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棠鸥和雁西楼彩排了两次两人的合唱部分,还挺和谐的,有些惊奇他们之间不知不觉也培养出了超乎他预料的默契。
然而现场的负责人却不太满意,还过来跟他们交涉:“能不能稍微再甜一点,多点互动,对视一下,牵一下手之类的。”
岳棠鸥为难地蹙起了眉头:“这不是合唱吗,还要兼顾表演的?”
他并不是第一次参加跨年晚会,不过以前参加的不是像柠檬台这种上星卫视的跨年晚会,能拿到直播牌照的。他以前参加的跨年晚会是提前录制的那种,而且那时候他也没多少名气,只有在舞台上唱一首歌的时间,有时候是跟好几个人一块合唱一首歌,如果运气不好安排在串场的位置,连主持人介绍都不会有。
他还是小透明的时候,这种舞台表演确实是被导演掌控全局,尤其是跟好几个人合唱的那次,歌词怎么分,走位怎么走,站位该在哪里,所有的细节都被安排得整整齐齐。
他以为这单纯只是小透明的待遇,大牌就不一样了,肯定能随心所欲地掌控自己的舞台。但是怎么导演连他们唱歌的时候要不要对视都要管?
“不能说是表演啊,就是希望你们能跟私底下相处一样自然点,甜一点。”
“私底下相处?”岳棠鸥一听,往旁边跨了一步,离雁西楼更远了,“我们私底下都是各走各的。”
导演:“……”他完全没想到岳棠鸥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转头看雁西楼,征求他的意见。
谁料雁西楼点点头,很有赞同岳棠鸥的意思:“是挺假的。”
雁西楼都不满被如此“安排”了,导演只好作罢,只能换个思维想,喜糖夫夫在网上有那么多CP粉,说明那些粉丝就是吃他们现在的这一套,特意那么安排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不过岳棠鸥对于雁西楼这次的个人演唱曲目的选择有些意外,跨年那么个好日子,雁西楼偏偏挑了《我》这首歌。这分明是一首曲风略带阴郁的歌,并不适合跨年夜这么一个场合。
我想逃离这生活
星光一闪烁
我不再是我
……
不知道怎么的,岳棠鸥听着雁西楼唱出这几句歌词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些难受。然而当他朝舞台上望过去时,雁西楼忽然也将目光投向他这边,对着他wink了一下。
岳棠鸥:“…………”嗯,瞬间不难受了,难受个p!
他俩结束彩排的时候时间早已过了0点,还好酒店离电视台车程也就十分钟。
岳棠鸥直打哈欠:“好困啊,一会儿你别烦我,我一回到酒店就准备睡觉了。”
雁西楼笑问:“别烦你?你说的是哪种烦?”
“哪种都别烦……”岳棠鸥拍评论拍雁西楼的腿,“借我躺一会儿。”
说完,岳棠鸥一点不客气地就将自己的脑袋搁他大腿上了,余光瞥见那座水晶奖杯,还指使雁西楼:“我经纪人之前让我拍个照片发微博,你帮我发一个吧。”
“行。”雁西楼对着他就拍了张照片。
岳棠鸥有气无力地戳了他一下:“我让你拍奖杯,你拍我干嘛。”
“哦,原来是拍奖杯啊。”
“废话,你这拍摄技术,我怎么可能让你再拍我。”
雁西楼就很不服气:“我的拍摄技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丑。”岳棠鸥毫不犹豫,“p图都挽救不了的丑。”
雁西楼本来还想跟他好好掰扯掰扯,但是眼见他一身疲惫,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就想,还是算了,让让他吧。
岳棠鸥让他代发微博,雁西楼毫不犹豫地就用自己的账号代发出去了。
@雁西楼:刚刚彩排结束,他累了。大家一票票给他投出来的奖杯,还挺沉的[照片x2]
他把刚刚拍岳棠鸥的那张照片也po上去了。
藕粉原本正在等岳棠鸥的微博,没想到岳棠鸥没发,反而在雁西楼这边刷到了。
【我的天!深夜一波糖,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
【心疼糖藕最近太忙了。】
【雁神替我们抱抱糖藕啊,快让他好好休息吧。】
【什么彩排?是跨年晚会的彩排吗?前两天跨年晚会的名单好像已经曝出来了。】
【期待跨年夜喜糖合体!】
【西米露吃醋了╭(╯^╰)╮】
【吃醋+1,男神自己获奖的时候都没有那么认真地发微博,还带配图的!西米露想要同等待遇!】
【心疼西米露姐姐,顺便吐槽一下雁神的拍照技术。】
【黑黢黢的一团,勉强能辨认出个人影来,我们要看高清的!!!】
雁西楼抬眼望了望车窗外头,那是天黑的缘故,怎么会是他拍照技术不行呢?
