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回来

西吉一直拉着夜王的手,将他带到了密林深处的一栋木头房子里,接着指着第一层一个铺着高床软枕的地方,对着夜王轻声道:“你今晚先在这里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夜王看着西吉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处,皱了皱眉,似乎很是不满的样子,心里腾的一下升一股怒气,西吉居然丢下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夜王没有按照他说的那样在床上睡下来,反而抬脚朝着楼上走去,想要去找自己的人。就在他动作的一瞬间,他的袖口滑落出了一个东西。夜王往前走的步子微顿,接着低头朝地上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精致的香囊,是西吉临别之前说送给自己防毒虫的东西。有了这个认知的夜王慢慢的弯下腰,将那精致的香囊捡了起来,接着闻了闻,想要确定一下这东西有没有损坏。

只是这一闻,夜王的脑袋就像是针扎一样疼痛,等到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围都变了一个模样,那高床软枕变成了破旧稻草堆积而成的草垫,而原本还能见人的屋子变成了一破旧的屋子。

看着周围的情况,夜王目光微寒,接着握紧了手里的香囊,抽出自己藏在腰侧的软剑,朝着刚才那个‘西吉’进去的房间慢慢的摸了过去。

里面的众人不知道是太过于自信,还是没有那个意识,等夜王摸到门口,里面的众人依旧毫无反应,正坐在桌前商议着什么。

“馨儿,你刚才确定过了,这次来的人没有问题吧?”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看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一脸严肃的问道。

那个被叫做馨儿的女子听到老头的问话,同样严肃的脸上显得十分的慎重,“我去的时候,这一批人已经全部昏迷了,只有一个还尚存意识,只是我身上还带着阿爷你给我的袋子,因此他将我当成了他认识的人,跟着我回来了。我把他安置在了杂物间,待会儿晚点再去给他下点药,让他中毒再深一点,到时候完成阿爷的大事时,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似乎这叫馨儿的人的回答,让她阿爷十分的满意,那老头子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了几分满意的笑意,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胡子,欣慰的说道:“我们虚土氏在这里蛰伏的时间太久了,久到都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很快,我们便能开启最后的密室,拿到宝物,重整我虚土氏的威名。明日就把这最后一批人带到祭坛去,献给祖先。让祖先大开方便之门,赐给我们宝物。”

“是。”这一刻似乎是让他们等待了太久,等这老头子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的几人就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屋外的夜王将这些听得明明白白,原本按在剑上的手慢慢的收了回来。原先他是想进去杀了这群胆敢暗算他的人,可是现在听了他们的一番话,他倒是决定晚点再这样做了。

心里谋划着,夜王回到了刚才那人让自己睡的地方,合衣躺下,只是这稻草糟糕的触感,还是让他皱了皱眉。就在他躺下之后不久,里屋有人出来了,夜王连忙闭上了眼。

很快,他便赶紧到有人自己的身边观察了一会儿,似乎是发现他按照她说的在睡觉,还松了一口气,接着他便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边燃烧了起来,发出淡淡的幽香。

直到夜王确定那个人已经走远,短时间不会回来了之后,夜王才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那悠悠燃着的香。

……

西吉第二天早上起来,便在绿茵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顺便问了一句昨日里,从富贵爪子底下救下来的鸟儿。

“昨儿个那只鸟怎么样了?”

绿茵一边帮着西吉穿好外袍,一边答道:“昨晚上我找了一个猎人看了看,给它的翅膀包扎了一下,今儿个我给它喂食的精神了许多,就连叫声都嘹亮了。若是公子感兴趣,待会儿吃完早饭便去看看。而且那鸟儿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一声羽毛漂亮极了。”

听到绿茵这样夸,西吉也来了兴趣,高兴的道:“既然如此,那我一定是要去看看。”

