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谄媚

西吉手脚具软的待在夜王的怀里,让他给自己喂吃食。

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西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再又一次夜王将乘粥的勺子凑到他的嘴边时,他闭着嘴巴拒绝了。

感受到西吉的抗拒,夜王似乎很是不解,垂下眸子,仔细的盯着他。

西吉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细声细气的道:“大人,我可以自己吃的。”

闻言,夜王倒也没有反对,反而将自己手里的勺子递给了他,示意他自己吃。

西吉接过了那勺子,有些奇怪夜王这次的好说话,谁知道当他举起勺子准备吃东西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手软得不成样子,完全握不住那勺子。还好他的勺子是悬在粥的上方,掉下去的时候才没有引起太大的水花。

西吉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甚至没有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就在西吉震惊在自己,居然连一个勺子都握不住的惊愕之中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嗤笑,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嘴角微微勾起的夜王。

看着西吉这幅呆呆地表现,夜王用他那好听到充满了磁性的声音,低声道:“你的体力太差了,所以做完那事会发虚也是正常的。”

听到夜王这样说,西吉的眼神由原来的震惊转变为了之后的愤怒,他居然说自己体力差,明明就是夜王的体力太变态了,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是他的对手?对于夜王这样倒打一耙,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西吉十分的愤怒,愤怒的用脑袋撞了撞他的胸膛,结果只引来了他更大的嘲笑声。

夜王看着像只小牛犊一样,用脑袋撞着自己的西吉,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威胁,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只是看着越来越较真的人,夜王还是停止了自己幼稚的挑衅行为,将埋在自己胸口的西吉挖了出来,然后看着他说道:“好了,我们还是快点吃东西,你也能再休息一下。”

闻言,西吉抬起头来盯着夜王,见他脸上的神色不似作假,想了想还是不准备和自己的肚子作对了。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了夜王的投喂。

等到喂西吉吃完早饭,夜王也没有急着去办公,而是拥着他一起躺在了软榻上,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把玩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

西吉躺在夜王的怀里,听着他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心跳,心里总觉得他们现在这种情形有些奇怪,像是一对深爱对方的夫夫,可是他们不是啊!

就在西吉为自己这一瞬间的迷惑有些不解的时候,头顶上的夜王突然开了口,“我不在的这几日,你有想过我吗?”

西吉听罢,觉得他问的这个问题越发的黏糊,只是出于本能的考虑,西吉还是实话实说的说道:“有的。”

夜王拥着自己的美人,听他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出让自己心动的话,他便觉得自己的胸腔一阵激荡,这种莫名的感觉,时常会让他感觉到比杀死众多敌人,更加强烈的快意。

夜王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因此在察觉到自己对西吉的欲念之后,他便低下了头,挑起了他的下巴,在他疑惑的眼神中,WEN上了他已经品尝过无数次,却没有都会深陷其中的唇。

西吉也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后,很快便习以为常的接受了这个被动的吻。他想,夜王似乎越来越喜欢这种沾沾糊糊的亲近方式了。

就在两人亲的情动之时,屋子里的下人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退了一个干净。

等到西吉再次恢复清明,他先是狠狠地批评了一下自己禁不住诱惑,然后便暗骂夜王的禽兽程度。

在感受到有人给自己按摩背部的时候,更是气呼呼的指挥着人,放轻点动作。那人似乎十分了解他的身体,按了好一会儿,西吉就舒服的直哼哼,就像是要睡觉了一样。

接着便听到前方传来一声轻笑,西吉浑身一僵,慢慢的抬头,就看到了坐在自己正前方,正在看书的夜王。

看着还在这里的夜王,想到他将自己刚才的蠢样子都看了进去,西吉便觉得一阵窘迫,不禁将自己的身子向软被里藏了藏,可是即使是这样,西吉还是能感觉到那道视线一直跟着自己,如影随形。

羞涩到了极点,西吉便开始愤怒了,也不躲了,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盯着夜王,想让他别看着自己了。可是不知道他的行为那里戳到了夜王的笑点,只见夜王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浓烈了。

看着夜王没有带面具的脸上浮现出的愉悦笑容,西吉一时之间也愤怒不起来,只能缩在被子里,嘀咕道:“就知道笑,有什么好笑的?”

