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邙明抱着跳入那位齐家少爷的院子后,贝凡便感觉抱着自己的邙明,似乎在一瞬间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一下子变成了没人抱着的鱼,便咕噜咕噜掉进了一院的浓雾中,滚了几圈才停下身体,但是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四下找不到一个人了。
贝凡放声大喊道:“邙明,干嘛摔我?我有那么沉吗,你都不愿意继续抱着我了?”
他的声音空荡荡的传出去,却沉沉的坠在了雾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他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那令他心安的人类声音在他的身侧响起。
没有人类代步的贝凡,又要自力更生的在陆地上挪动了,就在他顶着肚子在地上蠕动着爬爬爬的时候,在那浓雾中的不知道哪个方向,有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告诉我,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贝凡奇怪道:“啊?”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最想得到的东西,就可以留在这里,你就会实现所有的期待。”
脑回路异于常人的贝凡,并没有在这种看起来就哪里都不对的地方,对这明显不是邙明的声音,产生一丝一毫的恐惧不安,反而十分期待道:“真的吗?那什么时候能兑现给我?”
看不见来源的声音,似乎因为贝凡的好说话而变得愈发愉悦,“无论你想要的是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让我来看一下……”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声音居然卡壳了:“为什么……为什么在你的身上,我没有办法看到任何关于恐惧爱憎的情绪?你怎么可能像一张白纸一样干干净净、无牵无挂?”
贝凡十分配合的:“因为我又不是人啊,想那么多干嘛?我只是想要一些好吃的,我想吃……嗯,所有人世间好吃的东西。”
白雾中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下,然后就在贝凡的眼前,变出了所有此时在贝凡想起来的美味人类食物,就像一阵彩虹色的旋风,将贝凡包裹在其中,看着身边飞过的炸鸡扒鸡炖鸡汽锅鸡叫花鸡口水鸡钵钵鸡……以及邙明的进口零食库,和锅老板的好味道火锅后,在各种各样食物香气中的贝凡,感到了无比幸福。
贝凡用自己的尾巴和爪子,将这些好吃的东西从漂浮的空中打下来,看着堆在自己身边成了一座小山的食物,贝凡的眼睛都亮成了星星的模样。
有食物在此,他几乎将邙明的“不要吃这里的东西”的叮嘱就完全忘到了脑后,正在他一爪叉起了一只鸡,马上送到嘴边的时候,他突然闻到了一阵如喷涌泉水般磅礴凛冽的清香。
这香味他很熟悉,是邙明独一人的专属灵气香味。
当这世界上最可口的美味,就在旁边散发香气时,眼前这些看起来诱人无比的食物,在对比之下顿时变成了庸脂俗粉,货比货怕比,这比一比就失去了所有的味道。
对灵气渴望的贝凡,将自己看着食物都直了的小眼神自发正了过来,他扔掉了手中的鸡,开始在这场大雾中寻找起他的人类。
于是以味道作为搜寻目标的贝凡,身边这些遮蔽视线的大雾,就不再起任何作用。他虽然没有腿,但除了在地上蠕动外,经过这段时间的地面上生存经验,他已经发明出了一套可以在短时间内,于陆地上快速移动的方法。
只见贝凡的尾翼在地上一弹,将整个身体弹起来,在自己脑袋着地撞到地上前,再伸出双手在地上撑一下,将鱼尾巴甩出去。
他就这样一路翻着跟头,向味道的方向靠近,一路暴-力打破着幻术的边界,无视了那些迷惑人心的能力。
翻着跟头蹦蹦跳跳的贝凡,直到砰地一声撞到了香味的来源,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来。
在雾气中的邙明被他冰凉的大尾巴当头打了一下,终于恢复了神志,反手抱住了从自己脸上落下来的鱼尾巴。
空中翻滚着突然就被接住了的贝凡,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他在空中卷起了自己的腹部,变成一条U型鱼,和接住自己的邙明打了个招呼,“哟!你刚刚怎么把我给扔出去了?”
他们才分开短短三五分钟,邙明却连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在当头挨了贝凡一尾巴后,他不仅没有恼怒之意,反而抱住了怀里的尾巴。
他甚至靠过去吸了一口尾巴上寒凉的水汽,“宝贝儿,谢谢你,来帮忙的真及时。”
贝凡停下了吃灵气的动作,将自己乱动的尾巴收好,他没见过邙明这个样子,“你怎么了?”
