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夜郎古城2

钢板的下面,露出一个正方形的开口,钢板就像一扇门一样。

万俟景侯又顺着二层阳台跳下去,站在正方形的开口旁边,温白羽赶紧也跳下去。

温白羽伸头一看,顿时更加诧异,说:“有楼梯?地下室?”

正方形的开口很深,里面黑黝黝的,但是能看见有石头阶梯从里面蔓延上来。

狄良和小海也从上面下来,狄良用手电照着里面,黑洞洞的一片,因为很深,所以根本看不清楚,而且照进去大约二十阶台阶的地方,就有一堵墙,然后楼梯变化了方向,所以他们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狄良惊讶的说:“花园里有地下室?”

小海抓着狄良的手,说:“里面有东西,我感觉得非常清晰。”

温白羽抬起头来和万俟景侯对视了一眼,说:“下去吗?”

万俟景侯点点头,说:“咱们来这的目的,或许就是这个。”

温白羽又看向狄良和小海,狄良虽然身手不错,又在孤岛生活了七年,而且还是博士生,懂得多,没人比他的经验更丰富了,但是狄良始终是普通人,温白羽并不放心他下去。

小海就更别说了,上次在孤岛上,小海脑子里钻进虫子,让他们担心的要命。

不过温白羽又有些纠结,如果他们两个都不下去,而是留在别墅里,或者现在回去,给温白羽寄信的人又埋伏在周围,不知道会不会对狄良和小海不利。

这个时候大家包团才是最安全的。

狄良似乎知道温白羽想说什么,他自己下去并没什么,就是怕小海有事,而且小海的胸口上有镜子碎片,不知道进去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众人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一起走比较安全。

万俟景侯拿着手电打头,温白羽赶紧跟上去,让狄良和小海走在后面。

从开口往下走,大约二十阶台阶,前面就是一堵墙了,下面还有路,他们调头继续往台阶下面走,这回的台阶比较长,长了一倍还多,前面一片黑压压的,手电照不透。

小海一直抓着狄良的袖子,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前面,让他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那种感觉似乎是共鸣,但又不像是共鸣,有一种热血沸腾的错觉,连呼吸都带着热气。

台阶结束了,前面并没有房间,而是一条通道,就像筒子楼,一条走廊两侧两排房间,这间地下室也是这个样子,一条狭窄的通道,一边两扇房门,一共四个房间。

房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样式也挺古老,锁着门,而且挎着大锁。

万俟景侯伸手摸了摸,说:“也是钨钢。”

温白羽更觉得不对劲,上面用钨钢压着,下面的房门都是钨钢,这些房间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温白羽伸手拽了一下门,钨钢非常坚硬,而且耐高温,有不错的韧性,而且这个门看起来还挺厚的。

温白羽看着万俟景侯,敲了敲门板,说:“这个东西能打穿吗?”

万俟景侯却突然用手指压住嘴唇,说:“嘘——”

温白羽的心脏一下就吊起来了,只听“沙沙……”的声音,声音非常微弱,但是是从通道尽头的房门里传出来的,隔着这么厚的钨钢门,里面的动静必然不小。

众人都是心头猛跳,万俟景侯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然后突然灭掉了手电,把手电塞在狄良手里。

万俟景侯打头慢慢摸过去,靠在门边的墙上,低头看着那扇钨钢的大门。

门因为要开启,下面始终会留一条缝,不过这条缝留的非常小,但是也足够他们看见的,门里竟然露出一股蓝色的光!

温白羽立刻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朝他压了一下手,让他稍安勿躁。

温白羽低头去看,就看见那蓝色的光芒从门缝泄露出来,随即有一个黑影,夹杂在蓝色的亮光中间。

里面有人!

那是他的影子。

万俟景侯伸手搭在门把上,不禁皱了皱眉,温白羽在他旁边,万俟景侯用嘴巴贴在他耳朵上,压低了声音说:“门锁豁了。”

温白羽有些诧异,豁了?其他的门都是锁着的,这张门上的大锁不但不见了,而且门锁还豁了,那里面的东西随时有可能出来。

万俟景侯把匕首握在手里,打了一个手势,突然踹开钨钢大门,一下冲了进去。

然而踹开门之后,竟然是另外一个景象,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只见漆黑的地下室,就像一个铁盒子,四周也是钢材的墙壁,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个古老的笔记本,但是电已经耗干了,根本打不开。

除了一张桌子,还有一口棺材,和一个罩着黑布的笼子。

这两样东西实在太突兀了,放在钨钢的房间里,显然是害怕这两样东西跑出去。

万俟景侯环视了一圈,没有蓝光,没有人影。

温白羽想着,刚才看到的黑影,会不会是这个棺材的影子,但是一想有不对,那影子明显再动,而且他们还听到了“沙沙”的声音。

万俟景侯慢慢走过去,看了看地上的棺材,是木棺,棺材上没有铭文,而且棺材上的花纹,有一些少数民族的特点,但是混合的很杂。

狄良走过去,震惊的说:“这棺材?这个花纹的风格绝对是夜郎古国的。”

温白羽说:“你认识?”

狄良说:“我多少做过一些研究,但是那时候老师不让我研究这个,我当时也没有怀疑什么,就没再研究,现在想一想,或许老师知道什么东西。”

万俟景侯说:“最重要的不是它的花纹。”

温白羽说:“那是什么?”

万俟景侯伸手摸在棺材盖子上,用手一划,温白羽顿时一后背的冷汗,棺材盖子是开着的,万俟景侯一划,就露出一个边来,里面是空的。

空的……

狄良的老师放一个空棺材在屋子里干什么用?

万俟景侯说着,指了指罩着黑布的笼子。

众人顿时心脏都提起来了,棺材是空的,那么刚才发出“沙沙”响声的东西,还有冒着蓝光的黑影,应该就在黑布下面。

万俟景侯慢慢走过去,静听了一下,说:“没有呼吸声。”

他这么一说,众人更是提心吊胆,完全没有放下心来,没有呼吸声,那不就是粽子吗?或者是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万俟景侯用匕首挑住黑布,“呼——”的一下拉开,然后黑布下面,竟然空无一物。

温白羽“嗬——”的抽了一口气,说:“笼子?”

黑布下面是一个笼子,笼子的栅栏非常密集,看起来要养在笼子里的东西并不是很大,所以栅栏才这样密集,但是现在这些栅栏被一股极大的力气从中间掰开,笼子的中间出现了一个缺口,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跑出来了……

或许他们听到的“沙沙”声,就是跑出来的东西。

让温白羽抽冷气的不止这个,还有笼子边的东西,一把黑色的大锁,其他房间的门口都绕了锁,他们刚才进来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这个房间门上没有绕大锁,结果他们错了,本身是绕的。

但是这大锁已经变形了,便从中间拗断,就散落在笼子旁边,刚才黑布罩着,根本看不见。

狄良说:“东西呢?空的?”

小海突然捂住胸口,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咚”的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狄良立刻抱起小海,就见小海面色苍白,牙齿咯咯的打颤,上下相击,似乎有些昏迷。

狄良连叫了好几声,小海只是微微睁开眼睛,牙齿还是咯咯打颤,伸手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似乎在忍耐着疼痛。

狄良说:“小海?怎么了?”

