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麟阆看见众人用吃惊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禁笑了笑。
刚要开口,就听“咔咔咔、咔咔咔”的声音,混沌趴在甘祝背上,不知道是不是又来了力气,开始从身上摸出瓜子来嗑,速度还挺快。
嗑了瓜子之后,把瓜子皮直接丢在地上。
甘祝看的直皱眉,说:“这里是墓葬,别乱丢东西。”
混沌则是咂咂嘴,手一伸,把瓜子皮直接丢到了谢麟阆身上,谢麟阆优雅的面色终于有些克制不住的发黑了。
温白羽差点哈哈的笑出来,毕竟实在太逗了,饺子不愧是饺子,跟活宝一样,瓜子皮一丢,正好黏在谢麟阆的胸肌上,看的温白羽就想躺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笑。
谢麟阆优雅绅士的面容,稍微变了变,温白羽可以肯定,他看到了谢麟阆太阳穴猛地抽搐了两下,但是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混沌又给了他重磅一击。
混沌侧着眼睛盯着谢麟阆的身上打量,随即说:“我后背的伤疤有他那么恶心吗?我有密集恐惧症……”
谢麟阆:“……”
谢麟阆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擦掉身上的瓜子皮,然后快速的把衣服穿上,不只是温白羽,叶流响也“噗”的一下就笑起来了,骆祁锋颇为尴尬,伸手拍了拍叶流响。
叶流响笑的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抓着骆祁锋的手,一脸委屈的说:“大叔,快给我揉揉,我肚子好疼,哈哈哈……”
骆祁锋有点无奈,把他地上拽起来,说:“小叶,别闹。”
叶流响很委屈,说:“明明是他们闹,笑死我了。”
谢麟阆的脸已经完全黑了,穿好了衣服,又恢复了绅士的样子,不过语气有点发凉,不似初次见面那么彬彬有礼了,说:“我不是土夫子,但是我有必须下斗的理由。”
他说着,又从身上拿出了一沓照片,扔在地上,说:“我承认是把你们引过来的,但是我之前并没骗你们,我来过这边很多次,因该之前病了很久,我的记忆最多维持一个星期,记不住太长时间的东西,这些照片是我自己给自己留下来的。”
万俟景侯捡起地上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翻着看,温白羽探头过去看了看,第一张是一片荒野,是他们曾经路过的荒野,照片上没有下雪,一片郁郁葱葱的样子。
下面一张是他们行驶的公路,只有十分钟路程,那破公路又连上了荒郊野地。
再下一张则是盗洞了,位置很特殊,在一棵大树下面,然后是爬出盗洞之后,照了一个机关特写。
怪不得谢麟阆能记得这么清楚,原来他手上有照片,谢麟阆知道自己会忘记很多东西,所以特意把这些东西记录下来,所以说,他根本不是个摄影师,一直徘徊在这附近,也不是为了雪景。
甘祝看着谢麟阆,说:“你身上的梼杌毒,是怎么中的?”
谢麟阆摇头,然后又耸了耸肩膀,说:“我不记得。”
甘祝眯了眯眼睛,似乎在确定谢麟阆是不是在说谎,谢麟阆笑了一声,说:“是真的,我记不住太久之前的事情,医生说我受过刺激,记忆有缺失。我的记忆只能保持一个星期。”
谢麟阆说完,笑了笑,看向混沌,说:“你身上也有梼杌毒,不过你放心,起初是会癫狂的,不过时间长了,具体多长时间,我也不记得了,慢慢就会适应了,在你身体虚弱到极点的时候,这种毒也没有办法支配你。”
温白羽愣了一下,总觉得谢麟阆话里有话,什么叫虚弱到极点的时候?难道还能自己让自己虚弱吗?
温白羽看向谢麟阆,仔细的打量他,发现这个人身材高大,穿上衣服显得有些绅士,但是身上藏着很多肌肉,苍白的脸色和没有血色的嘴唇,总是能误导别人。
难道谢麟阆为了防止被支配,会想办法让自己虚弱到极点吗?
混沌看着他,谢麟阆似乎知道他要为什么,说:“放血……不吃不喝……这些都可以,而且很简单,容易做到。”
混沌啧了一声,说:“那还是放血吧,让我不吃不喝,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谢麟阆说着,似乎觉得有些累了,就席地坐下来,靠着墓墙深吸气,他可能也是因为放血,严重缺血确实能让人虚弱,但是同样也影响全身的身体机能。
谢麟阆靠着墓墙,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谢衍,朝着万俟景侯说:“你下手真狠,谢衍现在还没醒,他什么也不知道。”
温白羽说:“你的事情已经说完了,那他是谁?”
谢麟阆笑着说:“他是个普通人,身手比较好,你们也看到了,我这样不过是个废人,留个身手好的人在身边比较方便……”
谢麟阆说完,又重申了一遍,说:“他什么也不知道。”
温白羽看谢衍的反应,确实不像知道内情的人,估计谢麟阆总是让谢衍开车到这边来,但是用了什么方法,自己偷偷下斗,这些谢衍都是不知道的,谢衍对这个墓葬也没有了解的感觉。
万俟景侯说:“这个墓葬里有什么?”
谢麟阆笑了一声,说:“这我不知道了,我记不住,不过这些记号是提示,沿着记号走,很快能找到墓葬里最重要的东西。”
温白羽狐疑的看着他,说:“你既然来过,为什么还要提示自己再来这个地方?”
谢麟阆耸了耸肩,还是那句话,说:“我不记得。”
谢麟阆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不记得”,他一直微笑着,似乎教养很好的样子。
墓墙上写着休息,谢麟阆充分相信自己之前留下来的记号,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气,似乎想要一口气歇够了。
其他人虽然心中还有疑问,但是也都跑累了,坐下来休息。
谢麟阆将谢衍放在自己腿上,让昏迷的谢衍枕着自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拨开头发看了看伤口,之前的伤口有点肿,冲温白羽说:“有伤药吗?”
温白羽看了看谢衍,谢衍和骆祁锋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身体很单薄,多少让他有些恻隐之心,就把背包里的伤药拿出来,丢给他。
谢麟阆接过伤药,笑着说:“你儿子很可爱。”
温白羽愣了一下,随即就发现自己打开背包的时候,应该被谢麟阆看见了。
谢麟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我的眼睛其实并非简单的全色盲,我的确天生看不到任何颜色,而且极度畏光,在强烈的光线下就是一个瞎子,但是在黑暗的地方,有很强的的视觉。”
谢麟阆把一个弱点袒露给了他们,看似在聊天,不过这样一说,好像开诚布公一样,想让众人消除对他的戒心。
谢麟阆的潜台词是,其实所有人都可以用一把手电直接解决他,手电的光线都可以让谢麟阆暴盲。
温白羽一看他都发现了,也没有必要再隐藏,毕竟小家伙们藏在背包里,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温白羽把背包拉开,就听“呼——”的一声风响,小烛龙是首先从背包里飞了出来,而且羽翼微合,旋转的直冲出来,就像一颗小炮弹一样,当然了,他手里确实抱着一颗小炮弹,不过是白色的蛋宝宝。
小烛龙飞了出来,小血髓花才带着小羽毛从背包里爬出来,小血髓花似乎是抗议小烛龙飞的太野蛮了,嘴里“啊啊”的叫了两声。
谢麟阆看见小烛龙,不禁多看了两眼,说:“烛龙?还长着翅膀?”
他说着看向万俟景侯,说:“我之前以为烛龙已经灭绝了,没想到今天看到了这么多?介意我给你照相吗?”
