉的安危为第一位……
钢铁直男的安室透在此刻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这不像是对待友人的态度,反倒是……
安室透双手掩面,难以启齿的将身体缩成一团,竟是连说都不敢说出口。
啊啊,竟然对朋友……不对,应该说是敌人吧。
竟然对敌人抱有这样龌龊的念头,他实在是……无法接受啊!!
然而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如同扎根在心底似的无时无刻不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弄得安室透一边无意识的傻笑一边又暗戳戳的唾弃自己。
直到那天与琴酒相遇时的情景倏地蹦到了记忆中时,他的脸色才猛地一黑,险些掰碎了无意间捏住的咖啡杯。
‘琴酒跟叶廉曾经很有可能是情人的关系。’
这句话就仿佛魔咒似的打破了安室透所有乱七八糟的心绪,留下的只有对琴酒的厌恶和嫉妒。
不,冷静分析来看,说到底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还不确定,再说现在叶廉已经失忆了,就算是真的也已经成为了过去。
但是……就算是假的又能怎么样呢,现在叶廉已经相当于重新回到了组织里,也就是他的敌人,两个道路完全相反的人,又怎么可能最终走到一起。
安室透只觉得脑海里有两个黑白分明的小人在暗戳戳的打架,一个告诉他要不顾一切的将叶廉拥到怀中,就像上次一样。一个告诉他要远离叶廉,最好慢慢的撇清关系。
安室透只能处在这种夹缝之间纠结与徘徊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过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却让他猛然一惊,当看见显示屏上那备注贝尔摩德的名字时,他便顿时提高了身心的全部警惕,满脸严肃的按下了接听键。
“波本。”对面那冷淡的声线传过来,让他的心忽然一紧。
“boss给你的新任务,我们来见一面吧。”
……
一个小时后,在一家安静的咖啡店。
贝尔摩德和安室透正坐在一间秘密的包间内,四目相对。
从旁人的视线来看,这绝对是相当养眼的一幕,因为无论是安室透还是贝尔摩德都有着一张好看的混血脸。
身材高挑有型的女性留着一头水银般的长发,与对面那勾唇笑着的、有着一头淡金发色的男性坐在一起,两人的发色相互交织,呈现出美丽的色彩。
不管此刻谁在这里,都会觉得这两个人看起来极为相配。
然而,事实上,屋内的气氛虽说没有像仇敌般的剑拔弩张,也足以紧绷到让人喘不过来气了。
“不用那么紧张啊,波本。”还是贝尔摩德率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缓和了下这压抑的感觉:“只不过是任务而已,以前也时常能够接到,不是吗?”
“那可不行呢。”安室透最擅长的就是隐瞒真心打着太极,他真假难辨的感慨着:“毕竟这是时隔一年后boss给我的首次命令,就算是我也还是会紧张的啊。”
这句话中其实透露了几分询问的意思,比如说boss这段时间在干什么,为什么又突然给他下了命令。
贝尔摩德清楚的听懂了,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无视着:“只要将任务完美的完成,boss自然会记得你的功绩。”
一句话,便阻断他的追问。
“……”
安室透闻言,只轻松的耸了耸肩,但心中的疑惑却更加浓重了起来:“那么,任务是什么。”
贝尔摩德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从随身携带的手包内掏出一张密封了的文件,放在桌面上推给了安室透。
这样的做法让安室透眉头一扬,以前传达boss命令的时候,贝尔摩德一般都会直接口述,而不会选择这么绕弯子的做法,难道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
他刚想拿起来翻阅,谁知贝尔摩德却没有松开压着文件的手,用那张魅力非凡的脸朝安室透轻轻笑了下,别有深意的说道。
“不要着急,拿回去慢慢看。”
安室透更加不明所以的皱着眉,搞不懂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猫腻。
不过贝尔摩德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手包,挂在右肩上,整理着那美丽的长发,又戴上了墨镜:“就是这样,我的任务完成了。”
才相处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她就急着要离去了。
安室透对她抱以假笑,却并不太意外。
