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十五听到声音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鸡飞狗跳半天了。
他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被秦初这个不要脸的裹在了被子里,眼前一片漆黑。
秦十五努力的扭动了一下方向,露出了一双小狗眼睛,看清楚了秦初此刻的情况。
秦珩是真的给他儿子气疯了。
当然,任何一个家长,看到自己的Alpha儿子从Omega的床上醒过来,心情都不会太美丽。
并且,他还跟这个Omega有个临时标记的关系。
路潼从这一棍子中回过神,混沌的大脑勉强重新启动。
秦初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为了躲他老爸,一边穿裤子一边往床下跳。
“爸!爸!我解释!你别打!痛痛痛!痛死了!”
林嗣音原本觉得自己应该更生气的,但是她的火还没有发出来,就看到秦珩这个架势,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她,也被吓得不轻。
“老秦!轻点儿打,这棍子是实心的。”
她主要想说的是:我儿子还在床上呢,你这么一通乱打,要是打到路潼了怎么办!
秦珩此刻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眼里就只有他家这个臭小子半裸的身体。
路潼嘴角一抽,拽住秦初,一边拽一边把他往床里面推。
他开口:“秦叔叔,你听我解释……”
——这场景,怎么格外眼熟?
说出这句话时,路潼自己都觉得好笑。
昨天在政教处里面,不就是这个场景?
果然,他跟秦初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好事儿!光是被“抓奸”——还是莫须有的“奸”,就被抓到了两次。
秦珩看着路潼,握着棍子,企图用棍子够路潼身后的秦初。
“你让开,我今天不揍这小子一顿,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林嗣音纳闷着:昨天根本没见秦初从外面进来,他是怎么跑到路潼的房间里的?
这个问题,在同一个时间,浮现在了众人的心中。
紧接着,下一秒,秦初就给他们展示了,不通过正门,怎么翻进Omega的房间。
路潼推了他一把:“你往哪儿走?”
秦初拉开窗户,想也没想就翻了出去。
秦珩目瞪口袋的看着秦初先翻到窗户外面的阳台,又跳到了阳台边上的桃树上,一路跳下去,然后翻出了院子,拔腿狂奔,掀起一片灰尘。
这熟练地动作,飞檐走壁的英姿,一看就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绝世武功。
“能耐。”秦珩脸色已经开始发黑了:“臭小子,你可真是……太能耐了。”
他身体一动,似乎也要跟着秦初从窗户那里翻出去。
紧要关头,路潼猛地关上窗。
林嗣音也连忙拉着秦珩:“老秦,合适吗,他能翻,你这身份,去翻墙被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秦珩眼看翻墙出去追不上秦初了,立刻调转方向,从门口出去,下了楼就往后院追。
路潼穿好衣服,来不及换鞋,跟在秦珩身后一同追了出去。
路之言吼了路潼一句,他充耳不闻。
一大早这么闹了一通,林嗣音精疲力尽。
看到路之言也追出去之后,她气喘吁吁地坐在床上。
也就是这时,林嗣音注意到,书房里还有一个诡异的“长条物体”,仿佛一个人被裹在被子里。
林嗣音:?
秦十五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慢慢地把脑袋缩回了棉被里。
结果他一动,林嗣音心中怀疑的感觉越来越强了:???
“谁?”林嗣音问了一句。
书房里的长条物体慢慢地滚动起来,然后滚到柜子边上,面壁思过。
林嗣音:……
她走进书房,来到秦十五身边,用手指戳了戳棉被。
经过秦初那件事情,对于路潼房间里冒出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生物,林嗣音已经淡定了。
她问道:“里面有人吗?”
秦十五闷声回答:“没有人。”
想了下,秦十五补充道:“我是春卷。”
林嗣音:……
她一用力,扯开棉被,秦十五的小脸蛋就露了出来。
憋气憋久了整张脸都泛红,头发乱糟糟的,怪可爱。
林嗣音一眼就看穿了他是个Omega,并且这个小少年的面容还特别熟悉。
秦十五一看装不下去了,勉力一笑:“林阿姨……我是……”
林嗣音想起来了:“你是路潼的那个朋友?”
“对对对!”秦十五心想:我是他朋友?我是他儿子啊!外婆!
但此话是绝对不能说的,他连忙扯谎道:“我昨天和秦初一起来的,就想找路潼玩。”
想起秦初凄惨的下场,秦十五这个做儿子的十分有孝心,给他爸开脱道:“昨晚上原本是我跟路潼睡得,但是秦初好像有点发烧,所以我和路潼就让他睡床。半夜的时候,路潼起来照顾他,可能因为太困了,就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吧。”
林嗣音问:“你们来,为什么不走正门?要翻墙?你也是从后院翻上来的?”
