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出现诡异的事件, 镇民陆续死亡,剩下的人逐渐意识到婴灵作祟, 镇子已经不能再居住下去了。
于是他们陆续搬离镇子, 却也在途中发生各种事故惨死。
当他们快要走出镇子的时候才发现,整个镇子早就被乌鸦群包围,外面的树林草木枯死, 迷雾笼罩住整个镇子,将镇子与外界隔绝。
阴地,包括阴地里的生灵、死物,全都困在里头,直到死亡也得不到解脱。
瘦个儿男:“你是说, 整个镇子上的人全都死了?没有一个走出去过?”
“走得出去吗?没人可以从阴地里走出去,无论是死是活。”
这就是阴地的凶邪之处。
众玩家们既觉得残忍恐怖, 又觉得是镇民罪有应得。
“真的是婴灵作祟?”
高晏摇头:“自作自受而已。”
全镇覆灭, 婴灵作祟是肯定存在的,但真正覆灭了整个镇子的是被镇民人为制造出来的阴地,从四面八方密不透风席卷而来的致命危险才是真正的凶手。
“那么,后来呢?婴灵们大仇得报, 还是没去投胎?镇民也变成了鬼?那整个镇子不就是个……鬼镇?!!”
鬼镇?!全员是鬼怪,没有普通人作为NPC, 也没有‘器物’所在, 全都是鬼怪。
从凶邪古怪的乌鸦群,到诡异的别墅池塘、厨房里被分尸的怪异尸体,还有某些玩家尚未发现的凶邪地方, 在在说明这个游戏场确实不止一个可以杀人的鬼。
“其他游戏场能追杀玩家的,只有boss一`个。而一`个boss就已经让玩家头疼不已,现在全镇都是鬼……怎么觉得像是要玩家覆灭的节奏?”瘦个儿男喃喃自语:“这是初级场吗?该不会是我们进错了?”
玩家们现在也心存怀疑,初级场哪来那么多鬼怪?太凶险了吧,感觉玩家没有生路啊。
对于游戏场的很多规则,高晏并不清楚,于是他扭头下意识就看向褚碎璧,等他解答。
小朋友巴巴望着自己,黑黝黝的眼睛里有一抹微亮的光芒,还有着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信赖,简直美味又可爱!
褚碎璧心里的禽兽正专注而贪婪地盯着如此模样的高晏,砸吧着锋利的獠牙回味无穷一般,面上倒还算正经:“游戏场boss和杀人的鬼怪不是必等式。”
玩家一般将发布任务者视为游戏场boss,游戏场boss和杀害玩家的鬼怪并非一个必等式,换句话说,游戏场boss不一定会杀害玩家。
高晏被提醒,想通了之前不太明白的地方。
他继续说道:“后来就有一家人从外地搬到镇子上修行,他们住进了一栋别墅,而这栋别墅正好盖在曾经的万婴骸坑上面。”
“卧槽!不就等于盖在坟头上?”