“……遇到了一些很难解释的事。”邙明抱着头上脚下的鱼换了个方向,看着贝凡无牵无挂、又无所拘束的坦荡自然,邙明眉头微微蹙起来,却反常的将他抱得更紧了,“宝贝儿……这里面确实邪门,咱们赶快搞定,然后赶快回家。”
贝凡不反对,并已经重新回到人类的怀里,很心疼的去吸这些散到空气中香喷喷的灵气了,好东西绝对不能浪费。
就在刚刚,邙明其实是有了一刻的分心,他似乎还在为浓雾中发生的事情而感到隐约的不安……但此时的贝凡窝在他的怀里,提醒着他如今才是真实。
邙明看清周围的门路,在查看了一下四周浓雾的力量变动后,他直接对症下药:“天罡八煞扫妖氛,众秽荡淨山海清……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落下,他们身周的白雾剧烈的震动了几下,随即凝固成白色的脆片,从空中像被击碎的玻璃一样片片滑落,露出了故意遮蔽后的真实场景。
鱼类充满好奇的问:“邙明,刚才的那些是什么呀?你的样子好奇怪啊。”
邙明回避了贝凡的直视,只是看着逐渐出现在眼前的房屋,避而不答道:“……没什么。”
“那我刚刚见到的那些吃的东西呢?”
白雾散去后,齐家少爷的大宅在他们面前静静坐落,邙明安慰道:“再忍耐一下,我们就出去吃,已经很接近最后的关键了。宝贝儿也一起帮我找找那对母女的生魂,是不是被困在这里?”
贝凡很听话的抽着小鼻子,在空中四处嗅闻,邙明看着眼前充满了鬼气的院落,阴风簌簌刮过,连院墙的色彩都黯淡,似乎笼罩着一层不详的阴气。
在这里,屋外那些村民鬼魂的呐喊,都仿佛被一阵阴风吹散了,外面那样热闹的声音在里面都变得含糊不清。
“我似乎闻到了牛奶味儿……”贝凡突然按住了邙明的手背,片刻后确定,“就是那个小姑娘,味道有点杂,你再让我品品!”
本来邙明的提议,只是为了转移贝凡的注意力,却没想到他真的找到了他们的营救目标,邙明按照贝凡的指引,饶过深深的庭前草木,走进了这所阴暗无光的齐家大宅东侧。
可就在他们刚刚从齐家大宅的住院门前经过时,就发现了新的状况。
一直等在门外的村民们似乎已经等不急了,外面敲门的声音剧烈起来,从急促的敲门声变成了听起来就不正常的撞门声了,那剧烈的碰撞声,几乎让人怀疑外面的不是人,而是一群失去神志的猛兽。
这声音十分吓人,大门被撞的似乎下一刻就要碎裂,邙明抱着贝凡迅速从大门正对的方向走过,然后藏到了偏房的屋后。当他们再次探出头看时,就看见了齐家的大门被村民踏平。
外面的村民们脸上的笑容,见大门碎开后,似乎又多了一分笑的模样,所有人都嘴角向上牵起相同的弯度,祝贺道:“王家姑娘出嫁啦,齐少爷快出来迎新娘啊!发红包啊!”
只是这一会不见,本来穿着一条现代晚礼服蓝裙子的王姑娘,居然换了一套红色的嫁衣,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换的,但这身打扮都是终于有点符合这个年代了。
王姑娘相貌平平,此时盛装打扮了,依然没见到有多好看。但人靠衣装马靠鞍,钻石试图谋-杀的女人的裙子,都穿在了她的身上。
也由此可见,她与这颗蓝钻石的关系,定然不一般。
看着那条红裙子,贝凡倒是在明怀里小声的说了一句:“牛奶味。”
这句“牛奶味”也让邙明立刻反应了过来,这还是他们刚刚到达朱鑫金家大宅时,第一次看见他那个跳楼的小女儿时贝凡用过的描述词。当时朱悠悠还差点因为身上的奶味,被这条凶巴巴的鱼叼去啃一口。
而那个时候的小女孩,就穿了一件不合身的红色裙装,那晚夜色昏暗,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圈,却在眼前看到了差不多相同的一条裙子。
村民们热热闹闹的进了齐家大门,一个个欢欣鼓舞道:“新娘子今天穿的是最漂亮的裙子,这下齐少爷可没有理由嫌弃人家了,快出来接你的新娘子啊!齐少爷!”
听了这些人的喊话,贝凡也是充满了困惑:“所以牛奶味和她妈妈魂魄离体,是因为她们穿的裙子好看?那我穿的那条裙子……”
这个逻辑十分让人无语,但仔细想来却还真有些联系,邙明也说:“如果连你穿过的那条裙子,她都想......”