她心里嘀咕:太危险了,以后要给后院加一个电网,不然是谁都能翻进来,他儿子的处境不是特别严峻吗?
秦十五支支吾吾道:“是因为……是因为……”
林嗣音看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心里已经如明镜。
房间里有第三个人,至少证明了昨晚上路潼和秦初没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林嗣音叹了口气:“下楼吧,先吃饭。”
秦十五这边风轻云淡的解决了问题。
秦初这头可以说是水深火热了。
他爸不知道哪儿来的毅力,追出了一条街还不肯放过他。
路潼家住在市中心,出了小区门不管是左拐还是右拐,都是闹市。
秦珩对这块地方不熟悉,眼看他爸在后面拿着棍子就要追上他了,当即随便选了一条路,就往这上面冲。
紧急关头,被路潼抓住了手腕。
秦初愣了一下:“你怎么跟出来了?”
路潼:“废话!不然让你去大马路上丢人现眼吗?往这边跑。”
两人折返,选了一条人稍微少些的路传过去。
秦珩走到岔路口的时候,秦初已经消失不见了。
“混账小子……”秦珩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路潼拽着秦初,两人都是半大的小子,跑起来谁也不落下谁,跟一阵风似的。
秦珩年轻的时候虽然当过兵,但是现在也不得不服老。站在原地休息,气得火冒三丈。
纪让今天跟自己新交的女朋友在银泰逛街,女朋友走累了,要求在麦当劳里面坐会儿。
他大包小包的提着,跟女朋友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女朋友惬意地靠在他的肩上,纪让心猿意马,觉得天时地利人和,这时候作为男人,应该做点什么才对。
女朋友也有所察觉,腼腆的笑了一下,羞红了耳朵,半闭着眼睛等待着亲吻。
结果,亲昵没等到,等到了纪让的一句:“我操。”
女朋友不悦的睁开眼睛:“你操什么?”
纪让又说了一遍:“……我操。”
他目光直视前方,脑袋从左边转到了右边。
女朋友:?
纪让咽了咽口水:“我好像看到秦初光着上半身跑过去了?”
听到秦初,女朋友来劲儿了。
她虽然已经是一个有夫之妇,但是对校草的热情不减当年:“秦初?不可能吧,他大白天的在这里跑步?还光着上半身?裸奔?吃饱了撑的呢?你是不是昨晚上没睡好,看花眼了吧。”
纪让晕乎乎地,思索道:“应该是看花眼了吧……”
不然,他怎么还看到,拉着秦初跑的人是路潼?
这么梦幻的场景,就算是做梦也不能这么做啊!
这算什么?演蓝色生死恋吗?
纪让喝了口冰可乐,冷静了一下,确定道:我一定是看错了。
女朋友摸出手机,把这事儿当做了一个笑料,分享到了校园论坛里,发帖的时候勾选内容是“生活”帖子。
-标题:笑死了,今天我跟我男票出来逛街,他跟我说看到秦初在延安路裸奔一楼:就延安路这边,我和男票来打卡了新的一家美食店~蛮好吃的~跟帖:-你男票不仅没睡好,甚至应该去医院里检查一下眼睛-是哪家网红店啊?
-今日份的秦初帖子指标达到了吗?你们女的一天到晚有完没完啊,这是校园论坛,又不是秦初的后花园?
-楼上怎么不去骂路潼的帖子?
-呵呵,怂逼,有本事当着秦初的面儿骂。
……
帖子到最后已经歪楼了。
校园论坛上除了女同学还有男同学,一但有秦初的帖子,总有男同学进来阴阳怪气的嘲讽一番。
女朋友发完帖子就塞兜里了,没去管他。
延安路这一片美食多,还有一个购书中心和购物中心。
一中和好几个中学都坐落在附近,到了双休的时候,延安路上能看到许多眼熟的同学。
以往不是没有在这里遇见过秦初,每次有人偶遇了,校园的论坛里面都会激增一大堆嗷嗷嚎叫要来堵秦初的。
但是在这里遇到秦初裸奔,那可不常见。
其实,说裸奔,夸大其词了。
秦初只是没穿好衣服,一边跑一边扣,前排的扣子扣得歪七扭八。
甩掉秦珩的时候,两人都累瘫在地上。
路潼找了个凳子坐下,去自动贩卖机里面买了两瓶水,递给秦初。
“买两瓶干什么?浪费。”
秦初拧开盖子,递给路潼。
路潼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秦初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眼见路潼准备拧盖子的时候,他的脑子才轰的一下,热的他发懵。
我有病吧。
秦初心想:我给他拧瓶盖干什么?是他拧不开吗?怎么可能。
这动作,颇有维护之意。
路潼想了下,想起这个狗崽子今天已经把能丢的脸都在他面前丢完了——特别是早上挨打的那一顿。现在给他拧个盖子,找回一点男子气概,自己也不能这么不给他面子。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秦初这个中二病,要面子的很。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自己的水,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谢谢。正好我拧不开。”
秦初没拆穿他,等路潼喝完,开口问道:“有没有钱?”