“雁西楼。”岳棠鸥忽然叫了一声,声音低低的。
雁西楼原本以为岳棠鸥已经睡着了,“嗯?”
“还有多久到啊?”
“快了,你困了就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不要。”岳棠鸥的这句不要说得怪孩子气的,“一会儿你又嫌我脾气大。”
“我什么时候嫌你脾气大了。”雁西楼轻轻拨弄了几下岳棠鸥的发丝,“一直以来不是你嫌我脾气大吗?”
“你脾气本来就大。”
“这么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天生一对了?”
“你吃什么脏东西了?这话说得怎么那么恶心呢。”
“恶心?”雁西楼轻轻捏了捏岳棠鸥的脸颊,“重说。”
“哇,你今晚是吃了什么好东西啦!”
雁西楼闷闷地笑出了声:“你别管我吃了什么,反正你吃了什么我是知道了。”
“什么?”
“你可爱多吃多了吧。”雁西楼道,“今晚怪可爱的。”
“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又跟谁新学了土味情话?”
“我不需要学那个。”
“吹吧,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上次你学土味情话出糗的名场面?”
“不记得了,没有的事。”
“赖皮狗。”岳棠鸥的脖子躺得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动了动,调整了一下姿势。
雁西楼按住他不安分的脑袋:“别乱动,要蹭到了。”
“蹭到什……”话说到一半,岳棠鸥忽然意识到了,呸了雁西楼一声,“还没到吗?”
“已经到了。”说话的并不是雁西楼,而是前边的司机。
其实已经到了有两分钟了,不过看他们正聊着,司机就不太好意思打扰他们,其实他还真有点坐不住,越听老脸越红。
“啊……”岳棠鸥赶紧要起来,动作间,这会儿是真的不小心蹭到了什么,他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咳咳。”雁西楼也难得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
岳棠鸥全程僵硬地推开车门,嘴上还嘀咕着:“这么容易就……前30年是怎么过来的,我被骗了吧……”
雁西楼紧跟着下来,拽了大衣的衣摆遮掩了一下异样,也不小心听到了岳棠鸥的嘀咕,他就回岳棠鸥,“开过荤了怎么一样。”
岳棠鸥没想到他不禁听到了自己的自言自语,居然还义正言辞地回答了他,耳尖一下子滚烫,恼羞成怒:“谁让你偷听我说话了,我又没问你,谁要你回答了!”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好不容易躺倒他期待已久的大床上,岳棠鸥反而没有刚才那么困了。
雁西楼洗了个长时间的澡,本来以为这么久岳棠鸥肯定已经睡着了,没想到他一走出来正对上雁西楼睁得大大的眼睛。
“还没睡?不是很困了吗?”
“都怪你!”岳棠鸥怨念。
“怎么就怪我了?”雁西楼觉得好笑,“我又没拽着你陪我洗澡不让你睡。”
“反正就是怪你。”
雁西楼拉开一边的被子钻进去,“睡不着?”
他蹭过去抱住了岳棠鸥,“睡不着的话,不如我们来做点助眠的事情……”
雁西楼的动作有些不安分,岳棠鸥察觉到他的意图,身子猛然僵住。
雁西楼感觉自己最近学有所成,就差一个学以致用的机会了,试探地问:“我不进去?”
