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淮, 湖宁市盛泽人, 二十二岁，毕业于华夏大学通信工程系, 现任大唐度假总经理，也是大唐度假的绝对老板……”万斯将唐淮上下打量了一下，直接开口。
唐淮对万斯开口没有任何意外。据弗兰克之前探查, 巨齿号索拉岛附近闲逛了三天。这三天绝对够万斯将索拉岛的具体信息打探清楚。
“你要找那条鱼？”万斯重新点了支雪茄。这是ROSE, 法国进口, 每年产量极低，也是他最为钟爱的雪茄品牌之一。
“余游在哪？”唐淮没跟万斯卖关子。他从上岛开始就没打算遮掩。双方都明白人，这也不需要任何遮掩。
唐淮问完, 房间有些安逸。
“余游啊，这名字是我起的……唐经理, 想不想看下我的艺术品？”万斯狠狠抽了一口雪茄, 开口询问。
唐淮顿了一下。他大概知道万斯口中的‘艺术品’是什么了。
唐淮和万斯从屋内走出, 来到苏莱港口。港口附近停着一艘小型快艇。两人在守卫的目视下上艇。
“大海是不是很神奇？他占有全球3/4的面积。里面孕育着数10万种生命，和陆地相比，大海更像地球上的主场。”半个小时后, 万斯站在甲板。
两人虽第一次见面，但万斯语态熟稔，仿佛多年未年的老友。
唐淮没跟他感怀春秋，而是打量起四周。
唐淮一边打量，一边内里计算着快艇坐标。
苏莱岛地处马来西亚南侧，面积较小, 但周围海域空旷，万斯的目的地在苏莱岛的正南方向，那里同样有一座孤岛，只不过周围海域和地形有些复杂。
万斯没得到唐淮回应，感觉有些无趣。
双方气氛沉默。
现在马来时间下午三点，阳光正浓，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要是没有这微妙的气氛，这是一场不错的度假旅行。
黑红相间的快艇在缓缓行驶，又过了半个小时，到达目的地。
整个小岛要比苏莱岛还要隐秘，这是万斯的老巢。
小船靠岸，有三个戴着头巾的打手从礁石后面警惕走出，万斯抬手示意。男子们收回长枪，游船抛锚，唐淮和万斯从船上走下。
“走吧。”万斯对男子们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之后一辆深绿色的越野车出来。
万斯坐在前座，唐淮在打手的监视下走在后面。因为道路未通，越野走起有些‘吭哧吭哧’。
不一会的功夫，越野车停下。在其旁边有一座三层高的小楼。整个小楼极具现代风格，周围守卫的多了三倍。
万斯一马当先的走进，唐淮跟在身后。整个小楼内里像一个超大号的实验室，里面有不少身着白大褂的研究员。随着深入，唐淮的内心渐渐低沉。
小楼里摆放着不少培育槽。槽里是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这些生物外表古怪，身上插满了不少管子，从接连冒出的气泡来看，这些生物大多活着。
活着的滋味并不好受。
两人来到了负一层。其面前有一个科幻电影里的金属大门，万斯输入密码，大门打开。
里面一个更大的实验室。里面二十多个研究员。
“万斯先生。”众人见到万斯，礼貌招呼。
万斯随意点头。
“怎么样？”整个实验室十分简洁大气，万斯对唐淮炫耀。这个实验室从设计到科研人员无一不精。耗费了他五年心血。
唐淮没开口，而是直直的看向实验室中央。
此时在实验室最中央的位置是一个三米高的培养槽。槽外连接着数百个细小软管。三个科研人员一边监测槽内物体，一边细心记录。
这个培养槽是整个实验室最为开阔的地方。培养槽旁边有不少小罐子，里面都是一些泡的发胀的海鱼。
这些小罐跟培养槽连接。
培养槽内是一个一米八多的赤身男子。男子闭着眼，脸色刻画着繁复印记。他腰身往上的地方正常，但腰部往下则是八根两米长，二十公分粗的大触手。
这些触手在条件反射的蠕动着。
唐淮眉头微皱，赤身男子正是余游。
“人鱼和章鱼的后代，地球上仅有的一只。是不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万斯走到唐淮身边，声音有些喟叹。
唐淮转身。
“这是我三年前，在孟加拉湾的海底发现的……”万斯看着余游，并没有卖关子。
十分钟后，唐淮明白了前因后果。
万斯是南非有名的大毒枭，年轻时常出没南非一带。被联合各国打的紧，这才辗转到墨西哥。余游是他三年前逃生，在一处罕见的火山岛发现的。