小海看见狄良,却猛地睁大眼睛,然后露出一副惊恐的样子。

狄良看见小孩的表情,更是又诧异又担心,说:“小海?”

小海手有些颤抖,突然指向天花板,嘴巴张合,发出咯咯的打颤声,但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众人一惊,立刻抬头去看,就听见“哈哈”的笑声,显然是从他们头顶传来的。

一个不大的婴儿竟然趴在天花板上,嘴巴裂开,露出“哈哈”的笑声。

因为地下室里实在太黑了,他们根本看不清楚,狄良突然打起手电,照了一下天花板,众人这下看的清楚了,头顶上果然是个婴儿。

他趴在天花板上,就跟趴在地上一样,两只胖胖的胳膊,像藕节似的,两条小腿儿也胖胖的,左脚的脚腕上挂着一个铜铃铛。

如果忽略小婴儿趴在天花板上,一定是个可爱的孩子,而现在,这个婴儿竟然叫人毛骨悚然。

婴儿一直在“哈哈”的笑,突然,他睁开了眼睛。

温白羽“嗬——”的吸了一口气,两道蓝色的光芒从婴儿的眼睛里射出来,他的眼睛就是两个大窟窿,这就是狄良的老师在工作日志上画的草图!

当时温白羽看见他画的孩子,觉得毛骨悚然,因为两只眼睛都用圆圈来代替,一看之下觉得是两个大窟窿,非常可怕。

婴儿的眼睛射出蓝色的光芒,嘴巴咧开更大,发出“哈哈”的笑声,然后开始朝他们爬动起来。

狄良抱起小海,往后退了几步,那婴儿似乎对小海非常感兴趣,扭过头来看着他,一爬动脚腕上的铜铃铛就开始叮铃铃的作响。

这声音并不大,但是一响起来竟然能让人发疯,小海更是觉得憋闷,被狄良抱在怀里,拼命的呼着气。

婴儿“哈哈”的笑了一声,然后快速的从屋顶跳下来,就去扑小海。

万俟景侯当即看了一眼旁边,然后“呼——”的一下把木棺的板子踢了起来。

“嘭——”的一声巨响,棺材板子砸在婴儿身上,扬起一片尘土。

狄良赶紧抱着小海往后退,一直退出了房间门。

那婴儿被兜头一砸,似乎有些发懵,从房顶上掉下来,落在地板上,摇了摇脑袋,两只眼睛发出的蓝色光芒更刺眼了,似乎在发怒,嘴里发出尖锐的“哈哈”笑声。

万俟景侯说:“快走。”

温白羽立刻跟上去,突然看到桌上的笔记本,赶紧跑回去,把桌上的电脑抱在怀里。

就这一霎那,婴儿已经看见了落单的温白羽,立刻扑上来,温白羽就地一滚,快速的滚起来继续往前跑,追上前面的众人。

众人快速的从楼梯跑上来,就听见“沙沙沙”的声音,那婴儿也追着他们往上跑,还有婴儿脚腕上的铃铛,从洞口传出来,声音似乎就像一个扩音筒,让他们脑袋都疼。

两道蓝光很快从洞□□出来,婴儿立刻就要爬上来,但是机关在别墅二层,婴儿爬的很快,万俟景侯就是再跟他比速度。

万俟景侯立刻窜上二楼的阳台,就在他要拧动把手的时候,从地下室里射出来的蓝光突然消失了,然后是“哈哈——”一声尖锐的大小声,那古怪的婴儿似乎遇到了什么。

紧跟着地下室里就安静了,万俟景侯站起身来,并没有扳动把手,从二楼跳下来,往地下室里看。

温白羽也觉得奇怪,那婴儿一直追着他们,却突然停下来,听起来是被迫停下的,蓝光消失了,诡异的笑声不见了,还有铃铛的声音也没有了。

万俟景侯说:“我下去看看。”

温白羽不放心他,也跟着万俟景侯往下走,结果两个人都不需要走得太深,在不远的那堵墙角的地方,发现了一根黑色的羽毛。

羽毛静静的躺在地上,除此之外,哪还有什么婴儿,一切都静悄悄的,好像婴儿就是一个错觉……

温白羽捡起地上的羽毛,又是黑色的羽毛,邹成一说这代表了神鸦族人死后的灵魂,这两次的黑色羽毛显然不是邹成一给他的,那会是谁?

万俟景侯和温白羽从下面走上来,狄良扳动了机关,把钨钢门合上。

众人出了别墅,上了狄良的车,小海因为体力透支,已经歪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温白羽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说:“那孩子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又突然消失了?”

万俟景侯抱着臂说:“其实我觉得,或许这就是一个圈套,有人千方百计让咱们过来,替他解密,打开地下室的门,然后他顺手牵羊。”

他一说,温白羽就看向自己手里的黑色羽毛,顺手牵羊的话,那必然就是留下羽毛的这个人了吧?

温白羽说:“幸好咱们还有线索的,这一趟也不是一无所获。”

他说着,拍了拍放在自己腿上的笔记本电脑。

这台机子非常老旧,应该是刚出笔记本电脑的那会儿,还非常的沉重,不管是翻盖还是底座,都非常厚实。

他们在地下室已经试过了,笔记本没电了,根本打不开,而且笔记本的旁边也没有插线,只有一个光秃秃的笔记本,电线鼠标什么的都没有。

温白羽说:“这个接线口太古老了,咱们拿到电脑城去,看看能不能配线,这里面没准有重要的资料。”

第二天一大早,温白羽就和万俟景侯去了电脑城,虽然这种机器实在太古老了,早就停产了,不过这种电脑月算是当时的经典机,有不少人收藏,当然有这种接线。

他们很快就回来了,因为时间还早,小饭馆没有人吃饭,大家就聚集在小饭馆里,温白羽把线插上。

古老的笔记本电脑,运行速度非常慢,再加上不知道狄良的老师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就更是缓慢,等了十五分钟,笔记本才算打开。

一打开就遇到了难题,有开机密码……

众人一下都看着狄良,这里除了狄良,没人了解他的老师。

狄良也有些犯难,说:“我要试试看。”

他说着,先输入了一串数字,是老师的生日,显然密码错误了,然后有试了很多次,一直是错误。

温白羽说:“幸亏没有三次就销毁的程序。”

狄良有些着急,看着笔记本一顿沉思,突然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输入了一串数字。

这回竟然没有错误提示,直接进入了开机界面。

温白羽说:“你输入的是什么数字?”

狄良说:“是老师女儿的生日。”

温白羽笑着说:“这你都能记得?”