等西吉吃完早饭去看那鸟儿的时候,才发现那小东西真的像绿茵说的那样好看极了,身上那五彩斑斓却分布的技巧妙的羽毛,在阳光下甚至泛着光。

西吉在惊讶之后不免想要逗逗它,结果在他拿着一颗豆子反复逗弄它,就是不给它吃之后,那只鸟张开了嘴巴。西吉刚开始以为它是想要叫,表示自己的愤怒,谁知道那鸟儿居然极其清楚的喊了一声,“坏蛋。”

西吉先是一愣,后又是一喜,没有想到这小东西居然是一只鹦鹉,他原本以为它就是一直普通的鸟。

相比起西吉的淡定,旁边的绿茵看着能够说话的鸟,脸上出现了一丝惶恐,就连碧江那一向没有任何波澜的脸上也出现了几分裂痕。

西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反应,反而拿着那豆子,翻来覆去的逗它,想让它多说点话。

直到发现自己身边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人好久没有出声了,才恍惚间觉得那里不太多,转过头来便看到绿茵和碧江两人脸上奇异的表情,看起来怪异极了。

西吉被吓了一跳,接着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绿茵听到西吉的问话,伸出手来哆哆嗦嗦的指着那鸟,难以置信的说道:“公子,这鸟儿说话了。”

“是啊。”鹦鹉当然能说话,甚至还很聪明。

绿茵见西吉这样淡定,自己越发的不淡定了,看着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可是鸟怎么会说话啊!它是不是妖怪。”

就在绿茵说完这话之后,那鹦鹉也不知道被触及到了那个点,也跟着喊了一声‘妖怪’,吓得小姑娘一哆嗦。可是随后看着离那鸟儿十分近的公子,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拉住他的衣袖,轻轻地说道:“公子,这是个妖物,我们离它远一点,然后找个机会把它烧死。”

西吉看着绿茵这小丫头的动作,一时之间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感动于她那么害怕了,还不忘保护自己,还是对她们连鹦鹉都不知道而觉得好笑。

于是,他扶着绿茵拉着自己哆哆嗦嗦的手,淡定的问道:“你们没有见过鹦鹉吗?”

见西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绿茵也逐渐的平静了下来,却还是没有放弃拉自家公子,离这个妖怪远一点的想法,毕竟虽然看它小小的,万一它会变身呢?

眼看绿茵因为惊吓过度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西吉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一旁没有说话,看起来稍微镇定一点的碧江,“你听过吗?”

眼看西吉盯着自己,碧江略微回忆了一下,接在在绿茵不可思议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奴婢以前有幸听过别人传书,他们说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是有一种会说话的鸟。人们会将它们豢养起来,以供自己取乐。”

见这里还是有人知晓这鹦鹉存在的,西吉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听到身边饱受惊吓的绿茵,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碧江看着她,点了点头,算是再次确定了一下自己的说法。

得到碧江回答的绿茵渐渐地放松了下来,看着那无知无觉的鸟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是妖怪就好。

既然知道这东西是鹦鹉,西吉开始喜欢上了有事没事就逗弄着鸟儿,教它各种发言。只是不知道是这鸟儿太愚笨,还是西吉教导的方式不对,西吉教了那么多,它还是说不出几个字来。

见状,西吉也渐渐的失去了耐心,也就决定顺其自然了。只是他担心这鹦鹉,无意间学到了什么不好的话,故而将在他院子里当差的人都叮嘱了一遍,不准他们在这里说那些混账话,若是被他发现了,定然严惩不贷。

只是西吉没有兴趣了,一开始怕这东西怕的要死的绿茵反而来了兴趣,在取得西吉的同意之后,小姑凉时不时的跑到那鸟笼子前逗弄起来那鸟儿来,时不时教它两句逗趣的话,就算得不到回应也不恼,反而越发的来了兴致,有种越挫越勇的感觉。

西吉也不去管她,小姑凉正是玩闹的时候,只是让他忧心的事,夜王一去那么久,这中途居然再没有送过信回来,也不知道他们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

就在西吉在这边养狗逗鸟的时候,夜王站在一地的血泊之中,眼神阴霾的盯着对面的老头子。那老头也满眼充血的看着夜王,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刚开始夜王还有些提防的看着对面的老头,但是在老头半天都没有动作之后,夜王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站直了身子,看着对面狼狈的老人,讽刺的说道:“现在,你没有招了吧?”