他跟贝尔摩德的关系几乎就是这样不咸不淡,也仅在有任务的时候有些交集,不会过多谈其他的事情。
他刚想起身有礼貌的送送对方,谁知贝尔摩德忽然回过了头,貌似不经意的朝他勾起了唇角:“这次任务好好干,你对boss的忠心我记下来了,一会儿我会详细的将给boss听听,说不定他高兴了,还能给你晋级。”
她后面说的什么,安室透已经听不见了,因为他现在满身心都被对方一句不经意的话所占满。
他的瞳孔迅速一缩,又在眨眼间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速度快到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发现。
“诶……这么说你一会儿就能看见boss啊。”他一脸平静的朝贝尔摩德笑了笑,眯起的眼睛遮盖了里面所有的情绪:“有点羡慕啊,那么就拜托你美言几句了,贝尔摩德。”
“放心。”贝尔摩德并没有看他,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没有看见安室透突然出手如风的朝她的黑包上轻轻一蹭,又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
等到贝尔摩德的身影一直走出包厢后,安室透又静静的等了几分钟,确定她不会回来,才眉心立即拧紧的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一个闪着红光的小圆点异常明显,并逐渐的远离屏幕最中心,向北边行去。
安室透的唇角倏地染上几分笑意,他甚至没有兴趣去打开那可疑的文件夹,直接拿起文件便来到了自己的爱车上,打开追踪器,追踪着贝尔摩德的位置。
与此同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热血正不断的上涌,每一颗细胞都在叫嚣着兴奋和喜悦。
boss……那个一直深不见底的黑衣组织的幕后首领,终于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些许尾巴。
潜入组织卧底了五年,几乎没有找到任何有关boss情报的安室透此刻已经不去想这是不是陷阱了。
就算只有1%的可能性,他也要追上去,找出贝尔摩德的目的地。
如果能顺利找到boss的位置的话,那他这一次的行动将会在掀翻组织的这个目的中踏出一大步。
他辛辛苦苦隐匿了这么久,以前经历的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会在这一刻兑换成巨大的喜悦。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眸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直接将油门一踩到底,在不会违章的底线内,行驶出最大的速度。
他一路跟着贝尔摩德的追踪器来到了东京的郊外,从高楼大厦到乡村小路,窗外的景色不停的变换着,却没能扰乱他的心。
直到追踪器上的红点停到一处位置不动了,安室透也紧急放缓了速度,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景色,一边小心的前进着。
这附近是建立在平原地区的一座宏伟的庄园,庄园大到用肉眼无法观测,且那恢弘的四层建筑装修奢华,园内还种植着花花草草,可见拥有者的富足。
且方圆百里没有丝毫他人生活的气息,只有这道庄园的大门突兀展现在安室透的面前。
贝尔摩德的红色的玛莎拉蒂就停在庄园外面指定的地区,透过玻璃往里看去,驾驶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安室透眼光锐利的打量着这片庄园片刻,又特意将自己的车行驶到了远离庄园门口的位置,还利用茂密的森林进行了伪装。
随后,他才站在庄园外侧的墙壁上,目测了下墙壁的高度,竟然三两下便敏锐的翻墙而入,直接跳进了庄园内部。
落入内部后,他立刻小心的匍匐在地面上,利用周围的杂草将自己的身体藏好,一双眼睛就这么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屏息凝神。
“boss,他已经进去了。”
庄园外部,贝尔摩德靠在心爱的玛莎拉蒂上,一手拿着电话,恭敬的说道。
“辛苦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有些冷淡的声线,“任务结束,你可以离开了。”
“明白。”贝尔摩德一脸严肃的点头道,但是最终,她拿着电话的手掌没有放下,反而有些犹豫的加了一句:“……真的要让波本发现您的身份吗?”
如果是真心的,您又为什么要通过这种迂回的方式让波本了解真相?
