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景曜和沈修竹都是出身大家族, 婚礼自然要邀请不少的人。
于是,干脆大手一挥, 办成了两场婚礼。
一个是直接办成了大型商业宴会一般, 让海城的最大酒店暂停营业一天, 特意用来举办婚礼喜宴,这家酒店也是宋家的。
婚礼当天, 许多豪车驶入大酒店停车场, 拿着请柬入场。
场面豪华热闹,来往的人都着装华贵, 来自于上流社会,几乎集中了各界的名流。
言笑晏晏,推杯换盏。
两位主角终于缓缓出现, 穿着相似的深色西装,一个容貌俊美,身材颀长, 一个眉目俊秀,纤瘦挺拔,并肩站在一起, 和谐得不可思议, 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天生一对。
来的很多人都不只是带着祝贺的心, 他们更多的是想看看局势。
原本, 沈家和宋家的关系就不错, 现在两个继承人还结婚了?这不就是两大巨头强强联合了吗?以后联系更紧密, 更加不好对付了。
而且, 两个男性结婚?就算现在同性婚姻合法化了,但作为大家族,可还没有人这么光明正大地站出来,选择一个同性作为伴侣还结婚的。
不得不说,这让绝大多数的人震惊了。
更别说,看那两人之间的亲密默契程度,不经意间的眼神接触,下意识的笑意,可一点都不像是什么商业联姻,他们是真心结婚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
这不是疯了吗?!
这圈子里,谁不是家族联姻相敬如宾过日子的?这两家伙有点过分了啊。喜欢的人正好喜欢自己,还门当户对,在一起好处多多?要不要这么幸运?!
在场的人,各怀心思,但在这样喜庆的婚礼场合,有脑子的人都会笑着祝贺,哪怕心里有什么不满了也不会说出来,假笑功夫一流。
不过,也偶尔会有那么一个没脑子的家伙,做蠢事。
一个不知是被谁带来的年轻男人,长相还过得去,但一身的怨愤不甘,让人极不舒服,他盯着宋景曜和沈修竹,眼神里都是蔑视和嫌恶,不祝贺不止,还转头恶声不屑地一呸:“死基佬,凭什么过得比我好,恶心死了!”
自己无德无能,却很会嫉妒抹黑人,似乎只有通过踩低别人他才会得到满足。
他像暗处里恶心的虫子,阴森森地盯着台上光芒万丈的人,表情扭曲又狰狞,丑陋至极。
这时,他的屁股突然被踹了一下,狼狈地踉跄差点摔趴在地上,勉强站稳之后,立刻恼怒异常地回头瞪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白皙少年,穿着西装,一副矜贵的豪门小少爷模样。男人敢怒不敢言,怕得罪了哪个大家族受宠的大少爷,那他蹭这一趟就得不偿失了。
他不情愿地赔笑,“有什么事吗?”
白皙少年扯唇冷笑,“没事啊,就看你不顺眼而已,在别人的婚礼上说那么难听的话,坏人的好日子,小心下地狱呐。”
男人脸色一变,是个人被咒死都不会高兴,情绪立刻就变得十分糟糕,而且再认真看这少年的长相,很是陌生。为了不得罪人,讨好对目标,他可是把各大家族的人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少年绝对不是他所知道的哪家大少爷,说不定和他一样,是求了人跟进来的。
男人不屑冷哼,扫了一眼周围,看其他人都在注意台上,就决定给这个少年一点教训。
刚要动手,少年身后却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高个健壮的男人,面无表情,气质森冷恐怖,完全不敢靠近的那种。
少年显然跟他是认识的,笑着露出了一个小酒窝,“你觉得他应该下地狱吗?”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只一个眼神,男人就觉得自己被看透了一般,无所遁形。
森冷男人竟然点头,“该。”
想教训少年的年轻男人脸都绿了,“你以为你是谁?!”
少年看着他,忽然笑了,含着几分凉薄,淡淡说:“死神啊。”
“……神经病!”
年轻男人气得半死,正要再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他两只胳膊都被架了起来,身边各站着一名保镖,被直接提了起来,双脚腾空。
“宋总说不欢迎你这样的人,请你出去。”
年轻男人遭受到了周围人的嘲讽眼神,因为丢脸而浑身发抖,想说些什么,可才刚一张开嘴,就被保镖捂住,迅速扔出了酒店外。
没一会,宋景曜来到了少年面前,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他其实是有注意到的,觉得眼前的少年蛮有意思的,莫名就有点喜欢他,想结交做朋友,“我是宋景曜,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笑了:“谢白。”
宋景曜不自觉发出邀约,“我还会在自己家里再办一场小型婚礼,你有兴趣过来吗?”
