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里是校门口,左斯淮也没有下狠手,虽然把高文旭他们打得鼻青脸肿的,但是其实并没有伤到骨头或者要害。
就是会很疼。
第二天班里就出现了不少鼻青脸肿的猪头人。
高文旭这群人是班里的领头的,跟班里的绝大部分男生都处的很好,和那些跟男生关系不错的女生也处得很好。这些人看到他们各个都如此凄惨,都在询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支支吾吾地说不清。
难不成还真的告诉这些人,他们一群人想去群殴左斯淮,结果被那小子一个人干翻了六个人?谁丢得起这个人?
左斯淮那小子也真的是邪了门了!也没什么跆拳道或者散打之类的技巧,就是用大得离谱的力气把他们一个个都揍得哭爹喊娘。
这小子这么能打,以前打他怎么没发现?这小子变异了?
高文旭一群人也真是纳了闷。
虽然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等左斯淮走进教室时,教室还是像往常一样瞬间安静了下来。
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从前左斯淮走进来,他们在特意的安静后还会故意弄出些其他动作表示对他的嫌弃,但是现在这群人都跟鹌鹑似的一声不吭了。
已经做好跟着一起笑的准备的其他同学:“??”
不过他们想起高文旭这群人现在的猪头脸,也表示理解。可能是脸太疼了没空嘲笑左斯淮了吧。
虽然合情合理,但已经习惯了的流程突然没了就变得有些别扭,大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左斯淮。
这一看不得了,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帅了?!
那乱得一言难尽的头发变成了一头中长的碎发,一身破破烂烂的校服也不知何时成了另一套崭新的,这时他们才发现左斯淮居然有这么好看!
左斯淮没有理会班里同学的异常,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大部分人看到的都是他的侧脸,鼻梁又高又挺,眼睛有些深邃但又没像欧美人那么夸张,眉毛浓而不杂,就连下巴的弧度都好看到逆天!
我靠!“被发型封印的颜值”这种动漫里才有的梗是能出现在现实里的吗?!
其实左斯淮周六就换了新造型,之所以周一的时候大家没发现,除了没特地注意之外,主要原因还是作者自己忘了。
从前左斯淮觉得他像是生活在水缸里,外面的世界辽阔而精彩,但是在几近窒息的他眼中却显得狰狞而灰暗。他以为自己早晚就会溺死在水缸中,也许是左家,也许是这所学校。
但是男人出现了,他轻而易举地就敲碎了水缸,拉出那几近溺亡的小孩。左斯淮回身一看,才发现困住自己十六年的,不过只是一个可笑的水缸。
跟男人生活的每一天都像是在梦里,在左斯淮每天的心情雀跃中,外界对他的态度也拐了一个大弯。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高文旭他们再也没有找过左斯淮的麻烦,如果有人在他们面前说左斯淮的坏话,而左斯淮恰好在场的话,他们甚至会跟人翻脸。
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讨厌左斯淮,大多都只是为了讨好和迎合群体。所以在群里的核心不再讨厌左斯淮,甚至对他讳莫如深后,又发现左斯淮其实又帅又成绩好,性格除了冷淡外也没什么缺点,大家都渐渐地不再排斥他了。
特别是女孩,左斯淮那逆天的颜值太吸引人了,上课都忍不住盯着他看,因为自觉他们过去也算是结了怨,班里的女孩没敢表露这种念想,倒是其他班甚至其他段的女生跑来对左斯淮表白。
但她们这表白之路好像挺艰难的,左斯淮课间就在座位上背书,不出教室,放学就直接走。有时候被女生堵在了门口,他也不等人家女生把话说完,只说一句“抱歉,我急着回家”,就走了。
看那脚步,是真的挺急了。
大家都懵逼了,左斯淮是家里藏了几吨黄金么天天急着回家?
也不是每一次都这样,至少有一次,同班的慕惜年在下课时走到左斯淮的座位前,小声地对他说,想单独跟他谈谈时,左斯淮愣了一下,随后就干脆地走出了教室。
他们走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走廊角落,左斯淮问她:“找我什么事?”
慕惜年拉紧衣角,好像有些紧张:“斯淮,你上次的表白……还算数么?”
“我。我喜欢你。”
“嗯?”左斯淮扬眉,真的有些惊讶了。
刚刚慕惜年来找他,他真的愣了一下。
距离男人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已经一个多月了。慕惜年虽然跟他同班,但座位并不近,甚至左斯淮从教室门口走到自己的座位的途中都不会经过慕惜年的旁边,他完全想不起来了这个女生。
慕惜年突然来找他,他怔愣一下才想起来,男人出现的那个晚上,他本来还在为慕惜年对他的不屑而哭泣绝望。
他喜欢过这个女孩,将她视为自己生命的救赎。
结果这一个多月来自己竟然一次都没有想到对方,现在这人冷不伶仃地出现,自己还差点没反应过来。
左斯淮觉得有些好笑。
出于这种莫名的心态,慕惜年说想跟他单独谈一谈时,他同意了。
然而慕惜年说,她喜欢他?
