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坐在御书房内,处理着段时间积累的杂物,不一会儿一个太监走了进来,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步伐之间十分匆忙。
齐王察觉到了来人,却一直没有抬头,直到那人走近,轻声在他耳边呼唤了一声,“王。”
齐王放下手里正在批阅的折子,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低声询问道:“何事?”
那太监脸上的神情很是慎重,将自己手里一直拿着的竹筒递了上去,同时说道:“这是夜王那边传来的消息。”
齐王听到他的话,一伸手就将他手里的竹筒拿了过来,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打开看了一眼,嗤笑了一声,“还真是废物,那么久都没有得手。”
说完,便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了身边的太监,示意他看。
那太监诚惶诚恐的接了过去,将里面的内容扫了一遍,看向齐王,不确定的问道:“王的意思是?”
“若是孤想要将夜王留下,你觉得孤应该怎么做?”齐王看向他,语气平淡的问道。
太监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揣摩着齐王的喜好,将自己想到的事情说了出来,“夜王那脾性,奴婢想,若是要直接将他留下是不成的。若是大王想要将人留在这里,恐怕还需要另辟蹊径。”说完之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齐王的表情。
齐王听到他的话,嘴角勾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你说,若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哥儿受伤了,那他会不会为了救治那哥儿,而留在这里求孤送医给药?”
太监听到他的这番话,看了一眼自家神情有些不对劲的主子一眼,压低语气说道:“奴婢观那夜王对他身边的小哥儿极为的爱护,想必是会为他做此牺牲的。”
“哈哈哈哈哈哈。”齐王听他这样说,想起那日在夜王身边见到的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哥儿,笑声逐渐由小变大,随后接近疯狂。
太监站在一边,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生怕惊扰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人。
齐王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此时的话语中却开始带着一丝疯狂的意味,“孤要让他看看,孤现在过得有多好,孤不准他那么快离开。你说得对,他会为了那个小哥儿留下来,和孤谈条件的。”
两人曾经一起待过那么多年,齐王自认为是最懂夜王的人,若是那个小哥儿不能让他上心,他一定不会容忍他留在自己身边那么近的地方。
齐王想到了夜王那天晚上对那小哥儿的包容,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随后看向那太监,“既然如此,那就想个办法,让那哥儿离不开这里好了。”
太监站在一旁,不敢说话,老老实实地等着齐王接下来的命令。
……
西吉在得知他们即将要离开的消息之后,也是举起双手赞成的,他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多待。
即使夜王的领地没有那么繁华,但是至少在那里待着安全啊,不用参加这种乱七八糟的宴会,也不用担心有人要害自己。
于是不用人通知,西吉就带着墨书,十分积极的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来。
他们总共来这里没有待上几天,除了一开始带来的那些衣物,多出来的东西就只有西吉这几天做的那些蜜饯了。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准备回去的路上吃的,做好之后都是用方便携带的油纸包裹好的,因此也不存在包装的麻烦,只需要统一的收拾妥当,放进包袱里就好。
在收拾的时候,西吉按照能存放时间的长短,将他们分别放置,将不能久放的放在了上面,可以留久一点的放在下面,也好拿出来。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蜜饯,西吉还是忍不住在收拾的途中吃了一些,还给墨书也喂了不少,弄得墨书吃的一嘴的甜味,看起来颇为高兴的样子。等他们两个收拾好了这些东西,那蜜饯都少了好几包。
即使是这样,墨书还是有些不满足,砸巴了一下嘴,朝着西吉说道:“少爷,这蜜饯真好吃。”
西吉点了点头,很是认同,随后选取了一些夜王喜欢的口味出来,准备给他送过去。
“夜王去找齐王了?”西吉捧着自己的蜜饯,想到那个堪称变态的齐王,忍不住抖了一下。
郭先生看着西吉那失望的脸,笑呵呵的说道:“既然要离开这里,自然是要和这里的东道主打一声招呼的,不然也太不礼貌了。”
西吉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随后将自己原本给夜王准备好的蜜饯推到了郭先生的面前,笑着说:“这是我做的蜜饯,郭先生就留着吃吧。”
郭先生看着那色泽诱人的蜜饯,也没有多客气,笑呵呵的接了过来,“多谢西公子了。”
西吉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随后潇洒的离开了他们办公的地方。回去的路上,想到齐王晚宴上变态的样子,也不知道这次夜王过去,能不能顺利。
……
夜王站在御书房里,看着自己的童年玩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怎么,我们好久没见,你都不准备多留一会儿?”齐王批改着手里的文书,头也不抬的对着夜王说道。
“臣出来的太久了,大王的大典已过,自然是臣该回去的时候了。”夜王不卑不亢的说道,话语间没有丝毫的迟疑。
听到他的话,齐王下笔的手便是一顿,看着那墨滴落到纸上变成一团乌黑,眉头一瞬间皱了起来,随后终究还是不甘心的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笔,抬头看向夜王,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你可曾想过,将来有一日,孤会登上这个位置?”