稍微想象了一下,只觉得那画面太美不敢看,邙明斩钉截铁道:“她只要敢捡来穿你的那条小裙子,那我立刻出去一个人单挑上百只鬼,管它莽不莽撞,也不想看这种精神折磨。”
不过大概是那位王姑娘也知道自己在嫁人的时候,穿一身女仆装似乎不是很合适,所以她暂时也没有再换一套衣服的意图。她穿着红色的嫁衣,却没有盖红盖头,缓缓迈进了齐家大门。
所有的鬼魂就像提线木偶一样,一举一动都被安排的不容抗拒,村民们从王姑娘身边的大门里鱼贯而入,一个个排列整齐的站在秦家大院的主宅前,然后竟然像恭迎皇帝一样,齐刷刷的面带笑容跪在了通往主宅的道路上,只众星捧月的突出了中间唯一一个站着的人,便是那位穿着大红嫁衣的王姑娘,
在所有人跪下后,那位本来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死人呆滞的王姑娘,却突然露出了极明显的笑意,涂了大红胭脂的嘴唇咧得极开,几乎一直咧到耳根之下。
本该在众人跪拜之下踏入齐家主宅的王姑娘,在这个时候保持着夸张的笑容,突然回头看向了邙明和贝凡藏身的地方。
电光火石间,他们仍是与那王姑娘对上了眼。在看着这两位不速之客的时候,那位王姑娘仍然是在笑着。贝凡被她这一眼看得有点慎得慌,浑身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收回脑袋,躲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去。
邙明抱着他站了起来:“看来她已经发现咱们了,宝贝儿,咱们先去寻找姜花和她女儿的生魂,别让她先下手为强了,要不然咱们就白跑一趟了,会没钱给你买水族馆的。”
这个问题很严重,在邙明刚刚掐诀要找人的时候,鱼类就已经更快的找到了线索,他小鼻子动了动,指着一个方向,“邙明,那边。”
贝凡指向的方向,却是远离齐家主宅的偏房后院,“这边有那个牛奶味,咱们快动起来!”
穿着红嫁衣的王姑娘,已经从正门的方向转了个方向,看样子是追着他们来了。邙明没有立刻去处理她,因为他已经看到这院中凝结成实体的黑色怨气,在争先恐后的扑向被贝凡所指的那个方向。
在迷失领域中被困许久,想必姜花和她女儿悠悠的生魂已经处在一个十分虚弱的状态了,贝凡挥舞着一条可以无差别攻击实体和虚幻怨气的尾巴,拍打着身边的东西。
而邙明则是盯上了更远距离的目标,他瞬发了一个法术护住了后院一个不起眼的小柴房,将靠近的黑色怨气从中弹离。
距离离得近了,邙明也能清晰分辨出两道微弱的生魂,就藏在那个柴房中,在王家姑娘赶过来前,他们几步抢了进去,将柴房的房门拉开,果然在里面看见了缩成一团的姜花和她怀里的女儿悠悠。
在裙子被这村姑抢去后,她们身上只穿了套粗糙破旧的麻衣,因为魂魄离体太久,已陷入混沌,两个生魂现在都已经有些混沌迷茫,难以对现在的情况作出理解和判断,只是两个人呆呆傻傻的缩在角落,守着一个破旧的柴房不愿挪窝。
身后哒哒的脚步声,却依然在持续不断的接近中,王姑娘远远的开口说话,阴恻恻的声音同时在迅速靠近,”你们为什么不来参加婚礼?你们为什么不对我说一声恭喜?”
既然面前两个生魂不愿意自己走,那就只能绑着走了。邙明把玉笔递给贝凡,“宝贝儿,收人了。”
贝凡高高兴兴的拿过来,玉笔在他手里转了转,这次没有变成棒棒糖,却变成了一只鱼叉。
鱼抓着鱼叉一叉下去,就穿起了两个人类。见贝凡这边处理得这么利落,邙明也没有选择发生正面冲突。此时要赶一个时间差,于是他手一撑,从柴房的侧窗跳了出去。
刚刚走进柴房想给这两个人类好看的王姑娘,却发现里面美人了,可是当她出去四下张望时,却没有看到邙明和贝凡的踪迹。
邙明是抄起自己的鱼从相反方向,抢道冲刺跑开的,他终于按照打算提前王姑娘一步,进入了那众村民跪在路边等着的主宅。
他想提前来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下跪的这些村鬼亡魂并没有阻止他们,邙明冲进了那阴气森森的住宅,一进去就有十分明显的阴寒之感,甚至这里的温度都比外面低下好几度。
这个院子中弥散着一种腥味,让贝凡很不乐意的皱起了眉头,“这什么味儿,好恶心哦。”
奇怪的气味,一直不曾露面的齐家大少爷,这场奇怪的成亲礼,在当邙明推开主宅的门时,这一切都开始有了解释。
主宅打开大门,首当其冲颇富有冲击力的画面,就是正跪在地上的一个鬼魂。
这一团焦黑的魂魄,并不是像外面所见到的那些村民那样有分明的五官,他不仅不能动,还明显尚余存了几分自主意识,魂魄在死后都被烧焦了,显然是在死后仍然在经历着非人的折磨。
但这这个魂魄确被一反常态的烧成了一团焦黑,以谢罪的跪下姿势,被困在以鲜血涂成的地面邪阵中,连一步都不能挪动。
又一步更靠近真相的邙明,大概明白了这里的布置,“原来是这样,宝贝儿你看,那位王姑娘在山洞中定下的邪阵,居然应在了这个地方。”
贝凡却抬起一只爪子,打断道:“你看那个是啥?”
