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没亮,路潼就起来了。
他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舒心,秦初的信息素在他身体里霸道又蛮横,身上轻微发热和胸闷的症状立刻缓解了不少。
他摸着胸口,有些无奈,暗暗想道:难不成以后真的只能靠秦初的信息素了吗?
半个小时之后,宿管阿姨在外面挨个敲门,示意众学生起床了。
秦初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坐起来的时候,路潼已经靠在床前看了有一会儿的书。封面是浅黄色的,原本放在秦初的书桌上,圣埃克絮佩里的《小王子》,是本童话故事书。
路潼听到动静,抬眼望去,秦初睡得七荤八素,头上还有几根不听话的呆毛翘着。
十分乖觉。
他忍住笑意,把目光集中在书本上。
书里正写道:她(小玫瑰花)精心打扮了那么久,这会儿却打着哈欠说:我刚睡醒,真对不起,头发还是乱蓬蓬的。——这时,小王子的爱慕之情油然而生。
校霸?
路潼翻了一页,在心里摇头:外强中干吧?哪门子校霸还跟别人抢冰淇淋吃。
等到秦初收拾好后,路潼提醒道:“今天期中考,你准考证和笔带了吗?”
虽然,就秦初的那个成绩,带不带笔都是一样的。
秦初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了一支2B铅笔,按了两下,没笔芯了。
“给你准备的。”路潼早就料到他不会把考试用品放在心上,于是提前多准备了一份。
秦初把透明的袋子拿在手里晃了晃:“你报恩?”
路潼:“一大早起来讨打?”
秦初伸出手:“我的冰淇淋,两根。昨晚说好的。”
路潼瞥了眼窗外的暴雨,挑眉:“你确定?”
台风天降温很快。
秦初到教室的时候,大部分的学生已经穿起了长袖外套。
纪让从门口进来:“让让。上午几点的考试,我给忘了?”
他看到秦初,上下打量,举起了大拇指:“牛逼。台风天吃冰棍,省一中第一人。当之无愧的Bking,你们今年选出逼王了吗?”
纪让又看到了秦初的校服——长袖套服套长袖校服,拉开一件蓝白色的衣服,里面还是那件蓝白色的款。
“时髦。”他感慨。
秦初叼着冰棍,给了纪让后脑勺一巴掌:“滚边去。秦十五呢?”
纪让:“不知道。你找他干嘛?他在多媒体教室考试的。”
秦初:“不干嘛。”
——当然是要趁冰棍还没化之前,去炫耀一番,一雪昨晚的耻辱。
纪让回头一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秦初回头,秦十五正一边穿校服一边往教室走来。
秦初拦着他:“曹操。叫你呢。”
秦十五连忙道:“有没有笔,我笔没带!”
秦初见他没抓到重点,缓慢的将冰棍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秦十五:?
他想起来了。
“你冰棍哪儿来的?!”
秦初大获全胜,得意洋洋:“你觉得呢?”
秦十五咬牙切齿:“路潼给你买的?!”
走在前面的纪让打了个趔趄:路潼?他俩什么时候认识路潼了?不对,重点是路潼给秦初买冰棍?操,我不会没睡醒吧。
纪让愣是退后了几步,提问道:“你这冰棍不会被下毒了吧?”
秦初吃掉了最后一口,把垃圾塞到纪让手里:“带走。”
纪让:“……显然我并不是走回来收垃圾的。”
秦初:“现在是了。”
他撕开了第二根。
秦十五以为秦初这人,吃完一根就算了,没想到还打算在他面前吃第二根。
“也是路潼买的?”
秦初咬了一口:“显而易见。”他比了个“二”的姿势:“两根。”
秦十五酸的变形:“他只给我买了一根。”
秦初用冰棍指着他:“正常。他为什么要给你买两根啊。”
秦十五道:“你一口气这么多也不怕中毒!”