狄良顿时有些尴尬,不过小海似乎没听出来,还好奇的盯着笔记本电脑在看。

狄良赶紧说:“因为老师一直在接济我读书,我去过很多次他家里,他的家人我都见过,老师只有一个独女,宝贝的不行,现在已经结婚了。”

开机界面启动的也非常慢,一进去桌面就是一个小女孩的照片,小女孩笑的非常灿烂,眼睛很大,鼻梁也高。

狄良说:“这就是老师的女儿。”

他们说着,狄良快速的翻了翻笔记本里面的东西,大多数是一些表格,还有文档,记录备份了许多东西,那本工作日志在这里也有备份。

还有一样东西,是工作日志里没有的,那就是模型。

他们打开了一个加密文件,文件的密码也是他女儿的生日。

里面有三个模型。

第一个是一面镜子。

温白羽睁大眼睛,说:“镜子?这和咱们手上的镜子一模一样,果然没有三足金乌的镜框,那肯定是后加上去的。”

万俟景侯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拿过鼠标,把模型放大,让镜子的背面展现在众人眼前,说:“不一样。”

他说着,指着镜子背面的图纹,还是一条溪水,一个女子,怀里抱着一个三节大竹,这是夜郎古国的竹崇拜,上面画的是遁水圣母。

他一指,众人都开始留意那些花纹,温白羽诧异的说:“等等,这是阳刻?咱们拿到的镜子是阴刻。”

这个镜子模型后背的遁水圣母明显是凸出来的,这是阳刻的手法,而他们拿到的镜子,上面的遁水圣母是凹陷下去的,是阴刻。

万俟景侯说:“而且这两面镜子的花纹是对称的。”

他顿了顿,说:“也就是说,阳刻和阴刻的镜子,可以合在一起,成为一个阴阳纽扣。”

温白羽说:“如果对起来,花纹藏在里面,两面就都是镜面了。”

万俟景侯点点头,说:“或许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镜子。”

他们说着,狄良又打开了第二个模型,是那诡异的婴儿。

婴儿的眼睛可以喷射出蓝色的光芒,本身看起来造型却非常可爱,带着婴儿肥,脚上还挂着一个铜铃铛。

第三个模型则非常匪夷所思,是一个天平,天平他们都见过,温白羽上学那会儿做实验的时候还在用,但是这个天平明显加入了民族色彩。

天平的正中间是一节大竹子,柱子上刻着人脸,吊尾眼,大鼻子,大嘴巴,看起来在笑,但是笑容有些诡异。

温白羽说:“天平是做什么用的?”

狄良摇摇头,说:“这个我从来没见过。”

除了这些东西,其他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存在了。

温白羽摸了摸下巴,说:“问题越来越多了,看来咱们也要去一趟贵州才行。”

他说着,给邹成一打了一个电话,邹成一那边仍然没有眉目,他们找了好几个墓,但是就像上次说的,夜郎古国的都邑似乎在变化,史学界一直争论不休,这本身已经加大难度了,而且那边的墓葬层层叠叠,实在太密集。

狄良打算跟他们一起去,小海自然也要跟着。

狄良负责去买机票,行程定在三天之后。

因为他们并没有什么目的地,按照狄良老师的记录,只有贵州、古驿道、潮汐、古竹,这四个线索。

所以大家都决定先到贵州去,然后租车到处转转,当然要往深山老林里转。

大家吃完了晚饭,然后就去赶飞机了,温白羽万俟景侯和狄良小海四个人,四人也只是轻装简行,打算到了贵州再置办姓李。

毕竟景爷在道上混的很熟了,贵州也曾经去过,知道哪里能搞到装备。

温白羽特意多带了几件衣服,万俟景侯说:“你带这么多衣服干什么?”

温白羽太阳穴跳了跳,说:“免得咱们每次下墓都要光屁股。”

万俟景侯突然就笑了一声,上次温白羽变成鸿鹄,报销了两次衣服,最后只能穿一件上衣,估计温白羽的心理阴影面积不太小。

万俟景侯说:“但是你穿我的衬衫感觉不错……”

万俟景侯说着,贴着温白羽的耳朵,故意压低声音,笑着说:“让我很兴奋。”

温白羽顿时闹了一张大红脸,瞪了万俟景侯一眼,然后像火烧屁股一样拎着行李就出门了,万俟景侯则是慢条斯理的跟在他后面。

四个人坐机场大巴过去,没想到在车上竟然还遇到了熟人。

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但是保养的非常好,她提着一个小包,中途上了机场大巴,一上车来就看到了狄良,不禁露出一丝惊喜。

女人走过来,看到狄良旁边有人坐了,正好坐在过道的对面,笑着对狄良说:“阿良,这么巧,你去哪里?”

温白羽坐在狄良和小海的前面一排,顿时就嗅到了不平凡的气息,笑着朝后看了一眼,是个大美女,而且看起来颇为年轻,肯定比狄良要小。

温白羽摸摸下巴,这个大美女怎么有点面熟?

万俟景侯说:“狄良老师的女儿。”

温白羽脑子里一闪,原来他没见过这个女人,但是笔记本电脑上的那张桌面,就是这个女人,那张桌面还是个女孩,也就十几岁的样子,现在女孩长成了大美女。

狄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她,方欣然是方教授的独女,之前狄良去老师家里的时候,就遇到了方欣然,方欣然已经结婚了,如果没有科考队的这次意外,依照老师对狄良的看重,或许狄良真的会娶方欣然。

毕竟狄良是老师的得意门生,才华出众,而且为人也踏实,没有父母兄弟也没什么,老师还觉得,免得宝贝女儿嫁过去受公公婆婆的气。

狄良和方欣然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不过谁也没想到,科考队发生了意外,所有的人有去无回,七年的时间太长了,方欣然已经嫁了人,还有一个快五岁的女儿了。

狄良点了点头,说:“出去一趟。”

他并没有说具体要去哪里,看起来是简单的搪塞。

方欣然当然听出来了。

小海因为一直一个人生活在海底,从没见过任何人,而且天生少根筋,根本看不出来什么,还好奇的看了看方欣然,觉得方欣然也挺好看的。

小海悄悄的说:“你们认识啊?”

狄良脸色一僵,怕小海误解了,不过一想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可误解的,因为当年狄良一心扑在研究上,几乎是痴醉的,所以根本没谈过恋爱,老师一直说自己的女儿不错,让他们试试看,不过狄良始终当方欣然是妹妹看,没什么感觉,这件事情就一直托着。

狄良说:“这是我老师的女儿。”

小海眨眨眼,点点头,说:“哦。”

方欣然见狄良和小海说话,不禁也打量起小海,个头很小,看起来十分瘦弱,肤色瓷白,比一般人都要白,还以为是混血儿,不过长得没有混血的特点。

方欣然说:“你弟弟?没听说过你有弟弟。”

狄良摇头,表示小海并不是弟弟,但是也没说是谁。

这个时候机场大巴已经进入了第一个航站楼,有许多人准备下车。

小海特别喜欢坐飞机,感觉很新鲜,尤其北京的航站楼很壮观,晚上点着很多灯,一片通明的样子。

小海顿时爬起来,跪在椅子上,往车窗玻璃外面看,兴奋的说:“到了吗,到了吗?”

狄良不禁笑了一声,揉了揉小海的头发,感觉软软的,就和小海的性格一样,说:“别着急,前面两个航站楼挨得近,咱们是最后一个航站楼,过去还要有五分钟。”

温白羽看见小海这么兴奋,感觉自己真是异类,坐车晕车,坐飞机晕飞机,坐轮船也晕船,真是不能再好了,看来以后出门,自己还是飞着吧……

方欣然笑着说:“我也是那个航站楼。”

温白羽拽了拽万俟景侯,压低了声音,笑着说:“小海的情敌出现了。”

万俟景侯看着温白羽一脸八卦,有些无奈。

大巴到站之后,狄良就站起来拿行李,他们带的行李也不多,小海兴奋的说:“我帮你提!”