那个火山岛人迹罕至，上面是一些颇为罕见的热带树木。万斯本想简单的呆两天，谁知寻找的食物的过程中，发现一个巨大的大蚌。
大蚌里正是人鱼状态的余游。根据大蚌的生长状态，余游至少在里面呆了三千年。那时余游是沉睡状态。这是生物史上的奇迹。
万斯将大蚌和余游运走。可能是水土方面的原因，大蚌在运输过程中化为尘土，余游依旧活着。
万斯派手下沿着孟加拉湾一带的古寨打听。最后在一个年长族长口中得知，在古老的传说中，孟加拉湾曾存活着人鱼。这些人鱼是半人半鱼状态，但种族稀少，个体实力单薄。随着物竞天择，已经被海洋淘汰。
余游是人鱼和章鱼的后代。这是人鱼族的耻辱，人鱼死的时候会将自己封存在大蚌中。这不是永久性的，一般死后三到五年，人鱼会在大蚌中消散。根据余游的情况，他应该是成年后，被人鱼族人封起来的。
人鱼和章鱼被视为大海的不详。
万斯听的晕乎乎，但只抓住一点，那就是余游至少被封了三千年，他还活着。
万斯派渔民在孟加拉湾一带寻找。这里没有任何人鱼的足迹，人鱼已经被时代淘汰。余游是世界上最后一只人鱼。
尽管，他是变异的。
万斯成立里科研队伍，对余游进行生物研究。经过小半年研究，余游被唤醒。可能是时间太久，余游对人鱼时代的记忆模模糊糊。实验室的一切让他好奇。
万斯找来生活老师教导余游现代知识。
余游的学习能力惊人，不到半年，学会了世界上近百种语言，而且听觉和视觉也是寻常人的百倍。
万斯是有野心的，他想通过余游获得无数财富。
余游在实验室呆了一年，除了正常研究，他还会对其进行抽血，鞭笞这些实验。他要实验余游的底线，而实验表明。这是一个优秀的试验品。
余游是在一年后丢失的。那时万斯要做海底压力实验，将余游带到了太平洋海域。这时唐望春船队经过，双方发生激烈争执。
万斯虽是大毒枭，但在太平洋的根基不敌唐望春。万斯落荒而逃，机缘巧合下，唐望春找到余游，接着带到了环城别墅。
环城别墅是唐望春的隐蔽资产。万斯派人在墨西哥偷偷找了两圈，没找到。之后将寻找目光放到了南美一带。
南美热带雨林丰富，更适合藏匿。
“要不是奥布里出事，我还真的找不到他。”万斯陈述完毕，看向培养槽里的余游目光灼灼。
兜兜转转了两年，最终，还是让他找到了。
“这些伤口？”
万斯稍显得意，而唐淮深吸了两口气，眼帘微垂。从他这个角度看，余游的腹部和手臂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伤口。这些伤口已经结痂，但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惨烈。
“只是一些简单的实验。”万斯摆了摆手。这些实验确实简单，简单到，每月要重复无数次。
“人鱼状态，章鱼状态。异体生物结合体……只要将生物转化的原理实验清楚，这是一项重大的研究。”万斯说完，继续磨拳霍霍。
三年前，万斯只想研究出余游存活这么多年的缘由，再作用于人体实验上。但现在，除了长生不老不死，他更想知道余游形态变化的原理。要是将这些整理清楚，那么自己可以随意的和飞禽海鱼结合。
这是一个比运输毒品更让人兴奋不已的事情。
万斯激动的打颤。
“你引我过来的原因？”唐淮冷静开口。
在他登上苏莱岛的那一刻，万斯有能力将他抓住。但直到现在，万斯随意的像一个陈年好友。很明显，万斯心有所图。
“不知唐经理有没有兴趣加入这项研究？”身旁科研人员退下，万斯直视唐淮。
唐淮微愣。之后，了解了万斯的意思。
现在经济社会，这个实验室看着高大上，但无论科研研究还是人员工资，都需要美金开路。
毒贩是个暴利行业。但现在联合各国打击毒品走私，再加上下游经常出事，万斯过的并不舒心。他现在有些捉襟见肘了。
万斯曾考虑和全球有名的生物公司合作。一，联系过程困难。二，自己被转身出卖的风险大。万斯十分纠结，这是大唐跳入了眼中。
大唐有钱有地，更重要的，唐淮见过余游。这是一个最佳的合作对象。
“只要我们一起。就算研究失败，将人鱼卖给各大生物公司，这也是一个稳赚不赔……”
“咚——”
万斯见唐淮没开口，继续蛊惑。只是话说到一半，培养槽里发出一道声响。这是物体撞击玻璃槽身的声音。
唐淮顺着声音抬头，此时余游已经苏醒。
余游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图腾，正一眨不眨的看向唐淮，而唐淮也看向余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