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薛牧言好不容易做梦了。
可谁知道他认错了人,竟然把五姑娘当成了周青鸾。
还挨了一巴掌。
早晨起来的时候侧脸还火辣辣的。
可见周青鸾这场气生的不小。
偏生他要解释的时候梦醒了。
听紫莲说周青鸾来过,他正不知道怎么找补找补,机会就来了。
周青鸾再有三天过17岁生辰。
以前在国公府,也不过是他们小院子吃一顿饭,田夫人按例打发人送点礼物,也就算过了生辰了。
如今住进王府,桃花和梨蕊都有些拿不准,到日子也只吃一顿饭吗?
或者回国公府,那里毕竟是周青鸾的家,想来她出门多日,应该回去看看。
周青鸾不怎么喜欢过生辰,也就没注意这事,倒是五姑娘听两个婢女说起这事,不由的多问了几句:“你们小姐也是初五的生辰?”
梨蕊点头称是,反问她这个日子怎么了?
这个日子倒没什么,可五姑娘发现周青鸾竟然和她同一天出生。
再抓着梨蕊问周青鸾出生的时辰。
梨蕊哪里知道具体时辰:“国公爷说是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生的,具体到某时某刻,我们也不知道。”
可真是巧了,五姑娘也大约是这个时辰出生的。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进入薛牧言的梦境了。
而周青鸾却能进入薛牧言的梦里。
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几乎一样,估计老道士也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她费了这么多心血,却为别人做了嫁衣。
想起自己还设置了梦境的地方,什么桃花林,梨花园,浴室,书房……
竟然都便宜了别人。
五姑娘心痛的气血倒流,恨不得冲进梦里把抢走了她梦境的人撕碎。
实在忍无可忍,她气势汹汹的走到周青鸾面前,质问她到底要在立雪阁赖到什么时候?
周青鸾不过是世子的未婚妻,世子都过世了,她有什么理由过来住着?
一个还未出阁的大姑娘,连脸都不要了?
五姑娘气坏了,紧绷的一根神经仿佛炸开了一般,在这一刻彻底崩断了。
骂的一句比一句难听。
周青鸾根本不知道她哪来的气。
自己住进王府确实名不正,言不顺,可这也不是她愿意的。
还不是薛牧言和韩国公提的要求。
凭着韩国公的性子,别说过来照顾两个孩子有理有据,就算没有,他也会打包袱把她送给薛牧言。
从小没娘的孩子,哪里能做主自己的命运。
听了五姑娘的话,心里难过,咬着嘴唇,眼里噙着泪,却固执的不让它流下来。
薛牧言一进立雪阁,看见的就是周青鸾泫然欲泣的模样,她人比花娇,肌肤莹白如玉,身量纤细,被人欺负了,站在风口,受尽了委屈却仍然隐忍不发。
薛牧言心口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眼里仿佛淬了两团火,怒视着五姑娘道:“你干什么呢?”
五姑娘没想到薛牧言忽然过来,被唬的一愣。
很快反应过来,没开口,先擦起了眼泪。
“夕瑶身子弱,吃了这么多药也不见好,我这心里着急,又想着二姑娘没有经验,万一以后……”
她眼角挂着泪水,柔弱无助的看着薛牧言,继续哭诉:“姐姐可怜,那么年轻就走了,只留下这一儿一女,万一有什么闪失,九泉之下,我怎么和姐姐交代。”
五姑娘知道薛牧言的软肋。
世子和世子妃都走了,就剩下这么两个孩子,薛牧言能不放在心上么。
果然她一哭诉,薛牧言的脸色就缓和了。
薛牧言确实很在意两个孩子,可不是五姑娘挑事的资本。
“这事我知道了,想留在府里照顾他们,不是不行,不过二姑娘是我接来的,不会放她走。
以后给我注意点,别再让我听见这话。”
他看向周青鸾,女子粉面桃花,泫然欲泣,真是令人戳心,他目光沉了沉,声音不自然的柔软起来:“跟我来。”
周青鸾原本也不是自己要来的王府,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离开。
“薛大人,我确实没有经验,不如薛大人把我送回去吧。”
薛牧言沉眸微敛,他没哄过小姑娘,况且两个人也不是能亲密的关系。
烦躁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他把人都赶走了,目光沉沉的看着周青鸾,出口的话硬邦邦的:“好了,人都走了,有什么委屈也该消了。”
周青鸾被五姑娘骂也就算了,可她不能接受的是薛牧言在梦里和五姑娘做那种事。
可这种事又说不出口。
她梦里和人苟且有损清白,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
听了薛牧言的话,越发的委屈了,她使劲抹了把脸道:“我有什么好委屈的,我什么委屈也没有,就求您放我回去就行了。”
薛牧言好不容易找到借口把她接来了王府,怎么可能放她离开。
“别想了,这条不行。”
周青鸾别无所求,再也不肯言语了。
薛牧言薄唇紧抿,早知道女人最是麻烦,所以他一直不肯娶妻,宁愿一个人。
如果不是梦里和人发生关系,他怎么可能花这个心思。
注视着娇滴滴的小姑娘,想到梦里她揪着他的衣角,哭的不成样子,心口骤缩。
到底换了口吻:“听紫莲说你去了湘暖阁,有事找我?”