岳棠鸥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上一次的阴影仍旧残留在他的心里,只是他也明白,跟雁西楼交往关系稳定且深入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一直都不做这件事。
见雁西楼似乎有些犹豫,雁西楼直接道:“我要是说话不算话,下次就让你压回来,随便你压多少次。”
“谁,谁要……我对压、压你才没兴趣……”
岳棠鸥嘴上似乎没松口,不过雁西楼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地放松下来,雁西楼趁机让他更加放松……
……
……
第二天因为要赶早上七点出头的航班,岳棠鸥不得不天没亮就起来了。
雁西楼送他去机场。
岳棠鸥不自在地拉了拉自己的衣领。
“脖子上又没有。”雁西楼看不下去了。
“要你管,我怕冷不行吗。”岳棠鸥剜了他一眼。
“行,都行。”虽然昨晚没有做到最后,但对于雁西楼来说已经是历史性的一步了,所以尽管没有睡饱,他心情还是很不错。
希望以后能多点这种睡不饱的机会。
“鸥宝。”
“干嘛又这么叫我?”岳棠鸥扭过头假装看风景,耳朵尖再次控制不住地红了起来。
昨晚雁西楼放肆的时候,就是这么喊他的,一遍又一遍。
“又不是没叫过。”
“我说不许就不许。”
“嗯,好。以后只在床上……”
“闭嘴!”岳棠鸥瞪过来。
雁西楼闭嘴了。
岳棠鸥靠在那儿,只盯着车窗,也不看雁西楼一眼。
不过雁西楼早就发现他红得都要滴出血的耳朵尖,真可爱,好想咬一口。
“鸥宝……”
“还叫!”
“哦,一时没改过口来。”雁西楼问他,“我那天在你抽屉里发现一条刻着你名字的手链,是送给谁的?”
那是他代言的那款,品牌商给他定制的,专门刻上了代言人的名字。
“刻着我的名字,自然是我自己的。”
“哦?那这条呢。”雁西楼伸手点了点他的手腕。
岳棠鸥的手上已经有了一条。
以他们昨晚的关系,雁西楼注意到也不意外。
作为代言人,岳棠鸥每次出席公开场合的时候必须是要戴的,不过他戴的是普通的款式,定制的那一条他一直放在家里,雁西楼说对了,他是准备留着送人的,准备送给雁西楼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在他送了棠凛一条手链后,雁西楼没少摸着自己光秃秃的手腕暗示他。
“我戴一条收藏一条不行吗?”但是看雁西楼现在那么得意的样子,他突然就不想承认了。
雁西楼意思意思点了下头,但是脸上的表情显然不信。
很快,车子开进机场的地下停车场,雁西楼颇有不舍地提了句:“亲一个再走?”
“亲什么亲,昨晚没亲够吗?”
雁西楼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来,当然不够,一辈子都亲不够。
“笑,还笑,笑死你算了。”岳棠鸥不自在地吐槽了一句,转身下了车。
雁西楼也跟着下来。
岳棠鸥看了一眼:“昨天有那么多明星飞过来,说不定现在机场有很多粉丝和媒体蹲着,你就别来添乱了。”
“那我更要保护你了。”
“我有我哥给我雇的保镖。”岳棠鸥说,“你跟着去,他们还得分心护你。”
雁西楼瞬间被秒杀,叹了口气:“当心点,那我们跨年那天再见了。”
“哦……那我走了?”
雁西楼挑眉:“这是舍不得的意思吗?”
“再!见!”这回岳棠鸥是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雁西楼目送他离开,直到他走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也看见在最后,岳棠鸥半抬手朝他挥了两下。
“现在走吗?”司机问道。
“再等一下。”
岳棠鸥一进入机场果然遭遇了媒体大军,有个记者甚至举着麦克风差点戳到了他的鼻孔里。
“梁枫粉指你黑幕掉了梁枫的最受欢迎男演员奖,请问你对此有什么想回应的?”
岳棠鸥一开始没听清她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不过那女记者见岳棠鸥不回应翻来覆去又问了他好几遍,岳棠鸥总算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了。
但是比之前没听清还懵,于是她的镜头只记录了他一脸懵逼的表情,什么玩意儿?梁枫怎么他了?他怎么梁枫了?他跟梁枫明明不熟啊。
因为进机场的时候被媒体耽误,岳棠鸥差点就享受了一把“扬名”整个航站楼的待遇。
就在岳棠鸥乘坐的那架飞机慢慢滑上跑道时,雁西楼的手机里进来一条新消息。
“傻狗,那条手链就是给你的。”
笑容在雁西楼的脸上缓缓荡漾开来,“我们走吧。”他对司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