老头看着夜王,一点都不惧,甚至还在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呸了一声,“我老头子这辈子也没有怕过什么人,是我技不如人,你若是要杀我,便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夜王被他的话语刺激了一下,眼神微微眯起,接着嘴角勾起了一个讽刺的笑容,以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速度直接朝着老头冲了上去。

等老头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胸膛早已被眼前之人锋利的刀剑穿了一个洞,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敢相信他那么轻易的就杀了自己。

夜王目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是在回答他的话一般,将自己另一只没有握剑的手那到了他的面前,摊开让他看清了那里面的情况。只见他那修长的手里,抓着一只死得透透的白色玉虫。

见到那虫子的一瞬间,老人的眼睛徒然睁大,随后喷出一口血来,缓缓地倒了下去。

夜王看着老人死不瞑目的样子,一点感觉都没有,转过身去便去查看身后的侍卫,从他们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和他差不多样式,却比不了他精致的香囊,将那香囊打开,把里面的药材拿出来,塞到了他们的口中让他们含着。不到片刻,那些侍卫们便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

白衫先是呛咳了几声,将嘴里的药渣都吐了出来,看了一眼周围的略显诡异的环境,最后才看向站在那里的夜王,疑惑的问道:“大人,我们这是怎么了?”

夜王看着陆陆续续清醒的侍卫们,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看那七八具身穿奇装异服、躺着的尸体,淡淡的说道:“我们中计了,他想拿我们的人献祭。以往那些莫名不在的人,也是他们的手笔。”

等到夜王的提示,白衫朝着左右观瞧,果然见到了不远处像个祭坛一样的池子,而里面此时已经有了不少红色的血水,已经旁边堆着的快要腐烂的尸体。

等到看完这一切,白衫在短暂的惊慌之后便镇定了下来,看着夜王问道:“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夜王目光幽深的看着那血色的池子,嗤笑了一声,“既然他们杀害了我们那么多的人,我们自然也不能空手而归,那他们的尸体放血,看看里面是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这样铤而走险。”

“是。”对于夜王的命令,白衫当即就应了下来,见惯了尸体的他,自然也不会对给尸体放血这件事有什么抵触。只是在他去做事之前,他还是去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确定众人都还好好的活着,已经清醒了过来,才略微的松了一口气,将人逐一的叫起,跟着自己去干活。

夜王沉默的看着他们的动作,摩挲着手里的香囊,想着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还没有回去,西吉会不会担忧?想到平日里他不忙的时候那懒散的模样,想必自己一个人也能悠闲自在的吧?

这样一想,有些生气啊!自己不在身边,也不思念,回去定要问上一问,若是西吉真的没有想过自己,那他一定要惩罚他的。

夜王愉快的在心里下好了决断,接着冷漠的看着自己的手下,将那几个心怀不轨的人拖到那血池边,开始放血。

……

与夜王料想的一样,没有自己在身边的西吉,依旧吃得好、睡得好,除了时不时问问身边的丫鬟,他出去了多少时日了之外,再无其他异样。

“到今天,大人是不是出去有十天了?”西吉总觉得夜王在的时候,自己局促的慌,但是他不在了,自己晚上一个人睡觉又觉得床铺太大了,渗人。

眼见西吉这样,绿茵倒是在一旁逗着鸟,玩着狗,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不怎么走心的安慰道:“公子莫急,大人那么厉害,兴许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小心耽误了。”

西吉闻言,虽然还是有几分的担忧,却还是不得不点头,只是绿茵的话,他大抵是听不进去的。

绿茵没有照顾到西吉的小情绪,甚至还将已经会说很多话的吉祥拿到了手上,朝西吉说道:“公子你看,吉祥都会讨吃的了。”

她的话音刚落,那现在叫吉祥的鸟儿,已经开口叫嚷了起来,“豆子,果子,果子,豆子。”一听就是它平日里惯爱吃的。

它叫完了之后,下面的富贵也跟着嚎了两声,像是在应和着它的话。

看着它们两的反应,西吉才高兴了一点,俯身摸了摸富贵的狗头,“你啊,现在倒是和吉祥好了,刚开始不是老想着吃它吗?”