他早上跑出来的匆忙,手机和银行卡都放在另一件衣服里了,现在浑身上下一毛钱都没有。
不仅没有钱,还没有鞋。
两人往下一看,路潼还好,至少穿了双拖鞋。
秦初直接是光着脚出来的,踩了一地的灰。
路潼在往上看,这位娇生惯养的“秦小姐”此刻算的上是狼狈不堪了。
皱巴巴的衣服,不合身的裤子,以及呆毛乱翘的头发,也就只有一张脸蛋,风雨无阻地散发着往日的美艳。
秦初:“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钱吗?”
路潼摸遍了自己全身上下,从口袋里翻出了九块钱。
秦初没带钱,难道他带了吗?
出来都跑的匆忙,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外套,里面都还是睡衣呢。能翻出九块钱,都已经是不错的收获了。
“你找找你衣服里,有没有钱。”路潼开头提醒。
秦初身上的衣服也是他的,穿在对方身上有点小。
后者在口袋里摸了一会儿,摸出了一个硬币五毛钱,然后又摸了一会儿,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了四毛钱。
……
路潼可惜道:“刚才买水用掉了三块,不然我们能有十二块九。”
秦初靠在椅子上:“你知道九块九能干什么吗?”
路潼谦虚道:“愿闻其详。”
秦初示意他抬头看。
路潼一抬头,就看见了眼前几个大字:杭州市民政局婚姻登记处。
他:……
秦初:“你可以进去买一个红本,就只要九块九。”
路潼:“跟谁?跟你吗?”
秦初仰着头:“不然呢?你想去跟深造哥领?怎么看也是本少爷比较帅吧,跟我领证你赚翻了行吗,正好还能堵住老头子的嘴。”
他总是一脸无所谓的说这些过界的暧昧话,路潼听着脑壳疼。
秦初的性格如此,他说话做事全凭自己喜欢,并不觉得几句轻飘飘的话能给别人带来多大的震荡。
用穿堂风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那句在十六年前还是很时髦的话这样说的:是无意穿堂风,却偏偏引山洪。
路潼冷笑一声:“跟你领,我何必糟蹋自己的下半辈子。”
秦初皱着眉,“有什么不好的。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了。起来。”
路潼抬眼看着他:“去干嘛?”
秦初开口:“不干嘛,告诉你一个道理,如果乱说话,是要负担后果的。”
路潼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秦初已经站了起来。
他说话的时候,居高临下,颇有一种“大小姐”的娇蛮之意,轻轻哼了一声,开口道:“我现在很生气,你最好想个解决办法,不然我会生气到晚上。”
他很有仪式感的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手腕:“从现在开始,你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哄我,逾期不候。”
路潼无语道:“我为什么哄你……秦初!你给我站住,你往哪儿去?”
秦大小姐秉承着现在正在生气的人设,抬起高贵的头颅,不鸟路潼。
路潼给他这突如其来的小姐脾气弄的哭笑不得:“你想怎么哄?我现在一没钱二没车的,靠精神感动你吗?”
秦初指了指路边的公共自行车:“这不是车吗?”
路潼也坦白:“我不会骑。”
秦初走到电话亭边上,给管家打了个电话。
没过十分钟,老陈就开车过来了,顺便还给秦初带了一套衣服和一双鞋。
另一套衣服,显然是给路潼带的。
他穿秦初的衣服不合身,整个人被罩在衣服里,显得有些单薄。
路潼的皮肤白,管家带的又是一套黑色的。
他穿上去之后,身上那股脆弱的瓷器感更加强烈,虽然是个挺拔的少年,却无故透露出十足的透明柔弱的感觉。
十六年后,他的男粉就吃他这一套,并且用这个莫须有的脆弱感,认定路潼的第二性别是Omega。
路潼:“你知道管家电话不早打?”
