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混一顿早餐

出门前,林禹寻去看了一眼丹尼,见丹尼在睡觉,他并没有把丹尼叫醒,只是将昨晚剩下的金枪鱼拌麦片放在了显眼的地方,那半罐金枪鱼也放在旁边。

丹尼年纪不大还有残疾,留他一个人其实不太合适,但把他带出去更危险。

林禹寻居住的车库不大,但各种东西倒是一应俱全——外面的房间里有各种厨房用品和冰箱之类的电器,卧室旁边的小隔间里还放了抽水马桶。

这年头,国内有冰箱和抽水马桶的家庭可不多,但在这里,穷人租的房子里,也已经有不少电器。

只是……大概是为了省电,冰箱都没有插上电源。

程豪穿上了林禹寻找给他一套衣服,顺便观察了一下屋里的情况,这才和林禹寻一起出了门,又把门锁上了。

外面的街道很窄,只容许一辆汽车通过,两边的房子也都很旧,在大街上,还能闻到一些不太好闻的气味。

程豪和林禹寻一起往学校走,路上遇到了不少人。

这些人大多是黑人,也有一些白人,他们中有人穿着旧衣服,满面风霜,也有人穿着鲜亮的衣服,嘴里叼着烟,嚣张地走在路上。

程豪甚至看到有人带着枪。

而看到他和林禹寻,这些人要么无视,要么不太友好。

好在他们两个看起来很穷,这些人最多也就是骂他们几句。

程豪之前在程锦浩的记忆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但现在遇上了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心里直冒火。

要不是身上有伤,他就上去动手了。

他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可惜他身上有伤,也要避免牵连到林禹寻……程豪只能琢磨着,等自己伤好了,要跟这些人狠狠地干一顿。

程豪很生气,林禹寻却是低头往前走,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程豪问:“林禹寻,我的问题可能有点冒昧……你的父母呢?”

林禹寻道:“他们都死了。”

程豪早有猜测,闻言暗暗叹息,又问:“你现在一个人带着你弟弟生活?”

林禹寻点了点头。

林禹寻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程豪也就没有多问,两人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终于来到了学校。

程豪跟着林禹寻进去,发现这所学校该有的基本设施都有,但看着有点破旧,学校里的人还看着还没几个是认真读书的。

这也是位于贫民社区的公立学校的特色了,这里的学生都不爱学习,慢慢的,就连老师,上课的时候也会随便糊弄。

没办法,老师的日子也不好过,甚至可能会被学生打。

程锦浩就打过歧视他的老师。

这所学校里的人,明显都是认识林禹寻的,看到林禹寻,有人大声嘲笑起来:“看,那个邪恶的东方人又来了。”

“黄皮猴子又来吃东西了。”

“我们应该离他远一点!”

……

程豪听懂了一些,但依然有很多没听懂,对一个学牛津英语的人来说,带口音的美国英语他听起来是有些困难的,更别说这些人骂人的话,有很多还是这个地区独有的。

但就算没听懂,他的火气也一下子就上来了,不过,没等他做什么,林禹寻就道:“已经有早餐了,我们快过去吧。”

程豪跟着林禹寻来到食堂,按着程锦浩的记忆,拿了一个餐盘去排队。

程豪在现代的时候,在网上看到过美国学校里的免费午餐的照片,看着是非常丰盛的,但这个年代,给孩子们吃的并没有那么好。

今天的早餐就只有蔬菜汉堡、生胡萝卜和牛奶。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蔬菜汉堡很大。

轮到程豪的时候,分餐的白人皱起了眉头:“我记得我们学校只有一个东方人。”

“我是刚转来的。”程豪道。

那人看了程豪一眼,道:“你最好不要惹事。”他说着,给了程豪一份餐。

程豪知道这人肯定清楚自己不是这个学校的人,但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还是别的原因,还是给了他食物。

不等找桌子坐下,程豪就拿起那个蔬菜汉堡吃了,又一口喝了牛奶,最后把胡萝卜也吃了。

他站着吃光了自己的食物。

林禹寻跟着过来,见状道:“我吃不完,给你一些……”

“不用!”程豪道:“我在这里坐一会儿,等下如果有多余的食物,可以再去要一点。”学校一般都会多准备几份餐,再加上会有人不来吃,总会有剩余。

林禹寻吃饭的时候,程豪坐在旁边休息。

他还是饿,伤口倒是好很多了,眼看着没人排队领餐了,他走过去,对着那个分餐的人道:“能再给我一点吃的吗,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穷鬼。”分餐的人说道,又给了程豪一份。