谢麟阆说着举起相机,万俟景侯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枪,瞄准了相机。
谢麟阆立刻把相机放下了,说:“那算了。”
万俟景侯这才把枪也放下。
小烛龙宝宝飞起来,然后落在了万俟景侯后背的背包上,一手抱着白色的蛋宝宝,一手抓住背包的拉锁,翅膀呼扇一下,立刻将背包的拉锁给拉开了。
“噗!”的一声,小烛龙宝宝一头扎进背包,就见背包里鼓了鼓,烛龙宝宝就拖出了一个牛肉罐头来。
小烛龙宝宝简直堪称神力,他一手抱住白色的蛋宝宝,另一手揪着牛肉罐头往外拖。
这种罐头型号可不小,对于成年人来说都有点沉,小烛龙竟然轻而易举的把罐头揪了出来,然后落在地上,双腿一下变成了蛇尾巴,用尾巴上的倒钩,“呲啦——”一转,罐头就给撬开了,然后非常潇洒的一掀,直接把罐头掀开。
温白羽一看,原来是烛龙宝宝饿了,说:“我给你热一下吧?”
小烛龙宝宝抬起头来,很认真的摇了摇头,然后扎起一块牛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小烛龙的胃口非常大,一次能吃一个牛肉罐头,比他的人还高,有的时候吃一个牛肉罐头还觉得不太够,还要吃点别的东西才行。
温白羽眼看着小烛龙吃的津津有味,自己也觉得有点饿了,就从背包里拿出东西来,分给大家吃。
温白羽看了看谢麟阆,也扔了一个面包给他,谢麟阆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但是并没有打开,而是把面包留了下来,放在谢衍旁边,似乎想等着谢衍醒了给他吃。
温白羽说:“你可以吃,我们这边食物还很多,他醒了也有。”
谢麟阆摇了摇头,说:“我不能吃,我不太想发狂。”
温白羽这才想起来,谢麟阆说只要虚弱到了极点,梼杌毒是不能支配中毒者的。
他这样一说,刚要咬面包的混沌突然就合上了嘴巴,然后眼巴巴的看着那个面包。
甘祝有些不落忍,说:“你要是太饿了,就吃吧,没事。”
混沌看了看甘祝脖子上的伤口,说:“算了,我还是不吃了。”
甘祝说:“那你嗑瓜子。”
混沌摇头说:“瓜子也不能吃啊。”
甘祝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混沌的头发,不知道说什么好。混沌之前就受了很多苦,肉身关在汉墓里几千年,最大的乐趣就是吃,把疼痛都当成了一种体验,而现在不让他吃,这对混沌来说太痛苦了。
甘祝说:“我的血可以给你镇毒,没事,你可以吃一点。”
混沌还是摇头。
谢麟阆看着他们,不禁笑了笑,不过没说话。
其他人都在吃东西,谢麟阆就靠着墓墙坐着,眼睛一直在转,他似乎挺喜欢盯着小烛龙看,小烛龙吃着罐头,敏锐的发现有人盯着他,不禁抬起眼来,一双火红色的眼睛瞪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还带着鄙视……
谢麟阆笑了一声,似乎觉得特别有意思,说:“这小家伙真可爱。”
温白羽心想,可爱这个词,明明是形容他家大毛的,而不是二毛……
谢麟阆似乎非常喜欢小孩子,似乎在自言自语,笑着说:“我这种人,这辈子注定都不能有孩子了……”
谢麟阆说的颇为感慨,就在这个时候,谢衍动了一下,嗓子里发出“唔”的一声,似乎要醒了。
谢麟阆赶紧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说:“谢衍?谢衍?”
谢衍挣扎着睁开眼睛,伸手去捂自己的脖子,似乎觉得被万俟景侯撞得那下有些生疼,脑袋里发木,不禁迷茫的睁开眼睛,他一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谢麟阆,随即皱着眉说:“先生……”
随即猛地坐起来,戒备的看着万俟景侯。
谢麟阆赶紧拦住他,笑着说:“没事,刚才是误会。”
谢衍有些不相信的看了一眼谢麟阆,不过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谢麟阆把面包递给他,笑着说:“吃东西吧,你饿不饿,他们还分了食物给咱们,我就说是误会。”
温白羽挑了挑眉,似乎觉得谢麟阆还挺会装的。
谢衍对谢麟阆言听计从的,也就信了,接过食物,说:“先生,您吃了吗?”
谢麟阆点点头,说:“吃完了,你快吃吧,一会儿估计还要赶路呢。”
谢衍应了一声,打开包装,开始默默的吃东西,没有再多问一句话。
小烛龙则是递给谢麟阆一个非常鄙夷的目光,然后继续低头吃自己的罐头。
谢衍也注意到了小烛龙,还有正在惹小羽毛哭的小血髓花,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不过还是什么也没有表达,没有说话,继续吃手里的面包。
小烛龙宝宝吃过了东西,温白羽给他擦嘴巴,满嘴的牛肉汤,小烛龙宝宝难得乖乖的坐着,让温白羽给他擦嘴巴,怀里抱着蛋宝宝,摸来摸去的,似乎在查看那道裂缝有多大。
温白羽好奇的说:“刚才追咱们的那个陶土罐子,是什么东西?”
谢麟阆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温白羽知道,他一开口一定是不记得了……
万俟景侯说:“那不是陶土罐子,是骨灰坛。”
温白羽诧异的说:“还真是骨灰坛啊?这座墓葬为什么要供奉骨灰?难道是墓主的?”
万俟景侯摇头,说:“并不是墓主的,看起来那只是一个祭祀的地方,不是主墓室。看这座墓葬的特点,应该是宋朝的,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墓葬就是刘豫墓。”
他说着,抬眼看了一眼谢麟阆。
这回谢麟阆倒是点头了。
万俟景侯继续说:“刘豫生前倒斗无数,而且属于官方倒斗,但是他本身没有什么知识,对古董知之甚少,你还记得之前我说的吗,刘豫从墓里盗出来的书法和绘画,会把纸撕下来,留着精美的裱花。”
温白羽点点头,万俟景侯继续说:“我在一本野史上曾经看过一个趣闻,说的就是刘豫倒斗,刘豫倒斗很专业,但是不懂古董的价值,曾经倒了一个很奇怪的墓,这个墓葬很简陋,但是供奉着一个陶土罐子,打开竟然是一张人脸,而且人脸还对着他笑。刘豫从没见过这么稀奇的东西,觉得是宝贝,就带回了家里,当做工艺品摆放。后来刘豫渐渐开始走下坡路,失去了利用价值,金人废了他大齐皇帝的称号,把刘豫的儿子刘麟骗出城抓起来,刘豫大势已去,只得被迫软禁。野史里说,是刘豫带出来的这个陶土罐子太凶恶,影响了刘豫的命格,这并非是什么陶土罐子,而是一个骨灰坛,里面装了隋唐时期,一个非常凶恶的马匪头子的人头。”
温白羽说:“这刘豫真是不识货。”
万俟景侯说:“我本身以为这只是趣闻,没想到真的在墓里见到了这种东西,看起来刘豫还是觉得这是好东西,还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墓里。”
骆祁锋说:“墓葬里有这么凶恶的东西,这里面的尸体怕是要起尸。”
他刚说完话,就听“轱辘……”一声。
叶流响猛地坐直身体,说:“大叔,好的不灵坏的灵。”
众人立刻戒备的从地上站起来,温白羽伸手把小羽毛和小血髓花装进背包里,还没来得及装小烛龙宝宝,就听谢麟阆说:“咱们休息的时间够长了,骨灰坛来了,快走。”
混沌呲着牙,说:“一个马贼头目而已,滚过来直接砸了它,干什么要跑?”