秦初:“我乐意。”
秦十五怒火中烧,骂道:“老王八蛋!要不是儿子打爹天打雷劈,你现在就在楼底下了你知道吗!”
秦初不以为然:“你打得过吗?”
秦十五一想,还真打不过。
于是,更加火大,气鼓鼓地就往教室外面走。
秦初:“喂。”
秦十五头也不回,也不理他。
秦初对付这个小兔崽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一伸手就捉住了秦十五的后领。
秦初就爱这么抓他。
十六年后,他也是这么提秦十五的,跟提一只小猫崽子一样。
秦十五被抓住了命脉,张牙舞爪地大叫起来。
秦初啧了一声:“叫什么?杀猪呢?”
“谁是猪!谁是猪谁是猪!”秦十五不甘示弱,在秦初的手下奋力挣扎。
秦初凶巴巴地拍了一下他的手:“别动!”
秦十五:“嘤。”
老实了。
秦初捉着他的小狗爪子看了眼,昨晚上被阿姨打出来的淤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男孩子扛打,路潼还给他擦过一边药酒,今天见效的也快。
秦初问道:“手还痛吗?”
秦十五叽叽歪歪,哼唧一声:“早就不痛了,我才不怕痛。”
秦初面无表情地捏了下去。
秦十五杀猪般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痛痛痛痛痛痛痛死我了!!!”
秦初:“这不挺痛的吗?年纪小小的,装什么逼?”
他松开了秦十五的领子,想了一下,鼓励道:“好好考。”
秦十五不屑:“是你该好好考吧!我告诉你,我跟你可不一样。”
秦初靠在栏杆上,没理他。
秦十五挽起袖子,十分臭屁道:“哥可是从十六年之后穿越来的,知道什么叫穿越吗?那就是开金手指!放在小说里,我就是主角,懂吗!区区一个期中考试怎么可能难倒我?”
秦初乐了一声:“主角,有笔吗?”
秦十五摸遍全身上下:“没有。”
他一抬头,看到了前面的林小棉,立刻追上去了。
秦十五和她这位学霸同桌有幸分到了同一个考场,此次考试自然全都要仰仗林小棉。
纪让对秦初挥手:“我先去考场了。对了,昨天高雨婷来找你了。”
秦初:“她谁?”
纪让:“……不用这样吧。上回问你要微信号那个,你好歹把人家名字给记住了。刚才我遇到老赵,她今天要去医院检查身体,托我给你带句话——至少考到两百分。”
秦初深思熟虑了片刻:“有点难。”
纪让:“你上次考一百,这次也考一百,不就两百分了。不说了,我走了,你也赶紧的,不然等下迟到了。”
省一中的期中考试座位都是重新排过的。
去年之前,一中一直都是按照考试成绩排座位。期末成绩排名靠前的,这一次期中考试的座位就靠前。从一班开始往后排,考的最烂的学生基本都被分配到了多媒体教室或者食堂。
这样一来,考的好的学生就会越来越好,考的差的学生没地方抄,只会越来越差。久而久之,差生的父母看不下去,认为这是在歧视他们孩子,一个电话告到了教育局,今年开始,一中不得不取消了这个分座位的方式。
不过,为了不让学生互相抄试卷,还是保留了混考的模式。
高三的学生不跟他们一起考,剩下高一高二,一部二部的学生穿插着考试。
也就是说,一个班里面,高一的坐一排,高二的坐一排,并且把一部二部打散了,遇到熟人的机会少之又少,大大的减少了作弊的可能性。
——这么乱点鸳鸯谱一通的安排下来,还能遇到熟人的话,只能说两人的缘分是天注定。
路潼就是这么遇到秦初的。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跟秦初竟然在一个班级里面考试。
秦初来的晚,等路潼都已经坐下的时候,他才从教室门口出现。
他一出现,教室里有几个女同学的眼神明显亮了不少。
……招蜂引蝶。
路潼吐槽了一句。
门口的老师明显认识秦初,笑了一声,问道:“没带小抄吧?”