这是贝尔摩德没有说出口的问题。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叶廉稍显不满的语气:“这并不是你需要关心的问题,不要再问下去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贝尔摩德便立即恐惧的睁大了双眼,连带声音也透出几分颤抖:“……是。”
直到挂了电话后,贝尔摩德的呼吸还没有平稳,她急促的呼吸着,双手抱肩将自己的身体缩在一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那怎么看都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事情的反应,却也不是第一天发生了。
事实上,每当叶廉用不满的口吻与她说话时,她就总是会无意间流露出恐惧。
在贝尔摩德的眼中,叶廉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幼年时期,男人那毫不犹豫杀光了所有反抗他的人的血腥的场景深深的印在她的心中,让她至今都能在梦中惊醒。
即使从小就留在叶廉的身边,替他办事,她对叶廉的感官也尤为复杂,恭敬中夹杂着恐惧,且还是恐惧更上一层楼。
她没办法做到琴酒绝对的恭敬,也没有办法做到波本的随意温柔,所以她一边顺从的听着叶廉的命令行事,又希望能够有人打破这种平衡。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对银色的子弹,那个男孩那么的喜欢吧。
贝尔摩德自嘲的笑了下,最后又看了眼深陷在叶廉所编织陷阱的安室透的方向,眼中快速划过一道怜悯,遂转身开车离去。
而此时,站在酒店里温柔抚摸着一张合影的叶廉,唇角勾起的却是最温和的弧度。
那张合影,是小时候的安室透与他来往过的唯一的证明,提早一步将照片拿到酒店中,叶廉的计划几乎也就开始了。
这是叶廉为了安室透所特意铺垫的道路。
一条可以到达真相的路线。
那么,线索已经交给他了,就是不知道安室透他到底能不能抓住呢?
叶廉忍不住稍显纵容的眯起眼睛。
不过,如果真相被发现的话,恐怕他就不能在东京呆下去了呢。安室透那公安的身份还是有些棘手。
那么下一个他可以安身的地方,又会是哪里呢?
正沉思着,忽然间,他的房间门被轻轻的扣响,叶廉将合照顺手放进怀中,打开了房门。
门外,恭敬低着头的琴酒在安静等待着他:“先生,下午好。”
墨色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一道温暖的光芒。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叶廉侧开身子让他进来,随口问道。
“已经将跟那个男人有关的所有线人全部消灭了。”
一提到这件事,琴酒阴冷的声线中便多添了几分愤怒,他恶狠狠的压低了眉梢,恨不得将那个把先生打伤的男人千刀万剐。
虽然罪魁祸首的男人已经被先生杀死,但是跟他有关联的所有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让他们尝尝在地狱中被折磨的滋味吧。
这就是他们敢伤害先生所付出的代价!!
琴酒的心就像是在炭火上炙烤似的充满了恨意,反关当事人叶廉,在离开众人的视线后,他就立即用了异能力,早已经将伤疤治好,也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因此,他很淡然的朝琴酒点了点头,将这件事到此为止。
并下了第二道命令:“现在跟我走一趟。”
闻言,琴酒的眼底却突然迸发出喜悦的光芒,亮的让叶廉都不禁微微一顿。
叶廉看着他,就仿佛看到了他身后不存在的毛茸茸的尾巴似的,一直在摇个不停。
“属下的荣幸!”
甚至,琴酒还非常夸张的朝他单膝跪地行了个礼,完全不遮掩此刻欣喜的心情。
“……”
叶廉十分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难道琴酒就这么喜欢跟他呆在一起?
何止是喜欢,简直就是超超超——级喜欢!
如果不是琴酒一直性子比较冷淡,面部表情的活动也不强,否则的话,他现在就想表演个原地爆炸升天。
曾经,他从来没有跟先生一起出去过,更别提有这么长的时间接触了。
先生对他的感觉一直不冷不热,大多数都是平静的吩咐他出任务,只有极特殊的情况下才会露出温和的一面,所以弄得琴酒根本不敢过多靠近对方,一直与先生保持着距离。
但他心中其实更加期待着与先生的靠近,哪怕只缩短一点点的距离,他都会感到无比满足。
而现在,这种距离却在历经一年的空白期后猝不及防浓缩到了负数距离,甚至可以一起出门!一起肩并肩走路!一起开车!