夜王的耳力极好,自然也听到了西吉嘀咕的话语,也不看手上的书卷了,起身走到了西吉的身边,挥退了帮西吉按摩的绿茵,轻轻地在他的身上,帮他按压起来。

原本因为夜王的接近而有些紧张的西吉,很快就在夜王高超的手法之下放松了下来,只剩下舒服的哼哼的力气。只是即使是这样,西吉还是对夜王抱着一丝的警惕,看着外面尚早的天色,生怕夜王有兴致大发,将他按在软榻上接着踉踉跄跄,于是像是故意转移夜王注意力一般的问道:“大人,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夜王的手指轻抚过西吉敏感的细腰,听到他的话时,脸上的那抹笑意已经敛了下去,淡淡的答道:“不走了,这次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听到他的话,西吉低低的应了一声,接着感觉到自己腰上似乎有那里不太对劲,接着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夜王,却见他一脸认真严肃的给自己按着腰,似乎一点图谋不轨的心都没有。见状,西吉重新趴了回去,甚至开始疑惑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大惊小怪了。

只是很快,西吉又看向夜王,不安的问道:“大人,你不用去办公吗?”

夜王见西吉此时表现得,就像是一个被家长时刻盯着的小孩,时刻巴不得他离开的样子,顿时觉得越发的有趣,看着他调笑道:“怎么,就那么希望我走?”

见自己的想法被夜王如此直白的问出来,西吉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含含糊糊的道:“不是的。”

“那吉儿是什么意思?”夜王看着有些窘迫的西吉,不放过他的继续问道。

听到夜王这要命的追问,西吉纠结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福至心灵的道:“我只是想看看大家有没有多余的时间,我好把吉祥介绍给你,免得耽误了你的时间。”

夜王听到这个名字,挑了挑眉,“吉祥?”

“对,它是富贵捡回来的。”说到自己的一狗一鸟,西吉就像每一个喜欢炫耀自己孩子的家长一般,显得格外的激动。

“富贵?”夜王听到这两个名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角眉梢挑了挑。

夜王的表现让西吉觉得他是想见他的宠物的,于是连忙朝着外面喊了一声,让人将吉祥和富贵带进来。

夜王看着比自己离开之前,还要胖一圈的狗子,还有它头上顶着的鸟,一脸的蠢样,简直不忍直视。

虽是这样想,却也没有不给西吉面子的意思,在西吉努力的爬起来,指着两只告诉他它们的名字时,夜王甚至还点了点头当做回应。

“大人,狗叫做富贵,鸟叫做吉祥。我给你说,吉祥可聪明了。”西吉开心的道,接着继续将吉祥模仿厨房里的小丫鬟给富贵投喂肉食的事,给夜王又说了一遍。

夜王听罢,也对那只站在蠢狗头上的鸟儿来了兴趣,同它对视了一眼。只见进来之前活蹦乱跳的小东西,在夜王的注视之下渐渐地开始变得僵硬,接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还从富贵的头上一路倒了下去。

它的举动将西吉吓了一跳,连忙让人将吉祥捡起来放过来他看看。就在西吉看着这只僵硬的鸟儿,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那只鸟又神奇的好了起来。

那鸟儿先是在西吉前面的台子上蹦跶了两下,示意自己已经好了,很快又看到了坐在西吉身后的夜王。接着,它的身子又开始僵硬了,只是它这次挺住了,没有倒下。

在西吉差异的目光下,吉祥迈着僵尸步,走到果盘边,费力的叼起一颗硕大的果子,接着一步步的挪到了夜王的面前,将那颗果子刚到了他的前面,接着以极快的速度往后退去,退到了西吉的身边,拿着那双还没有豆子大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盯着夜王。

夜王看着这鸟儿的举动,再看了看自己眼前的果子,掀了掀眼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西吉十分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现在看到吉祥的这一系列动作,那能不知道它是在给夜王上供啊!

在西吉看懂了吉祥的动作之后,夜王也很快的明白了它的举动,在那双绿豆眼的注视下,慢慢的捡起了它叼过来的那颗果子,看着西吉戏谑的道:“你这鸟儿倒是有几分趣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机敏的鸟,都会讨好人了。”

西吉听着夜王的话,颇有些尴尬,因为他也不知道夜王这算不算得上是夸奖,毕竟吉祥的这一系列讨好实在是太过于谄媚了。于是,纠结了半天的西吉还是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尴笑了一番。

夜王也不在意西吉的反应,反而看了一眼那还在偷偷打量着自己,却明显比刚才放松了不少的吉祥,淡淡的道:“若是喜欢,便养着吧。”

夜王的话音刚落,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那鸟儿就是学会了,当即就跟着喊了一声,“养着。”