万俟景侯招手让众人快走,说:“如果野史趣谈说的是真的,那么刘豫把他供奉在自己家里,就等于一直供养着它,骨灰坛吸收了这么久的阳气,恐怕已经很厉害了,不要硬碰硬,咱们先走。”
温白羽伸手去抓小烛龙宝宝,这个时候小烛龙宝宝突然腾空飞起,还没有变回人腿的蛇尾,突然一勾旁边的墓墙,就听“轰隆——”一阵巨响,墓墙被他硬生生勾下来一大块。
巨大的石头“呼——”的一声被小烛龙直接甩出去,就听“咕噜咕噜”的声音刚逼近,已经被巨大的石头猛地一砸,顿时又“咕噜咕噜”的向远处滚去了。
众人有点目瞪口呆,小烛龙宝宝扇了扇自己的鼻子,似乎觉得人头滚过来的气味非常难闻,满脸都是嫌弃,然后抱紧怀里的蛋宝宝,扎进了背包里,示意温白羽拉上拉索。
温白羽来不及愣神,赶紧把拉锁拉上,抄起背包往前跑。
众人顺着墓道一直往前跑,旁边都有记号,只要顺着记号走就可以了。
谢麟阆扶着谢衍,谢衍还有些发晕,跑起来也比较吃力,他们顺着墓葬一头扎进去,果然记号都非常准确。
很快的记号指向了一个墓室,众人跑进去,墓墙的背后写着两个字——关门。
万俟景侯和温白羽立刻伸手推住墓门,随即“嘭”的一声,将墓门关严实。
很快的,就听“喀啦啦……咕噜噜……”的声音,然后是“嘭”的一声,骨灰坛似乎撞在了墓门上,发出剧烈的响声,也不知道那骨灰坛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无比坚硬,这么发狠的撞竟然撞不碎。
“咚!”
“咚!”
“咚咚!”
骨灰坛一直在撞墓门,似乎知道他们在里面。
谢麟阆跌倒在地上,他喘气很快,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谢麟阆身上的血液本身就少,导致供氧不足,头晕恶心是肯定的,再加上奋力的奔跑,无疑是在燃烧血色素。
谢麟阆出了一身汗,倒在地上,谢衍立刻上去扶他,谢麟阆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说:“别动我,让我躺会儿……”
谢衍点了点头,就站在他旁边。
谢麟阆“呼呼——”的喘着气。
万俟景侯说:“我想知道,为什么要留着那个骨灰坛。”
其实刚才万俟景侯不让硬碰硬,也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很显然谢麟阆有意留着那个骨灰坛,毕竟谢麟阆进来墓葬这么多次,都没有打破那只骨灰坛。
谢麟阆笑了一声,说:“你们还记得那天晚上,突然着起磷火,蓝色的磷火组成了什么?”
温白羽说:“蝉?”
谢麟阆点头,说着,将一张照片扔给他们,万俟景侯接住,就是谢麟阆照的那只蝉,巨大的蝉形在一片磷火中显露了本来的面貌。
谢麟阆说:“巨大的蝉就是围绕着这个墓葬的,地下埋得很浅,都是血尸和一些可以起尸的骸骨,这些尸骨组成了一只蝉,刘豫深信蝉能让他复活,从土中蝉蜕而出,再做皇帝梦……骨灰坛里的凶气太足,如果一旦打破,几千只甚至上万只粽子同时从底下起尸,到时候恐怕局面会失控。”
叶流响又一次听到蝉,那就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一样。
温白羽说:“那骨灰坛这么撞下去,会不会撞破?”
谢麟阆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说:“所以说,咱们该走了。”
他说着,指了指墓室里的墙面,上面刻着标记,又说:“走。”
众人顺着标记走,就看到谢麟阆走到墓门边,艰难的拽住墓门,稍稍往两头打开。
墓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随即是“咚!”的一声,骨灰坛快速的往缝隙里冲,但是一下就卡在了缝隙里,骨灰坛中一张脸,默默的注视着他们,苍白的脸上带着一股狞笑。
谢衍吓了一跳,伸手抓住谢麟阆,说:“先生,快走……”
谢麟阆也抓住他,发足往前面跑去。
墓室的背后还有一条墓道,可以直接往前走,众人往里跑,就听到后面发出“咚……咚……”的声音,那个骨灰坛显然在撞缝隙,往里挤,谢麟阆故意给他打开一条缝,是不想让他把自己给撞碎了。
温白羽一边跑,一边说:“打破了凶气会溢出来,不打破怎么弄死他,不能总让他追着咱们滚。”
叶流响说:“呃,淹死他?”
骆祁锋:“……”
温白羽心想着,哪里偷这么多水去,恐怕他们带来的水也不够淹死一个人头的,而且这颗人头显然没有呼吸,不可能被淹死。
众人往前跑,混沌“嘭”的一声栽倒在地上,甘祝立刻把他抓起来,扔在背上,混沌脸色有些苍白,他本身就中了毒,刚才也没吃东西,有些虚弱,这会儿再也坚持不住了。
谢麟阆一边跑,一边笑着说:“他只是不适应,时间长了就适应了。”
大家都不知道谢麟阆所说的时间长了,到底是多长时间,看他身上那个绿色的花纹密集程度,或许谢麟阆也不记得了。
众人顺着墓道中的记号一直跑,很快的又进了一个墓葬,这个墓葬好像相当于配室一样,摆放着各种陪葬品,中间竟然有一口棺材。
记号在这里中断了,谢麟阆看着四周,陷入了沉思。
温白羽说:“怎么没有记号了?你没来过这里?”
谢麟阆仍然在沉思,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一个世界未解之谜。
谢衍则是吃惊的看着谢麟阆,他这一路跑下来,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所有人说的话,只有他听不懂?
但是谢衍并不多问,当初谢衍被谢麟阆捡到的时候,是在一片河流的地方,谢衍躺在河水里,被谢麟阆从水中捞了出来。
衍是河水在河床里流动的意思,这也是谢麟阆给他起这个名字的意思,这些还是当年谢麟阆讲给谢衍听得,因为谢衍醒过来的时候毫无记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很可笑的是,后来谢衍发现,谢麟阆才是那个失忆的人,他一个星期就会忘掉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很多次看着谢衍,问,你是谁?
谢衍和他相处的时间长了,也就找到了规律,谢衍每天都会和谢麟阆说一次自己的名字,谢麟阆的记忆是一个星期,这样他永远不会再问谢衍,你是谁?