狄良笑着抓着他的手,说:“不用,你看着台阶。”

方欣然看着狄良和小海下车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失落。

温白羽感觉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这个方欣然显然喜欢狄良啊,更是兴奋的不行,嘻嘻哈哈的从旁边过去,还一直戳万俟景侯,示意让他看。

万俟景侯特别无奈,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说:“你小声点,别人都能听见。”

他说着,抓着温白羽就下了车。

众人进了航站楼,在机器上划座,然后过安检准备候机。

温白羽坐在候机室里,环视了一圈,说:“这回不会有女尸大闹机场吧?”

他们正说着,就看到方欣然也进了这间候机室,不禁一愣。

温白羽随即就露出看好戏的眼神,说:“啊呀,这一路不会寂寞了。”

狄良:“……”

他们坐了一排,狄良正好是最后一个,旁边还空了一个座位,方欣然就在他旁边坐下来。

看着狄良,说:“他……不会是你儿子吧?”

他,指的当然是小海,因为狄良虽然对谁都很客气礼貌,但是对谁都不太亲近,方欣然觉得狄良和小海的关系有点太近了。

她一说完,温白羽浑身抽搐,已经笑倒在万俟景侯的腿上,一边笑一边揉肚子,说:“哎呦我去,笑死我了。”

万俟景侯伸手过去,说:“要我给你揉揉吗?”

温白羽顿时身体一僵,脸上都红了,咬牙切齿的说:“你的手往哪揉呢,这是机场,有监控的。”

万俟景侯则是淡然的收回手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假话,说:“不小心碰到的。”

温白羽:“……”

他们在候机室等了小一个小时,因为有点雾,飞机延误了。

小海困得不行,窝在椅子上要睡觉,狄良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小海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然后说:“太硬了。”

狄良伸手一刮小海的鼻子,说:“死小孩,让你睡你还挑三拣四的。”

小海这才颇为委屈的躺在他怀里,狄良把大衣脱下来,盖在小海的身上。

小海很快就睡着了,温白羽也靠着万俟景侯的肩膀,不过一直竖起耳朵。

就听方欣然说:“我没想到你还活着,我真是太高兴了……”

狄良点了点头,但是没说话,似乎怕吵醒小海。

方欣然顿了顿,又说:“其实……我已经离婚了,就是去年的事。”

狄良有些吃惊,不过这是方欣然的个人私事,他也不好评点什么。

温白羽则是笑的浑身都,方欣然这个意思,是暗示着她还喜欢狄良吗?

狄良总是不接话,方欣然是个女人,脸皮也薄,就没有再说话。

一个多小时之后,广播开始登机了,狄良把小海叫起来,小海开始还迷迷瞪瞪的睡不醒,但是一听要上飞机了,顿时兴奋的不行。

众人排队上了飞机,一排三个座位,哪想到方欣然正好坐在狄良的那一排。

小海靠着窗户,他要看窗外的东西,狄良只好坐在中间,就刚好挨着了方欣然。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坐在后面,温白羽又兴奋起来,飞机要飞行三个多小时,这一路看来也不会寂寞。

小海看着飞机起飞,根本没注意方欣然,还激动的让狄良也看。

方欣然一直找机会和狄良攀谈,两个人坐得近,也适合攀谈。

小海神经再粗,也感觉到了方欣然老和狄良说话,不过仍然没感觉到那是自己的情敌。

小海好奇的打量起方欣然,狄良看他老看方欣然,还以为小海误解了什么,说:“看什么呢?”

小海则是悄悄的对他招手,让狄良把耳朵凑过去。

方欣然看着两个人动作很亲密,在说悄悄话。

哪知道狄良把耳朵凑够去,小海就小声的告诉他,说:“我觉得这个大姐姐长得很好看!”

狄良:“……”

狄良没法描绘自己此时的心理状态,他只觉得额头狂跳,今后一定要把小海看紧了才行,先觉得万俟景侯好看,又觉得方欣然好看,天下好看的人实在太多了!

小海见狄良脸色僵硬,想起上次的事情,小海又补充一句,说:“你放心,她没有你好看。”

虽然狄良觉得自己是个男人,而且并不是中性长相,无法和女人比较谁更好看,也不知道小海是怎么比较出来的,但是听到这一句话,狄良终于觉得心宽了。

小海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说:“还是万俟景侯最好看。”

“噗——”

温白羽刚喝了一口水,就听见这么一句,顿时笑喷了,他虽然坐在后面,但是也能脑补出来狄良的脸色。

万俟景侯则是淡定的拿出纸巾,擦了擦温白羽喷在自己衣服上的水,然后把纸塞给了温白羽,说:“赶紧擦擦。”

三个小时的旅程实在不平凡,小海的神经粗到一定境界,不过完全是狄良一个人愁眉苦脸的,小海倒是觉得一路上很好玩。

众人下了飞机已经是半夜了,方欣然说:“你们找好酒店了吗?”

狄良搪塞了一句,方欣然就提着行李跟他们告别,然后坐在出租车上走了。

狄良一低头,就看到小海还看着方欣然的背影,说:“别看了,一点儿也不好看。”

温白羽笑着说:“这么说一个女士,似乎不太厚道。”

狄良伸手揉了揉额头,出租车来了,他们很快就上了车,往酒店去了。

温白羽要了两个标间,他觉得自己这样决定是正确的,因为狄良别看表面忠厚老实,其实就是一个禽兽。

他大半夜的想要睡觉,结果就听见墙壁不太隔音,隔壁传出小海的哭声,伴随着哭声还有不断的喘息和呻吟,真是不能再好了。

小海明明有毒的,全身上下都是毒,温白羽听着都觉得心惊胆颤,真怕明天看到的是狄良的尸体啊!

温白羽被隔壁的声音闹了一晚上,顶着两只黑眼圈,万俟景侯倒是稳如泰山,早上叫他起床,连牙膏都给他挤好了。

温白羽洗漱之后,拉开门,想看看隔壁闹了一晚上醒了没有,结果一拉开门,就看到隔壁的隔壁们也拉开了,简直就是巧合中的巧合……

是方欣然。

方欣然肯定也听了一晚上的现场版……

方欣然的脸色很差,一看到温白羽,顿时认出他来了,不等温白羽说好巧方小姐也在啊,结果就听“嘭”的一声,方欣然把门给关上了。

温白羽敲了敲隔壁的门,里面有声音,狄良穿戴整齐的把门打开。

温白羽顶着黑眼圈,笑着说:“你还活着啊。”

狄良脸上一僵,随即就想到肯定是酒店不隔音,咳嗽了一声,说:“小海还没醒。”

温白羽说:“我就是跟你们说一声,我和万俟景侯先去弄装备,估计下午回来,小海辛苦了,让他休息吧……”

温白羽说完,狄良脸上又是一阵尴尬,温白羽本身都转头要走了,突然顿住了,说:“哦对了,你们隔壁住的是方小姐,我估计她也听见了。”

狄良先是一愣,随即有些释然,说:“听见了就听见吧。”

温白羽耸耸肩,跟着万俟景侯下楼去搞装备了。

他们弄了三个大包的装备,再加上他们带的衣服,一共四个大包,还租了一辆越野车,让代驾开到酒店门口,因为只有狄良会开车。

众人都准备妥当之后,又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准备出发了。

大家提着行李往楼下走,结果就看到了冤家路窄的方欣然。

方欣然也在酒店的停车场,她上了一辆车,看到狄良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很复杂,没有打招呼,上了车,关上车门就走了。

温白羽嘴里啧啧两下,看来方欣然肯定是知道了。

狄良倒没觉得什么,毕竟他们以后应该都没什么交集,只要小海的眼神别老跟着方欣然跑,狄良已经知足了!

