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弯着背,半撩起的衣摆,隐隐约约看到漂亮的蝴蝶骨,因他的紧绷,骨头利落鼓起,显得劲腰更窄,不知道是难受还是怎么的,腰腹呼吸强烈起伏,加上冷白皮被咬的地方红肿吓人,总觉得他此刻很脆弱。
宋萸攥着指尖,担心:“这么痒吗?”
“嗯……”路政低着颈,声息悱恻。
只听,宋萸说:“那你等等。”
然后,她从他身后离开,小拖鞋‘哒哒哒’地跑去房间。
路政紧紧绷起的宽背缓缓放松,他伏低了身,放在前面的两只手用力交握,长指如玉根根分明,仿佛是极虔诚的膜拜姿态,连呼吸都在克制,很小心翼翼,怕自己炽烈而隐秘的心思,亵渎了白月一样的少女。
宋萸在房间里找到薄荷膏,出来时,看见路政一副隐忍的模样,只当他是皮肤敏感,被毒蚊子咬得很惨,痒的。
她坐回到沙发,重新撩起他的睡衣,指尖沾了薄荷膏,轻轻柔柔地涂在他后背上。
清凉的膏体,他和她零距离接触。
宋萸指尖细腻地一直在那一个痒的点轻揉转圈。
路政低下头,后颈线条紧紧的,一直到整个后背肌肉都是紧绷的状态,有种随时要爆发出强大力量的感觉。
他就像一只豹子,明明具有攻击性,却在宋萸面前收起野性,温驯伏低身。
宋萸对他温柔道:“你忍一下,这药膏对蚊虫叮咬的止痒效果很好,等下就不痒了。”
“好。”路政嘶哑却听话。
宋萸给他涂了厚厚一层药膏,被咬的地方红肿渐消,没那么痒了。感受到他紧绷的状态渐渐松弛下来,宋萸拉下他的睡衣,问:“涂好了,还有其它地方吗?”
“……脸也被咬了。”路政低着声。
“我看看。”宋萸让他转过身来。
只见少年完美无瑕的脸,此时染上了秾丽的红,不知道是皮肤敏感还是被蚊子咬的,宋萸抬手,拨开他额前的头发,仔细看到他额头上被蚊子叮的包,右脸下也有一个。
有点惨。
宋萸想笑,又觉得这样不太厚道,她忍住上翘的唇,小尾指轻呼呼地把薄荷膏涂到他脸上,指腹轻揉。
她离得很近,路政低头望着她笑唇微翘,酒窝若隐若现,小脸温柔,可能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湿的,水珠流了下来,滑过白颈,沿着精致的锁骨滑入宽松的睡衣里。
那睡衣有点薄有点透,在暖黄的灯光下,曲线窈窕。
路政一凝,迅速收回视线。
然后,宋萸看到他垂下的薄薄眼皮一点点泛起了红。
这么敏感吗?
敏感到微微露出的胸膛,也泛起了淡淡的红。
宋萸有点感叹少年生得矜贵,被蚊子咬了,皮肤立刻就受不了,可惜却是穷人命。他如果生在富裕之家,一定是无人能及的天之骄子。
“好了。”宋萸收回了手。
路政倏地攥住她的细手腕,眼睛还是紧闭着,模样俊美端方,声线很低:“姐姐,我脖子也有点痒。”
颈上的冷白皮被他抓痒时抓出了几道红痕。
有点触目惊心。
宋萸边低头给他涂药,边说:“这里一年四季都有蚊子,不关窗睡觉是不行的,如果你觉得空气闷,我明天给你做一个纱窗吧。”
现在家里的纱窗,就是宋萸自己diy,材料在杂货市场里特价买的,密网100*100才八块一张,再花两块钱买一卷魔术贴,把纱窗贴在里面,美观实用,成本也低。
宋萸是生活小能手,尽可能花最少的钱把日子过好。
路政是新手,他什么都不懂,她得帮他呀。
“好。”路政喉咙滚了滚,感觉到宋萸说话时,气息拂过他脖子。
他舔唇。
宋萸注意到,问他:“你是口渴吗?”
“嗯。”路政没否认,“家里没水了。”
没水,他就一直渴着?
宋萸心里叹气,他是真的不会照顾自己。
涂完药,宋萸拧好薄荷膏的盖子,把自己刚倒的水递给路政,热水已经变温了,入口刚好。她在厨房洗手时,看了眼水池旁边的沥水架,突然反应过来——
那是她喝的水杯!
她立刻出去,却见路政已经把一杯水喝完,还舔着唇看向她,意犹未尽:“姐姐,还要一杯。”
宋萸:“…………”
冷静。
虽然是她的水杯,但是她还没喝呢。
不算的,不算的!
宋萸抱着水壶给路政续了一杯水,眼睁睁看着他用她的杯子喝完两杯水。
“这好像……”路政端着水杯,侧脸优雅俊美,然后看向宋萸,诱人:“是你的水杯吧?”