谢衍很本分,从来不问多余的事情,他只知道谢麟阆总是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喜欢带着相机世界各地的走,拍一些照片下来,准备等自己死了,当做一份回忆。
谢衍打从认识谢麟阆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谢麟阆这个人在等待着死亡,他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会到来,只能一天一天的等,却又非常不安份,一天一天的用自己虚弱的身体出去跑,在冰天雪地里,甚至在漫天的沙漠里照相。
谢衍看着谢麟阆冥想的表情,张了张嘴,不过没有说话。
谢麟阆的表情很凝重,他起初是睁着眼睛,寻找着四周的痕迹,但是并没有发现,随即呼吸加快,发出“呼呼——”的声音,闭起了眼睛,似乎在感受什么。
温白羽环视了一圈墓室,一口棺材,棺材很精致,看起来用料也很讲究,应该是陪葬的人,而且是有些身份地位的陪葬者,不过这种位置的棺材,也不像是妻妾。
其余的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里配饰很简单,并不是陪葬品简单,而是设计的很简单。
谢麟阆猛地睁开眼睛,说:“棺材……对,棺材……”
他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是语气很坚定。
温白羽多看了两眼棺材,刚要走过去,谢麟阆又说:“不对……我记不得了……”
谢麟阆说完,粗重的喘着气,谢衍伸手扶住他,说:“先生,您需要休息一会儿。”
谢麟阆靠在他身上,极力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好像脑袋要炸裂开,浑身透露着一股焦躁不安。
“嘘——”
就在这个时候,万俟景侯突然伸手压在自己嘴唇上,说:“棺材里有声音。”
他一说话,大家全都静下来了,谢麟阆也极力的屏住自己的呼吸,谢衍伸手将他拦在身后,谢麟阆捏住他的肩膀,对谢衍摇了摇头。
“沙沙……”
“扑簌簌……”
“簌簌……”
棺材里传出的声音非常诡异,温白羽不禁侧耳倾听,但是他从没听过棺材里传出这样的声音,他听见过棺材里发出喘气声的,哀叫声的,却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形容这种声音。
就好像……
就好像里面有很多小虫子,在不停的振翅?
只要这么一想,顿时会觉得后背发痒,那“沙沙”和“扑簌簌”的声音让众人全身发麻。
万俟景侯慢慢走向前,看了一眼棺材,说:“棺材曾经打开过。”
他的话似乎在证明谢麟阆的所想,谢麟阆显然之前来过这里,而且打开了棺材,但是为什么这里没有记号,打开棺材之后,会遇到什么?
谢麟阆伸手按住自己额头,似乎在苦想,他的眼神发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直没有开口,或许想到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万俟景侯的龙鳞匕首“喀拉”一声□□了棺材缝隙里,往上一挑,棺材盖子发出“咔……”的一声响,随即一下就被撬开了,露出一点缝隙来。
棺材里黑压压的,借着手电的光线,温白羽看到了一只手!
“嗬——”
温白羽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那确实是一只手,那只手向上伸起,成推起的姿势,似乎想要推起上面的棺材盖子一样,而且手臂和手心,但凡能看到的地方,皮非常完整,但是已经萎缩起来,整张皮裹在身上,显露出来的样子非常可怕狰狞,难怪温白羽会吓一跳。
温白羽看着那只手,突然想到了邵阳墓葬里,唐老板和老章的那些死法,就像……被人吸干了血。
叶流响也有些奇怪,往前探着头,看着棺材里的那只手,骆祁锋拉了他一下,似乎怕棺材起尸,叶流响离得太近了。
万俟景侯挑开棺材,等了一小会儿,棺材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万俟景侯才慢慢的将棺材盖子掀开,扔在一边。
众人打着手电去照,就看见那只手的原貌了,棺材里躺得是一个女人,女人赤身裸体的,身上没有一件衣服,正面朝上躺在棺材里。
温白羽立刻捂住口鼻,他敢肯定,这个女人是活葬的,绝对不是死了才被关在棺材里的。
女尸的皮非常完整,但是就像被人吸干了一样,整张皮裹在身上,不只是胳膊和手,身上也是如此,脸部露出一种狰狞的表情,似乎非常痛苦,而且非常绝望。
众人忍不住都是后腿一步,混沌恶心的差点吐出来,让他们更加惊讶的,不是女尸的干瘪的死相,而是他的死亡方式。
女尸被活活闷在棺材里,但是她应该不是被闷死的,而是被抽干了血死的。
女尸身上,脸上,四肢上,密密麻麻的覆盖着一只一只的蝉,甚至有蝉从女尸的嘴里爬出来,它们把女尸作为树木,不断吸取着女尸身上的血液作为养料。
谢衍没下过斗,他一直是谢麟阆的保镖,也没遇到过什么危险,只是身手好一些,说白了没见过这种场面,顿时恶心的皱眉,想要伸手去捂嘴。
一只蝉从女尸的嘴里爬出去,在她的嘴里留下一个蝉蜕,随即“扑簌簌”的张开翅膀,似乎要飞。
刚才那些扑簌簌的声音,显然就是这些蝉在搞鬼。
叶流响说:“怎么这么多蝉?”
温白羽眼看着一只蝉振动翅膀,要飞出来,其余已经蝉蜕完的蝉,也都在振动翅膀,似乎要飞出来。
温白羽说:“不好,它们要飞出来了!”
谢麟阆这个时候似乎得到了启发,猛地睁大眼睛,随即说:“合上棺材!合上棺材!这些是血蝉,对人有攻击性,这个棺材不是用来葬尸体的,是用来养蝉的!”
万俟景侯猛地一眯眼,将地上的棺材盖子一下踹飞起来,“嘭!”的一声盖在棺材上。
大部分蝉被砸回棺材里面,只有为数不多的蝉飞了出来,落在配室的一些陪葬品上面,不停的振着翅膀,发出“吱——吱——”的声音,似乎在窥伺着他们。
温白羽说:“血蝉是怎么回事?”
叶流响突然说:“血蝉就是用尸体喂出来的蝉,这些蝉的攻击性并不大,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它们吃了人血之后,就不会再吸收树木的汁液了,会一直寻找血液为食。”
万俟景侯伸手拦住温白羽,说:“一些土夫子在死后也会用血蝉作为机关,防止自己的坟墓被盗。血禅是用尸体养的,如果尸体上有毒,那么血蝉养出来也有毒,千万别被吸血。”
温白羽一听,立刻把冲锋衣的帽子戴上,死死盯住那些落在陪葬品上面的血蝉。
怪不得这个墓葬里没有记号,肯定是之前谢麟阆也打开了棺材,里面的血蝉冒出来,这次的情况并不像之前一样,可以一边跑一边留下记号,估计当时只有谢麟阆一个人,有些应付不来,更别说留下记号了。
谢麟阆伸手抓住谢衍,说:“跑,快跑,别被叮了!”
众人立刻戒备的从配室往前走,配室前面一座大门,大门是打开的,可以往前通过,一般过了配室不远,应该就是主墓室了。
“沙沙……”
落在陪葬品上的一个血蝉突然动了一下,振开翅膀,朝他们快速的扑过来。
万俟景侯的龙鳞匕首“唰——”的一转,血蝉的翅膀顿时被刮掉,血蝉一下掉在地上。
叶流响咂咂嘴,其实他就是一个血蝉,但是叶流响拥有自己的意识,而那些血蝉只知道扑血。
众人向配室外面走,好几只血蝉从后面扑过来,想要拦截住这种难得一见的美食,骆祁锋的枪法也不是吃素的,那些血蝉纷纷都被他们干掉了。
就在这个时候,谢衍突然喊了一声:“先生!”
随即猛地伸手一挥,谢麟阆发现的时候,谢衍已经用手打掉了朝他飞过来的血蝉。
谢麟阆神色一下紧张起来,猛地抓住他的手,说:“你受伤了?疼吗?哪里不舒服?”
谢衍有些发愣,谢麟阆一向很温文,从来不露出太多的表情,也不做失礼的事情,而此时的谢麟阆使劲抓住他的手腕,谢衍的手被抓的都有些哆嗦。
谢衍摇头说:“不疼,不过手背有点痒。”
谢麟阆低头一看,谢衍的手背上有一个发红的印记,似乎立刻要红肿起来。
温白羽惊讶的说:“他被血蝉叮了?”