周青鸾这个时候哪里顾得上私塾的事,只道:“就是回家的事。”
薛牧言还以今天衣服没穿合适,总觉领口过分的紧,他使劲扯了扯,仍然没感觉到轻松。
最后只留下一句:“想都不要想。”就冷着脸离开了立雪阁。
其实薛牧言没打算留五姑娘,主要她说的确实有理,她是两个孩子的亲姨母,照顾他们理所当然。
但这不是重点,王府又不是缺佣人,用得着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照顾两个孩子?
不过是昨晚的梦难圆,如果今晚能在梦里解释清楚,他想周姑娘不一定非闹着要走。
本来依着他的性子,直接询问周青鸾梦里的事也无可厚非。
可他担心小姑娘脸皮薄,托梦之事被发现再也不肯做了。
那他的福利可就没了。
雪妍还记着薛牧言吩咐她的事,等徐嬷嬷熬完药想帮对方把药渣扔了,可徐嬷嬷说什么都不愿意麻烦她。
雪妍也不坚持,偷偷的盯着她,看她把药倒进王府后院的小圆子里,挖坑埋上了,等徐嬷嬷走后,她悄悄的把药渣挖出来,包好给薛牧言送了过去。
薛牧言总觉的这药有问题,夕瑶身子不好,他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当女孩子娇弱,按时吃药等过几年长大些也就好了。
可昨天受了周青鸾的提醒,忽然发现事情不太对。
夕瑶才四岁,打扮的又干干净净的,周青鸾一靠近她就打喷嚏?
仔细想来,夕瑶生病还是有据可循的,尤其五姑娘来了之后,她病的似乎就比以往严重。
当然了,五姑娘是世子妃的亲妹妹,又是秦国公的亲生女儿,没有证据他不能胡乱诬赖。
看到雪妍送过来的药渣嘱咐道:“这事谁也别说,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等雪妍一走,立刻命布经将药渣送进了宫。
五姑娘给人做了嫁衣,在问题彻底解决前,她肯定不会再行托梦之事了。
所以今晚三个人都是一夜无梦。
五姑娘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出府找到老道士,她和周青鸾的生辰相撞,托梦之事肯定应在了周青鸾身上。
她必须改正过来。
难怪薛牧言好端端的会请周青鸾过来照顾两个孩子,怕是梦里没够,现实中还要体验一回吧。
周青鸾前天梦里打了薛牧言,白天两个人又不欢而散,晚上无梦,她反倒自在极了。
早晨吃过饭,她把薛睿崎和薛兮瑶都叫到了身边,骤一靠近薛兮瑶又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好在这两天接触多了,她已经渐渐习惯,打了两个喷嚏后,她揉了揉鼻子也就无事了。
薛兮瑶软软糯糯的格外讨人喜欢。
周青鸾早想抱进怀里稀罕稀罕了。
只可惜两个人犯克,她一靠近薛兮瑶就打喷嚏。
只能充满遗憾的看着薛兮瑶,无奈的叹了口气。
薛兮瑶是个敏感的小姑娘,看见周青鸾打喷嚏,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在薛睿崎身后怯生生的看着周青鸾。
薛睿崎知道她害怕,握住她的小手道:“夕瑶别怕,小娘是好人。”
薛兮瑶还不懂好人什么意思,五姨母也是好人,可对她并不好,没人的时候经常打她,还会吓唬她,如果说出去就把她送去大山喂狼。
如果小娘也是这样的好人,她还是躲远一些的好。
周青鸾知道五姑娘不太正常,哪知道她竟然会对一个小孩子动手。
只当薛兮瑶和她不熟,相处一段时间就好了。
薛睿崎感觉妹妹并没有信他的话,又道:“之前我在学堂挨他们欺负,小娘帮我出头,不但把那些夫子赶走了,还把私塾解散了,所以小娘是好人,你别怕她。”
小小的薛兮瑶还一下理解不了那么多。
不过哥哥认定的事肯定不会错了。
她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道:“那小娘,能别让我去外公家了么?”
这个要求提的奇怪,周青鸾下意识的问道:“外公家不好么?”
薛兮瑶摇了摇头,垂下眼睑声音小小的说道:“不想和五姨母一起。”
五姑娘是世子妃的亲妹妹,是薛兮瑶外公家的人,周青鸾可做不了主。
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见湘暖阁的紫莲来了,脸色不怎么好,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见到她俯身行了礼然后迎着五姑娘去了。
“五姑娘,二爷请您过去一趟。”
刚才还怏怏不乐的五姑娘听说薛牧言请她,心情一下明媚了起来。
坐在不远处的周青鸾可高兴不起来了。
前天晚上三人入梦,昨晚她却一夜无梦。
那他们两个应该做了同一个梦吧?
薛牧言那个狗男人,怕不是把用在她身上的花样又用在了别的女人身上。
一大早就巴巴的过来请人,这是晚上没尽兴,现实中来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薛首辅:看我多温柔。
周青鸾: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