狄良开车,小海坐副驾驶,万俟景侯和温白羽坐在后面。

万俟景侯说:“你们刚才注意到没有?”

温白羽说:“什么?”

万俟景侯说:“方欣然的腰上有一个黑色的包,里面应该是枪。”

狄良诧异的说:“枪?”

万俟景侯点点头,说:“不止这样,方欣然上的车,车里那几个人我认识。”

温白羽说:“是谁?”

万俟景侯说:“是道上一些老手,之前和他们照过面。”

温白羽更是发愣,说:“盗墓的?”

他有些混乱,方欣然是方教授的女儿,就算方欣然不搞研究,但也不应该和盗墓贼走在一起啊。

万俟景侯说:“或许她三番两次的和咱们巧遇,并不是个巧合。”

他这一样一说,狄良赶紧踩下油门,把车子开得飞快,说:“那咱们要赶紧了。”

温白羽说:“这样就危险了,方欣然是你老师的女儿,关系肯定要比你亲近,她会不会是知道你老师的研究,或许比咱们知道的更多,没准也要找夜郎国。”

万俟景侯说:“这点可能性极大,不过也不用担心,邹成一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

车子从市区开出去,方欣然的车子和他们的方向不一样,很快就看不见了。

小海一路上都很困,眼底也有一片青黑,看起来昨天晚上定然也劳累过度了,温白羽真想说,狄良简直是禽兽,还是不要找抑制毒素的药了,不然小海的下半辈子堪忧。

他们从白天开到下午,因为只是狄良一个人开车,中途就需要休息,把车子停到休息站,超市里的人非常多。

狄良一转眼就看不见小海了。

狄良说:“小海呢?”

温白羽心头一紧,说:“在超市都能丢?是不是去洗手间了?”

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危险地段,小海身材太瘦弱,怕是被挤丢了,三个人就分头去找。

温白羽去洗手间看看,男洗手间并不排队,里面没什么人,温白羽一进去,就听见“嘭!”然后是“啊……”的一声,似乎有一个男人在叫,叫的非常凄厉,但并不是小海的声音。

温白羽一紧张,立刻冲进去,就看见隔间的门“嘭”的撞开了,小海从里面冲出来,看到温白羽立刻扑过去。

温白羽伸手把他接住,就看见隔间里又踉跄的跑出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手背一块乌青,上面有牙印,还在流血。

温白羽赶紧抓住小海,两个人从洗手间出去,然后快速的拐了一个弯,把那个男人甩掉。

小海喘着粗气,温白羽紧张的说:“受伤了没有?”

小海摇摇头,说:“他应该中毒了,我咬了他一口……”

温白羽拍了拍小海,说:“没事,快走。”

他说着,把小海带上了车,狄良在车上,万俟景侯不在。

狄良看到小海,说:“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们了。”

温白羽立刻给万俟景侯打电话,万俟景侯很快也回来了,小海把事情说了一遍,因为超市人太多,有好几个高大的男人总是挤他,小海就靠边站了站,结果突然有人捂住他的口鼻,把他往后拖,拖进了洗手间。

小海当时吓得要死,那男人还拿刀出来,小海情急之下就咬了他一口,然后跑掉了,后来遇到了温白羽。

小海描述了一下那个男人的样子,万俟景侯皱眉说:“是方欣然车上的那几个人。”

狄良一听,脸色顿时冷下来,说:“他们抓小海干什么?”

狄良说着,就要下车,小海立刻抓住他,说:“算了,别去了,咱们还是快走吧,别耽误了时间。”

众人很快开车离开了休息站,车子走在高速上,万俟景侯看了看手里的地图,说:“找个出口出去吧,咱们之后走小路。”

狄良点点头,并到外道,前面就有一个出口,很小的收费站,几乎没有车过去,特别荒凉,狄良把车开出去,往前一段路还是比较平稳的车道,很快就接上了小道。

起初零星有几户人家,后来就变得一片荒芜了。

天黑的时候,众人已经把车子开到了荒山野岭。

温白羽说:“古驿道是指什么,咱们开这么久,还没见到古驿道。”

万俟景侯说:“别着急,应该还远,今天晚上先找个平坦的地方露营,明天才是开始。”

这附近都是树,还有低矮的灌木,天气很凉,还有些潮湿,阴冷阴冷的。

狄良找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把车子停下俩,然后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准备扎帐篷。

温白羽突然很后悔他们准备了一个帐篷,而不是两个,万一狄良和小海晚上又要那个,温白羽觉得自己就不用睡了。

不过好像狄良人前还挺正经的,应该不会太离谱吧。

狄良动作很快,扎好了帐篷,万俟景侯搭了树枝,温白羽“呼——”的一下点起火来。

狄良每次看见温白羽的动作,都觉得很奇怪,不过自从上次从镜墓出来,他已经领教过奇怪的东西了,也就不是那么好奇了。

众人搭上锅,煮了晚饭,四个人围着火堆吃了饭,众人都已经习惯了,小海则是很兴奋,觉得非常有趣。

吃过了饭,众人就准备休息,尤其是狄良,开了一天车,必须要好好休息,明天还要继续开车。

众人钻进帐篷里,温白羽说:“这地方需要留人守夜吗?”

万俟景侯说:“你们睡,我坐着守夜就行。”

每次都是万俟景侯守夜,温白羽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是狄良需要休息,小海这个攻击力不太适合守夜。

万俟景侯坐在帐篷里,并没有出去,外面风特别大,再加上湿气,有点阴冷。

虽然外面冷,但是有许多小虫子,温白羽惊奇的发现,这些小虫子都不会爬过来,只在周围爬,然后就跑掉了。

肯定是小海的体质比较特殊,他的血有毒,散发出来的淡香甚至可以驱蚊虫。

温白羽睡得无比舒坦,在野外不被虫子困扰,这是最好的了。

温白羽枕着万俟景侯的腿,睡到半夜的时候,突听“叮铃……叮铃……”的声音,刚开始还以为幻听,结果万俟景侯的腿动了一下。

温白羽腾的就坐起来,旁边的狄良本身就睡不熟,立刻醒了,小海躺在他怀里,狄良一动,小海就揉着眼睛,说:“怎么了?”