就连在一旁见到了夜王之后,就开始夹着尾巴的富贵也跟着汪汪汪了两声,将自己叼着的最喜欢的小球也献给了夜王,讨好的摇了摇尾巴。

这一声下来,西吉更尴尬了,他平日里不是这样教它们的,他总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为自己不争气的儿女,操碎心的老父亲。

相比起西吉的郁卒,夜王看着这两只动物,倒像是来了兴趣,看着西吉道:“你养的这两只动物倒是有趣,想必平日里是不会无聊的。”

西吉觉得脸皮有点发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是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忧伤的叹息了一声。

看着西吉郁闷的表情,夜王倒是笑了出来,他觉得待在西吉身边的日子,比起自己前二十几年来的都要有趣。

窗外秋风萧瑟,屋里却是一地温馨。

……

纵使府中还有郭先生主持事务,但是夜王这一去便是十几天,府中还是堆积了不少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东西。因此在他放纵了一天之后,便还是得去书房里处理遗留下的事务,还有带回来的东西。

只是和他们此行遇到的危险一样,夜王都没有将这些事务告知西吉,不是他不信任西吉,只是他一直固执的认为,西吉只需要高高兴兴的待在自己身边就可以了。

“大人,我已经叫人将那些东西清理了出来,其中大部分都是纯金制品,少部分暂时辨认不出来是什么材质。我已经命人放入了库房,等大人需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那夜随着夜王一起回来的,还有夜王得到的大量珍宝,都是从那些人说的宝库里拿出来的。为此,他们还又死了几个侍卫。

夜王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行为。

见到夜王如此随性,郭先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着说道:“至于那几个跟着大人一起出去死了的侍卫,我都给了他们家里发放了补贴。”

听到这里,夜王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看着郭先生淡淡的道:“这些事,先生做主便可。”

“是。”对于夜王如此信任他的举动,郭先生自然是用更加尽心尽力的做事来回报。

听完郭先生的全部报告,夜王便不再关注这件事了,“还有其他事吗?”

郭先生闻言,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就是大人拿回来的那些竹简,有些地方有些损坏了,需要找专门的师傅来修补,只是我觉得那些东西还是有些用处的,便想找几个人,将其抄写到纸上。”

听到郭先生提到这东西,夜王回忆了一下,他们在拿到财宝之后,自然是回去将他们的老窝翻了一个底朝天,以免跑掉一个漏网之鱼,导致今后他们自己陷入麻烦。

那些竹简就是在这时候找到的,他见那里面记载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便直接带了回来,左右也不费多少事。

想到自己偶然翻开竹简看到的内容,夜王并没有阻止郭先生想要将那东西弄到纸上的举动,只是最后想到了什么,朝郭先生吩咐了一句,“抄写完了之后,挑些西吉能看的,给他送过去。”

郭先生听到夜王的这一番吩咐,觉得有些不合适,不过迟疑之后,还是应了下来,说自己会办好这件事的。

夜王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原本说完这些,郭先生就该下去了,剩下一些需要由夜王亲自经手的东西,等他自己查阅。只是,在他准备告退的时候,他又想起来了一件事,看着夜王的眼神有些犹豫。

夜王与他是那么久的同事,眼下看他这样,自然是知道他有话要说的,于是直接了当的问道:“公子那边的纸坊逐渐的供不应求起来,是否需要再往他那里加派人手?”

夜王闻言,沉默了两秒,接着说道:“既然是西吉的产业,那就归他自己处理,要不要加人手的事,看他自己。”

闻言,郭先生沉默了,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是。”说完这些,郭先生这边就没有其他的问题了,当即同夜王告退,离开了。

……

就在郭先生他们那边在处理公务的时候,西吉这头也休息的差不多了,闻着院子外飘进来的桂花味,西吉打算带绿茵他们一起做点桂花糕。不需要多少,够他们几人吃就好了。

当西吉说出这个提议的时候,头一个答应的就是绿茵这个小丫头,毕竟年岁不大,对于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最是喜爱的时候。

刚好府中的桂花树颇多,西吉也不需要别人帮忙,让绿茵他们两跟着,带着篮子就去采摘了。当然,还有富贵和吉祥,虽然因为它们两那天的献媚,让西吉好生的气恼了一顿。不过一旦看不到夜王,它们便会围着自己打转,那时候西吉怎么都气不下去了。

他们一行三人,外加两只宠物,肆无忌惮的在府中走着。以西吉现在的身份,就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甚至看着他们艰难的采摘花朵的时候,还会有热心的侍卫跑来帮忙,但是都被西吉打发了。

