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乔韶瞪他:这家伙还笑得出来!

贺深右手在桌洞里和他十指相扣,左手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我们不是同桌了怎么办?”

乔韶顾不上惊奇他左手字还这么工整了,回道:“我看你挺开心的!”还在笑!

贺深写:“我心里特别难受。”

乔韶信了他的鬼话:“不是同桌也好,省得你不松手!”

贺深问:“真的?”

乔韶才是真难受,他期盼了好久终于开学了,谁知竟要面临换座这种惨事,别提有多失望了。

“对!不是同桌我也能安心学习了!”

可是他就看不到贺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哪怕只是睡觉的均匀呼吸声。

不等贺深写完字,老唐已经开始“乱点鸳鸯谱”了:“乔韶,你去林笑笑的位子。”

乔韶蹭地一声站起来,道:“好的。”

两人紧握着的手松开了,乔韶整个胸腔都空了一半,他没敢看贺深,只是低头收拾东西……

老唐又道:“先不急着收拾,换完座位一起。”

乔韶手一顿,应道:“嗯。”说完头也不回地去了林笑笑的座位。

林笑笑的座位也不靠前,只能算中间位置,可与贺深却隔了整整三排的距离。

乔韶坐下,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林笑笑的同桌是于源溪,她向他打个招呼,乔韶僵硬地回了一句,说的是什么自己都不太清楚。

冷静……

乔韶轻吁口气,让自己别这么慌。

只不过是分开坐而已,还在一个班就很好了,再说上课时间本来就该专注上课,坐在一起反而影响学习,分开挺好。

真的挺好。

乔韶也只能这样拼命安慰自己了。

老唐对班里的学生都了如指掌,换座遵循的基本原则就是男女不同桌,凑一起玩闹的隔开,成绩差但安分的和好学生凑一起,成绩差还不老实的放眼皮底下……

如此这般一通安排,乔韶得到了些许安慰。

他的前座是陈诉和解凯,后座是宋一栩和他的毒舌同桌,虽然他与贺深分开了,好歹前后还有一圈熟悉的人。

宋一栩在后面鬼叫:“老秦啊咱俩怎么又坐一起!”他同桌姓秦,是班里的物理课代表。

秦颂:“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这样阴魂不散。”

宋一栩被噎了个半死:“啊啊啊,我要换同桌,我和这家伙没法过啊!”

坐他前头的乔韶心里气气的: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宋二哈,他多想这辈子都不换同桌!

基本快安排完了,乔韶这边还是坐着于源溪。

基于男女生不会同桌的原则,于源溪是肯定会被调走的,所以乔韶的同桌还没定下。

老唐把视线挪了过来:“于源溪,你和王烁换一下。”

王烁是男生,乔韶心里凉飕飕的,知道自己的新同桌定下了。

王烁坐到乔韶旁边,和大家打招呼,宋一栩勾搭他:“老王,你和秦颂换换可好,我觉得咱俩挺配。”

王烁和宋一栩很熟:“不如你去问问老唐,说你非我不嫁,我没准就和你一座了。”

宋一栩喷他个大呸!

乔韶忍了好几忍,终于忍不住了,他回头看了眼贺深。

就在这时老唐喊了贺深的名字。

乔韶心都揪起来了,也不知道贺深要和谁同桌——明明只是同桌,他心里竟酸溜溜的,完了,他以后不会是个醋坛子吧!

唐煜没怎么犹豫道:“贺深你和王烁换一下。”

乔韶眼睛睁得贼大,这一刻他很想确认一下,自己身边这货是叫王烁没错吧,班里就一个王烁,没有第二个了对吧!

屁股还没坐热的王烁又跳了起来,还挺兴奋的:“哎哟我去,贺神那位子我想了一年了!”睡觉圣地啊,风水一流有木有。

直到贺深坐到他旁边,乔韶才回过神来了,他看向他,贺深眨了下眼:“惊不惊喜?”