谢白想都不想就点头,“可以啊,我和我爱人阚云泽一起过去。”
宋景曜点头,当然看到了谢白身旁高冷寡言的男人,礼貌性的笑了笑,让人递上了请柬,“很期待你们的到来。”
这时,沈修竹很快找了过来,抓住宋景曜的手,还要过去敬酒呢,牵着他就要走。
谢白也被阚云泽牵走了,他们还有任务要做。于是宋景曜就和谢白都被牵着走,却不忘回头挥着小手手。
宋景曜和沈修竹去敬酒了,他们都不知道,在他们身后,谢白和阚云泽看着他们,说:“真好玩,他是基伍树蝰妖的后代,却一点攻击性都没有,乖得不行啊。”
在谢白和阚云泽眼里,他们看到的东西和寻常人是不一样的。
他们都能看见,沈修竹的背后有一条巨蛇的影子,但他一点都不凶残恐怖,反而懒洋洋地趴在沈修竹的肩头,像藏着宇宙一般的竖瞳,深邃漂亮,只专注地盯着宋景曜,看起来是那么的人畜无害。
这场仿若商业宴会的盛大婚礼终于结束了。
第二天。
宋景曜又在他们面积两千平都不到的小别墅里,举办了一场小婚礼,只请了家人和亲近的朋友。
都是熟悉关系好的人,聚在一起庆祝,更加随意热闹。
伴郎团也不小。
宋景曜那个纨绔团都闹着要做伴郎,不过当然,跟宋景曜关系最铁的梁鸣才是正式的伴郎。
决定伴郎的时候,梁鸣还有些惊讶地感慨,“说起来,沈修竹那么优秀完美,竟然好像没什么很要好的朋友啊,他的伴郎人选好像就只是挑了一个男助理?”
这么一说,宋景曜也才意识到这一点。一直以来都只关注到了沈修竹头顶的男主光环,觉得他什么都特别牛逼,身边也总是环绕着很多人,特别受欢迎,却怎么都没想到,认真算起来,沈修竹竟然没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宋景曜思索了一会,大概也猜到了原因。
沈修竹斯文俊雅,看着温和很好相处,但其实总让人有种淡漠的疏离感,可以随意地交谈起来,但深交却很难。这恐怕是沈修竹为了守住自己的身世秘密,刻意跟人拉开距离了。
突然的,宋景曜有些心疼起来。
在房间里换衣服准备的时候,他一把用力地抱住了沈修竹。
沈修竹微愣,不知道怎么了,但他注意到了宋景曜眼底的动容,听他哑着声音说了句话,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本人其实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但既然曜曜心疼他了,他也不介意顺势装弱,让曜曜来关心安慰他。
沈修竹也把人搂进怀里,紧紧拥着,然后低头,寻到宋景曜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要不是楼下有客人在等着,宋景曜衣服都要不保了。
下楼之前,他还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问:“我嘴唇看起来没肿吧?”
沈修竹笑着摇头,“没有。”
宋景曜不满,轻踹了他一脚,“还笑,不都是因为你亲得太狠了。”
沈修竹:“那我轻点?”
宋景曜看他又要靠过来,连忙躲开,“不亲了不亲了!”
这样待会还用见人吗?
这场小型婚礼没有昨天的豪华,但却温暖许多,在家人和朋友的包围下,接受祝福,交换戒指,抱在一起轻轻地吻了一下。
大家高兴地喝着酒,脸都红了,眼里都闪烁着耀眼的碎光,笑意要溢出来,幸福得让人感觉胸腔都是涨涨的,肆意跳动。
因为两位都是新郎,就没有捧花,没有送花延续幸福的环节有些可惜。
宋景曜看着桌子的对面,梁鸣和邹霖对视着,笑得极其开心,心里忍不住一动,取下了西装口袋上的精致胸花,走了过去。
他笑着把花递给梁鸣,“没有捧花,就用这个代替吧,鸣子,希望很快能听到你的好消息,我先预约你的伴郎位置哦~”
梁鸣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表情看起来有点呆呆的,完全忘了去接。
还是邹霖反应快,二话不说就拿了过来,然后塞进梁鸣的手里,那极快的速度,像是不容梁鸣反悔似的。
梁鸣眨巴着眼,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腾地一下红了,瞪着宋景曜凶巴巴说:“你瞎说什么。”
宋景曜一点都没怕,耸了耸肩说:“哦?我什么都没说呀。”
他转头还找沈修竹作证,挑了挑眉,“竹子,我说什么了吗?”
沈修竹一本正经,立刻配合摇头,“没有啊。”
梁鸣张牙舞爪,哼唧:“沈修竹,你这样会把他宠坏的!”
沈修竹没点反应,完全不在意,倒不如说,他乐得宠着宋景曜,让他一直都是这样开心,活得潇洒肆意,像太阳那么耀眼灿烂。
如果这叫宠坏的话,他愿意把曜曜宠坏。
婚礼结束,宋景曜和沈修竹一起把客人都送了出去,最后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别墅门口的灯光落在他们身上,柔和而温暖。
沈修竹朝着他伸出了手,温柔又宠溺地笑着。
宋景曜笑了一下,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一脚踏去,踩向的,是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