你们想看看,琴酒能不欣喜若狂吗,能不疯狂升天吗!
他努力压制着马上就要上扬的嘴角,朝叶廉露出一个有些抽搐着的笑容,随后兀自请愿道:“属下可以替您拿包!”
叶廉:“……不用,我空手去。”
琴酒显得有些失望,不过他迅速的扫了眼酒店内的摆设,在看见挂在衣架上的帽子时眼睛瞬间一亮,比叶廉提前一步伸手拿起,并双掌奉上:“您的帽子。”
手掌刚刚伸到一半的叶廉:“……谢谢。”
于是更加高兴了的琴酒再次走到门口,弯腰跪坐在地板上,朝叶廉微微鞠躬:“属下帮您穿鞋!”
看着如同大型犬似的围绕着他转个不停的琴酒,叶廉终于忍不住无奈的扶了下额,并义正言辞的阻止了他的骚扰行为。
身后的大尾巴陡然耸搭了下去,尽管琴酒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叶廉却能从那墨绿色的眼眸中看出他的委屈和遗憾。
“……”
这个男人简直幼稚的不像是个成年人,叶廉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最后,竟下意识的摸了摸男人那过长的银发,算是给对方一些奖励。
就这样,叶廉收获了一只大型忠犬,心满意足的跟在他的身边,用利爪替他挡住所有的危险。
……
安室透还在庄园里摸索着。
小心的在外缘逛了那么久,他终于惊讶的意识到,这偌大的一个庄园,竟然连一个仆人也没有,到处都是毫无生气的模样,似乎只是一个被架空了的宅子。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贝尔摩德的车就停在庄园外,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这里就是组织boss生活的地方。
一提到幕后黑手,一般都是有权有势的大佬,家里拥有上亿家产,装修奢侈,摆设豪华,仆人众多,保镖一排一排的堆在角落里,就如同帝王生活一样。
反观这座庄园,乍一眼看去确实是很有钱的样子,然而细细观察,就发现园内种植的花草都是一些自然生长的杂草,外面的墙皮老到几乎要掉漆,建筑里面更是简单的什么都没有。
安室透随意走进几个屋子,先检查了下有没有摄像监控,有没有陷阱,随后才开始调查着这里的摆件。
但几乎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有的屋内甚至只摆了一张床。
完全就是荒废了几年没人用过的既视感!
安室透不死心,花了一些时间再次小心谨慎的打开几道房间,推门而入,调查屋内摆设。
——果然还是什么都没有。
比较诧异的是,这些房间全部都没有锁门,也没有设置什么陷阱,安室透每次都像是做贼心虚似的谨慎的试探着,暗自纠结半晌后才踏入房间内,然后又一无所获的走出去。
白忙活了这么久,就算是警惕性比较强的安室透,都对现场的状态麻木了,他没有心思在这么大的宅子里面耗,直接凭直觉上了最顶层的四楼,并一路压低腰身往最里面走去。
直到映入眼帘的是一道与其他房间的门都不太一样的雕刻形状后,安室透的眼睛才微微一亮,将耳朵靠在门口聆听了几秒钟,发现没有声响,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
果然,这间房子的摆设和装饰比任何一间房子来说都要奢华,似乎像是在告诉他,这里就是主人的卧室。
只是私人物品始终一无所获。
安室透在这间屋内埋头调查了许久,才总算在墙壁上发现了浅浅的雕刻的痕迹。
因为雕刻着的是白色的线条,屋内的装修也是白墙,以肉眼看实在是过于困难一些。
安室透用笔沿着痕迹一点一点涂满黑色,最后后退到一定的距离,捏起下巴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忽然间,他的神色一凛,因为就着这画出来的涂鸦,他终于意识到这面墙上的刻着的是一只黑色的乌鸦。
而这个乌鸦的外形,他又十分熟悉,似乎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安室透忍不住闭上眼睛深思起来,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相似的画面,又因为有不符合的部分而一一删除。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安室透眼里却仅有几秒钟那么迅速,他突然眼睛锐利的挑起,直直射向这只收拢着翅膀的乌鸦。
这是——大富豪乌丸家的家徽!