谢麟阆猛地踹了一脚配室的门,大门发出“轰隆——”一声巨响,一下就合上了,正好夹死了一只冲过来的血蝉。
大门合上之后,谢麟阆马上抓住谢衍的手,一边捏死他的手腕,不让血流往上,一边突然低下头,咬在谢衍的手背上。
“嘶——”
谢衍哆嗦了一下,手背立刻被谢麟阆咬破了,但是谢衍没有动,只是惊讶的看着谢麟阆。
谢麟阆在他手背上猛啜了两下,把血吐在一边,谢衍的血竟然有些发黑,染得谢麟阆的嘴唇都有些发黑,映衬着谢麟阆苍白的脸色,像魔鬼一样。
谢麟阆吸了好几口血吐出来,直到谢衍的血迹变成了鲜红色。
甘祝从包里拿出一粒红色的药,抛给谢衍,说:“先吃了,不知道管不管用。”
谢衍点了点头,把药丸塞在嘴里,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只是手背有些发痒,谢麟阆吸出毒血之后,谢衍的手背并不是那么痒了,但是不得不说,还是有一点麻痒的感觉。
众人跑的有点累,没想到刘豫的墓葬里还有这种奇葩的东西,看起来是倒斗做的多了,怕死了之后也有人倒他的斗,所以放了很多机关在里面。
他们往外走了一会儿,果然看到墙壁上又出现了记号,是谢麟阆自己留下来的,而且记号写些年月了。
谢麟阆伸手摸了摸那些记号,随即说:“这边走。”
众人都跟在他后面走,谢衍看着谢麟阆的背影,似乎有些不解,但是终于还是没问出口,或许谢衍的性格本身就这样,多余的话一句不说。
温白羽发现背包里老有东西再顶他,打开背包一看,就看到小烛龙抱着白色蛋宝宝不老实,已经爬到了背包上面的部分,温白羽一拉开拉锁,就看到了小烛龙。
小烛龙单手“嗖嗖”两下就爬了上来,温白羽伸手托住他,怕他掉下来,不过显然担心是多余的。
温白羽说:“怎么了?”
小烛龙坐在温白羽的手心里,“啊啊”的叫了两声,把白色的蛋宝宝推给他们看。
温白羽顿时瞪大了眼睛,就看到白色的蛋宝宝裂缝更大了,莹润的白色裂开了一个口子,白色的蛋宝宝在不断的颤抖着,同时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似乎马上就要破壳了。
就在这个时候,谢衍突然喊了一声“先生”,就看见谢麟阆一头栽在了地上,谢衍跑过去,将人扶起来,谢麟阆的身体却很重,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就好像要尸变似的。
谢麟阆双眼紧闭,身体猛地颤抖,嘴唇发白,本身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嗓子不断的抖动,似乎觉得冷,但是一直在出汗。
谢衍一时有些慌,不知道谢麟阆是怎么了。
温白羽说:“他是不是中毒了,刚才吸毒液的时候染上了吧?”
甘祝立刻又摸出一个小红丹药,谢衍立刻把那枚丹药塞在谢麟阆嘴里,但是谢麟阆仍然不断的发抖,身体好像在抽搐,非常的痛苦,一身全是汗,连大衣都湿透了。
谢衍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从没见过谢麟阆这个样子,有些紧张,抓住谢麟阆的手,说:“先生,您怎么了?先生?”
谢麟阆死死握着谢衍的手,艰难的睁开眼睛,黑色的眼眸在不停的晃动,瞳孔都放大了许多,嗓子里还是“嗬——嗬——”的声音,却说:“没事……没事……”
谢衍被他抓的手发抖,就在这个时候,谢麟阆突然不动了,浑身一松,一下瘫在地上,众人都吓了一跳,谢衍双手哆嗦,慢慢的伸过去,探了探谢麟阆的鼻息,谢麟阆却在这个时候,猛地睁开了眼睛。
谢衍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眶都有些发酸,狠狠的送出一口气。
谢麟阆还有些虚弱,确切的说是非常虚弱,躺在地上根本动不了,但是脸色已经不像刚才那么苍白了。
温白羽说:“是不是药丸起作用了?”
甘祝摇摇头,他也不确定,这并不是对症下药的东西,或许能压制住血蝉的毒性。
谢麟阆根本爬不起来,长期的失血,再加上中毒,让他身体被掏空了一样,瘫在地上狠狠的喘着气。
众人也就坐下来休息,尤其白色的蛋宝宝似乎要破壳了,温白羽正好可以好好观察一下。
众人都不着急走,除了谢麟阆比较虚弱,谢衍需要照顾他,其他人都聚拢在一起,准备看白色的蛋宝宝破壳。
温白羽笑着说:“一定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最好长得像万俟景侯。”
混沌脑补了一下长得像万俟景侯的小姑娘,顿时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那太可爱了。”
温白羽说:“那是,我家三毛能不可爱吗。”
小烛龙则是递给温白羽一个很鄙视的目光,似乎还在嫌弃温白羽给他们起的名字。
叶流响说:“你不会真的这么叫他们吧?”
温白羽说:“多贴切,他们都有羽毛的翅膀。”
叶流响笑着说:“万俟大毛,温二毛。”
万俟景侯:“……”
温白羽:“……”
白色的蛋宝宝一直在抖动,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壳子太厚了,抖了半天,都不见有动静,裂缝只是稍稍大了一点,小烛龙似乎也有着急,把蛋宝宝摆在地上,然后在旁边小大人一样走来走去的看。
小羽毛和小血髓花则是好奇的趴在一边,两个小家伙都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色的蛋宝宝。
温白羽凑过去,看着蛋宝宝的裂缝,使劲往里瞧,说:“咦?”
万俟景侯说:“怎么了?”
温白羽说:“我怎么觉得这个蛋宝宝,好像没有翅膀?”
他说着,又仔细的往里看了看,红色的蛋宝宝裂开的时候,首先能看到的就是翅膀,翅膀比身体还要大,把整个身体包裹住,所以从裂缝往里看,只能看见白色的翅膀。
而这个白色的蛋宝宝,里面似乎真的没有翅膀。
温白羽说:“难道是条小烛龙?我家三毛也像二毛这么厉害?”
小烛龙赏给温白羽一个愚蠢的凡人的目光,不过也学着温白羽的样子,扒在蛋宝宝的裂缝上,使劲往里看。
也不知道小烛龙看到了什么,一张冷漠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太苏了,苏的温白羽打了一个哆嗦,跟万俟景侯简直如出一辙。
温白羽看到酷似自己的烛龙宝宝露出一个巨苏无比的笑容,顿时心满意足,心想原来自己也能这么苏,简直太好了……
温白羽不知道小烛龙看到了什么,那条缝隙太小了,反正温白羽是没看到的。
温白羽一副哄小孩的口气,说:“二毛,你看到了什么?是不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小烛龙翻了个白眼,随即摇了摇头。
温白羽说:“难道你也没看清楚?”
小烛龙:“……”
他们说话间,白色的蛋宝宝又动了动,颤动有点大,在地上开始滚了起来,“咕噜噜”的,小烛龙赶紧伸手去抓,抬头一看,顿时眯起了一双红色的眼睛。
小烛龙明显露出一股很暴怒的情绪,万俟景侯抬头看向墓道的黑暗,说:“有东西过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烛龙宝宝感官非常敏锐,他竟然能发现很遥远的东西。
等万俟景侯说完了一会儿,众人才听到“咕噜噜……咕噜噜……”的声音。
竟然是那个骨灰坛!
