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打铃前, 叶斯抓着何修到教职工厕所去冲了冲胳膊。
刚才吴兴跟他和宋义拥抱时候, 其实他内心是有点拒绝。就算再好兄弟，一大男光着膀子，身上还全是汗，带着一股汗味贴上来多难受啊。
尤其叶斯穿还是短袖，肉贴着肉, 别提多烦了。
何修顺便洗了个手，洗完就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看水流顺着叶斯胳膊肘往下淌, 而后叶斯挤了一把洗手液蹭上去，再伸在水龙头底下浇。
“刚就想问, 你包里放什么玩意鼓鼓囊塞。”叶斯一边洗胳膊一边抬头看了他一眼，“你那书包倒在凳子上，像个两百斤大胖子，肚皮都要炸了。”
“给你带好吃。”何修闻言轻轻勾起唇角，那副冷冰冰生人勿近气质消散，眼仁深处蔓延开愉悦, “卤鸭骨架找人抽成真空包装, 带了两包。还带了我小姑烤曲奇饼干一大罐, 我爸朋友送风干牛肉，还有点别, 反正好多种, 够你吃俩礼拜。”
“操, 给我说饿了。”叶斯揉了揉胃, “刚才那米线才吃一小半就被打断，绝了，还要撑四节晚自习呢。”
“你想吃什么？”何修问。
叶斯仔细想了想，“热乎，咸辣，肉。靠，我有点想吃火锅了。”
“那就吃火锅。”何修伸手摸了一下叶斯刚洗完一只胳膊，凉凉滑滑，笑道：“今晚自习效率高点，回去就不学了，我叫一外卖。”
“还有这样？”叶斯一喜，都不由得站直了，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啊我知道你说那种，是不是连锅带肉一起送？”
何修点点头，“有一家店可以选锅，明火危险，咱们点个小电锅慢慢煮，把宋义吴兴他们也叫过来。我跟老板说多押一百块钱，锅我明天中午去还。”
英中宿舍有功率限制，但限不严。只要一个屋里把所有灯和用电器都拔了，支撑个六七百瓦数还是可以。
叶斯一下子窜了起来，“就这么定了！”
大概是因为有晚上小火锅期待着，再加上何修包里那一大堆吃，叶斯四节晚自习学格外有劲。甚至有几道周末没做明白本想问问何修题，仔细看两遍就无师自通。
人大脑有时候也挺神奇，大脑犯懒自己都不知道，要等茅塞顿开时才知道之前脑子没好好转。
“这些题都做得挺好。”何修看完了周末给叶斯布置手写卷。叶斯都做对了，他只在几道题旁用小字标注了其他解法。叶斯本来用巧方法解，他也把正常思路写在了底下。
何修低声道：“我发现你做数学脑子越来越活泛了，有解法真挺聪明，我本来都没想到。”
叶斯眼睛一亮，“是最简单解法，被我找出来了吗？”
“那倒也不是。”何修耿直地摇头，“最简单解法还是我想到，但你用这些解法也比常规思路妙很多。”
叶斯切了一声，切完又小满足，感慨道：“我能达到高考优秀标准就行，没想着向你看齐。”
何修笑笑没说话，在桌子底下轻轻搓了一下叶斯腿。
但其实他觉得叶斯现在这个势头走下去，说不定真是能跟自己看齐。全科都看齐不大现实，但就数学和物理这两科，说不定有戏。
不带任何男朋友以及皮卡丘滤镜，摸着良心说，叶斯是他见过除他自己以外最聪明同辈人。期中考试才刚过去两周，但这两周叶斯，跟两周前叶斯已经完全不是一种水平了。
放学打铃前五分钟，何修裤兜里手机震动起来，叶斯眼睛亮亮地看他一眼，他便不动声色地站起来从后门出去。