他说着,万俟景侯“嘘——”了一声,说:“听。”

“叮铃……”

“叮铃……”

“叮铃……叮铃……”

外面的风很大,鬼哭一样的风声刮着树木,发出“飕飕”的声音,风声中竟然夹杂着铃铛的声音。

温白羽诧异的说:“铃铛?”

他一说,就想起来他们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个古怪的婴儿,婴儿的脚腕上有个铃铛,那个铃铛实在太邪乎了,只要一响起来,就能让人发疯。

不过这个铃铛的声音并没有那么邪乎,只是“叮铃叮铃”的响,似有似无的,听起来很飘渺,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但是一片荒郊野林里竟然有铃声,这本身就不太寻常。

众人听得毛骨悚然,万俟景侯矮身从帐篷里钻出去,外面的风很大,火堆已经吹灭了,四下黑漆漆的。

万俟景侯手一抬,一颗火种落下去,“呼——”的一下又把火堆点上。

众人也赶着钻出帐篷,看了看四周,除了树木和草,什么也没有,风还在呼呼的吹着,每次风吹起来的时候,那叮铃叮铃的声音就从远处传过来。

温白羽说:“是有人吗?”

万俟景侯说:“不知道,但是肯定不在移动。”

他说完,又说:“我去看看。”

温白羽说:“我也去。”

他说着,伸手去抓背包,从里面拿出手电。

狄良和小海也赶紧拿了装备,打开手电,狄良把枪插在自己腰间,赶紧抓住小海跟上去。

他们慢慢往前走,叮铃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前面的树丛开始茂密,有一个黑影挂在树上,非常的突兀。

那叮铃叮铃的声音,就是从挂在树上的黑影中传出来。

万俟景侯皱眉说:“有尸气。”

温白羽也感受到了,是死人的气息,这片林子这么阴冷,多半是因为尸气,并不是自然的气息。

万俟景侯走过去,看着树枝上的东西。

前面一棵比较粗的树,树枝上挂着一个用黑布遮住的东西,那东西看起来底下圆,上面尖,只是看形状实在看不明白里面是什么东西。

万俟景侯却说:“是挂葬。一种习俗,有些人认为孩子的出生是由花婆神负责接送的,孩子达到一定年龄之后,还要举行还花的仪式,在这个年龄之前夭折的孩子,就要把他们的灵魂送回花婆神那里,好准备再次投胎。他们就会把夭折的孩子放在簸箕里面,用黑布蒙住,绑在树枝上。”

温白羽说:“死人,还是孩子?”

万俟景侯点点头,说:“看起来应该是。”

温白羽说:“那铃铛的声音?”

万俟景侯伸手抓住黑布,说:“看看就知道了。”

他说着,猛地一掀黑布,黑布一下被他揭开,果然吊在树上的是一个圆底的簸箕,上面放着一个孩子,孩子穿着衣服,坐在里面,他长得肉肉的,十分可爱,但是面色苍白,而且散发出一股怪味儿,似乎快要腐烂了,脸上乍一看麻扎扎的,原来是爬上来许多小虫子。

孩子的脚腕上挂着一个红绳,上面套着一个铜铃铛……

小海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东西抓住了小海的脚腕。

“啊!”

小海大喊了一声,“嘭”的一下被那力气拽的趴倒在地上,狄良顿时反应过来,伸手抓住小海。

小海被往后拉去,脚腕上抓着一直手,一个人影藏在低矮的草丛里,看不见是谁,只能看到一只粗大的手。

小海吓得猛踢几脚,但是那力气竟然无比大,万俟景侯已经跟上来,龙鳞匕首唰的出窍,一下扎在抓住小海的手上。

只不过那只粗大的手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竟然仍旧死死抓住小海的脚腕,而且越收越紧,使劲把人往后拉。

小海害怕的不行,万俟景侯眼睛一眯,立刻匕首一划,就听“啪嗒”一声,那只手应声被切断,仍然死死抓住小海的脚腕。

小海吓得要死,那大手即使断了,也抓着他,狄良赶紧过去,伸手掰开那只大手,把它扔在一边,抱起浑身颤抖的小海,说:“没事了,没事了。”

温白羽走过去,看着地上的手有些诧异,这只手被万俟景侯一下切断,竟然只留了一点血?

温白羽用匕首把草丛拨开,“嗬——”的抽了一口气,小海瞪大眼睛,说:“是……是那个抓我的人。”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趴在地上,他的脸保持着抬起头向上看的姿势,这种姿势太诡异了,而且很难拿,但是男人就像按了暂停键,一只手举出来,已经被万俟景侯切断了,头还是保持这个姿势。

男人脸色苍白,惊恐的张大眼睛,张着大嘴,似乎受到了惊吓,正看着什么,而他看的方向,似乎就是挂葬夭折孩子的方向。

男人定然是被挂葬的孩子给吓到了。

然而男人竟然就这么死了,甚至他除了手腕的地方,没有任何皮肉伤。

温白羽蹲下去,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脖颈,入手一片冰凉,就跟结了冰一样,好像被活活冻死了似的。

温白羽有些诧异,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和方欣然一起的那个人?那么他们也到了这里,而且还死了,这个死法太奇怪了。这种表情,他看到了什么?”

温白羽觉得奇怪,就顺着男人的目光往前看,突然吓了一跳,立刻从地上站起来。

万俟景侯也看过去,只见那挂葬的簸箕还在,但是簸箕上的孩子竟然消失了!

就在他们研究尸体的时候,那个已经死掉的孩子竟然没了?

自己跑了?还是有人带走了?

众人快速的用手电照着周围,但是什么也没发现,一切都静悄悄的,除了“飕飕”的风声,连铃铛的声音也不见了。

“啊啊啊啊!!救命!!”

一声尖锐的叫声响了起来,环绕着树林,那声音十分尖锐,而且一听就是女人的声音。

温白羽诧异的说:“方欣然?”

万俟景侯打了一个手势,众人迅速的跟上,赶紧往前跑,他们冲进林子里,就看到一个女人跌坐在地上,然后奋力的往前爬,一脸的惨白,大波浪的头发乱七八糟的盖在脸上,显然已经吓得神志不清了。

众人的手电光晃过去,方欣然顿时惊吓过度,“啊啊”的大喊着,然后突然举起手里的枪,冲着前面一顿放枪。

“趴下!”

万俟景侯大喊了一声,一下把温白羽压倒在地上,狄良赶紧带着小海趴在地上,方欣然惊吓过度,像疯了一样,没看清楚就开枪。

众人趴在地上,方欣然竟然一口气放光了所有的子弹,众人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哪知道方欣然一边大叫着救命,一边伸手掏子弹去装。

万俟景侯抬脚踹在方欣然的手腕上,方欣然凄厉的大喊了一声,手腕一阵剧痛,□□应声飞出去,“啪啦”一声掉在地上。

方欣然惊恐的看着他们,目光盯在狄良身上,似乎认出了他,挣扎着跑过去,抱住狄良,大喊着:“阿良!阿良!!快救我!!有鬼啊!!”

狄良把她推开,说:“你遇到了什么,说清楚。”

方欣然瞪大了眼睛,说:“鬼!是鬼!!一个孩子!这么大,就这么大,最多……最多两岁……他是鬼!他吃人,他吃了我们的人!!太……太可怕了……那鬼,那鬼的眼睛还会发光,蓝色的!还有铃铛的声音!!”