不会错的,坐拥数十亿家产,大富翁乌丸莲耶的相关消息经常被刊登在报纸上,虽然最近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了,但是他们家家徽是乌鸦一事,几乎众所周知。
乌丸莲耶的家徽出现在这里,难道这就意味着……黑衣组织的boss,就是乌丸莲耶吗!
安室透的精神立刻振奋了起来。
但是刹那间,他便意识到了这件事很不合理,因为如果乌丸莲耶还活着,那么他起码都一百多岁了,怎么可能有精力在管理组织。
是乌丸莲耶的下一代继承人?又或者是乌丸莲耶运用了某种方法恢复了年轻?
紫灰色的眸中有冷光一闪而过。
譬如说——组织研制的药物什么的?
现在思索这些也思索不出来,点到为止的安室透立即抽身离开了这座庄园,想要将些情报整理下报告到警察局。
因为得到了线索,他脑内的细胞都在兴奋的颤栗,以至于当他踩下油门疾驰而去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那座宅子既然一个人都没有,那贝尔摩德又到底是去干什么的呢?
总不能是见没有人就回去了吧。
安室透用指尖点着方向盘,再次陷入了深思,他最后能够总结的只有两点可能性。
要么,就是他没有搜索到boss所在的那间房间。
要么……这就是故意在引诱他进入屋内,让他看见墙上的这一切。
究竟是哪种呢,安室透尚且没有办法做出判断,不过他捏着方向盘的手掌却越来越用力,甚至连指尖都泛起了白。
缓慢的、缓慢的舒出一口气。
一切就看boss的心腹,琴酒和贝尔摩德是否会行动了。
——
叶廉与琴酒来的地方是一家有些偏远的孤儿院。
孤儿院似乎年久失修,光是从外观看着就有种凄凉潦草的感觉,甚至连建筑的外观都有些摇摇欲坠,不知何时才会倒下。
看见这家孤儿院的第一眼,琴酒就忍不住按了按头顶的帽子,有些不爽的砸了下舌。
叶廉注意到他厌恶的反应,想了想,才忽然恍然大悟:“你也是孤儿院出身对吧,难不成就是这里?”
“是。”意识到自己的表情竟然被先生看见了,琴酒连忙努力的控制面部神经,微微勾起了个堪称温柔的笑容:“不过这里的记忆已经快要消散了,自从属下离开孤儿院,此生便永远是先生的人,请您不要误会。”
这一有时间就表达忠心的模样看的叶廉有些无奈,事实上,这些天所见的琴酒,几乎每次都会在他耳边说一些过于沉重的誓言,惹得并不适应的叶廉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比较好。
“这里的生活怎么样?”于是叶廉只能换了个话题。
谁知琴酒闻言,脸色却倏地一黑,活像是便秘似的一副根本不想开口的表情。
但是为了最爱的先生,他还是斟酌着选了个合适的词:“很穷。”
叶廉:“……”这个词用得,过于真实。
叶廉:“那你……还想不想进去看看?”
琴酒:“不想。”
叶廉完全明白了他的厌恶,不过在这可怕的环境,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想进去,但为了完成这个计划,叶廉也得按捺住焦躁往里走。
他自认为还算贴心的点了点头:“那你就留在这里吧,我自己进去。”
琴酒:“!!”
谁知到,刚往前走一步,琴酒的身影就跟皮球似的粘了过来,并且义正言辞的解释道。
“其实,属下还是很想进去的,请务必让我进去!”
叶廉:“…………”
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