虽然这鸟儿是这个时代极其难得的鹦鹉,但是西吉也没有据为己有的意思,于是它翅膀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准备将它放飞。可是不知道是它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口粮,还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放了几次都不走。于是,西吉便也不再和它较劲了,将它留了下来,取了一个叫吉祥的名字,和富贵配成一对。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吉祥是鸟,富贵是狗的缘故,两个小家伙天生不对盘。富贵见到吉祥总想去扑腾两下,每次都吓得吉祥哇哇大叫。

西吉他们能怎么办呢?只能每次到了这种时候就把他们分开。可是后来的几天,西吉他们发现吉祥和富贵两只的关系变好了。

刚开始西吉也闹不明白,暗中观察之后,发现吉祥会去厨房给富贵叼肉,而前次吉祥去偷肉的时候,富贵就在门口的墙角等着,以保证在第一时间就将偷回来的肉吃完,来个死无对证。

西吉发现这件事的时候,着实的惊异了一下,甚至怀疑起这吉祥是不是成精了的,不然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还用肉来贿赂富贵。

西吉决定按兵不动,不要轻易的打草惊蛇,于是他很快发现,厨房里有个小姑凉,似乎很喜欢富贵,也会悄悄地投喂富贵。而她投喂富贵时的动作,以及富贵获得投喂之后的动作,和吉祥投喂了它之后的动作一模一样。由此,西吉颇有些哭笑不得的破案了。

破案了之后,西吉还告知了院里的下人一声,富贵是狗,不能吃人吃的东西,让他们不要给富贵投喂东西。

虽然富贵没有零食可吃了,但是两只的友情借由此打下了基础,从那以后亲近的不得了,甚至富贵都任吉祥在自己的脑袋上作乱,都不带动弹的。

见自己的主人揉自己的毛,富贵还颇为欢喜的叫了两声,“汪汪汪”。

碧江看着西吉同狗子玩的开心,忍不住站出来说道:“公子,你这几日都待在家里,不如我们去店子里走一圈,公子也当是去散散心。”

忙的时候西吉也能吃苦,但是一旦闲了下来,西吉懒惰的毛病就又犯了,如此在这种没有什么事可以做的时候,他也不想往外走,因此也对碧江的话兴趣缺缺的样子。

碧江看着西吉的样子,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若是平日里,她便会惯着西吉了,只是现在大人不在,公子在屋子里待久了,难免会生出几分愁绪。人啊,一旦愁起来,那身上的毛病也会不自觉的变多了。

因此,碧江看着西吉不准备起身的样子,继续道:“公子前几日不是说得去寻些新鲜的吃食回来,好等大人回来品尝吗?公子若是这几日不出去,再过几日天气冷了,公子出行也会越发的难了。”

西吉眼珠子转了转,最后纠结了良久,终究还是从软塌上爬了起来,然后看着碧江道:“好吧,我出去就是了。”

闻言,碧江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接着转身离开,去准备西吉出去要用的东西。

绿茵看着碧江急匆匆地往外面去的脚步,待在西吉身边顺手撸了一把富贵,看着西吉征求意见般的问道:“公子,那富贵它们呢?”