乔韶:“………………”

贺深悄悄握住他的手:“真的不想和我同桌?”

乔韶明知后面有二哈,也不想抽出手,他低喃了一句。

贺深没听清:“嗯?”

乔韶在本子上写了一行字,慢腾腾地递给贺深。

贺深看得一清二楚,那圆润的笔迹像它的主人一样甜软——不惊喜,是狂喜。

贺深:“!”

那边乔韶已经红透了脸。

要不是在教室里,贺深一准要吻他——怎么会有这样好的乔韶,还让他给握在手心了。

贺深松开了乔韶的手,将这张纸撕了下来。

乔韶一愣:“干嘛!”这是他的课堂笔记本!

贺深郑重其事的把这张纸收进口袋:“我拿回去处理下。”

乔韶:“啊?”一张纸有什么好处理的。

贺深解释:“家里有过塑机,我给它过个塑。”

乔韶惊了,压低声音问:“为什么要过塑?”

贺深理所当然道:“要保存一辈子,不过塑怎么能行。”

乔韶:“………………”

就这么一行字,有什么好保存一辈子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乔韶收到了老爸的短信:“怎样,新同桌好吗?”

乔韶韶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他给大乔打了电话:“大乔同志,你怎么知道我换座了?”

乔宗民道:“我让小陈去找你们班主任聊了聊。”陈灏是名义上乔韶的酒鬼父亲。

乔韶:“你让老唐给我换的?”

乔宗民可有道理了:“本来你也不该在最后一排,调一下才正常。”

乔韶:“你是想让我换同桌吧!”

乔宗民清清嗓子:“离那个心机鬼远点挺好,省得被坑。”

乔韶可算是找到罪魁祸首了!偏偏这是自家老爸,他气都没处气:“你别有偏见,他真的对我……”

乔宗民道:“你瞧瞧,他要不是个男生,我都怀疑你恋爱了。”

乔韶被他吓了一跳!

乔宗民又道:“对了,要是有喜欢的女生一定要告诉我,你老爸我很开明的,早恋没什么,不恋才有问题。”

乔韶说得都是大实话:“我没有喜欢的女生。”

乔宗民道:“没事,有了也不用害羞,我帮你出主意。”

乔韶心想:抱歉了大乔同志,您儿子这辈子怕是都不会有喜欢的女生了!

男生倒是有一个,还是您很嫌弃的一个。

乔韶有点愁,这还没怎样呢,怎么大乔就跟贺深杠上了!

乔韶没和乔宗民说自己的同桌还是贺深,他想了下觉得陈叔对老唐肯定没说清楚,毕竟是酒鬼人设,又不是霸总,哪能直接下命令。

乔韶揣摩着,陈叔一定是跟老唐说了自己的身高不适合在最后一排,大乔以为只要他能去前排,就可以和贺深分开,毕竟贺深一米八九,坐前头也不像话,哪知……老唐不按常理出牌。

直到下午自习时,老唐找乔韶谈话,乔韶才看清了整个换座背后的风云暗涌。

老唐语重心长道:“贺深提前找过我,说开学还想和你同桌,还说自己一定能找到原因让你好好发挥,考出该有的成绩。”

乔韶恍然大悟,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和贺深一桌了。

唐煜继续道:“贺深是个好样的,对你很上心,当然你也不要有压力,慢慢来,老师知道你很努力。”

乔韶心里又甜又涩的:“嗯,我会好好调整心态的。”

唐煜道:“老师相信你俩!”

他这话让乔韶有点点心虚:毕业前一定不能让老唐知道他俩的事……他怕把老唐气秃!