这一个诅咒阵术的阵心,在空中散发着迷人的幽幽蓝光的宝物,果然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蓝钻石本体。
邙明给贝凡解释道:“虽然不知道这王姑娘当年到底做了些什么,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年的她居然选择自戕,目的就是以蓝钻石为载体,与上面下了恶毒的诅咒,咒杀了下一任钻石的拥有者——大概很可能就是齐家的少爷。”
在提到“齐少爷”这个称呼时,那个烧成焦炭的鬼魂似乎动了动。邙明扫了扫了他一眼,继续分析道:“但也不知道王姑娘是不是故意的,她的举动意外激发出钻石所隐藏的特殊能力,甚至让她在死后,以这种方式依靠着诅咒之力苟延残喘着许多年。
而这些被困在迷失领域的魂魄,终究会一点点被洗掉生前记忆,在变成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迷失领域的一部分,持续以魂魄之力蓄养这个邪咒。
提前确定了很有可能是另一个关键人物的齐少爷的鬼魂,邙明带着贝凡藏了起来,他们躲到了后面的柱子边,给自己还加了一个隐匿魂息的符咒。
他们这边刚刚完事,王家姑娘就推开齐家主院,走了进来。
地上那个被困在诅咒阵中的齐家大少爷一团辨认不出眉目五官的焦糊鬼魂,在王家大姑娘走进来后,就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王家姑娘迈进屋子,却没有关门,反而将那门推得大开,外面一排跪着的、脸上露出僵硬笑容的村民,都抬起头来看向屋子中。
那木质的旧门碰上了锁扣,发出了轻轻的声响,打开门后,屋子里稍微明亮了一点,王家姑娘停了一会,伸出手从自己嫁衣中掏出了一枚星光熠熠的钻石,在地上透出一片朦朦胧胧的蓝光。
在她接触钻石的一刻,齐少爷跪着的邪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活了起来。
与此同时,外面所有的村民就像设置好定时的机器一样张嘴复读:“齐少爷,我们王家姑娘今天穿了最漂亮的裙子,你怎么还不娶她呀?”
“齐少爷,你知道了王家姑娘在地里干活时,捡到了一颗极为罕见的钻石,你骗她要娶她,让她拿钻石做嫁妆,可转头就抛弃了她,昧着良心卖掉钻石,独自一人私吞了那么多钱,转头就去娶了官家女子,要为自己的前途铺路,你这么卑鄙,良心就不会痛吗?”
“没有良心的畜生,该死……都该死啊!我们也该死啊!我们收了这畜生的钱,都是逼死王家姑娘的凶手!”
外面的村民一同凄厉的哭嚎起来,院中阴风骤起,将房门吹得掼上了旁边的墙,不断发出几乎要散架的撞击声,在满地的鬼哭中,格外凄凉惨淡。
王家姑娘却没有在说什么,她只是专心致志的拿出了钻石,靠近屋子里那团烧成焦炭看不出眉目的鬼魂。那被困在那阵中瑟瑟发抖的齐少爷,显然是恐惧已极,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知道这个领域中的闯入者,到现在还没有被同化,或许此时并没有逃出去,就藏在院子中的什么地方看着她。
她暂时找不到闯入者,但她也不可能没有任何其他的手段办法,乖乖的被人戏弄。
既然进入了钻石形成的领域,又自己巴巴的送上门来,就别怪命不好,自己不长眼来找死了。
那颗价值连城的蓝钻石,主动配合似的亮起幽暗蓝光,齐少爷的鬼魂无端生起大火,在这种极端的酷刑下,烧焦的鬼魂无声的嚎叫着匍匐在地。
下一刻,大阵的血痕在火焰中接连苏醒。
王家姑娘僵硬诡异的一笑,声音仿佛是风吹过生锈的气筒,咝咝啦啦的嘈杂:“你们躲在哪儿?是想和我玩躲猫猫吗?想给你们想要的东西,但你们为什么不识抬举呀?那我就把你们揪出来,一个个烤焦了,然后再留在这里……一起陪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