西吉低头看了一眼,朝自己不断摇着尾巴的富贵,笑道:“带它出去转转吧,毕竟整天待在一个地方,它也会腻的。”

“是。”绿茵闻言,当即高兴了起来,然后跳了起来,朝着外面跑去,边跑边喊道:“公子,我去给富贵拿链子。”

西吉看着跑的飞快的绿茵,再看看傻傻的在自己脚边吐舌头的富贵,还是忍不住撸了一把它的狗头。

一个时辰之后,西吉手上牵着日益肥胖的富贵,肩膀上站着高昂着脑袋的吉祥,出现在了书店的门口。

他们一出现,就引起了众人的瞩目,只是在看到他们的马车之后,终究还是没有敢上前来围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俊俏的哥儿,带着自己奇异的宠物,走进了那家最近在城中富有盛名的店铺。

西吉还未走到店里,便有识趣的小二通知了掌柜,接着便看到掌柜看着西吉,乐呵呵的迎了上来。

“公子。”那掌柜朝着西吉行了一礼,脸上的神色十分的愉悦。

其实看到他的脸色,对于店里的生意,西吉也能猜到几分,可是来都来了,他也不好什么都不问的就走。于是,看着掌柜的,还是问出了那句,不知道问了多少句的话,“近来店内的生意可好?”

掌柜的一听这话,脸上红光乍现,乐呵呵的说道:“公子,这几日的生意不仅好,而且还一日好过一日。原本以为过了开店期间,就会没有什么生意了。可是不知道后续那些人,是在那里听说了这种纸,于是特地过来求买,就算是买不起贵的,也总会买些便宜的回去。因此,这几日人流量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多,但是卖的东西,还是不少的。”

西吉闻言,很是赞同的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听到西吉这般客气的话,掌柜的连忙拒绝,随后反道:“不辛苦,不辛苦,能给公子做事,是我的荣幸。”

毕竟他的卖身契还在夜王那里,西公子也不是个吝啬的,只要做的好了,他都会给赏赐。比起那些没有自由,只能听主人行事的下人们,他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了。再说,西公子说了,如果自己做的好,那有朝一日便将自己放归良民,再送几分资产作为他安身立命的所在,他怎么能不尽心尽力。

西吉不知道他在这一瞬间脑补了多少,但是看着不远处正在商议价格的客人,再看看呆在自己面前不动的掌柜,他还是善意的提醒道:“你先去照顾客人,我即是这里的东家,自然也不需要招待的。”

闻言,掌柜的觉得这倒也是在理,便不再陪着西吉了,反而招来一机灵的小二,让他随时注意西吉的动向,若是有他什么需要,一定要满足他的要求。待那小二答应了之后,掌柜的才转身笑脸相迎,对上了那个正在挑选纸张的富商。

见掌柜的去忙活了,西吉倒也觉得自在了一些,一个人带着自己的丫鬟在这店中四处观敲,看着来来往往来买东西的人,心里更是觉得满足的不得了。这是他的店啊!

就在西吉将这里都逛了一圈,觉得没有什么可看了,准备带着绿茵他们一起去菜市场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食材的时候,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声从身后叫了他一声,“西吉弟弟。”

西吉听着称呼有些奇怪,心里更是咯噔一下,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来。别不是什么以前的情哥哥,才会叫的这般亲密。

只是容不得西吉多想,他便已经转头对上了叫他那人的视线,只见一二十出头的俊俏男子,正含笑着看着自己,那眼底的温柔像是快要溢出来了一般。见状,西吉心里的猜测越发的深重了,甚至还很庆幸,此时夜王并不在这里,不然该如何吃醋,折腾自己了。

虽是那般的想着,西吉还是面带微笑,十分有礼貌的朝着那个男人问了一句,“不知公子是?”