西吉这次出来,即是采花,也是出来散心的,自然用不着他们的帮忙,再说那桂花树也不高,只他们三人就足够了。

虽说这府中各处都是桂花,但是开的最好的,还要属夜王小花园里的那些。于是,转了一圈的西吉放弃了其他的歪瓜裂枣,一心一意的扑在小花园的花上。

西吉这边在采花,跟来的富贵和吉祥就各玩各的,时不时的叫上两声,倒是让它们衬托出了几分郊游的气氛来。

夜王在书房工作,隐隐约约听到了狗叫声,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又听到了几声,才察觉出了不对劲来。便将门外的侍卫叫了进来,让他去打探一下情况,看看这里为什么会有狗叫。

那侍卫很快就回来了,看着坐在主座上的大人,恭敬的将自己探查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大人,是公子带着他的丫鬟在附近折桂花,说是要做桂花饼吃。”

听到侍卫的汇报,夜王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挥手让他下去了。直到侍卫离开,夜王再听到狗叫,也不似原先那般心烦意乱了,反而眼前浮现出了那狗在自己和西吉面前耍宝的场面。

西吉这边只摘了一点,便摘够了他需要的分量,接着便同绿茵他们一起拿着那些花篮回去加工了。

就在夜王处理公务,觉得处理的差不多了之后,传来了一个敲门声,夜王心下疑惑,却是将人放了进来。

接着便看到一个侍卫,恭恭敬敬的捧着一个插满各色鲜花的花瓶,朝着夜王说道:“刚才公子在小花园,说院子里还有些花得正好,想给大人看看。”

夜王看着那五彩斑斓的花朵,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接着微微颔首,让他放到一旁的架子上。那颜色鲜艳的花朵和沉稳大气的书房一点都不搭,却莫名让房间里生出了几分的生气。

待夜王回到休息的地方,迎接自己的便是一屋子的花香,以及等在那里看着自己微笑的西吉。

“大人,我今日做了鲜花饼。”西吉看着夜王,语笑言言的说道。

在月色之下,站在黑暗中的夜王看着照耀在火光之中的西吉,轻轻地应了下来,走了过去牵起了他的手。

……

近日工坊那边的造纸数量在稳步提升,这边的销量也很可喜。西吉除了平日里查查账之后,也就没有其他事可以愁了。

“公子,我这里没有看出问题。”碧江将书坊的账本看完了,接着看着西吉说道。

等她看完过完好一会儿,绿茵也结束了自己的工作,抬起自己的小脸,看着西吉严肃的道:“公子,我这里也没什么纰漏。”

说罢,两人都将账本放到了西吉面前的小茶几上,西吉闻言点了点头并不在意,待会儿他自己还会再看一遍。他让绿茵他们先看一遍,也是为了培养他们的能力。

刚开始提出这件事的时候,绿茵还没有说话,碧江便先开口说道不合适,她们是不能插手这些东西的。

只是西吉后来又劝诫了一番,他能够信任她们,也需要更多的人手,自然绿茵他们便是最好的选择。西吉如是说,碧江终于勉强的应了下来,只是这之后反而变得越发的尽心尽力起来,那股干劲,颇有前世他那工作狂哥哥的架势。

西吉见她们花了一百二十分的努力,来学习他教的各项东西,西吉自然也不吝啬,教她们的东西也变得越来越多。碧江的见识比自己想象中的多,也学得快;绿茵这丫头不定性,但是有碧江对比着,她也不甘于人后,因此倒也勉勉强强跟着。

西吉对她们的进度十分的满意,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女子能够自己当家做主的先例,但是他始终还是认为女子不比男子弱,只是有些时候自身身体的先天条件限制了而已。

不过结果也像他想的那样,在教会了绿茵她们之后,在他肩上的负担也渐渐地减轻了许多。西吉忽略了自己原先也没有多少负担的实事,十分厚脸皮的想到。

“公子,修水道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工程快要竣工了,马上就要收尾了,想问公子要不要去看看?”待西吉回过神来,便听到耳旁传来了碧江的问话声。

西吉闻言也有些心动,毕竟自己花了那么多钱修建的东西,总要去看看成品。心下想着,便也点了点头,道:“的确该去看看的,备好马车,我们待会儿就过去。”

“是。”碧江躬了躬身,便下去准备马车了。

倒是绿茵听到西吉想要去看工程的话,似乎有些疑惑,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西吉转过头来,就看到绿茵一脸纠结的模样,不由的有些好奇,摸不着头脑的问道:“怎么了?”