第一周似乎眨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乔韶每天都更期待明天,天亮了就能见到贺深,只要有贺深在的地方,他做什么都觉得很有劲。

周末是小休,上学期乔韶都是不回家了,但这学期他要回去,主要是想多陪陪大乔,哪怕只有一晚上。

对此贺深同学很不满意:“只有一晚上,来回跑什么。”

乔韶道:“我要多回去陪陪我爸。”

贺深也不能说什么,只眉峰紧皱着。

乔韶心立马软了,悄悄牵他手道:“我先送你回家。”

贺深反手握住他:“我送你回家还差不多。”

乔韶道:“我家太远了。”

贺深看他:“你一直不带我去你家,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其实乔韶不太想瞒着贺深了,可让贺深相信,就得带他回家,一回家就会碰上大乔,冲大乔对贺深那城墙厚的偏见……

算了算了,还是从长计议,不见为妙!

“再等等……”乔韶委婉道,“等我爸再好点。”

他的意思是大乔的偏见问题,显然贺深误解了,他想的是酗酒问题。

也不怪大乔对贺深有偏见,毕竟贺深对大乔也偏见很深。

贺深不强留了,只道:“路上小心。”

乔韶应道:“周日见。”

贺深到底是舍不得:“亲一下。”

不等乔韶反应,他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乔韶吓得要死:“说好不在外面……”

贺深道:“没人看见。”

他俩站在角落里,根本没人经过。

乔韶真的该走了,他道:“我回家了。”

贺深松开他的手:“到家给我发微信。”

乔韶也舍不得他:“好。”

贺深又道:“还有视频。”

乔韶走出去几步了,又跑了回来。

贺深:“怎么,落下东西了?”

乔韶扯住他领带,微微踮脚在他唇上吻了下。

贺深心一跳,伸手扣住他腰,侧头加深了这个吻,乔韶只觉得腿脚发软,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

到底是顾忌着在外面,两人亲了会儿后分开了,乔韶脸红得抬不起头:“这回真走了。”

贺深道:“再不走,我可真不让你走了。”

他们待得这个角落的确是安全的,因为有颗大松树挡着,即便有路人经过,都想不到会看过来。

可挡不住有心人的跟踪与窥探。

装修的富丽堂皇的顶层公寓,一位妆容精致的女人嗤笑地看着手中的照片:“谢深真行啊,有这样的丑闻还敢回来。”

她对面是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只听他道:“只要把这些照片捅出来,谢深就完了。”

女人冷笑:“要挑个好时候。”

男人道:“他不是想给老东西办寿宴吗。”

女人也想到这里了:“对,到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曝光,即便谢永义没老糊涂也保不住他!”

男人阴狠道:“谢深真是自断臂膀,居然喜欢男人。”

女人顿了下问:“这个男孩没什么身份吧?”

男人道:“他那个破高中里,能有什么厉害人物?”

女人放心了:“也对,都是些穷酸种。”

乔韶一回家,就听到了老爸给他的好消息:“你说巧不巧,几年没办宴的谢家,要给老爷子正经过生日了。”

乔韶一喜:“是在谢家老宅吗?”

乔宗民道:“肯定。”

乔韶挺纳闷的:“怎么忽然要办宴了?”

乔宗民说:“听说是谢家那离家出走的孙子回去了,老爷子被哄得病都好了七八成,所以想庆祝下。”

乔韶才懒得管这些,能让他“故地重游”就可以了。

乔宗民还嘱咐他道:“回头去了,你离谢家那孩子远点。”

乔韶对这位谢家少爷毫无兴趣:“我又不认识他,当然会离着远远的。”

乔宗民说:“我不是干涉你交友,只是谢家这一家子都有问题,我看那孩子也不正常。”

他这么一说,乔韶反而好奇了:“怎么不正常了,那孩子多大了?”

乔宗民想了下道:“应该和你同岁,不过我好多年没见过他了,上次见到时他才十岁左右。”

乔韶不认同道:“才十岁的小孩,大乔你怎么这样说他。”

乔宗民凝重道:“他可一点都不像个小孩,十岁就能上清华北大了。”

冷不丁的,乔韶想起贺深曾说过他十一二岁时有准备参加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