“错,是盖在乱葬岗的坟头上。”
一家六口包括女佣、园丁,除了园丁,另外七个人都是虔诚的佛教教徒,他们远离城市和人群,来到空无一人的鬼镇上修行。
在别墅住下来的第一天里,他们就发现了万婴骸坑的秘密,同时知道这是个凶邪的阴地。
出于修行者的慈悲,他们搭建木屋,建成佛堂寺庙,为婴灵们制造阴牌,替它们超度。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别墅底下不止是个万婴骸坑,也是曾经部分镇民的坟墓。
垃圾死了也不会变成有用的东西,依旧是群垃圾。
园丁本身不是个正直的人,在挖掘草坪时被镇民的鬼魂所惑,将婴灵们驱逐出万婴骸坑之后,再一步步帮助镇民的鬼魂杀了一家六口和女佣。
地下室的符文应该就是园丁故意刻下来的符文,压制出拉胡天神神像的法力,让别墅底下的镇民鬼魂得以出来肆虐。
“拉胡天神神像可以辟邪,鬼魂不敢放肆,而原先的一家六口也不可能会将镇压天神的符文刻在地下室,女佣也被杀死,唯一剩下不知行踪的园丁,而且园丁是唯一能接触到草坪底下的鬼魂。”
“所以可以推测园丁被鬼魂迷惑,在地下室刻下符文,镇压天神,接着鬼魂肆虐,而原先那一家人为了躲避鬼魂藏到地下室,因水粮缺乏而饿死。”高晏推断道:“另外,男主人应该就是园丁。”
一家六口的尸体和女佣的死亡地点均已找到,剩下园丁,而男主人是游戏场中唯一较为突兀的存在,所以推断他就是活下来的园丁。
无脸男身上的请柬——诚邀您于死亡的第六天参加盛宴。
再加上男主人口中经常提及的‘他们’,别墅里的‘他们’应指镇民鬼魂,小木屋的‘他们’指的是婴灵。
镇民鬼魂应该是在死亡的第六天才可以重新进入尸体并醒过来,平时需要触发特殊条件才能杀死玩家。
只有这样,整个游戏场的危险度才会被评为初级场而不违反规则。
从男主人的口中可以得知,第六天的宴会到来,玩家们可以通过躲避在房间里保证自己的安全,这是规则保护。
“原先的一家人替婴灵们造了阴牌,将它们请到简陋的佛堂里,但也让整个骸坑变成镇民鬼魂的地盘,导致婴灵们进不来,无法拯救遭遇不测的一家人——也就是婴灵们的朋友。”
短发女疑问:“提示中的‘宝宝’是婴灵?不是木屋前的红衣女孩?”
“不是。”高晏摇头。
不是阿苏罗,而是婴灵们。
阿苏罗或许认识这一家人,但她不是婴灵,没有接受过恩惠,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之前阿苏罗没有直接承认‘宝宝’就是她,反而让高晏产生误会,但就在短发女提及DV拍摄者,忽然就让高晏想起阿苏罗在阴地出生。
于阴地出生的东西,怎么会进不来别墅?又怎么可能找不到她‘失踪的朋友’?
唯一的解释就是,阿苏罗不是‘宝宝’,她不是任务发布者,没有同游戏场产生深刻的因果关系。
原先别墅的一家人超度婴灵们,又因婴灵们而死,草坪底下的骸坑、镇民鬼魂……各自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因果关系极深。
所以,高晏断定‘宝宝’就是婴灵们。
“【一到阴雨天就听到啼哭声,烦死了!!】——阴天雨夜,婴灵们绕着别墅悲伤的哭泣它们遭遇了不测的朋友,希冀能够找到朋友们的遗体,希望朋友们能够成佛,憎恨着镇民的鬼魂,于是跟它们产生共情作用的乌鸦群每天都会来到草坪啄食草坪底下镇民们的尸体。”
“出于恐惧和心虚,镇民的鬼魂以及男主人既喜欢阴雨天,却也烦躁、厌恶。”
宿江愣了愣:“为什么喜欢阴雨天?”
“阴雨天,老鸦归巢。”
闻听到整个故事的背景,众人沉默,心情复杂而沉重,很不是滋味。
他们进入游戏场时,出于思维惯性将婴灵们视为恐怖可怕的鬼怪,以为它们是游戏场boss,在听到啼哭声时也只有恐惧和厌恶的心理,却没有想到那是婴灵们不愿投胎、执着徘徊于此地的、对于朋友们的哀思和怀念。
真正无辜的受害者其实是婴灵们,它们尚未出生看这世界,有些或许已有了意识却还是被无情的打掉。有些已生下来,依旧被遗弃掉。
它们被当成垃圾一样扔进万婴骸坑里,接受阳光的暴晒和乌鸦的啄食,死亡后得不到解脱、无法投胎,无人为他们立碑刻牌,最后还要被烧成灰烬。
终于有人同情它们的遭遇,为它们筑造简陋的佛堂,替它们刻阴牌、诵经超度,它们亲切的视之为朋友。
结果,朋友们被曾经焚烧它们的人再度害死。
其中痛苦,足以绞断肝肠。
良久,短发女说道:“我以为游戏场的鬼怪和boss都很坏,跟玩家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她挠了挠脖子,挣扎半晌才颇为泄气的说道:“我以前从不管游戏背景。”
其他玩家也是如此,通关已是如此艰难,生命时刻被威胁,谁还愿浪费时间去管游戏背景,或者去同情游戏场里面的鬼怪呢?