“公子,我有一事觉得奇怪。”绿茵皱着小脸,似乎那件事让她很是疑惑,像是藏在心中许久了。

见她这幅样子,西吉当即就笑了起来,看着她好笑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噎着藏着了,既然有疑问,那直说便是,有什么不能说的?”

“公子,我前些日子发现酸辣粉那边的收入,好像每个月都有增加,但是是因此是多了钱,不是少了钱。我虽是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多想。此时想来,却是觉得有些不对的,那些钱的数目太多了,甚至超过了公子你说的平稳数太多。”

绿茵说的这些,西吉自然也是发现了的,只不过他抱着和绿茵一样的想法,便没有继续追究。不过眼下绿茵都将这件事提了出来,他自然也是不能当做不知道,于是看着自己的小丫鬟,笑了笑道:“既然我们要过去了,一看便知。”

绿茵觉得自家公子的话有些奇怪,可是却没有开口询问,既然公子都说了去看便知,那她便自己去看看。

碧江的速度很快,在西吉他们说几句话的功夫,那边已经将需要的马车准备好了。

一行人来到了当初那片光秃秃的河滩,才猛然发现这里和原先来时是两个模样。

下流一条条河道修的整整齐齐,上游安营的地方,卖吃的地方,以及上厕所的地方,都按照西吉的吩咐弄得井然有序。

西吉一眼就看到了在众多摊贩包围中,看到了属于酸辣粉的摊位,只不过此时的酸辣粉小摊子,不再像原先那般简陋的模样,而是整整齐齐的有了模样,西吉甚至看到他们还准备了两个大蒸笼,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对他们的变化,西吉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有几分的惊奇,却也没有过去,反而静静的待在远处,没有下令过去,反而待在马车里观察了好一会儿。

接着,他便看到有人过去买东西了,看样子还是个小官吏,在他点完餐之后,有人给他递了一碗酸辣粉,再从那蒸笼里拿出了一个圆圆的东西,看样子应该是饼子或者是馒头之类的。

西吉看着这一幕挑了挑眉,若是他没有记错,他似乎没有叫他们做这东西跟着一起卖。突然,西吉笑了起来,接着朝着碧江吩咐了一声,很快便见到了自己当初挑选出来当领队的年轻人。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西吉坐在马车的车座上,看着年轻人渐渐露出锋芒的脸,西吉的语气很是平淡,似乎也没有生气的模样,盯着他淡淡的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人没有想到西吉开口问的是这个,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来看向西吉,在见到他眼中的冷漠之后,又快速的将自己将头低下去,狠狠地磕了一个头,都磕出来了之后,才低声道:“我不敢擅自做主,不听主家的命令的行事。”

西吉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淡淡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以为你成功了,我就会夸你吗?”

男人像是被西吉戳中了某个隐秘的心思,全身颤抖了一下,却说不出半句为自己辩解的话来,因为他在做这事的那一刻,就是在赌。

西吉看着不回答自己的男人也不生气,而是看向了那边因为被叫走了领队的,而有些忐忑不安的众人,继续道:“你很有手段,能让那么多人陪你一起冒险,只是这样值得吗?若是我生气了,你知道你们将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吗?还是你笃定我会心软,就此放过你?”

直到西吉说完这番话,那人才抬起头来,一双原本坚毅的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充满了血丝,看着西吉铿锵有力的说道:

“公子,小的不敢,小的只有贱命一条,我只想用我这条贱命,为我自己搏一个前程。小的知公子向来待人宽厚,小的也知道,若是这次修河渠的工程结束,凭借公子给我们的奖赏,足够我们赎身了。

到时候,无论是凭借着公子给的赏的手艺,还是去做其他,都是能继续活下去的。但是,小的不像继续那样活着,小的想让公子看到我自己的价值,让我继续留在公子身边做事。”

西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讨厌有野心的人,因为那些人往往会因为自己的野心,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然后成为人上人。只不过让西吉纠结的是,那就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驾驭住这个野心家。

男人因为西吉长久的沉默,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甚至隐隐约约的开始埋怨起自己的自大来,他可能因为自己的自大,害了同他一起的那一批人。

就在男人心如死灰的等待着这个漂亮公子,宣布对自己的宣判的时候,忽的听到他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不知道西吉是个什么想法,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清河,小的名字叫清河。”

“清河,你的野心太大。”西吉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一句都像是敲打在清河的心上,让他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就在他等着西吉宣布自己的死法时,西吉却话锋一转,继续道:“所以即使你有了赎身的钱,我也不会让管家将你的卖身契给你的。至于跟着你的那些人,等结束了这次的河道修葺,再回府领相应的惩罚。”