外卖骑手不能进校门，他得走到校门口再拎回来。小火锅加上点那些肉和菜，整整两大兜子东西，特别沉。何修刚往教学楼走了两步，就听见了高三放学铃。
他索性直接转身往宿舍方向走了。路过门卫，大妈探头看了一眼，“拎什么啊？”
“书。”何修平静道：“要学东西太多，书包炸了，临时借了两个外卖袋子。”
“啊。”大妈不疑有他，一边按开了宿舍院门一边感慨道：“轻点学啊，我看你半夜还在自习室学呢，都第一了，给别人留条活路。”
“知道了。”何修点头，“我会认真考虑。”
三宿漆黑一片，何修是第一个回来，走到哪走廊声控灯就跟着亮到哪。
他好不容易进了宿舍，把东西放在地上，然后立刻掏出手机给叶斯发消息。
何修：我和火锅在宿舍了。
叶斯直接回了一条语音，何修轻轻点击播放，那个生龙活虎声音立刻从手机扬声器里传了出来——“我们马上到！”叶斯应该是在跑，周围还有风呼呼呼响，“火锅！我们来啦！”
宋义在旁边吼：“俺们来啦！！”
何修也发了条语音，听见自己声音里藏不住笑，“慢点跑，我先把锅煮上，你们可以去买点可乐。”
叶斯很快回：“得令！！”
放学时从教学楼到宿舍这条路上全是人，真要疯跑起来很费劲，必须得来回拐弯。叶斯背着书包狂奔，后头两边是吴兴跟宋义错落脚步，仨人一路上收获了无数惊讶目光。
蹬蹬蹬，脚踏在水泥地上，和着晚风一起。
叶斯感觉自己心跳都砰砰，不是那种生病心悸，而是一种安全感和愉悦都爆炸了感觉。
就这么跑着跑着，他觉得自己能一路跑到飞起来。
上辈子十二年学都白上了，上学乐趣至今才逐渐体会到。
是等了一周末之后他同桌回来了，晚自习快乐地学足四个小时，然后放学疯跑去买可乐准备回宿舍偷偷摸摸搓上一顿小火锅。
“快点跑！”叶斯吼道：“冰镇可乐有多抢手你们不知道吗！”
“冲鸭！！”宋义跟着吼，一使劲儿窜到他前头去了，叶斯咬牙又使劲加速反超。
仨人回到宿舍时都是脸红脖子粗，叶斯把书包往地上一甩，两个胳膊撑着膝盖呼哧带喘地喘着气。
“不用这么急吧。”早回来两步温晨和沈浪正围着小火锅嗑瓜子，宋许也在，瓜子就是他贡献，一大塑料袋。
宋许叹气道：“这学期夜生活好丰富，让我对自己身材都有点担心了，马无夜草不肥啊。”
“我吃完这顿就减肥。”温晨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锅是不是要开了？”
“已经开了。”何修笑道，把一份肥牛和一份午餐肉下进锅里，叶斯忙不迭拖过凳子给宋义和吴兴。温晨沈浪都是坐在桌子上，叶斯就坐在上床梯子台阶上，眼盯着小火锅里牛肉打着卷沸腾起来，何修伸筷子一捞，夹走了最大一坨。
“操学神你也太快了吧。”宋义瞪眼。
何修没说话，笑着反手一扭，牛肉喂到叶斯嘴边，叶斯早有预料地张大嘴，牙齿还在筷子上磕了磕，就像磕学神一样过瘾。
“靠。”宋义使劲抓了下胳膊上鸡皮疙瘩，“我真他妈头皮发麻，来来来，吃肉！”
“吃肉！”叶斯笑着喊，回头看了何修一眼。何修也正看他，不知是不是火锅熏，脸上有些微泛红。
叶斯盯着他，边笑边慢吞吞地把肥牛嚼了个稀巴烂。
外卖小火锅味道很正宗，**鲜香，一口肉下去整个人都好了。但人胃口也挺奇怪，叶斯一整个晚自习都在馋火锅，但这会看着何修突然又觉得嘴里肉没味了。
白t恤白裤子学神坐在凳子上，一条腿屈起踩着凳子秤，另一条腿伸开，坐在宿舍这个小房间里和生动大家都融在了一起，但却又那么突出。