宋萸脸红,不知为何心急解释:“我没喝过的。”
路政笑:“我不介意。”
不介意什么?
宋萸想问他。
他却转移了话题,说起别的:“现在怎么办呢?”
他笑问,睡衣衣扣敞开了几颗,冷白胸膛隐隐绰绰,慵懒散漫的模样,和早上清冷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宋萸有些精神不集中,反应慢了一拍:“啊?”
“家里有蚊子,我不想回去睡觉。”说着,路政笑着问宋萸:“姐姐可以收留我一晚吗?”
少年笑得花枝招展。
高岭之花也有骚短腿的一面。
宋萸:“…………”
好吧。
蚊子的问题不太好解决。
至少宋萸不想在深夜十一点多,还要拿着电蚊拍去隔壁打蚊子,这样太凄凉。
她想了想,说:“也不是不能让你住一晚,但你睡哪里啊?”
家里可没有多的床。
“这里啊。”路政拍了拍坐着旧沙发。
宋萸看了眼他的大长腿,又看一眼短小的沙发,有点无语:“能行吗?你的腿放上去都伸直不了的。”
路政表示:“没关系,我没那么矜贵。”
宋萸觉得他还挺矜贵的,不过他都说没关系了,那应该是可以将就一晚的。
幸好家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被子和枕头,宋萸很喜欢在床上的时间,愿意在床品上多花钱,她的被子都是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天气好的时候会拿去顶楼晾晒,所以宋萸的被子都格外松软舒服。
她拿了两床被子出来,薄的铺在下面当床垫,厚的用来盖,还有枕头。
此时已经十二点。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小时。
宋萸困了,小手揉了揉眼睛。
路政坐在沙发上仰头看她,喉结凸出:“姐姐去睡吧。”
“嗯。”宋萸点点头,“那晚安。”
“晚安。”
看着宋萸进了房间关门,路政才收回深邃的目光。
他关灯后躺到沙发上,盖着宋萸给他铺好的被子,曲着双腿,眼前是老旧泛黄的天花板,漏风的窗口啪啪作响,不停有冷风灌进来,沙发只要动一下就会发出吱吖的声音,没有一个地方是舒适的。
但所有不舒适,都因为宋萸就睡在里面的房间而通通消失。
这是宋萸的被子,宋萸的枕头,属于宋萸的味道将他包裹,而这里是他和宋萸的家,其它都变得不重要了。
有宋萸的地方,足够让他安心。
早上七点。
宋萸生物钟准时醒来,开始一天紧凑的运作。
今天是周日,不用上学,吃完早餐之后,可以一整天待在家里学习,想想都令人心情愉快。
她叠好被子后,打开|房间门,不其然看到睡在沙发上的少年。
宋萸眨了眨眼,才想起路政昨晚在她家借住。
他修长的手臂,垂在沙发下面。
她走过去,轻轻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然后轻手轻脚去浴室洗漱。
门关上一瞬间,路政缓缓睁开眼帘,眼底迷离。
朦胧的光从窗外透进来,一点点驱散客厅里的阴暗,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宋萸出来后,开始在厨房里做早餐,餐具发出的声音,在清晨染上了生活气息。
路政侧头望过去,见她踮起脚尖,伸着手拿头顶橱柜里的东西,她把手伸得长,睡衣因此有些短了,露出了一节白得毫不孙色的软腰。
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摆动。
十五岁的少年,正是荷尔蒙蓬|勃的年纪,他把白皙的手臂搭在薄薄的眼皮上,喘息般低低喟叹。
厨房里。
宋萸水煮了三只鸡蛋,蒸了馒头和花卷,加上冰箱的剩菜和白粥,也算是营养的一餐。
下米煮粥后,她从厨房出来,走到沙发前蹲下,两只小手捧着脸蛋地看着少年,声音软软的:“路政,你醒了吗?”
“嗯。”他回,手臂扔搭在眼皮上。
宋萸奇怪:“你声音怎么了,听着有点哑,是昨晚着凉了吗?”
“没有……”路政挡着眼,沙哑解释:“只是有点渇了。”
又渇吗?
他一天到底要喝多少水?
宋萸觉得男生早上的状态,和女生真的很不一样。她说:“那你快起床回家洗漱吧,马上就能吃早餐了。”
路政嗯了声,缓缓坐起身,垂眸时看到宋萸蹲在沙发边上,捧着脸,水眸清灵,又小又精致,像奢华的瓷娃娃。
路政和她对视一秒后,伸手,指尖缱绻地拂过她如水般的发丝。
他神情平静得仿佛是认真探索,没有丝毫冒犯。
宋萸:“?”
路政收回手,俊脸端方清致:“姐姐的头发好软,像丝绸一样,用的是什么洗发水?”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