众人立刻都戒备起来,那声音是从另一个墓道口传出来的,骨灰坛一直在他们后面追着,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高的智商,他们把门关了,骨灰坛竟然知道绕另外一条路!
谢麟阆还没有恢复,比之前更虚弱,谢衍将人从地上费劲的扶起来,因为谢麟阆身材太高了,谢衍根本背不起来他,只能将人架着,说:“先生,走得了吗?”
谢麟阆粗喘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沿着记号走。”
温白羽立刻抓起地上的小羽毛和小血髓花,塞进背包里,还想抓起小烛龙,小烛龙却比他动作快,翅膀一展,飞快的腾空而起,已经抱着白色的蛋宝宝冲进了墓道里,沿着墓墙的记号往里走。
温白羽有一股挫败感,说:“咱家二毛好像特别独立自主……”
众人没时间再说话,都顺着墓道往里走,骨灰坛虽然是凶煞之物,但是对他们来说不过小意思,偏偏不能打破了。
大家顺着墓道快速的往里走,谢麟阆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开始剧烈喘气,似乎要晕过去了,伸手撑住墓墙,摸了摸上面的标记,说:“走这边。”
他说着,指向一个岔路口,众人立刻钻进岔路口,这条墓道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窄。
按理来说配室之后,很快就应该到了主墓室,但是他们走了不短的距离,而且墓道越来越窄,几乎要半弯腰才能继续往前走。
万俟景侯说:“这种设计也多出自土夫子,他们最懂得盗墓贼的心里,这样的设计会迷惑盗墓贼,误以为错过了主墓室。”
温白羽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小烛龙突然“啊啊”的大叫了一声,随即收紧翅膀,猛地向下落去,与此同时,谢麟阆大喊一声“趴下!有机关!”
温白羽立刻向前扑去,伸手接住从天上掉下来的小烛龙,要知道小烛龙还抱着蛋宝宝呢,这么快速的往下摔,指不定蛋宝宝就散黄了!
温白羽接住小烛龙,这才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头顶发出“嗖嗖——嗖嗖嗖——”的声音,弩箭从他们头顶上飞射过去,一群一群的弩箭,好像要把人射成筛子眼。
他们趴在地上足足五分钟,弩箭的声音才停下来。
谢麟阆趴在地上,伸手捂住谢衍的脑袋,另一只手摸在墓墙上,清晰的摸到了五个刻出来的点,摸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正好听到弩箭的声音消失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行了。”
谢麟阆率先爬起来,谢衍立刻伸手去扶他,架起谢麟阆来继续往前走。
墓道非常低矮,甘祝已经不能背着混沌了,混沌的脑袋好几次都磕到了墓顶,差点给磕傻了。
混沌肚子里饿的咕咕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得虚弱的问题,反正到现在还没有发作,也没有觉得后背疼,只是觉得肚子饿得不行。
身后骨灰罐子的声音消失了,不知道骨灰罐子滚到哪里去了,众人的速度慢了一些。
再走了十分钟,就看到低矮的墓道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墓门,墓门上竟然挂着一面镜子!
古老的镜子,看起来并不是宋代的东西,应该也是刘豫从古墓里淘金淘出来的。
镜子悬挂在墓门上,微微向下倾斜,如果要走进墓门,肯定要被镜子照到。
温白羽走过去,抬头看了看镜子,镜子里竟然出现了一只浑身羽毛雪白的鸿鹄。
温白羽有些吃惊,睁大了眼睛,鸿鹄也跟着睁大眼睛,温白羽更加诧异了,这镜子竟然能找出他本身的原貌。
万俟景侯走过去的时候,果然镜子里出现了一条烛龙。
混沌是凶兽,叶流响是蝉,甘祝走过去的时候,果然还是原本的样貌。
骆祁锋看着众人从镜子下面走过去,也有些惊讶,不过这么多天了,他惊讶并不是太大,谢衍站在后面,看着镜子里的种种,则是非常惊讶。
骆祁锋从镜子下面走过去,猛地一抬头,顿时看到镜子里是一个绿色的老虎,老虎张牙舞爪,看起来非常凶猛暴怒,一双亮绿色的眼睛……
骆祁锋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走过去的时候,镜子里为什么出现这种东西,这显然是一个猛兽,有些像他们在崆峒山里看到的……梼杌图腾。
只不过骆祁锋的胳下没有那双羽毛的翅膀而已。
骆祁锋可不知道自己是个梼杌,他一点儿感觉也没有,猛地一照,有些惊吓。
不过骆祁锋是典型的下斗不信邪的人,也没有太在意,直接走过去了。
谢衍扶着谢麟阆走过去,镜子里一晃,谢衍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就见镜子里的景象,竟然只有谢麟阆一个人,谢麟阆的胳膊还抬起来,本应该架在谢衍的肩膀上,但是此时镜子里根本没有谢衍这个人。
谢衍惊讶的看着镜子,前面的人本身已经走过去,见他们半天不动,温白羽又走回来,抬头一看,吃了一惊,镜子里为什么没有谢衍?
按照谢麟阆说的,谢衍只不过是个普通人,是被他捡到的,因为看谢衍身手好,而且没地方去,就让谢衍当了自己的保镖。
谢衍话很少,从来不说多余的,一直照顾谢麟阆,除了做保镖,也照看谢麟阆的衣食住行。
谢衍满眼惊讶的看着那面镜子,似乎在试图寻找着自己的影像,但是都失败了,那种震惊和不解的表情是不可能作假的,温白羽觉得,谢衍身上有问题,但是这个问题谢衍本身并不知道。
谢衍有些吃惊,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也都是不解,谢衍长得像骆祁锋,本来已经很奇迹了,现在镜子里又没有谢衍的景象,这又是一个问题。
谢麟阆咳嗽了几声,谢衍立刻收回心神,扶着谢麟阆快速的往前走。
他们走过镜子的一霎那,镜子忽然又晃了一下光,镜子里的影响有些波动,不过是一闪即使,很快就消失了……
众人穿过墓门,看到了一间非常庞大的主墓室,墓室很宏伟,看起来刘豫挺下功夫的,也很舍得用钱。
主墓室里一口巨大的棺椁,棺椁是金子做的,最外层能看到的椁,竟然刻了一只金蝉!
温白羽诧异的说:“等等,怎么是金棺材?难道这不是刘豫的墓葬,也是和崆峒山相关的墓葬?”