叶斯嚼了半天，嚼得嘴里不知何时就剩下空气，才有些不甘心地咽了口吐沫。
何修翘起嘴角，带着几分少年意气，像是猜透了他想法。
“吃啊。”何修说着，在众多筷子之中杀出一条路，又夹了一块午餐肉放进叶斯碗里，“学习辛苦，多吃点。”
叶斯顽强地用筷子划开一半还给他，“打游戏也很辛苦。”
“你俩要不一起走吧。”宋义闷头对着碗里大白菜，“我现在就给你俩收拾行李，你是风儿他是沙，去缠缠绵绵浪天涯吧。”
“不是我说你，叶斯。”吴兴深吸两口气，被辣满脸通红，“你俩比处对象还腻歪，都是朋友，你对学神关注度和友爱度明显高于对我俩。”
“我非常赞同，兴爷以后咱俩一堆儿玩别带他了。”宋义撇撇嘴。
吴兴点头：“我看行。”
“你们他妈幼不幼稚啊？”沈浪咂了咂嘴，把锅里肥牛捞干净，又迫不及待把筷子伸向大片大片午餐肉，嘟囔道：“哪有那么多兄弟同学情，我眼里就只有肉。”
“只有肉。”宋许看了何修跟叶斯一眼，意味深长地叹气，拍拍温晨腿，“吃肉。”
温晨无比乖巧地点点头。
“你可以喂他。”沈浪严肃地看着宋许，用力咽了口吐沫，“我们宿舍风气开放，不鄙视羞羞答答还让男朋友亲亲喂喂举高高老爷们……呕……”
温晨笑得眼泪差点出来，“有毒啊你。”
“相互毒害。”沈浪抖了抖肩膀，“这一个宿舍就没一个正常人。”
屋里笑声几乎要把小小空间都挤爆了，就连走廊来来往往动静都被自动过滤掉。叶斯跟着笑，边笑边偷偷看何修。
他喜欢这样学神，哪怕不加入大家一起混闹，也起码坐在人堆里笑得很坦然。
四盘肥牛，两盘午餐肉，一份虾滑一份蔬菜，架不住六个深夜饥饿小伙子。不过开几个玩笑功夫，两个锅就空了。
“我他妈一直在说话，你们是不是有人一直在吃？！”宋义瞪着空空荡荡孤独冒泡火锅震惊道。
“滚，就你吃多。”吴兴打了个嗝，站起来说，“行了差不多了，收拾现场！”
“收！”沈浪说，探头往何修身后看了一眼，“火锅连着谁插座呢？”
“在我这。”何修说着扭头伸手去拔插座。
“查寝了！六零二！”走廊突然传来大妈粗犷声音，由远而近，“六零二同学！你们这条楼道怎么一股麻辣烫味啊！”
原本笑闹屋里陷入零点一秒死亡窒息，叶斯跟何修下意识扭头看彼此，同时看见对方瞪成o形嘴巴和眼睛，下一瞬，说时迟那时快，叶斯两手端起小火锅直接塞进何修柜子，何修一把就拔了插头，把线飞快绕了几下，咣一声也扔进柜子，叶斯顺手推上了柜门。
脚步声已经在门口了，宋许一把推开窗户，何修锁了柜，叶斯把外卖袋团吧团吧踮脚卷进被子里，而后——沈浪淡定地从自己柜里端出了昨晚吃完没扔一桶泡面汤放在桌上。
大妈推开门探进头一刹那，何修已经在自己桌前坐下了，另外五个在他背后围了一圈，何修刚刚翻开一本练习册。
“这么简单题都不会做么。”何修语气平静，抬眼淡淡地瞟了大妈一眼，目露惊讶，“怎么了？”
众人一齐回头，正经且困惑地看过去。
“呃……”大妈愣了愣，四处张望一圈，“我上楼上仓库路过你们层，怎么一股麻辣烫味啊。你们屋味最大，就是从你们屋出来。”
“是么。”何修皱眉，“外头飘进来吧，没人吃麻辣烫。”
“是这个吗？”沈浪一脸恍然，回身从桌上端起了那碗泡面汤，远远地冲大妈晃了晃，“我刚吃泡面来着，麻辣香锅味。”
叶斯默默往远离他方向退了半步。
“是么。”大妈皱眉，“方便面这么大味吗？”