她之前明明对自己还是嫌恶,左斯淮觉得很奇怪。
但是短暂的奇怪后,左斯淮还是很快回道:“不是算不算数的问题。”
“当时还是喜欢你的。”
那种感觉算喜欢吗?
左斯淮回想曾经,觉得那种喜欢好像太随便了。但是他又感觉自己不能对青春期的喜欢太严格,那种朦胧的救赎感,应该也归属于青春期时对“喜欢”那较为广泛的定义吧?
“现在不喜欢了,但这个不叫‘不算数’吧?”左斯淮轻笑,“怎么说得我食言一样。”
慕惜年咬紧了唇。
明明左斯淮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言辞,但是她却觉得难堪得可怕。
“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谢你当时对我的帮助。”
不管当时慕惜年是什么动机,她曾经的帮助都是值得感谢的。
“但是和那件事抵消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吧?”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少年修长高挑的身影渐行渐远,慕惜年在原地死死咬着唇,不发一语,那节课也没有去上,隔了一节课才回到了教室。
左斯淮也没注意。
除了在学校里这些事之外,左家的态度也发生了巨大变化。
某天,傅明修告诉他,左父左母想见他。
左斯淮知道男人肯定是用了某种手段才让自己离开左家。毕竟左庆浩就算再怎么不在乎他,也不可能没发现他几个月没回家,男人肯定告诉左家,他要养自己。
而一个陌生人突然上门说要养自己的私生子,就算不在乎私生子,左庆浩也不会随随便便同意。因此男人肯定用了某种手段,要么是给与利益,要么是施压。
而现在他们想要见自己,也许是觉得有利可图,想要拉近和自己的关系。
左斯淮没有过多犹豫,直接摇头:“不用了。”
“我知道你不想见。”男人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不过还是要告诉你一声。”
“话说这才四五个月,你这小子怎么突然窜高了这么多?”
…………
时光如水,转眼就到了左斯淮十八岁的生日。
距离男人出现在他的而生命里,刚好过去了两年整。
两年来发生了太多事。
男人带着他走遍了许多的世界,他见过捕获恒星的戴森球,见过满目废墟的末世,见过繁盛至极的修仙文明,见过璀璨无比的科技宇宙,见过力拔山河的神话巨人,见过光怪陆离的血腥地狱……
去过的地方越多越神奇,想打左斯淮歪主意的东西也越多越牛逼,平时那些牛鬼蛇神妖魔鬼怪的还好,有一回傅明修带着他去看丧尸围城,那一群丧尸干脆不围城了,就追着左斯淮跑。
好在男人十分靠谱,这些都挡不过他的一合之力。有时候傅明修看见合适的,还会让左斯淮自己去处理,锻炼他的实战能力。
而他的实力也在飞快增长,这成果一半归功于他的天赋,一半归功于男人的教导和付出。
男人在修炼的天材地宝方面没少下功夫,左斯淮看过关于这方面的书籍,知道那些东西都十分珍贵。他推脱时,男人却不耐地摆手:“这些我又用不上,你不要,让我去扔了么?”
“又不是我自己找的,是从别人那儿坑过来的,不要白不要。”
总之歪理一大堆,左斯淮说不过他。
修炼不能一味地依靠药物的堆积,男人平时待他极好,但是在修行方面也是十分严格,经常对他说“咱们磕最好的药,下最苦的功,以后就牛逼大发了!”
左斯淮在几个月前也顺利地从高中毕了业,考入了国内的最高学府。
如今的左斯淮不再是当初没有人理会的小可怜,就算刚入学没几个月,学校里还是有一大堆的迷妹。
但他十八岁的庆生,依旧只有他和傅明修两人。
这两年来,左斯淮在傅明修的殷切期盼下,左斯淮果然练出了一手好厨艺。
因此今天的生日,连饭菜都是寿星自己做好的。傅明修倒是有意跟他一起做个蛋糕,但是在意料之中把蛋糕烤糊后,就被左斯淮推出了厨房。连累寿星多花两小时重新做了个蛋糕。
在蛋糕的烛光间,男人笑着问他:“寿星,该许愿了。”
“我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早已经长得十分高大俊朗的少年,轻声说。
他抬头看向决定他的愿望是否能够实现的男人,眼中像是闪着星星。
但是男人没有立刻给他答复。
反而在少年逐渐下落的情绪中,轻叹了一声。
“傻孩子,天底下哪有什么永远啊。”
在少年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把剑洞穿了他的心脏。
他没有马上死去,在感受到心脏剧烈的疼痛时,他的脊柱也好像突然剧痛了起来。
逐渐模糊的视线让他看到了男人手上似乎拿着一截发着淡光的骨头。
左斯淮这才确定,脊柱的疼痛并非是死亡造成的错觉。
男人手上拿着的,是他的灵骨。
这成了他最后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