他们不自觉看向高晏,后者正垂眸盯着脚下地板的符文,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但玩家们却在此刻不约而同的想到,身于危险中而不忘道义,是否为慈悲?
砰!!
突如其来的巨响将所有玩家都狠狠地吓了一跳,众人回头,正见到地下室的大门被破开,而男主人手中正举着把电锯狞笑着说道:“真聪明,你们都猜对了。”
男主人站在上面,逆着光,电锯嗡嗡作响,他陶醉地听了一会儿,享受着玩家们的恐惧,然后才说道:“冰箱里的那具女尸是很早以前就被分尸的镇民,她被切割了六刀,一共七块肉,整整齐齐地码在冰箱里,我很喜欢她。”
“有一次……不,是又一次,又一次被那些该死的啼哭声吵醒,我肚子饿了,到厨房里找不到吃的。我看到那堆肉,突然觉得很好吃,所以弄出来吃了。”
艹!!
玩家们觉得很恶心,但男主人显然还在回味。
他继续说:“女佣!她只是一个女佣而已!她说我被恶鬼迷惑,还要将我扭送到天神的面前,驱赶我身上的恶鬼?!!”
他越来越激动,情绪愤怒不已,猛然就将手中的电锯狠狠地砍到墙壁上,一连串火花闪过,墙壁留下深深的痕迹。
“我把她的头塞进冰箱里,看着她在我面前被冰箱里的女尸分尸,然后我再吃掉她的肉。新鲜的肉更加美味,后来就陆续有人进来。有时候,我让他们被乌鸦分食,有时候,我把他们引到冰箱里,让他们被分尸……”
男主人低头,看到地下室的六具干尸,后退了一步:“他们被鬼魂逼进地下室,我把门锁上了,他们被饿死。”耸耸肩,他继续说道:“有点可惜,佛道修行者应该会更好吃。”
“你们破坏了我的宴会,我需要食材,需要干净的环境,但你们破坏了一切,你们实在不合格。”男主人叹着气说道:“所以我决定,解雇你们。”
玩家们纷纷警惕,危机感陡生,他们清楚地意识到房东口中的解雇,便是要将他们全都杀了。
宿江四下搜寻,没找到趁手的武器,当下严肃着表情说道:“不知道空手接电锯能不能做到?”
高晏:“你可以。”
宿江惊讶:“真的?!我真的可以?”
高晏:“我觉得你左右手的速度都很快。”
宿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总觉得你是在开车。”
高晏:“不需要证据,因为我就是在侮辱你。”
……哥,你变了。
宿江委屈:“我认真的。”
高晏冷漠:“我也很认真,你肯定能空手接电锯,然后双手断掉,但你放心,我会迅速帮你止血并送到医院接上断肢。唯一的遗憾就是可能不太灵活。”
宿江缩回蠢蠢欲动的双手,犹豫不决:“要不还是算了……主要也不是怕疼,就是不太灵活很让人困扰。”
高晏:“……我信你这句话发自内心。”辣鸡。
他看向站在地下室楼梯口的男主人:“别瞎哔哔,有本事你下来。”
逞凶斗狠的男主人顿时僵硬了一瞬,收敛起阴狠的笑容,面无表情瞪着底下的高晏。
高晏双手环抱,冷笑着说道:“你在害怕,怕面对我身后的六具干尸,你曾经的主人家,也可能是在害怕拉胡天神,总之你根本就不敢下来。要是敢下来,你早就一声不吭提着电锯下来,至于在上面恐吓我们制造玩家恐慌?”
男主人不敢下来?
众玩家们看向男主人,而男主人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们答案——他确实不敢下来!
“当初你只能把一家六口人锁在地下室里,也是因为你根本不敢下来。”
男主人瞪着高晏,仇恨值被瞬间拉满,他看向其他人,缓缓说道:“你们也想饿死?杀了他们,”他指着高晏和褚碎璧两人,接着说:“食材就准备充足,我可以放走你们。你们也能通关离开,怎么样?”