“这个口味特别香。”沈浪说着，把泡面碗端到嘴边，吸溜一声就是一大口，还做出被烫嘶嘶哈哈样子，左右脚换着蹦了两下，长出一口气，“爽啊……”
何修也默默往远处撤了撤凳子。
“这样啊。”大妈点点头，叹气，“行吧，你们别学习太晚了，每一届高三都很拼，但也别太早就开始聚众通宵。泡面少吃！回头我跟你们总务处老师建议下，让高三食堂宵夜开到晚一点。”
“谢谢谢谢！谢谢！”沈浪原地立正，就差敬个礼。
大妈走了，鞋跟撞击在走廊地面上，哒哒哒声逐渐远去直至听不见，原地紧绷几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叶斯怒吼一声，“沈浪，你他妈给老子把隔夜泡面汤倒了去！不！连碗一起扔了！把嘴洗十遍！”
“浪哥，想不到你这么恶心。”温晨皱眉，“天啊，我还和你连床……”
宋许闻言一个反胃，“亲爱，要不你也去洗洗嘴吧……你们都呼吸过这一个屋空气……”
话音一落，叶斯跟何修脸色同时一白。
“滚啊你们。”沈浪气得手指头哆嗦，“老子舍身为你们。没有昨晚泡面汤，哪来今天平安夜！我真是看错你们这帮虚伪狗了！”
哄哄闹闹，直到打了熄灯铃，整条走廊逐渐寂静下来，大家才各回各屋。何修跟温晨去盥洗室洗锅，垃圾什么扔在一个系口袋子里，明早沈浪早起跑步时可以扔到校外垃圾桶去。
“真开心啊。”温晨一边往回走一边感慨，突然转头看着何修，“学神。”
何修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带着询问眼神。
“跟你和叶神还有浪哥住一屋真开心，尤其是你和叶神，一开始就是你俩帮我。”温晨真诚地笑着说，“像我这种人就没奢望过还能有这么和谐室友关系。哎，我现在让你们仨惯得，有时候都有点儿过分了。”
“你是哪种人。”何修平静道：“不要给自己贴标签，也别给别人贴，活着就是活着，相互尊重是活，彼此吐口水也是活。”
温晨笑起来，“那不贴标签，做分类。”
“什么意思？”何修脚步顿了下，像是很少从别人嘴里听到他觉得有意思说法。
温晨笑着指指他，又指指602门，“比如你跟叶神，之前我觉得你俩是两个极端，但这学期我发现，其实你俩是一类人。”
何修有些惊讶地愣了愣，片刻后忽然舒眉笑了。他把双手缓缓插|进裤兜，点头嗯了一声，“确实是。”
想起发现加油牌双箭头之前那天晚上，叶斯神神秘秘又眉飞色舞地对他说，“我喜欢人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我同类。”
就……特别开心。
何修笑着推开宿舍门，叶斯已经换好了皮卡丘睡衣睡裤，正坐在桌子前唆着腮帮子看一道题。
崛起后叶神对学习投入度已经到了一种逐渐让他都感到震撼地步。
叶斯看了一会，皱眉仰头望了会天花板，然后嘶一声，从书架上抽出两本书，往手里一拍，站了起来。
何修皱眉，“你不会还要去自习吧？”
“我发现我有一个思维盲区啊。”叶斯皱眉道：“总结性东西看多了，现在思维有点僵化，连着两道题在网上搜到了令人大喊aazg解法。”
何修闻言有些无奈，“你这样让我很后悔闲着没事给你展示那么多解法，应付高考其实真没必要。”
叶斯闻言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又皱眉低下头继续盯着卷子瞅，显然压根没把何修话走脑。
