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色,这个眼睛,最重要的是这张脸……呃,你们俩长得好像。”
“不,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吧!”
以上是奇异事件发生后,第一时间进行的讨论。
天知道发生了什么。
莫名其妙地,又是发光又是刮风的,搞了一堆感觉就是唬人的阵仗,轰焦冻和爆豪胜己面前就凭空多出了两个人。
他们着重讨论的是那两人中的其中之一。
金发碧眸的娇小女性身披盔甲,反射银光的冷色金属将她整个人的轮廓都勾勒得既严肃又飒爽。
这名女性刚一出现,嘴里就说着奇怪的话——虽然还没说完,在只有几个字的时候就突兀中断了。
肃穆之色没能控制住地消退,她的面上不掩诧异,显然是震惊极了的表情。
“你是——”
她最先看到的是就在正对面的金发女性,也便是这一眼,让她刹那间说不出话来。
有种在照镜子的感觉,但又存在微妙不可说的差别。
“嗯。”
相较于金发剑士少女的震惊,他们这边的阿尔托莉雅就显得极为淡定了。
“原来是这样吗。”通过突然出现,并且和自己的相似程度高到惊人的剑士少女,阿尔托莉雅似乎明白了他们当下所处境况的关键。
“出现在你们手上的咒文应该是与英灵签订契约用的令咒。”她对其他人道:“具体情况我还是不清楚,直接问他们就行了。”
爆豪胜己:“哈?什么令咒?”
轰焦冻:“英灵是什么意思?”
阿尔托莉雅表示,都说了她不清楚了,直接问本人不是更方便。
“能请你为我们解答一下吗。”抬眼,与明显还没有回过神的金发少女对视,阿尔托莉雅的声音平静无比。
然而,她说出的话,却像是从天而降的炸弹,一下便激起千重浪花:“曾经的‘我’?”
停顿。
沉默。
然后——
“……结果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有点果然猜中了事实的了然,但这个齐声呐喊中掺杂得更多的显然是震撼。
凭空出现的少女剑士的确跟阿尔托莉雅小姐的脸至少有九分相似。
前者的面容没有脱离“少女”的概念,只是气场凌厉,并不像真正的少女。
而后者无论是容貌还是外形身材,都是完完全全的成年女性的外表了。
这么对比下来,可以得出结论:两者更像是处于不同时期的同一个人。明显的共同点,就是头顶那根无论何时都坚挺矗立的呆毛……
“你是未来的‘我’?不对,这个气息……”
被一语道破真实身份的金发剑士——因为都叫阿尔托莉雅的话太难区分,这里暂时将她用“saber”代称——喃喃道,心中的激荡还没有平息。
因为她还是觉得,面前的确是“她”的自己身上,存在着无法忽略的错位感。
“用梅林的话来说,我应该是你未来的另一种可能性。”
阿尔托莉雅的语气还是无波无澜,仿若在说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saber:“……”
saber的心情反而更微妙了。
大概任谁一出来就撞见了自称是自己未来的另一种可能性的“自己”,心情都会像她现在一样难以言喻。
只是,这点纠结倒不算特别重要。
不愧是一国之君,saber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准备给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master介绍……
“唔?”
又被什么事情给打断了。
本来下意识要转到左边的目光临时转到了右边,saber由此看见了第二个让她感到惊讶的,人。
嗷嗷嗷嗷嗷——刚才是有人发出这种类似嚎叫的声音。
但应当没响多久,嚎叫声忽然就中断了。
一行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到的就是原噪音发出者只露出脖子以下的……等等!
“斯塔利恩,不要乱啃奇怪的东西。”
阿尔托莉雅呼唤了一声自己的坐骑,有点奇怪斯塔利恩怎么突然多出了随便啃啃的坏习惯。
“不是奇怪的东西而是个——人吧,喂!”
少年们有点不淡定,感觉刚来这个世界,怪事儿就争先恐后地来了一堆。
曾经一蹄子把满场人轰飞的白马如今疑似又在调皮捣蛋,趁他们刚才说话的时机,张嘴——咬住某个可怜人的脑袋,在那儿嚼嚼嚼。
阿尔托莉雅让它松嘴。
斯塔利恩(倔强):“哼哧。”
阿尔托莉雅:“怎么了,是饿了吗?就算饿了,这个也是不能吃的。”
斯塔利恩:“哼哧哼哧!”
不管主人怎么劝说,倔强的神马都不肯松嘴。
那个可怜人的脑袋全被斯塔利恩含在了嘴里,只露出脖子以下也覆盖着重重盔甲的身体。
原本他嗷嗷得凶狠,如同没有理智的野兽,漆黑盔甲表面还冒着不明所以的猩红线条,尽显阴暗的气息。
然而,此时此刻。
不祥的红线似是被斯塔利恩这疯狂咀嚼给吓飞了,盔甲可怜人也瞬间变得老老实实,一动不动,任由神马的口水从他脖子边儿流淌而下。
“还是,让我们想办法把这位先生救出来?”
轰焦冻身为秩序善良阵营的英雄代表,当即想要出手帮助。
他还没意识到口中的这位“先生”不是人类,而是前面所提到的“英灵”,其实并不需要他们来救。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
“你是——”
同样的话音,还是从同一个人口中说出来的。
saber的心情似乎更微妙了几分。
跟认出了未来的“自己”一样,她也一眼认出了这个……脑袋被斯塔利恩啃了的骑士。
“兰斯洛特卿。”
王的话音难免透着艰难,这个奇怪的重逢着实有点超出想象,堪称独树一帜。
saber下意识地说:“master不是叫你——嗯?”
不知怎么回事,方才浮现在脑中的信息让她卡了一下壳,但不等觉察,似乎是错觉的信息又不留痕迹地一闪而逝。
竟然会默认她和兰斯洛特卿前不久还见过,这肯定是错觉没错。
saber将疑惑暂且抛下,重新拾起了万般复杂的情绪:“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与卿相见。”
“…………”
不知道还没露脸的英灵听见没有,因为他还是没有出声。
与此同时,被阿尔托莉雅要求松嘴的斯塔利恩总算是不再倔强了,似乎很是不甘地放开了骑士的脑袋。
被召唤到这里的骑士·兰斯洛特的职阶是berserker。
只不过,除却漆黑颜色的盔甲和最开始隐现的赤纹,从马口中脱险的英灵看上去一点也不berserker。
他更像是一个极其俊美的高大骑士,搭配上变得迷之黏糊糊的微卷齐肩紫发,让人觉得苍白而又忧郁。
——联想到他方才的悲惨遭遇,顿时变得更忧郁了。
忧郁骑士:“……”
“给你帕子擦擦……不对找不到帕子,找点什么东西将就一下?”
忧郁骑士:“……”
“为什么如此沉默,唔,他的视线,好像一直盯着某个方向,在找什么东西——”
忧郁骑士:“…………”
也许,是被恰好说中了关键。
紫发骑士浑身散发的忧郁气质竟然更深,即使面无表情,仍能从细枝末节中看到些许“幽怨”的存在。
众人:“……”
极有默契地,他们顺着忧郁骑士的忧郁目光,齐刷刷看向了右边。
“………………”
“还给他,老师,快点把头盔还给他。”
“你是笨蛋吗!平白无故抢人家的东西来戴!”
“呃……”
在众人似乎带着谴责的目光注视下,用密不透风的头盔罩住脸的某少年:“谁抢了,戴在我头上就是我的东西!”
“……那你在干什么?”
“啧。”
埃利克不屑一顾地扭头,拒绝回答如此无聊……其实正中关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