万俟景侯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口棺椁,说:“我看到不是。”
叶流响也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金棺材,仔细看上面的纹路,说:“不是,这上面的纹路显然简单了很多,我估计是刘豫觉得金蝉能让他复活,所以故意做成了这样。”
甘祝说:“如果是刘豫仿造的,说明他肯定看了天书。”
甘祝说着,似乎有些焦躁,想要立刻打开棺材盖子,把天书取出来,好看看上面记录了什么,怎么样才能找到梼杌树的木桩,给混沌解毒。
万俟景侯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座墓葬里并没有标记,不知道谢麟阆之前到过没有。
谢麟阆已经不是第一次进这座墓葬,他一次两次的来,而且做下记号,说明是想提醒再次进来的自己,这座墓葬里肯定有谢麟阆一个人没有办法拿走的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
万俟景侯仔细的看了一眼四周,突然皱起眉来,说:“有血腥味。”
温白羽使劲吸了一口气,果然闻到了空气里隐隐有血腥的味道,但是墓室里并没有暴露的尸体,而且这种血腥味显然挺新鲜的,夹杂着一股腐烂的臭味。
小烛龙从温白羽手心里飞出来,抱着白色的蛋宝宝,在空中打了一个转,嗅了嗅自己的小鼻子,停在一个地方就不动了,“啊啊”的喊了两声。
万俟景侯立刻走过去,蹲下来伸手摸墓室的地板,地板一摸,竟然有些晃动,似乎被人曾经撬开过。
万俟景侯用龙鳞匕首一撬,整个地板就被撬开了,地板下面竟然是空的,不过肯定不是设计的时候就是空的,而是认为挖了一个洞,洞很粗糙,里面丢弃了很多尸体。
温白羽探头一看,顿时捂住口鼻,有一种想吐的冲动,那些尸体被丢弃在洞里,全都吸干了,就像刚才配室里的女尸一样,皮裹住骨头。
而且这些尸体并不是陪葬或者下葬的人,他们穿着现代的衣服,有男有女,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时间并不是太久。
温白羽惊讶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万俟景侯用匕首拨了一下其中一个尸体,尸体一歪,脖子的地方露了出来,虽然腐烂了,但是看的很清楚,那里有一个咬痕。
就像邵阳的墓葬里,叶流响做的一样,咬开脖子,然后把血吸干。
叶流响立刻举双手说:“不是我干的,我可一直跟你们在一块的。”
骆祁锋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说:“又没人说是你干的。”
叶流响瘪嘴说:“我怕大叔你误会我。”
甘祝说:“先别管这些,打开棺材要紧。”
万俟景侯说:“这棺材上显然有符咒。”
温白羽说:“符咒?刘豫在自己棺材上下咒吗?”
万俟景侯点头,说:“镇邪的一种,估计他生前干的亏心事太多了,所以在自己的棺材上下了镇邪的符咒。”
混沌咂咂嘴,说:“你还真别说,这个符咒其实挺管用的,反正我不敢随便乱摸。”
温白羽有些诧异,连混沌这种凶兽都不敢随便乱摸。
骆祁锋说:“我来开吧。”
他一说完,混沌“噗的”笑了出来,说:“咱俩不都一样吗?”
骆祁锋并不知道自己是梼杌,所以主动要开棺,温白羽赶紧制止住,说:“那还是我来吧。”
温白羽拿出凤骨匕首,甘祝走过去帮忙,温白羽怕这种符咒对万俟景侯也有反应,就没让他搭把手。
温白羽用匕首□□去,沿着棺材盖子划了一圈,发现棺材盖子上没有封钉,而是卡头卡住了盖子。
温白羽和甘祝一人站在一边,同时向上口气盖子,然后一勾,就听“咔”的一声,棺材盖子一下就打开了。
第一层椁打开之后,里面就是普通的木头棺材了,上面刻着花纹,刷了漆,刻着铭文,自称是皇帝。
温白羽撇了撇嘴,刘豫到死还在做春秋美梦。
甘祝抬头看了看温白羽,温白羽点点头,两个人又开始启里面的棺材。
这次的棺材是用封钉了,温白羽用凤骨匕首在上面撬,虽然没有万俟景侯的动作灵敏,不过凤骨匕首削铁如泥,很快就把钉子全都撬开了。
两个人有一人抬起一边,奋力往上一掀,就听“咔!”的一声响,棺材盖子一下打开了,盖子显然比想象的要轻一点,温白羽差点被掀了一个踉跄。
与此同时,就听“嗬——”的一声大吼,棺材里的尸体一下就起尸了,从棺材里直接扑出来。
万俟景侯眼睛一眯,立刻伸手搂住温白羽的腰,将人往后带了两步。
混沌大喊一声:“当心!”
甘祝猛地往后一退,同时摘下自己伸手的武器,甘祝出远门都带着他的武器,是一把用黑布裹着的铜钹。
甘祝“呼——”的一声将铜钹□□,沉重的铜钹被甘祝挥舞起来,竟然显得轻而易举。
粽子“嘭”的一声被铜钹击中,一下飞出去,“咚”的撞在墓墙上,随即滚下来,直接掉在弃尸体的洞里。
众人这才看清楚,从棺材里起尸的粽子,尽然还穿着龙袍,他已经成了一幅干尸,异常的凶猛,从洞里爬出来,就要继续扑人。
甘祝拦着混沌往后退,粽子又扑过来,甘祝的铜钹猛地划下去,铜钹的身上一下溅上黑色的粘液,那些粘液顺着铜钹往下流,铜钹上极细极细的花纹终于显露出来。
叶流响看着那粽子,说:“这粽子还挺凶。”
骆祁锋说:“墓葬里埋着一个大凶的骨灰坛,就算不凶也要凶了。”
粽子被甘祝伤了,胳膊吊着,挂在身上,几乎一碰就要掉下来了,但是一点儿也不影响粽子的凶猛程度,猛地冲过来,张开大嘴,见人就咬。
谢衍架住谢麟阆猛地退了几步,骆祁锋将一把枪扔给谢衍,谢衍伸手接住,瞄准扑过来的粽子,“嘭”的开了一枪。
粽子被当头打了一枪,立刻一下倒在地上,似乎已经伏尸,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嗓子不断鼓动着,好像在做最后的挣扎。
谢衍握着枪,手心还有些发冷,但是又满手都是汗,粗喘着气,不禁有些后怕。
粽子一下倒在地上,虽然已经不动了,但是嗓子一直在不断鼓动,就好像在呼吸一样。
可是又粽子不可能有呼吸。
温白羽狐疑的看着地上的粽子,想要走过去查看,万俟景侯伸手拦住他,然后自己慢慢的走过去。
就见粽子躺在地上,他张着大嘴,腐烂的牙齿中间,能看到一个白乎乎的东西,正在不停的蠕动着。
就是这个东西,在粽子的肚子里钻出来,正在不停的鼓动着粽子的嗓子,让粽子出现一种呼吸的状态。
“沙沙……”
“扑簌簌……”
“是血蝉!”
叶流响突然大喊一声,血蝉同时一下从粽子的嗓子里扑出来,飞快的朝着万俟景侯扎过去。
万俟景侯猛地后退一步,同时龙鳞匕首一削,血蝉在空中陡然改变了方向,这一只血蝉的个头和机警度,似乎都比刚才的血蝉要高出一等。
血蝉猛地再次扑过来,万俟景侯手一动,血蝉却似乎只是做了一个假动作,已经领教过万俟景侯的厉害,立刻改变了方向,向其他人扑过去。
小烛龙抱着蛋宝宝飞在半空中,血蝉似乎相中了他们,立刻飞了过去。
温白羽心下一惊,一下扑上去,血蝉个头非常小,顿时在空中打转,偏斜了方向,仍然冲着小烛龙飞过去。
小烛龙看见血蝉的样子,似乎被成功的激怒了,二毛脾气向来不好,这一点遗传了万俟景侯的优良传统。
小烛龙猛地变出蛇尾,“呼——”的一声卷起地上的金蝉棺材盖子,随即是“嘭!砰砰!砰砰砰!”的声音,小烛龙卷住棺材盖子猛烈的四处乱撞。
金盖子顿时被撞得变形,裂开,终于开始四散纷飞,就像下雨了一下,墓室地板也被撞得坑坑洼洼,大大小小的碎石头飞溅开来。
小烛龙“呼呼——”的喘着气,暴怒的不行,一双红眼睛锃亮发光,里面满满都是怒气,怀里抱着白色的蛋宝宝,尾巴卷着金棺材不停的甩。
直到棺材盖子已经被摔烂了,血蝉早就淹没在小烛龙猛烈的攻势之下,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小烛龙才“嘭”的一声丢下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的棺材盖子,似乎觉得还是不解气,小鼻子不断抖动,发出“呼——呼——”的粗喘声,然后尾巴一甩,直接把整个棺材给兜翻了,棺材在空中翻转了两下,发出“呼呼——”的声音,“咚!”的一声巨响,直接砸在地上,直砸出一个巨大的坑,就跟火星撞地球似的……
里面的陪葬品全都散落了出来,掉了一地都是。
温白羽:“……”
二毛太暴力,这可怎么破……
小烛龙把棺材给甩翻了,这才觉得解气一点儿,呼吸的声音渐渐平稳下来,一双红幽幽的眼睛并不是那么可怕了,露出一脸高冷的表情。
就在这个时候,谢麟阆突然喊了一声:“当心!”