程豪直接当着他的面吃光了。

分餐的人:“……”

程豪厚颜无耻地混了四份早餐,全都吃掉了。

那个分餐的人一开始对程豪不怎么友好,但到了最后,看程豪的目光就只剩下同情了。

用来做蔬菜汉堡的面包并不是什么好面包,事实上,它又硬又干。

一些人哪怕很穷,也不爱吃这个。

但程豪全吃了……他相信程豪是真的饿了。

程豪吃了四份早餐,饥饿感轻了很多,他不想引人注目,没有继续要早餐,而是去找了林禹寻:“你好好上学,我中午再过来。”

“好。”林禹寻道。

程豪见林禹寻应了,就往外走去。

结果,他刚走出校门,就迎面遇到了三个熟人,正是昨晚上来找林禹寻麻烦的那三个黑人。

看这三人直接朝着学校走来的样子……他们应该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程豪看到了这三人,这三人也看到了程豪,他们昨天在程豪那里吃了亏之后,就想报复回来,可惜半夜去寻仇反而被住在林禹寻楼上的房东泼了水。

现在看到程豪,他们一下子就激动了,想要对程豪动手。

然而,程豪的动作比他们更快。

还不等他们说话动手,程豪就朝着他们中的一个冲过去,给了那人的肚子一拳。

程豪上辈子作战经验非常丰富,但他也很清楚,他不能被围攻。

双拳难敌四手!

所以,他要尽快减少对手。

程锦浩这身体的素质还挺不错的,他那一拳下去,三人中的一个就失去了战斗力,程豪紧接着,又朝着其中一人的两腿中间踹去……

被打了肚子的人还在吐,被他踹了的人就已经倒在地上,哀嚎打滚起来,第二个转身想逃,结果被程豪一脚踢在屁股上。

这三人年纪不大还瘦小,程豪下手又狠,才能全都一击即中,但打倒这三人之后,程豪还是差点倒下,拳头也非常痛。

他一脚踩在最后一个被他踢倒的人的背上,道:“你们三个,我昨天放过了你们,你们竟然还敢来我面前,好大的胆子!”

被打中肚子的人还在吐,被踢了要害的人还在哀嚎,被程豪踩在脚下的人倒是骂骂咧咧的……程豪脚上的力道加重:“你信不信,我会杀人?”

这人立刻就开始求饶。

程豪看了另外两人一眼,又道:“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人,我一定给你们比今天更严重的教训!”

这三人毫不犹豫地开始保证,说他们不会这么做。

程豪道:“滚!”

那两个没被他踩着的人顿时就跑了,被他踩着的那人都愣了:“我呢?”

“我有话问你。”程豪把他拎了起来。

程锦浩是独自一人来到这个社区的,不仅如此,他刚来这个社区,就被人捅了。

所以程豪虽然通过程锦浩的记忆了解了一些这个时代的美国,但并不了解这个社区的情况。

他需要有人带他熟悉这里。

这三个黑人他要是全带着,可能压制不住,但带着一个就没问题了。被他踩在脚下的这人,还是其中最矮小的,这人身高只有一米五的样子,体重只有六十几斤,他对付的了。

程豪带着这人来到旁边,坐在一栋公寓外面的水泥台阶上:“你跟我说说这里的情况,还有林禹寻的事情。”

这人立刻就说了起来,不过他一开始不知道林禹寻是谁,程豪解释了,才弄明白程豪问的是谁。

毕竟林禹寻平常都是用他的英文名托尼的。

程豪的救命恩人虽然不是理发师,但就叫这个名字。

这个社区的情况,跟程豪记忆里程锦浩以前住过的贫民社区区别不大,至于林禹寻……通过这人,程豪才知道,林禹寻来这个社区居住,才三年而已

倒是林禹寻的母亲,一直住在这里。

林禹寻的母亲是个华人,她带着一个混血白人孩子住在这里,靠着做皮肉生意换钱生活,而三年前,林禹寻来了,据说是他父亲死了,只能来找母亲。

结果,一年前,他母亲也死了,他就只能跟他的哑巴弟弟一起生活。

林禹寻还没成年,要自己生活就算了,还要管着弟弟,生活有多么艰辛程豪不用想就知道。

他休息够了,拉着那个黑人起来。

“我已经全都说了!”这个黑人道:“放了我吧!”

“不行,我还有事情要你做。”程豪道。

“什么事情?”这人问。

“带我去救济中心。”程豪道。

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