方欣然说着,用手捂住耳朵,疯狂的大叫说:“啊!!铃铛的声音!!救我啊!!救……”

方欣然疯狂的大叫,似乎已经吓得神志不清,周围除了她的叫声,根本没有铃铛的声音,众人被她叫的脑袋疼,万俟景侯一个手刀砸下来,方欣然的声音立刻停滞了,“嘭”的一声摔在地上。

温白羽说:“你不会把她砸死了吧?或者砸傻了?她可能知道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万俟景侯说:“只是晕了。她情绪不稳定,带回去再说。”

众人表示同意,温白羽说:“方欣然刚才遇到的那个鬼,是不是就是咱们看到的挂葬孩子?果然是粽子,而且会动,我估计他们的人凶多吉少了。”

万俟景侯点头,说:“走,这地方不能呆了,现在就上路。”

他说着,一把提起地上的方欣然,让众人跟上来。

他们回了帐篷的地方,把帐篷立刻拆了,然后把行李放上车,随即灭了火堆,将方欣然扔上车,狄良开车,立刻往前去了。

一直开到天亮,众人才找了个地方,下车休息一下。

方欣然还在车上,本身越野车是很宽松的,万俟景侯和温白羽坐在后面耍的开,结果多了一个方欣然,而且她还在昏迷,肯定要躺着,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温白羽顿时觉得被挤得腰酸背疼,赶紧下来抻了抻腰。

他们在地上生了火,然后准备早饭,就在这个时候,“啊——!!”的一声尖叫从车里传了出来,众人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方欣然醒了,估计记忆还停留在林子里,所以一醒来就发出尖叫声。

车没有上锁,方欣然尖叫之后,很快“嘭”的打开车门,从上面连滚带爬的就掉了下来。

“咚!”的一声,温白羽觉得她摔得一定很疼。

方欣然看着四个人围坐在火堆旁边,怔愣了良久,才说:“是你们救了我?”

狄良点了点头,说:“你们在林子里遇到了什么事情?”

此时的方欣然已经冷静下来不少,用手拢了拢头发,也坐下来,似乎在回忆,脸色有些苍白,说:“我……我本身想找个地方休息的,结果……结果看到林子里有一个黑影,然后听到了孩子的笑声……树枝上挂着一个黑布,我就掀开了黑布,结果里面放着一个死婴儿,婴儿在笑,他睁开眼睛,两只眼睛竟然是大窟窿!还能射出蓝色的光!被射中的就像冻住了一样,还有……还有铃铛声,一听头就要炸裂的铃铛声……”

方欣然的回忆断断续续的,而且乱七八糟,想到一点说一点,不过这些温白羽他们都见过,就在昨天晚上,幸运的是,那只粽子并没有抓他们。

温白羽说:“你为什么在林子里?”

方欣然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慌张,眼珠子转了一下,说:“我和朋友到这边旅游。”

温白羽笑着说:“旅游?旅游都能出人命,还和一帮盗墓贼一起旅游,方小姐好雅兴。”

方欣然皱眉,冷笑一声说:“那你们呢,也来旅游的吗?”

温白羽耸耸肩,说:“现在是我们问你,你没权利问我们,毕竟你还要依靠我们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方欣然被温白羽撅了一句,咬了咬下嘴唇。

温白羽又问:“所以方小姐为什么在这个林子里?”

方欣然又咬了咬下嘴唇,说:“我跟你们说实话,我是觉得父亲失踪之前神神秘秘的,最近发现了一样东西,所以就想来这边看看,但是我一个女人,总不能一个人挂单,就想找人一起,正好遇到了这帮人,他们要到贵州找古墓。”

温白羽说:“什么东西?”

方欣然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非常老旧的纸条,已经发黄了,放在地上。

温白羽捡起来一看,上面四组词——贵州、古驿道、潮汐、古竹。

这四组词他们见过,并没什么新鲜的。

温白羽有些泄气,这他们知道,根本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原来方欣然知道的也不多。

温白羽说:“正好我们也要在附近转转,你就跟着我们吧。”

方欣然没再理温白羽,而是转头对狄良说:“阿良,我……”

她说着,狄良却已经站起来,说:“我去检查一下车子,你们先休息,一会儿咱们继续赶路。”

狄良走到车子旁边,把前机器盖子打开,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也站起来,走到车子旁边。

万俟景侯说:“你想说什么?”

狄良轻声说:“我觉得方欣然有所保留。”

万俟景侯点头,似乎同意他的意思。

狄良说:“方欣然的个性,我多少有些了解,比较严谨的一个人,如果只有这四组词语,普通的人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来到贵州,还往深山里钻。”

温白羽觉得有道理,就算以前的自己好奇心过剩,也不会因为四组词就钻进深山里,顶多好奇一下就完了,方欣然肯定知道其他的事情。

狄良又说:“别忘了她还让人在休息站绑架过小海,虽然没有依据,我感觉方欣然知道镜子的事情,还有镜子碎片的事情。”

温白羽看了一眼坐在火堆旁边的小海,方欣然显然在打量小海,不过小海神经粗没发现。

温白羽走过去,坐在小孩边上,低下头来,笑着对小海说:“我发现一个特别重要的事情。”

小海眨着眼睛,问:“什么事情?”

温白羽说:“关于你男人的事情。”

小海更是不解,不知道你男人是指谁。

温白羽笑着说:“狄良。”

小海这才点点头,原来说的是狄良。

坐在对面的方欣然可听得明白,她那天在酒店里,已经听到了隔壁的声音,原来狄良和这个小男孩关系这么亲近,是因为这种缘故,方欣然是绝对没想到的。

要说方欣然还抱有一丝希望,那么现在就彻底的没希望了。

温白羽笑着对小海说:“你男人特别记仇。”

他说着,还拍了拍小海的肩膀,说:“你可要多保重。”

小海则不赞同的看着温白羽,说:“狄良可好了,你别这么说他。”

温白羽:“……”

众人休息了一下,就准备继续赶路了,之后这一片路都非常难走,温白羽坐在后面颠的都要吐了。

狄良说:“你可以学个车本,我听人说自己开车就不会晕车了。”

温白羽半死不活的趴在万俟景侯身上,万俟景侯把水拧开给他喝,温白羽喝了水,捂着嘴好半天,就跟要孕吐一样,克制了好半天才没吐出来,说:“我有车本……但是我还是不会开车……”

方欣然一直抱着臂坐在角落里,没和他们说话,温白羽坐在中间,怕自己碰到方欣然,正好靠着万俟景侯。

从早上一直开车,他们走的路很颠簸,中间休息了一阵,又上车继续往前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处峡谷。

两边的山并不是太高,但是峡谷非常窄小,峡谷的中间有一条小道,可以往前通过,但是小道被水淹了,水大约能淹没膝盖的位置,并不深。

他们这辆越野车过这跳水路完全没问题,但是峡谷非常长,一眼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前面的水位会不会上涨。

最重要的是,这辆车太大了,好像进不去……

温白羽看着前面的水路,说:“难道咱们要把车放在这里?然后背着行李走过去?”