夜王抬眼看了看他,眼神平静,最后缓缓地摇了摇头,“未曾。”
“哈哈哈。”齐王的脸上有了一瞬间的扭曲,接着看着夜王恨恨的说道:“孤也没有,孤想孤的父皇、母妃,那些被我杀死的兄弟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谁会想到一个低贱的打扫冷宫的宫女的孩子,有一天能够登上这无比尊贵的位置。”
夜王没有说话,他面前的人也不需要他的接话,自顾自的说着,声音充满了怨毒,“可是,就是孤,弄死了所有人,将那些自以为能活得比孤久的人都送到了地府,最后成为了这偌大皇宫的主人。”
夜王看着他,依旧还是没有说话。
齐王说完那些话,看着对着自己一言不发的夜王,看着他那双平澜无波的眼睛,一股怒气涌上了心头,将自己手边的砚台直直的摔到了他的面前,凶狠的说道:“说,说话啊!你是不是还在看不起孤?”
夜王平静的看着就像是一只疯狗一样,朝着自己狂吠的齐王,终于还是出了声,“大王,你赢了,便是最大的赢家。”
齐王听到他的话,笑了出来,那张原本还扭曲着的脸立即就变成了愉悦,盯着夜王的眼神也没有刚才的凶狠了,似乎又变回了文质彬彬的模样。
看着前来向自己辞行的夜王,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来,公事公办的说道:“既然夜王这次是非走不可,那孤也不好强留了,还望夜王一帆风顺。”
夜王听到他答应得如此的爽快,眼神闪了闪,很快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行了一个礼之后,十分礼貌的告退了。
齐王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夜王径直离开了齐王的御书房,却不知另一边一个太监领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朝着御书房走来,那男人一眼就见到了往外走的夜王,立即就皱起了眉头,口气很差的说道:“那不是夜王吗?他来这里做什么?”