挑拨离间?!呵呵,傻吊男主人。
玩家们面无表情,一致用看垃圾的眼神注视着上方的男主人。
短发女:“故意坑害我的两名队友,虽然才刚认识,好歹也算是队友,这账我还没跟你算呢。现在跟我这头商谈,垃圾你有资格吗?”
金发男和瘦个儿也同仇敌忾,他们去过木屋,见到里头密密麻麻几千块阴牌,完全被震撼住,直观婴灵的数目自然更能体会游戏背景的惨烈。
但凡有点人性,也干不出此刻自相残杀的事儿。
园丁男同其队友性格比较烈,为人也比较直,早在之前长发女被分尸,尤其男主人口中还提到吃冰箱里被分尸的肉便大为恼火。
所有玩家同仇敌忾,怒视着男主人。
男主人眼神更为怨毒,颇为烦躁于此次不听话的玩家,不如上次那样容易挑拨。
正在这时,褚碎璧凉凉提醒:“门被砍坏了。”
男主人低头一看,发现地下室的铁门确实被电锯割开一道口子,根本再也锁不住人。
褚碎璧:“你想故技重施将我们锁在地下室,恐怕办不成。你背叛主人家,杀害无辜者,不忠不义,到现在还在替鬼卖命办什么破宴会,活成你这窝囊样,死了都是在污染环境。”
男主人铁青着脸色,愤怒地向前一步,但见到地下室六具干尸和拉胡天神神像便又后怕的退了两步。
褚碎璧见状,嘲讽地嗤笑了声。
高晏拿出杨柳枝:“让我练个手。”
褚碎璧朝着高晏比心:“加油!”
高晏:“别骚,鸡笼满了。”
褚碎璧略震惊,小朋友怎么变了?!
高晏踏上楼梯,朝男主人走去,视线中,嗡嗡作响的电锯高高举起,随着他的靠近,男主人越来越激动。
距离男主人还有五级台阶的时候,高晏忽然跑上去,眨眼间就到了男主人的面前,而电锯横劈过来,朝着高晏的头颅而去。
高晏矮下身,避开电锯,电锯划到铁门上,火花‘刺啦’地闪过眼角,铁门几乎被划成两半。
电锯飞快掉转方向,继续劈过来,这回除非高晏跳下楼梯,否则任凭他怎么躲都会被电锯锯成两半。
‘叮’地一声,柔软的杨柳枝在此刻变成最硬的武器,挡住横劈过来的电锯,前方的男主人见状,咧开嘴巴伸长脖子凹出个扭曲的弧度朝高晏的脖子咬过去。
高晏抬腿朝男主人的腹部狠狠踹过去,将他踹进杂物间,电锯在杂物间里胡乱挥舞,绞碎放在里面的很多纸箱和杂物,碎块飘扬在半空,几乎阻挡双方的视线。
高晏拉长杨柳枝,试了试手感,将其当成长鞭来使用,在男主人扑过来之际,将杨柳枝甩出去,缠住男主人的脚腕并用力一拉——砰然一声响,男主人摔倒在地,而电锯在半空落下,直接锯断了男主人的脖子。
男主人却还在挣扎,试图再次打开电锯起身杀人。
高晏单脚踩住男主人抓着电锯的手腕,出手迅捷,在另一只手袭过来时猛然抓住其手腕,用力一掰,骨裂的声响格外清脆。
右手顺着手腕往下,寻到手肘和肩膀关节处,咔擦两声直接卸下来。随后,高晏又卸掉男主人的另一只手和两条腿,接着才关掉电锯。
慢条斯理的收起杨柳枝,高晏蹲下来,发现男主人脖子断口没有流出一滴血,脑袋还在仰卧起坐,对着他咬牙切齿。
“不是人,应该也不是鬼,该不会是行尸吧?”高晏研究着男主人,猜测完毕颔首肯定自己的结论:“无法离开阴地,在没有死亡之前,待的时间又足够长的话就被阴地滋养成行尸。”
众玩家陆续走上来,看见尸首分家还在坚强咸鱼挺的男主人,表示虐得还不够爽。
男主人每次出现都声势浩大,而且阴阳怪气、不断出言恐吓,设下陷阱弄死玩家,误导玩家,导致玩家遇到事情也不敢正面对上。
但仔细想想,从头到尾,男主人都没有亲自动手追杀玩家,而是利用游戏场其他鬼怪杀死玩家。
现在他被人一击即杀,简直是弱鸡中的垃圾,只会嘴炮而没有战斗力。
褚碎璧走过来,扫了眼龇牙咧嘴的男主人的头颅,立刻一脚给踢到墙壁上又反弹回来,接着再狠狠地踩下。
那力道,好像是把骨头都给踩碎了似的,听得旁人整张脸都在痛。
玩家们震惊于褚碎璧的残暴,此人经常跟在高晏身侧,但不怎么说话,印象中倒也常笑容满面,仿佛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原来实际却是个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绝对让人浑身骨头都疼痛的狠角色。
高晏随口问:“它怎么得罪你了?”