说这话的时候,秦初已经收拾干净了,又变回了平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嘶”了一声,伸手去摸了摸背:“老头子下手真够狠的,我脊椎都给他打断了吧!”
路潼无奈地叹口气:“走吧,去买药。”
两人在商场里找了一个人不多的休息处坐了下来。
路潼从一堆药罐子里挑了几个消炎的管状药膏,先涂在秦初的手背上。
他背上的伤口肯定是不能现在涂的,商场里人来人往,脱了衣服有伤风化。
路潼涂药的时候小心翼翼,下手很轻。
从秦初的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他胸前垂下来的领口,皮肤是雪白的,再往里就是一片阴影。
他记得路潼的皮肤很滑,昨晚上抱着睡的时候深有感触。
如今再回味起来,又觉得没抱够。
说起来,路潼这人,长得也好看,成绩也好,还会照顾人。
如果按照秦珩说的,和他订婚,倒也不是一件惹人心烦的事情。
关键是路潼需要他,这个想法一旦在秦初脑子里形成,便叫他心里无限地膨胀起来。
路潼需要他,并且,除了他,谁也不行。
就这么盯了一会儿路潼,秦初忽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开口:“路潼,你跟我订婚吧。”
身边的一个女生手机猛地摔在了地上——原本是捧在她手里的。
扎着马尾,背对着秦初,看模样,像个高中生。
此人颤颤巍巍地捡起手机,重新打开了手机,赫然是校园论坛的首页。
路潼涂药的手一抖,面不改色,挤了大半管药膏在秦初手背上,声音平稳道:“你什么诉求?”
秦初:“什么诉求啊?没有诉求,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讨厌我?”
以前倒是挺讨厌的。
路潼在心里想,狗崽子不就招人讨厌吗。
现在到说不上来,和秦初误打误撞地纠缠了这么久,对他这个人也略知一二,再说讨厌,也不至于了。
“还可以。”路潼开口。
“还可以是什么意思?”秦初反问,瞪大眼睛:“有你这么回答的吗?都把你当朋友,你居然偷偷讨厌我?”
路潼在他手上用力拍了一下,呵呵道:“你也知道你把我当朋友?你跟你哪门子朋友订婚的?”
秦初开口:“我是因为——”路潼回他:“不用因为可怜我委屈自己。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只要你的临时标记,到了大学,我会去摘除腺体。你也不用因为秦叔叔的缘故,按着自己脑袋来跟我订婚。我不需要你负责,秦初,这些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有愧疚感。”
秦初哑然。
路潼想了一下,又说:“而且,订婚不是小事情。秦初,你根本没有做好这个准备,这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如果……”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你那位彩英姐知道了,恐怕不好办吧。”
虽然肉眼看不见,但他总觉得,路潼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铜墙壁垒,又开始层层叠叠地加厚,将他牢牢地关在门外。
路潼说:“没事的话我就走了。这些药你自己带回去记得吃。”
他:“这样的话,你以后也不要说了。”
秦初被路潼堵死了话。
他好久都没动静,路潼甚至产生了一丝愧疚感:我是不是把话说重了?
这小屁孩众星捧月的长大,估计还没被人这么直接的拒绝过吧?
自尊心不会受挫吧?
不过还好,和路潼想的截然相反。
秦初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人,并且脑回路十分扑朔迷离。在听完路潼这一段话之后,虽然有些迷茫,但是却没有产生什么负面的情绪。
什么伤心忧郁为情所伤被拒绝等等重点一个都没get到,反而因为他臭屁又自恋的性格,得出了一个惊天结论。
秦初恍然大悟,敲了一下手,自信满满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路潼:……
嗯??
嗯????
秦初诧异地开口:“这你也要吃醋,我跟她完全没关系啊,我不喜欢她的。现在我们能订婚了吗?”
路潼:……哥,您也不喜欢我啊!这是吃醋的问题吗??别把订婚说的跟吃饭一样简单好吗?不是所有人的脑子都跟你一样是单细胞的!
他想了想,坚定的开口:“不行。”
秦初这回又百思不得其解:“又是为什么?”
路潼摇头,不忍说出来:跟你这个白痴订婚,我实在是担心下一代的智商。
秦初道:“别的不管,既然决定要订婚了,我们就从第一步开始做起。”
路潼被他胡搅蛮缠的没气了:“你有完没完?单方面的决定算什么决定?秦初,你再闹小姐脾气,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两巴掌。”
秦初这会儿又开始熟练的装聋作哑,盯着他觊觎了好久的嘴唇,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终极目的,大义凌然、义正言辞、很是严肃地提议:“就从接吻开始吧!反正这也是临时标记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