就见地上凹陷的灰土和碎石头中,突然腾起一个带血的东西,小烛龙刚刚安静下来,众人都没有料到,温白羽伸手去挡,就在这个时候小烛龙猛地尾巴一甩,直接拍在血蝉身上,将血蝉一下打在地上,变得稀烂了。
温白羽心惊肉跳的,伸手去抱住小烛龙,就见小烛龙的蛇尾上,有一块鳞片竟然翻起来了,鳞片下面的嫩肉显然被叮伤了,立刻红肿了一片。
小烛龙被叮了,有些暴怒,发出“嗬——嗬——”的声音,不断的震颤着自己翅膀,温白羽几乎抱不住他,小烛龙的尾巴四处乱甩,“噌!”的一声从温白羽怀里腾空飞出去。
猛地扎向墓顶,然后又猛地改变方向,怀里的白色蛋宝宝一下被甩了出去,与此同时,小烛龙的尾巴一甩,就听“啪!”的一声巨响,蛋宝宝被小烛龙的尾巴砸中,一下掉在地上,莹润的蛋壳顿时裂开了两瓣。
“喀啦……”一声,向两边散开。
这一变故让众人都始料未及,小烛龙突然暴怒发狂,竟然将蛋宝宝给砸了。
蛋宝宝掉在地上,烛龙尾巴巨大的力道,把蛋壳一下就打碎了,蛋壳几乎是碎的四分五裂,堆在地上。
小烛龙似乎也没想到,猛地在空中停下来,抖动着蛇尾巴,瞪着眼睛看着地上的蛋壳。
温白羽吓得手脚冰凉,三毛掉在地上了,还被狠狠拍了一下,蛋壳破的已经成了渣渣。
温白羽刚要抢上去,就见小烛龙已经从天上快速的降下来,然后落在碎裂的蛋壳旁边,伸手两只肉肉的小手,快速的刨着地上碎蛋壳,高冷的表情第一次有些惊慌。
小烛龙猛地刨开蛋壳,就见蛋壳的碎渣中,竟然埋着一个小宝宝。
小宝宝根本没有翅膀,就是一个人类的小宝宝,但是体型太小了,似乎像早产儿,小小的蜷缩在一起。
小烛龙伸手把蛋宝宝抱起来,蛋宝宝只是个小宝宝的样子,没有翅膀,没有红眼睛,眼珠子是漆黑的,黝黑黝黑的,好像深不见底,但是额头间,竟然有一个红色的菱形,那菱形似乎在发光。
蛋宝宝眨了眨眼睛,可爱的大眼睛,眼毛很长很密,长得和万俟景侯一模一样,小脸精致又漂亮,而且带着一股软软糯糯的感觉,嘴唇还米分嘟嘟的,好像果冻。
蛋宝宝似乎因为被打了,非常委屈,突然哭了起来,“呜呜”的哭起来,这哭声很微弱,一边哭一边抽噎,温白羽觉得他家大毛的哭声已经很斯文了,三毛的哭声更斯文,而且特别委屈,哭的人心肝一颤一颤的。
蛋宝宝一哭,他额头上的红色菱形就开始发光,发出柔和的光芒。
小烛龙抱着蛋宝宝有些手足无措,蛋宝宝趴在他身上哭,温白羽刚要去哄,万俟景侯突然伸手拦住他,说:“等一下。”
他说着,就看到小烛龙正在把自己的尾巴卷起来,用尾巴尖给蛋宝宝擦眼泪。
蛋宝宝则是抱住他的尾巴尖,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小烛龙的伤口上,小烛龙红肿的伤口立刻就消肿了,蛋宝宝似乎特别委屈,还在哭,还蹭了蹭小烛龙的尾巴。
温白羽诧异的看着,三毛的眼泪竟然能解毒,而且愈合能力比万俟景侯的都神速?
万俟景侯说:“他额头上的红色宝石是火精。”
他这么一说,温白羽终于明白了,他家二毛虽然武力值很高,但是好像一直没喷过火,原来是二毛根本不会喷火,而二毛和三毛是双胞胎,三毛则是烛龙的火精。
众人几乎被蛋宝宝的哭声给萌化了,蛋宝宝哭够了,就趴在小烛龙肩膀上睡着了。
脸颊肉嘟嘟的,长长的眼睫上还沾着泪珠,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发出哼哼的声音,因为是早产儿,看起来非常羸弱,带着一股天生需要保护的感觉。
温白羽被萌的不行,伸手要摸蛋宝宝,结果被小烛龙给拍掉了,温白羽心想,三毛是我儿子,怎么感觉跟你儿子似的!
温白羽笑着看向万俟景侯,说:“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眼睛这么大,好可爱,还软软的,肯定是个小姑娘!”
叶流响很不给面子的说:“可是你家大毛也是眼睛大大的,就是个小男孩。”
小羽毛“啊啊”了两声,似乎在抗议“大毛”这个名字。
温白羽百爪挠心的,想要去看看蛋宝宝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结果小烛龙很不屑的看了一眼温白羽,把蛋宝宝抬起来一点给温白羽看。
温白羽顿时五雷轰顶。
竟然全是儿子……
他家三毛长这么漂亮,顶着一张和万俟景侯一样的脸,还软软的,看起来特别好欺负,竟然也是个小男孩……
刚才的场景太混乱了,又是粽子,又是血蝉,小烛龙还发狂的把蛋宝宝打碎了,大家都没有注意翻掉的棺材。
甘祝走过去翻棺材里的陪葬品,去找那本陪葬的天书,而小烛龙则从温白羽手里接过来衣服,正在给自己弟弟穿衣服。
温白羽想摸摸新宝宝,结果又被小烛龙拍开了,温白羽心里已经逆流成河了。
小烛龙宝宝很认真的给蛋宝宝穿上衣服,蛋宝宝已经不哭了,但是眼睛水亮亮的,睫毛还是湿的,嘟着嘴吧,一眨一眨大眼睛,看着小烛龙,揪着小烛龙的尾巴玩。
小烛龙有些嫌弃的把尾巴抽回来,蛋宝宝抓了抓空空如也的手心,有些委屈,瘪了瘪嘴巴,眼泪一下涌出来了,又开始“呜呜呜”的哭,一哭额头上的火精就发光,哭的那叫一个委屈。
小烛龙似乎没有办法,仍然是一副嫌弃的表情,却把自己的尾巴递到了蛋宝宝手里。
蛋宝宝大眼睛还挂着泪珠,却“咯咯”笑起来,又开始揪着小烛龙的尾巴玩,小烛龙却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温白羽拱了拱万俟景侯,笑着说:“我觉得咱家二毛是个弟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