秦初:“没带。”
老师呵呵道:“信你?我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老实点儿啊,今天,别被我抓到作弊了。”
秦初到了自己座位,一坐下,转头就看着路潼。
路潼还记着帮他作弊那事儿,头疼无比。
广播里正在播放学生考试守则。
两个监考老师趁机出去透透气。
讲台上的人一走,下面就热闹起来。
如同一锅煮沸的开水,不停地翻滚。
秦初前面的一个贼眉鼠眼的男生四处打听成绩:“你几分儿?你上次考了几分?”
“你语文能考多少?”
“英语行不行?听力借我抄一下就可以。”
“物理还在这儿考吗?期中考好像不换地,这几天咱们都是战友了啊!”
诸如此类讨论声,不停地传到路潼耳朵里。
秦初前面那男生不知道问到了谁,忽然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惊讶声。
“四百二十分!这么高!你几班的啊?平时没看见你!”
“我是二部的。”
“不错啊,你数学有几分啊?”
“我数学一般,不稳定……”
“没关系没关系,你上次期末考多少分!”
“……就六十分。”
六十分。
不得了。
“兄弟,高中数学考六十分,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你一会儿借我抄抄行吗?”
秦初在一旁听着,笑了一声。
他前面的同学回过头道:“你抄不抄啊?”
六十分的座位离秦初更近一点,要是抄的话,从秦初这里传纸条比较保险。
“我不抄他的。”
那人道:“那你一会儿能帮我传一下纸条吗?”
秦初:“不帮。”
那人觉得秦初有点儿不近人情,不过萍水相逢一场,也不至于在考场里打架。
他转过头,秦初伸出长腿,踢了一脚路潼:“喂。人家数学六十分的要免费给我抄,你心里没有压力吗?”
路潼坐在座位上,浑身气质冰冷,除了秦初这么没有眼力见的,其他人一看他的面瘫脸都不敢和他搭话。
秦初撩闲他,他根本不理。
可惜这人不看脸色,撩闲一次不成,又踢了第二次:“说话呢。你上次期末数学考了多少分?”
路潼冷道:“一百五。”
秦初愣了一下,“挺高的。数学满分是多少?”
路潼嘴里薄凉的吐出三个字:“一百五。”
秦初忽然就没声了。
路潼终于等到他消停了一些,自己也松了口气。
结果秦初这一消停,似乎安静地过了头。
他总不至于是认为自己这点儿分数把秦初给吓到了。第一场考试过半的时候,路潼转头看了眼秦初,对方正趴在桌上睡觉。
语文考试,他不抄情有可原。
路潼古怪的想。
但是后来的一场数学,秦初也没有再跟他讨什么答案。高一和高二的试卷不一样,但是对路潼而言,做高一的题也不算难,就算做不到满分,做到一百四还是绰绰有余。
因此,路潼这会儿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数学考完,上午的两门考试彻底结束。
中午的铃声一打,教室里的学生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路潼犹豫了一下,轻轻推了推秦初。
“秦初,考完了。”
秦初被他这么一推,也没什么反应。
路潼意识到对方出了点问题,连忙伸手去摸秦初的额头:他发起了低烧。
不但低烧,而且脸色也不太好。有些苍白,似乎在忍受病痛的折磨。
路潼连忙道:“秦初,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秦初被他晃醒,睁着眼看了他片刻。
路潼懒得再问他,直接道:“先去一趟医务室好了。”
外面的大雨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没停过。
一中校园的排水系统就是再好,地面上也积了不少的水坑,一脚下去,校裤都能湿透半截。秦初不愿意去医务室,路潼只好带着他先回寝室。国际部寝室管的不严,就算是半路回来,宿管阿姨也不会说什么。
秦初侧躺在床上,路潼在屋子里翻了会儿,找了点儿退烧的感冒药。
他坐在床前,替秦初倒了一杯热水之后,问了一句:“秦初,除了感冒,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光是感冒的话,怎么可能会在考场上趴着不动。
秦初在床上躺了片刻,才吐出了两个字:“……胃疼。”
“胃疼?”路潼诧异道:“好端端地怎么会胃疼?你有胃病?”