万俟景侯看了看地图,他们虽然知道自己的位置,但是不明确墓葬的位置,实在不清楚前面有多长的路。

但是方教授留下来的一点线索就是潮汐,他们找到了水,起码找对了,如果前面的方向是正确的,那么这条浅浅的水路,应该会接上胡泊一类的水。

万俟景侯思考了一下,说:“前面不知道距离,而且是水路,咱们今天晚上不能过去,等天亮了进去看看,今天晚上在外面露营。”

众人也都同意,他们往后倒了一些,峡谷口风太大了,他们找了个挡风的地方,扎好帐篷。

温白羽弄了火堆,等一切都弄好了,天色已经暗下来,就听“嘎啦……嘎啦……”的声音从头顶飞过去。

温白羽抬头说:“乌鸦?”

他刚说完,又是“嘎啦……嘎啦……”的声音,一大片乌鸦飞过去,盘旋在他们周围。

温白羽粗略的看了一下,有小二十只,这么多只乌鸦,不会要攻击他们吧?

在古楼里大家都领教了乌鸦的厉害,乌鸦是猛禽,而且智商很高,古楼是骨头搭建的,骨头容易燃烧,温白羽不敢用火攻,冒然点火恐怕就是*,而现在是长满树木和草丛的峡谷口,就更不能用火攻,山火一起,不知道要蔓延到什么地方,万一旁边有山民,那罪过就大了。

那些乌鸦在他们头顶盘旋,但是并不冲下来,最多就落在旁边的树枝上,“嘎啦嘎啦”的叫两声,然后飞起来,聚集在一起,朝着不远处飞去。

万俟景侯皱了皱眉,说:“那边有东西。”

他说着,首先走过去,就见一群乌鸦,黑压压的落在地上,正在疯狂的分食着什么。

万俟景侯已走过去,就闻到一股腐烂的气味,那些乌鸦“哗啦”一声就飞了起来,但是不愿意离食物太远,都落在旁边的树枝上,盯着还没有享受完的美食。

温白羽也走过去一看,竟然是尸体!

而且那些人的衣着,温白羽也认识,是方欣然一起的那几个人,之前死了一个,应该还有几个人,此时又死了一个,而且尸体都快被乌鸦啄干净了,已经不成样子。

温白羽看着那尸体,一阵反胃,突然看到尸体不远处还有一具尸体,不过那具尸体竟然是完整的,这么多乌鸦都在分食一具尸体,竟然没乌鸦去吃那个。

这很不对劲。

温白羽戳了戳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慢慢走过去,众人就看到那具尸体似乎还活着!

一个男人仰躺在地上,但是他的样子特别怪异,脸上是极度惊恐的表情,嘴巴大张着,全身僵硬,好像血液也被冻结了,但是他竟然有呼吸,胸膛起伏着,巨大的啤酒肚一上一下的呼吸着。

温白羽说:“还有呼吸?”

万俟景侯摇头说:“已经死透了,不是呼吸,他肚子里有东西。”

他一说,众人都感觉到一阵恶心,这个男人的肚子大得出奇,原来并不是啤酒肚,他的肚子里钻进了东西,一鼓一鼓的正在里面钻。

温白羽顿时后背发麻,感觉全身都痒,然后就听“哈哈”的笑声传出来。

方欣然顿时紧张起来,说:“笑声!!就是这个笑声!鬼!鬼在咱们周围!”

万俟景侯眯眼说:“肚子。”

“哈哈……”

又一声笑声,果然是从死尸鼓起的肚子里传出来了,那肚子一耸一耸的,似乎马上有什么东西要开膛破肚的跑出来。

万俟景侯匕首在手心里一转,突然扑过去,与此同时,那死尸的肚子发出“噗——”的一声,一下裂开了,一个带血的孩子从里面爬出来,两道蓝色的光线一下射出。

“鬼!!!是鬼,是他!”

方欣然尖叫了一声,说:“快跑!快跑!”

她说着,首先掉头就跑,往峡谷里跑去。

万俟景侯拦住古怪的婴儿,说:“进峡谷!”

狄良抓住小海,匆忙的往回跑,然后抓起地上的行李,背在背上。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万俟景侯把怪异的婴儿打伤了,然后快速的跟上来,也抓起地上的行李,赶紧拉着温白羽冲进了峡谷。

峡谷里的水冰凉刺骨,一踩进去没过了膝盖,而且有的地方竟然有个大坑,一脚才进去,水立刻淹没了脖子。

温白羽呛了一口水,那坑特别深,万俟景侯反应特别快,一把将他拉上来,温白羽拼命的咳嗽,用手电照着水下,说:“这怎么有个大坑?”

峡谷里的水非常清澈,碧绿色的,在黑夜里散发出粼粼的水光,后面的婴儿没有追上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万俟景侯也打开手电,照着水面,发现水里真的有一个大坑,而且大坑旁边还有许多小眼。

万俟景侯说:“是盗洞。”

狄良说:“水里开的盗洞?”

万俟景侯说:“有些年头了,但是并没有往下开,是废弃的。”

温白羽又照了照四周,说:“方欣然不见了,刚才是不是先跑了?”

小海点点头,说:“她跑进来了,跑的特别快,不过这就一条路,应该就在前面。”

万俟景侯说:“方欣然有问题,刚才见到那个婴儿的时候,她的反应不单纯是害怕,她恐怕知道这个婴儿的事情,甚至是来历。”

他们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峡谷还在蔓延,温白羽觉得腿都要泡发了,而且冻得毫无知觉,说:“这样不是办法,咱们不如爬上去,找块大石头休息一下。”

万俟景侯往上看了看,山虽然陡峭,但是并不太高,而且用手电向上照,还能看到树丛中有些黑漆漆的东西,恐怕是洞口,应该可以休息一下。

温白羽见他们同意,松了口气,说:“别麻烦爬上了。”

他说着,把背包递给万俟景侯,然后身形一张,就听一声高亢的鸟鸣,转瞬之间温白羽身体散发出金红色的光芒,一下变成了鸿鹄,两只爪子一抓,正好将狄良和小海抓住,万俟景侯快速的翻身跳上鸿鹄的背上。

温白羽一展翅膀,就听“呼——”的一声,巨大的鸿鹄一下腾空而起,没用几秒,就落在了一块大石上,把狄良和小海放下来。

万俟景侯也从他背上滑下来,就在温白羽变回来的一霎那,快速的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件衣服,温白羽身上金红的光芒一闪,一下就变成人形。

万俟景侯立刻手一展,把温白羽搂在怀里,快速的给他套上衣服。

石头上面有个山洞,可以挡风,狄良和小海先进去看看,温白羽就从背包里把裤子掏出来,笑着对万俟景侯说:“有备无患吧,幸好我带了很多备用的衣服。”

温白羽一边得意的说,一边准备穿裤子,动作突然顿住了,然后脸色一僵。

万俟景侯说:“怎么了?赶紧穿上,别着凉。”

温白羽嘴角抽了抽,说:“好像没带内裤……”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伸手过去,在温白羽衬衫下隐露的臀瓣上轻轻掐了一下,温热的手指还似有似无的在温白羽的股沟处一滑,压低声音说:“没关系,脱起来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