褚碎璧也随口应道:“看它长得丑。”
心里头想的却是刚才男主人伸长脖子要朝高晏脖子咬过去那一幕,心中顿时戾气横生,手指痒得不行,很想一把阳火把男主人烧成灰。
高晏惊讶:“既然长得丑,你还去碰?不嫌脏?”
褚碎璧:“……”小朋友的嘴巴比他还毒。
玩家们:你们都毒。
宿江举手询问:“男主人已经被搞到尸首分家,那现在要怎么办?将六具干尸搬到小木屋那儿等着第六天到来,我们就算通关了?”
高晏扭头看其他玩家:“你们呢?”
玩家们面面相觑,随后由园丁玩家出面说道:“反正没什么特殊奖励,现在就把六具干尸运送到你们说的木屋也行。”
‘失踪的朋友’已经找到,玩家们就算通关,只要等时间一到就可以离开,所以大伙儿还都算较为轻松。
话说回来,他们还从没有如此早且轻松的完成通关任务。
高晏‘哦’了声,想了想便又说道:“之前我说过要整死游戏鬼怪的事儿,我当真的,也算数,你们呢?”
玩家们一时半会儿没闹明白,瞪着高晏看了半晌,接着又看向还在挣扎的男主人,慢慢想到了别墅地底下埋着的镇民鬼魂,猛然意识到高晏话里的意思。
“!!!”爸爸,您如此彪悍的吗?
“怎、怎么做?”玩家吞着口水询问:“您打算怎么做?”
高晏:“很简单。”
玩家:“?”
高晏:“挖几个坑,做串串。”
玩家:“??”
高晏微笑,笑容温和,看着尸首分家的男主人时,那目光温柔得像看见狗比游戏被气到瘫痪的模样。
狗比游戏在线瘫痪,高晏心中就充满了爱。
等众人从地下室出来,并将男主人给绑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别墅里的佣人们出来准备晚餐,见到尸首分家的男主人也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上了发条的木偶一般。
众人吃完饭,在疑惑不解中各自回房休息,而高晏房间浴室里的无脸男被扔在客厅,总算不用看那张丑脸了。
宿江很快就睡着,他以及所有玩家都在夜里听到婴灵的啼哭声,但现在他们不再恐惧,而是心酸、同情和谅解。
高晏坐在床沿,悄声问褚碎璧:“为什么这个游戏场有那么多鬼怪却只被评为初级场?为什么有那么多鬼怪的情况下,难度和危险度却不是很高?”
白天里的时候,高晏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担心狗比游戏场会使诈坑骗玩家。
闻言,褚碎璧笑了下,夸了句高晏聪明。
“这是个拥有中级场配置的初级场,因为原游戏场的因果限制,鬼怪的活动范围、活动时间也被限制,所以游戏场判定危险值是初级场。”
简单点来说就是该游戏场虽然鬼怪众多,但鬼怪的活动被限制,危险值降低,因此被评为初级场。
高晏却觉得不稳妥:“如果因果限制突然松动,玩家进行到一半时,游戏场危险值忽然飙升怎么办?”