听到他发问,他身边陪着的那个太监,谨慎的说道:“奴婢不知。”
男人听到他这样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看着那太监鄙夷的说道:“是啊,你怎么会知道,你不过只是一个阉人而已。”
太监似乎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脸上依旧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将人带到了御书房。
那男人看着眼前的房门,理了理衣服,抬脚走了进去,对着上座的齐王恭敬的行了一礼,“大王。”
齐王点了点头,示意御书房里的太监给赐座。
见状,那男人也不客气,在太监将椅子拿来之后,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纪王可知,我此次请你来,所谓何事?”齐王看着眼前肥头大耳的男人,忍着心里的恶心,直接问道。
纪王想了想,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他和齐王素来没有什么交情,一时之间也弄不清齐王叫他来是做些什么。
齐王看着他,叹了口气,随后摇了摇头,像是很叹息的说道:“刚才夜王来孤这里辞行,说是近几日就离开这里。”
齐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纪王有些变化的神色,似乎是犹豫,只是几瞬之后还是继续说道:“孤想到了前几日夜王对你的无理,便想让他在走之前向你道歉,只是……他似乎不是很惧怕孤的地位,拒绝了孤的提议。”
那纪王听到这里,脸色十分的难看,那夜王居然如此的目中无人。
齐王看着脸色难看的纪王,脸上的表情也是很纠结,继续说道:“都是孤无能,才会让纪王当日受了委屈。现在没有办法让夜王同你道歉,孤特地为纪王准备了一些赔礼,还望纪王收下,也算是一点补偿了。”
纪王看着齐王,咬牙切齿的说道:“多谢大王,是那夜王欺人太甚,连大王都不放在眼里,他就是一个犯上作乱的贼子,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地教训教训他。”
齐王叹了口气,惆怅得就像是个因为地被下面人瓜分了,没有实权的君主。
将这主要的话说完,两人相互寒暄了一会儿,就告别离开了。
纪王坐在自己的马车上,搂着齐王刚送的美人,脸上的神色很是难看。
那日,他也是玩的过了些,大部分的事情都记得不那么清楚了,只是那被夜王掐着脖子提起来,后面被丢在地上的记忆实在是太过于屈辱,让他想忘都忘不掉。
想到那个画面可能被很多人看在眼里,并且成为自己一辈子的耻辱,他的心里就升起了一阵阵的愤怒。就在他的越想越气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身边传来了一声娇呼。
纪王的思绪被这声音一下子就给拉了回来,转过头来一看,却见那声痛呼是自己刚刚得到的小美人发出来的。
“怎么了?”纪王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对于美人还是有几分耐心的,更何况眼前这个美人不仅美,而且还魅。
美人眼波流转,眼中仿佛含着水光,将自己肩上的衣服拉了下来,露出仿若凝脂的肌肤,只见原本白皙似玉的皮肤上,出现了几个紫色的指印,很显然就是刚才纪王掐出来的。
纪王一见美人那么脆弱,也顾不上愤怒了,看着那美人的肩头,心疼的说道:“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美人听他这样一问,似乎有些害怕,含羞带怯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紧张的说道:“是,是大人弄的。”
纪王先是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随后想到自己的手刚才就搭在美人的肩上,莫非是自己刚才掐的不成?
他知道这个美人的皮肤嫩,却没有想到那么嫩,此时有些慌恼的说道:“这可怎么办啊?回去我给你上点药?”
美人倒是显得镇静一些,朝着着急的纪王柔柔的一笑,接着说道:“多谢大人关心,只是我一直以来的肤质就是这样的,我早已习惯了。”
她越是这样说,纪王心里反而越是有几分的不自在。
美人见纪王这样,反而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淤青了,靠到了纪王的怀里,声音轻柔地说道:“大人,您刚才在气恼些什么?妾身可否能为大人分担一二?”
纪王摩擦着美人光滑的皮肤,想到刚才齐王说的那番话,又开始升起了几分怒意,想说又顾忌到自己的颜面。只是很快,这点纠结就在软玉温香的腐蚀之下土崩瓦解了,将这件事隐去了自己出丑的地方,说了出来。
“大人,既然如此,那大人就该给那哥儿一点教训啊!以大人的地位,什么样的美人不喜欢,你看上那哥儿,便是那哥儿天大的福气,那哥儿居然如此无视大人的魅力,不是该好好地教训一番吗?”美人躺在纪王的怀里,娇滴滴的说道,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有魔力一般,直往纪王的心里钻。
纪王被她的这一番话说得浑身上下一阵舒坦,随后看着自己怀里的美人,调笑着说道:“既然这样,你也觉得来本王身边很幸运?”
美人听到他的话,咯咯的笑了出来,软若无骨般的靠在纪王的身上,笑得十分的开怀,“妾身能被大人选中,自然是妾身天大的福分,妾身可是欢喜的紧啊。”
纪王看着自己怀里的美人,又想到了那个哥儿,突然下定决心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纪王原本糟糕的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搂着怀里的美人,有意开始调笑起来。
而对此无知无觉的西吉,正和夜王讨论着几时回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