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院中,顾缇从椅子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是扭曲的怒意:“你说什么?!”
彩儿跪在地上几乎要哭出来:“殿下,小桂子不见了。”
人已经绑了关在房里怎么还会不见!
顾缇心里顿时慌了起来。
难道是被人发现了?
她明明做得很隐蔽,难道是有什么地方出错了不成?思及此处她连忙道:“快去看一下证据可还在?”
自从朱介的家人失踪后,这颗棋她用的也是越来越不趁手,但他跟了她这么多年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她不得不下手除掉他,还可以借此给那个病秧子添添堵。
顾缇脸上的厌恶之情更甚:“顾衿不是最得意那个小太监吗?这回证据确凿,本宫看她还怎么护着!”
“是,奴婢这就去。”
两人都没看到,窗外有人影一晃而过。
……
在皇家寺庙里行凶杀人,还挑了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皇室里的几位公主都在这里。
如同在平静的海面坠入一颗巨石。
大理寺的人已经在逐一排查凶手,饶是顾衿所住的院子偏僻也能听见外面人声嘈杂。
“殿下,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宋声将黑子落下,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忍不住问道。
“嗯。”顾衿随意落下白子,看着宋声,忽然恶作剧般的补充道:“方才回来时听说那飞羽阁的掌事死了。”
她敏锐的捕捉到宋声的指尖微微一颤,黑子掉在棋盘上发出一声脆响。
“殿下说的可是朱介?”
“是他。”
宋声的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忽然门外传来宫侍的通报声:“殿下,大理寺的人求见。”
他倏然抬头。
……
高堂之上,顾衿接过春雨递过来的茶水,目光交错间,春雨微不可察的冲她点了下头。
顾衿悠然的抿了一口茶水。
视线扫过底下的人:“既然说是宋声杀了朱掌事,不如拿出点证据来。”
她挑眉看向立在一边的顾缇:“没有证据如何能服众?你说是吧?”
她嗓音低沉,带着一股莫名的意味:“皇姐。”
明明是十分平常的话,却让顾缇不可抑制的浑身一抖,那种犹如被毒蛇盯上的熟悉感觉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
她暗中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忘掉这种感觉:“证据自然是有,皇妹如此心急难道是心虚了不成?”
话虽如此,顾缇的心中却是没底的,她转头看向一旁:“梁大人,还不快将证据呈上来。”
梁冰乃是大理寺新任少卿,这次的案子就是由他主理。
他躬身行了一礼:“两位殿下,微臣在案发现场确实找到了一枚玉佩。”
顾缇闻言面上就浮现出了一丝喜意。
随侍将装着玉佩的托盘呈了上来,
身边宋声掩在袖子中的的手指微微攥紧,在听到梁冰说玉佩之时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先前在宫里时他曾丢过一个白玉环坠,只是那坠子并不值钱,或许是当时办差的时候不小心掉在了哪里,他也就没有在意。
此时被这么一说,所有的线索顿时连了起来。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那盖了红布的托盘,身体都紧绷的厉害。
忽然手背上一暖。
他惊诧的看向身边,只见殿下一脸若无其事的牵住了他的手。
宋声的心跳猛地快了几分,不由得庆幸有面前宽大的桌案遮挡着,不然若是让人看见了可怎么办。
殿下,殿下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就这样牵了他的手?
他的脸上微微发热,思绪开始控制不住的偏离了起来。
顾衿将他的手握在手里,轻揉的将他紧攥的手指摊开,掌心里满满都是冰冷粘腻的汗水。
这么担心吗?
她默默的在心里给顾缇记上了一笔。
手上却将宋声微凉的手指握在手心不紧不慢的轻轻揉搓安抚着。
红布被梁冰掀起,里面躺着的是一块方形青玉佩,玉佩的成色极好,一看就不是凡品。
顾缇离得最近,见此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惊呼出声:“这!这怎么可能?”
顾衿悠悠的开口道:“这玉佩好生眼熟,看着倒像是去年父皇赏赐下来的那块贡品青玉。”
她看了一眼顾缇青了又白的脸色继续道:“那青玉极为特别,若是对着阳光能看见里面的丝丝血色,就好像这玉是活的一样。”
梁冰照着她的话验证了一番:“殿下说的不错,正是此玉。”
顾衿满意的颔首道:“内务府送给各宫时会在坠子上绣上主人的名讳,梁大人一看便知。”
梁冰低头果然在一处细微的织锦里找到了一个缇字。
“这确实是二殿下的玉佩。”
顾缇失声尖叫,指着顾衿神色疯狂:“不可能!这一定是你搞的鬼!”
“皇姐不必如此急着否认。”顾衿的声音冷的像腊月寒冬里的霜雪:“本宫还有一位证人呢,不知皇姐有没有兴趣见上一见?”
她声音忽然一厉:“来人!把证人给本宫压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