“自认倒霉。”褚碎璧摘下腕间的发绳将额前的头发绑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立体的五官。
高晏:“你遇到过?”
褚碎璧抬眸,眼里深黑一片,如夜如渊,深不可测:“遇到过,中级场。快结束的时候因果限制突然被破坏,直接升为高级场,全队十七个人都死了。”
都死了?
“你呢?”
褚碎璧顿了一下,拉开被子说道:“哦,除了我。”
褚碎璧不意多说,高晏看得出来,同样也能想象当时的困境。
游戏场快结束的时候,危险值突然飙升到足以秒杀玩家的地步,最可怕的一点是玩家根本没有时间通关,被杀得措手不及,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被杀死。
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
高晏想知道褚碎璧当时怎么过来的,但也只是想想,并不打算问。
褚碎璧拍拍身旁的位置:“快过来睡,睡我也行。”
他敞开四肢,开门迎客,表情期待中带了点跃跃欲试。
高晏:“……往旁边让让,我没位置了。”
褚碎璧:“睡我怀里。”
高晏冷笑了声:“你哪来的自信跟床比柔软度?”
“……”沉默。
褚碎璧沉默着缩回长手长脚,让出个位置来,承认自己确实没有自信跟床比柔软度。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抬起眼眸盯着高晏看:“没自信比,硬邦邦的,磕坏小朋友就不好了。”
高晏冷静地脱鞋,爬上床睡在旁边的空位置上,背对着褚碎璧,悄悄咬着指尖,脑海里都是褚碎璧宽阔健朗的胸膛和撩人的样儿。
褚碎璧盯着高晏红通通的耳朵尖儿,被磨得心口特别痒。
深夜,阴雨天,婴灵啼哭时长增加。
天亮,雨停。
游戏的第四天,众玩家还剩十个人,其实相比起其他游戏场,存活下来的人数挺多。
高晏领着大伙儿去找铁锹、锄头之类的可用来刨地的农具,好在别墅里竟然藏了不少铁锹和锄头。
于是每人一把,等待乌鸦群先在草坪肆虐过后才开始动手挖草坪。
高晏和褚碎璧两人没动手,拖着渔网站在门口看草坪上干得热火朝天的众人。
第一个挖出尸体的人是短发女,她举起手来报告:“我这儿挖出一具女尸,尸体保存完好,像是才刚死的一样。”
高晏:“不错,挖出来堆到一旁。”
不多时,园丁男和他的队友也高声喊道:“我们这儿挖出来三具保存完好的尸体。”
高晏还是相同的处理方法,让他们将尸体都挖出来摆在一旁。
身后是尸首分家的男主人以及无脸男,无脸男被整怕了,这会儿颇为安分,压根不敢再动弹。倒是男主人气得破口大骂,在挑拨离间不管用的情况下,选择诅咒。
高晏侧过头瞥了眼便收回目光,毫不在意男主人的恶毒诅咒。
宿江喘着气问:“晏哥,你俩干嘛呢?”
高晏:“到后头的池塘里打捞点东西,你们这边儿继续,我们过去忙。”
“行的,没问题。”
众玩家表示O几把K,搞死这群垃圾,他们真的很快乐。
高晏便和褚碎璧到别墅后面的池塘里撒网,然后坐在旁边等待,到下午的时候再收网,竟然捞上来十几二十具无脸男的同伴。
唯一的区别是这二十具无脸男上岸没多久就开始缺水,整具身体开始萎缩。
草坪上也陆陆续续被挖出上百来具尸体,连带池塘里的、别墅冰箱里的,数数竟也有两百来具尸体。
想想镇子里的人口本来也不多,有一些还死在逃跑中途,尸骨无存,尸体自然运送不回来。
所以草坪底下还埋着两百具尸体,数目算挺多的了。
短发女:“现在要怎么做?尸体全都堆这儿了,要不再挖个坑扔进去烧掉?”
高晏看着天空,天空阴沉沉的,一到黄昏就开始下雨。
“烧掉就太浪费了……你们都知道串串怎么做吧?”
“?”
“那就开始做串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