谁知道,秦初闭上眼,却不肯说话了。
——吃冰棍吃出来的胃疼,能说实话吗!
让路潼知道了,还不得嘲笑死他。
不行,死都不能丢这个人。
路潼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秦初。
他的性格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性格,当然也没有到乐于助人的程度。
能把秦初从班级里带回宿舍,这事儿说出去——别人都已经不相信是他能干出来的了。路潼自认为仁至义尽,他和秦初的关系也就止于此。
再帮下去,就过界了。
只是,狠下心从宿舍里走出来,到了走廊的时候,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心道:胃疼也不是一件自己能好的病,要不然去给他买点胃药,然后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这么一想,似乎也说得通。
路潼继续道:而且现在我还有求于他,总不能把他像旁人一样对待,免得他醒来之后对我有点儿微词。
他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找借口,走到电梯门口,终于把借口找齐了。
“是了。”路潼不动声色地想:“人道主义帮助他一下,也不算关心他。大不了买了胃药之后我就走,绝不耽误考试。”
打定这样的主意之后,路潼下了楼,并没有往教学楼走去,而是往食堂后面的医务室走去。
刷校卡买了一堆胃药,路潼折返了国际大楼。
秦初看起来真的疼的厉害。
他这么一来一回,对方躺在床上的姿势都没变过。
路潼只好兑了药,把秦初扶起来,盯着他喝。
这胃药不知道哪里来的,秦初喝到嘴里就要吐出来。
路潼见他有这个意图,立刻凶道:“不准吐!”
这一口药就停留在了秦初的嘴里。
路潼:“恨病吃药懂吗?你多大的人了还嫌药苦?”
秦初皱着眉头咽下了药。
换做别人看了,肯定要惊掉下巴。
秦初竟然也会乖乖听别人话?
这事儿叫他亲爹来看,他亲爹恐怕都不相信。
路潼见他吃完了,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糖,塞进秦初嘴里。
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把原本在雨里面淋湿的校服扔进了洗衣机里。
“我去考试了。你下午就在宿舍里休息,别去考了。”
路潼嘱咐道。
反正就秦初那点儿分,考不考都一样。
他说完,抬脚就想走。谁知道秦初忽然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腰。
路潼是坐在床上的,秦初就躺在他身后,双手轻轻松松地就把路潼的腰给抱住了。
他闭着眼睛没醒,但这架势就是不让路潼走了。
秦初生着病,力气算不得多大,可放在他腰上的手仿佛有千斤重,直接把路潼给困住了。
他的腰部以上位置全都是僵硬的,秦初的信息素在他身体里面作祟,令他无法踏出寝室半步。
……要命。
路潼脸上热的慌。
他张了几次口都没能说成功,过了五分钟,还是保持着这个动作,坐在床上没有动。
秦初嘟囔了一句:“你留下来陪我。”
路潼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别撒娇,我不吃这一套。”想了下,补充:“我下午还有考试。”
秦初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的时候,改用信息素示好——也可以说:卖惨。
秦初的信息素是玫瑰冷香,平时闻到总觉得又冷又傲,很难接近。生病了之后,多了一丝可怜兮兮的奶味儿,裹着冷香,小狗似的围着路潼打转。
无故叫路潼想起他今早看的那本童话故事书里的小玫瑰,跟秦初一样,是个有点儿臭美又楚楚动人的自恋家伙。
——如果现在的秦初称得上是楚楚动人的话。
怪叫人怜惜的。
路潼叹了口气。
——我上辈子欠他的?