西吉说完,便也不再看地上跪着的人了,吩咐了马车回去了。毕竟,想看的都看到了,还破解了悬了那么久的谜团,其他的也用不着看了。

直到西吉的马车离开,跪在地上的清河才抬起头来,盯着马车离开的方向,仔细思索了半天,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徒然睁大,接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徒然冒出来了一个狂喜的表情来。

而此时的马车上,绿茵正一脸气愤的看着她家公子,十分生气的问道:“公子,你刚刚怎么就不惩罚那个背主的贱民。

面对她们的时候,西吉倒是有恢复了以往的和气,此时看着气呼呼的小丫头,轻笑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惩罚他?”

听到西吉这样问,绿茵当即看向了他,一脸严肃且认真的道:“背主之人,无论以何种理由,理应乱棍打死。”

西吉闻言,倒是颇为诧异,没有想到平日里毛毛躁躁,最富少女心的绿茵能说出这番来,只不过很快又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们在这个时代待了太久,自然是按这个时代严苛的生存方式来。

西吉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去辩驳绿茵的话,只是看着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也生气他的自作主张,但也因为我的不查,才导致他能做那么久的事情,我还不知道。凡是我能在他报账的时候注意一点,来看一眼,我便能知晓他的想法,从而在一开始就制定出对他的惩罚。”

绿茵对西吉的这一番话十分的不解,甚至还有点焦急,“即使公子不知道,也是有他特意欺瞒的原因。既然如此,公子为什么还那么轻易的放过他。”

西吉见这小家伙和自己掰扯上了,还是将自己的道理讲给了她听,“即是我的不察,那便有我的一份错。他自作主张,便有他的一份错。既然我们两个都错了,那他罪过也不是那么大。再说,我留着他还有用,这几日先观察一下,若是他是可用之人,以后便拿捏在手上。若是无用之人,那也不比费心了。”

绿茵听着西吉的这番话,总觉得他说的有那里不对,可是若是要叫她反驳,她也说不出一个一二三来,因此只能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朝着自家发公子赌气道:“我说不过公子,但是我还是觉得那里不太对。”

西吉好笑的看着同自己赌气的丫鬟,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他刚才没有说的话,便是他的灵魂是一个现代人,他可以让他为自己的行为赔钱,或者是让他失去这份工作,却万万做不到因为这件小事就要了他的命的。

绿茵不知西吉心里所想,但是她也是个自我调节能力很强的人,待回到府中,虽是觉得公子做的不对,但却不再同公子置气了。

……

晚些时候,待晚饭之时,西吉将这件事情,当成每日的新鲜趣味,说与夜王听。

起先,夜王听罢之后,皱起了眉头,显然也是很厌恶清河的这种行径的。只是随后又看着一脸温和的西吉,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把人乱棍打死的话来,罢了,若是人有异心,他到时候再弄死也不迟。

西吉不知夜王心里的想法,见夜王没有出声反对,以为他同意了自己的做法。见有人同意自己的做法,西吉还有些高兴,一边给夜王继续布菜,一边继续说了一点其他的趣事。

“等过几天天再冷一点,我们便弄火锅来吃吧?”西吉同夜王说着家常,就像平常的话。

夜王看着西吉脸上的神色,点了点头,将自己给自己夹的菜都吃完了,时不时也会给西吉夹点他喜欢的菜。

……

就在西吉这边一室温馨的时候,西信这边,听到下人的汇报,脸色却十分的阴沉。自从上次去店里见过西吉之后,西吉再也没有在那店里出现过。西信在懊恼自己的沉不住气的同时,更是恨极了西吉这样逃避自己的态度。

一连数日都没有见人来过,还是稳不住心神的西信,当即就派人去查看了西吉的情况,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此时,他看着前去探查的下人,毫不客气的问道:“怎么样?”

那人跪在地上,抬头看向西信,恭敬的说道:“禀告公子,夜王好像回来了,这几日西少爷都待在府中陪着夜王。只是除了今日,好像往城外去了一趟。”

西信闻言便是一愣,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答案,接着便让这人离开了。自己坐在房间里,默默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半晌,他才像是想通了一般的笑了起来,是他操之过急了。只是守株待兔的方法是行不通了,他得另外想个办法多和西吉接触一下,那日他们重新见面的时候,他就发现他的这个哥儿弟弟虽然有些不大一样了,但是终究还是好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