他的这话,让男人愣神了一下,似乎没有料想到西吉会这样问一般,只是随后眼神玩味的在西吉的身上扫荡了一圈,接着正经了颜色,看着西吉认真的介绍道:“我是西家嫡出长子,西信。”随即停顿了一下,看着西吉继续说道:“勉强也算得上是你的哥哥,应该当得起你的一声哥哥。”

西吉在他说第一句的时候还有些懵,在说第二句的时候,才终于想了起来。在他的影响里,西家主母是有一个十分引以为傲的儿子。只是原身基本上都是待在后院,学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往前院的次数只手可数,更不用说见到西信的时候了。

因此,在他的记忆里对西信的面容十分的模糊,只是原主似乎对这个西信还颇为有好感,因此对他也不厌恶。

在原主的记忆中读取到了这些,西吉自然也不能失礼,当即就让掌柜的腾出了一间房间,同西信叙旧。

只是礼数虽然到了,但是西吉坐在那里,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相顾无言。

就在西吉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西信却率先开了口,那双温和的脸上满是真诚的愧疚,“抱歉,父亲将你送出去的时候,我并不在家,所以来不及第一时间阻止。后来得知了你的消息,但是家里又糟了大难,便也来不及见你。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他的这一番话说的十分的巧妙,即摘除了当初送原主过来的没有他的一份,又委婉了表达出了自己对原主的关心。西吉想,若是原主那个傻孩子还在,这时候肯定会感动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是现在在这里的是他,他会看在他们将原主养大的份上对他们宽容一些,却做不到像原主那般的天真无邪。因此,听他说完这句话,西吉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个深深的酒窝,然后看着西信,笑的一脸的甜蜜的道:“大人对我很好,我在王府过得很好。”

西信看着西吉脸上的笑容,只觉得碍眼之际,只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是安奈住性子,看着西吉温和的说道:“你出门来太急,作为兄长的我给你准备什么东西。这次出门碰巧带了一副首饰,送与你刚好。”

说罢,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身后的人将自己带着的盒子呈上来,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枚精巧的玉簪。那晶莹剔透的成色,看起来就不是凡品。再加上那上面惊喜的雕刻,价值更是不知几何了。

西吉看着他接过那盒子,朝着自己递了过来,自己却是不能接的,于是朝着他极力推拒道:“不用了,西,大哥你自己留着便是,日后若是遇见一个心仪的女子或者哥儿,再送也不迟。”

听到西吉拒绝的话,西信越发的想将这东西送出去了,继续道:“你是我弟弟,只是比别的人亲厚,这东西既然在我的手里,那便由我来处置。眼下,我要将其送给我的弟弟,难道还有人要质疑吗?”

西吉一个常年在厨房干活的人,自然是说不过一个成天游走在各种商贩之间的商人的。因此说到最后,西吉差点都被快要被他说服了,幸好他还时刻记着自己的真实身份,因此才没有着了他的道。

眼见说不过西信了,西吉又实在是不想收着东西,于是便展开了三十六计中的走为上计。先是看了看天色,然后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叫了一声站了起来,随后看向西信,焦急的说道:“这般晚了,今日大人回来,我要早点回去侍候。若是他见不到我的话,定会发脾气的。大哥,我得先走了,你的东西也带回去,我现在有很多,用不着这个。”

接着,西吉就像是后面有一只狗在后面追着一样,急匆匆地跑出了房间,接着噔噔噔的跑下了楼去。

西信看着西吉那拙劣的演技,再看看自己没有送出去的礼物,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这小东西,现在倒是会装了,不过还真是带感啊!”

“公子,我们现在?”一直在一旁充当透明人的管事,看着自家坐在那里不动的少爷,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的这句话打断了西信某种隐秘的联想,随后便听到西信冷淡的道:“这次还是太鲁莽了,吓到他了。看来,我还是得徐徐图之啊!”