何修叹口气，招招手，“出来一下，再给你开个小灶。”
“什么小灶？”叶斯茫然脸。
“就那些题啊。”何修平静说，“给你传授一个独门法宝，无论什么题，瞬间就能想到所有解法。”
“天下还有如此秘技！”叶斯震惊，立刻放下练习册跟何修往外走。
何修边走边叹气，叹了两口气之后突然低头乐出了声，更加无奈。
“干什么啊，笑什么。”叶斯皱眉，努力把思绪从那道题里□□，“上哪儿传授去啊，不是，这玩意还要吸天地之精气、取日月之精华吗？”
何修没吭声，走到防火梯门口，伸手推开了沉重门。
走廊已经没人了，声控灯就只有两人头顶那一盏亮着，昏昏暗暗中，叶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何修推开门一瞬间耳朵忽然有点泛红，侧脸轮廓线微妙地僵了一僵，疑似开始紧张。
他突然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传授个学习秘籍，怎么还紧张起来了。啧……
但叶斯还是平静地跟何修进去了，一副见过大世面平静。
门咣一声在两人背后砸上，何修看着叶斯，伸手把他往自己旁边搂了一下。两人还没从那股迷之尴尬状态里缓过来，每天都在以正常同桌和同居关系相互打马虎眼，正儿八经抱一下都是对精神极大挑战。
何修有些局促地舔了下嘴唇，低声道：“男朋友，轻点学吧，还有两百多天呢，人都熬死了。”
“就这事啊。”叶斯笑，“不是，说好学习秘籍呢，叫我出来就为了抱一下？”
何修叹气，把他往自己怀里又带了一下，没控制好力气，叶斯整个人扑在他身上，俩人肩膀还狠狠地撞了一下。
“哎我去。”叶斯笑得发抖，“干什么呢，回回都他妈像干架一样。”
何修手上一摸都能感觉到叶斯骨头，虽然叶斯不是那种干巴瘦人，但摸自己男朋友还是加了一层心疼滤镜，何修止不住地又叹气，“真会熬死，悠着点。”
“我知道了。”叶斯闷笑，“哎，行了啊，所以到底有没有学习秘籍？”
何修一阵窒息，“哪有那种东西，这你也信，不愧是相信王者小龙……”
“再敢提小龙虾，我真揍你啊。”叶斯笑着用拳头顶住何修肩膀，咬牙切齿地往远顶了顶，但没真使劲，只是说道：“那是叶神耻辱。”
何修笑了，“快点洗漱睡觉吧。”
“行吧。”叶斯叹口气，正要松开何修转身走，一个猝不及防，何修又凑过来在他嘴上啃了一口。
时机没赶好，赶在叶斯刚要回头一瞬间，差点又啃偏了。虽然勉勉强强算是没偏太远，但还是扯了一下叶斯嘴角，有点火辣辣疼。
叶斯忍不住又开始乐，嘴上生疼，但人却像被踩在笑阀上了似，一直走到宿舍门口还在乐个不停。
学神科科全优，但怎么一谈起恋爱来就他妈跟个傻子似。
每次心理准备充足后想来做点什么动作，不是操作失误就是时机不赶巧。
“男朋友。”叶斯在六零二门口停住脚步，小声叫道。
何修蹭在他旁边，“嗯？”
一整条走廊都没人了，所有声控灯，只有俩人脑袋上这一盏亮着。幽长走廊，他们在唯一光亮下站着。
叶斯没吭声，在心里数过漫长几秒后，头顶灯光倏忽然熄灭，整条走廊一片黑暗。
“来好好亲一口。”叶斯小声说，伸手搭住何修肩膀。俩人凑一块，终于精准地贴上一次，撬开满足地咬了咬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