他扪心自问。
“你放手。我不走了,别用信息素招惹我。”
秦初装傻充愣:“我胃难受。”
他的声音更软,更嗲,路潼听得耳根子发软,终于忍不住投降了。
看来撒娇对他来说还是很管用的。先前秦十五无师自通会了这一招,多半是从秦初这里遗传的。
秦初心里不由得意洋洋,评价道:男人嘛,总是熬不住别人撒娇的,一次不行再试一次呗。
还挺自豪。
秦初身上发热,抱着路潼如同抱着一块儿干冰,路潼的信息素犹如霜雪,是个降温利器,秦初抱着尝到了甜头之后,就不愿意松手了。
路潼谨慎地察觉这个姿势有些暧昧,但招架不住秦初软磨硬泡,愣是被他半哄半骗地纠缠到了床上。
现在,路潼靠在床前,秦初躺在他身侧,他就差拿一根烟抽一口,表示一句“赛过活神仙”了。
路潼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靠在床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他后知后觉地想道:我怎么跟秦初搅到一块儿来?
细想还不能想,一想这一路走来,全都是哭笑不得的各种误会,将原本两条根本不会相遇的平行线拽到了一起,现在还打了个死结。
秦初抱着他睡得很沉,床头柜上的手机先是收到了几条信息,然后震动响过两轮,都没能吵醒他。
路潼伸手去关了声音,却不料屏幕亮了起来。
那几条信息一条一条地往他眼里蹦。
-阿瑜,彩英姐今天回国了,你有没有去接她?
-你小子不是一直很喜欢她吗!我帮你打听了,她好像跟她男朋友又分手了,你机会来了!
-看到回个消息啊,你丫转去一中读书之后都不理哥几个了,什么时候出来聚一下啊?
路潼微妙的顿了一下。
紧接着,又是一条短信发到秦初的手机里。
-小瑜,我回来啦。上次为什么不辞而别啊,这回见面了一定要好好说清楚,不然姐会生气的。
熟稔,暧昧,信息量过大。
路潼拿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
喊他“小瑜”的这条短信,显然就是前面那人口中提到的彩英姐。
路潼一言难尽地看了眼秦初,心道:不是吧,这小子还搞姐弟恋的吗?
与此同时,他心里的声音跟着冒出来:他也会有喜欢的人?
他还以为,像秦初这么臭屁自恋的小孩,这辈子就只喜欢变形金刚和自己。
没想到还有情窦初开暗恋别人的时候。
——有点不爽怎么回事?
路潼捏着手机:狗东西现在还抱着我的腰呢,这女人又是怎么回事?挺厉害啊,秦初,吃着碗里还能瞧着锅里的。
——他完全没意识到,秦初跟自己完全是人道主义病友关系。
就算有了临时标记,也谈不上什么感情。
不过,这不妨碍他看着这几条信息碍眼。
这位彩英姐发了一条之后,又跟着连发几条过来。
他不好帮秦初回短信,只能等着秦初醒了自己解决。
结果彩英姐不是一个好打发的角色,几条短信不回,电话直接打过来了。
路潼睁开眼看着手机,认命的接起电话。
对面是一个十分温柔好听的女生:“小瑜,怎么不回短信,你还在生姐的气吗?”
路潼礼貌又疏远道:“你好。秦初现在有点事,不方便接电话。”
对面愣了一下:“你是……”
路潼:“我是他的同学。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你转告。”
他说这两句话,动静有点大,吵到了秦初。
秦初难受的支吾了一声,把头埋进了他身体里。路潼正打着电话,被秦初这一招搞的猝不及防,他连忙推开秦初。
“你睡觉能不能老实点儿!别抱着我了你松手!”
秦初嘟嘟囔囔:“抱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我都生病了,你怎么这么冷酷啊?”
路潼咬牙道:“你还有理了!”
秦初拖长了声音卖嗲:“路潼——你别动了,我就抱一下,你身上比我凉快,行行好吧我是病人!”
路潼眉心一跳,立刻道:“不许发嗲!”
两人推搡的时候,彩英姐挂了电话。
路潼转头看了眼手机,没多说,直接把手机扔回了床头柜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