……

另一边,西吉完成了自己的散步任务,坐在马车上往王府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拍了拍胸脯。跟那种精于算计的人待在一起实在是太累了,每时每刻都要提防着他要出什么坏主意。

只是,这次西信贸然找上门来,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对于西家,西吉的感情十分的复杂,一方面他是将西吉养大的地方,还给了他一个比常人要舒适的多的成长环境,另一方面,在知道西家主母的险恶用心之后,他又很难对西家产生什么好感值出来。但是在西吉的立场,现在的他也不能对西吉做什么。

于是,想到如此纠结又让人头秃的问题,西吉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最终,当时决定,以后离西家人远点应该就没有事了,也就不会出现这种意外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被西吉隔离开来的西信,此刻还在积极的准备下一次见面时的循序渐进。

……

这头西吉回到了王府,吃了晚饭洗了个澡,便在丫鬟们的伺候下睡觉了。

就在西吉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半夜,西吉突然被外面的一阵嘈杂之声吵醒,就在他看着窗外忽明忽暗的灯光,刚想下床看看的时候。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接着那木门撞到了墙壁上发出了碰的一声巨响。

西吉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有些害怕,接着便看到从门外大步走进一个高大的男子。

即使在深夜里看不清楚脸,但是西吉依旧能够认得出他便是夜王。

就在西吉正在怀疑夜王怎么会大半晚上才回来的时候,夜王一个健步走了过来,紧紧地抱紧了西吉。

感受着夜王身上仿佛能将他灼烧般的气息,西吉本来想回抱过去的,但是不知怎的,先是闻到的是一股子的血腥之味。西吉受不了的去推拒夜王,见推不动,才小声的在他的旁边嘀咕道:“大人,你若是想要抱我,我可以让你抱个够。但是现在,你能不能先去洗个澡!”

他的话一说完,西吉便感觉到夜王的身体猛然一僵,接着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夜王缓缓地放开了他,接着外面照明的火把,眯着眼睛打量了他。

西吉看着夜王脸上那严肃的表情,知晓自己刚才的话说错了,于是连忙补救般的说道:“大人,我不是嫌弃你,只是你刚回来。需要好好洗个澡,才能睡得安稳一些。”

但是他不说还好,一说夜王仿佛更生气了,抄起西吉就往浴室那边带。

看到这情况,西吉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奋力的反抗着,他才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浴室里,做些不好的事,想要从他的怀里下来。

结果扎挣的太厉害,惹得夜王不耐烦了,便听到啪的一声,西吉的屁股一疼。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夜王,眼神满是控诉,他居然打自己屁股。

巨大的羞耻感涌了上来,西吉也顾不上刚才的事了,红着脸任由夜王很快的将人抱到了浴室里。

直到两人□□相见,西吉才发现夜王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增添了一些深浅不一的疤痕。西吉抚摸着那些深浅不一的疤痕,口气很是心疼的问道:“大人,你们这一趟出去,是不是很惊险?”

“还行。”夜王轻描淡写的说着,似乎并不想提及那些事。

西吉抬头认真的看了夜王一眼,拿过一旁的帕子,看着夜王自暴自弃的说道,“大人,我帮你擦背吧?”

闻言,夜王也没有说话,反而转了过去,将自己的后背露了出来,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起先,夜王还能感觉到身后之人轻柔的擦拭,随后便是时断时续的,接着便是完全停顿,接着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抵在了自己的背上。

当夜王察觉到那是什么的时候,颇有些无奈,转过身来果然看到的就是,靠着自己已经睡着了的西吉。见西吉一副睡得香甜的模样,夜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快速的给自己洗完了澡,接着便抱起了西吉,朝着卧室走去。

西吉只觉得自己一晚上睡得十分的香甜,只是临近天亮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身体好像有些不对。等他意识恢复,看到的就是自己上方夜王那张性感的脸,接着他再也无暇顾及其他,只能跟着夜王一起沉浮。

在模模糊糊中,西吉看着外面明亮的天色,只想起一件事情来,那就是这次夜王他们出去,肯定经历了一场很激烈的战斗。

只是夜王他们的战斗如何激烈西吉不知道,只是他和夜王的这场战斗直接从早上到了下午,直到午餐时间已过,西吉才被准许下了床,然后半死不活的靠在神清气爽的夜王身上,由他来喂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