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源根本没有闹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他就听到外边突然打雷,然后一个小东西突然穿破落地窗,如同子弹一样朝着阮乔脑袋打去。
“啊!”他吓的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阮乔依旧好端端站在他面前。
楚思源连忙问:“大师!怎么回事?”
阮乔手中魔气化剑,她朝左边角落昂昂脑袋:“是那个玩意儿。”
楚思源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看见一枚破损的铜钱躺在地上。
“这可不是一般的铜钱,是由帝皇亲手开过光的。”阮乔看向老头鬼:“你干过这事没有?”
老头鬼并不回答,刚刚他想乘机逃跑,却没想到阮乔在危难之际依旧把他束缚在原地。
也就是说刚刚在摄影棚,根本就是阮乔故意放走他。
老头鬼越想越心惊。
那边,楚思源听说是皇帝开过光的古董,赶紧拿纸巾包着把铜钱捡了起来。
他看着铜钱奇怪道:“可电视上演这不是天师用的东西吗,怎么会被用来对付你?”
阮乔目光看向某处,淡淡道:“那就得问这位天才了。”
角落处,正捏着隐身符的鲁安烨目光一变,干脆显出身形。
楚思源对于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年轻男人非常震惊,吓的连连后退,躲在餐桌后面。
老头鬼也很少见到这么年轻的四品天师,表情更加难看。
在场唯一镇静的就是阮乔,她脸上甚至带了点笑容:“你来得真慢。”
鲁安烨黑着脸:“把我二叔魂魄交出来。”
阮乔说:“可以是可以,但最近无聊的很,得看你陪我玩的尽不尽兴。”
鲁安烨看不出阮乔来路,脸色更黑:“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这么狂妄?”
阮乔说:“鲁家天才,以前我也被称为天才,所以特别想看看你。”
鲁安烨知道这是挑衅了,眸光一变掐了张急速符,手中的铜钱剑朝着阮乔劈了过去。
阮乔用魔气筑墙。
鲁安烨一剑劈不下去,像是有千钧力在阻挡着他,他一咬牙飞身后退,嘴角吐出鲜血,双目死死盯着阮乔。
阮乔指点:“你力量不够,可以试试更快。”
“你!”鲁安烨大怒,但同时手上掐掉两张急速符。
他再次辟出一剑。
在鲁安烨看来,这一剑又快又急,目标就是阮乔的头顶,再加上他使用的是由帝皇开光的古铜钱剑,灵力非凡,如果命中阮乔必死无疑。
可他这一剑劈了个空。
鲁安烨面孔瞬间扭曲。
他知道今天恐怕难以善了了。
阮乔已经站在他的身后,用手中魔气剑挽出一个剑花:“虽然不顺手,但可以拿来试试,这次换我攻击了。”
鲁安烨虽然看不见魔气,但手中的铜钱剑不停颤抖。
他咬牙握紧剑,转身看向阮乔:“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品级。”
阮乔淡淡道:“因为你太弱了。”
说话时,她举起手中的魔气剑,因为懒得动,朝着鲁安烨方向临空一斩。
魔气瞬间撕裂空间。
鲁安烨身体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举起自己的铜钱剑防御。
电光石火间,他听到一声:“少主人,小心。”
一个女鬼挡在了他前面。
而她透明的身体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即使是这样,鲁安烨的铜钱剑也瞬间粉碎,魔气扫得他满脸是血,人无力的跪在地上。
外边,乌云翻滚,雷电更是轰隆作响,像是要降下天罚。
“真碍事。”阮乔偏头瞧瞧落地窗外,收敛住浑身魔气。
雷电终于稍歇。
看到这里,老头鬼已经不能用震惊形容,而是预知自己命运后满脸灰败。
楚思源倒是挺心疼满地碎铜钱的,这要是卖出去得值多少钱啊。
可他不敢靠近打斗现场去捡钱。
那边,阮乔从储物戒指中取出蓝牙耳机:“小天才,你二叔就在这里面。”
鲁安烨瞬间抬起头,他满脸的都是血污,再也没有了天之骄子的高傲:“你到底想做什么?”
阮乔说:“等你们来取啊,可惜你太弱了,就留在这里陪着他吧。”
鲁安烨捏紧拳头,眼中恨意滔天:“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阮乔觉得更有趣了:“你放心,我会请他来的,就看他敢不敢来了。”
说完,她用魔气钻进鲁安烨眉心,将他的三魂六魄取出来,空留一魄守住身体不死。
把其它魂魄扔进蓝牙耳机后,阮乔突然提高音量:“出来。”
虚空中,居然钻出来三个鬼。
这三个鬼有胖有瘦,年龄不一,但都穿着红色寿服。
阮乔说:“你们把鲁安烨身体送回鲁家。”
一个高个子鬼直接跪了下去:“大师,我们本是鲁先的鬼卒,现在让我们送鲁安烨回去,那不是要我们魂飞魄散吗?”
阮乔道:“如果伤了你们,我就直接弄死鲁安烨。”
“这……”高个子鬼犹豫片刻,实在不敢得罪阮乔,又磕了个头才道:“我们一定完成大师的吩咐。”
三个鬼扛着鲁安烨消失。
楚思源见危险解除,立马从餐桌后面蹿出来:“大师,这个鲁安烨是谁,为什么要来杀你?”
阮乔并不想说那么多话解释,于是道:“一个坏人。”
楚思源立马明白了:“我懂了,我支持你,你做的都是对的。”
阮乔睨他一眼。
楚思源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地上,蹲下身子捡起一片破铜钱:“大师,你说这还能卖钱吗?”
阮乔懒得理他。
她走到老头鬼面前。
老头鬼已经没了刚刚叫喊的气势,吓得身体一直往后缩,瞳孔里写满恐惧。
阮乔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
老头鬼脸色一变再变,恨声道:“朕,我就是胡重光,我说了多少遍你还是不信。”
楚思源正在收集铜钱,闻言分心道:“大师,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没有撒谎。”
“没撒谎?”阮乔靠近老头鬼一步。
老头鬼立刻后缩,整个鬼吓的哆哆嗦嗦,却依旧咬定:“我就是胡重光!”
阮乔眯起眼睛:“本来无聊想打发时间,所以没打算进入你的心魂,现在要是被我发现你撒谎……”
阮乔难得笑了笑。
楚思源莫名打了个寒颤。
阮乔闭上眼睛,魔气钻进老头鬼心魂。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
楚思源已经把满地铜钱捡起来装在塑料袋里,走过来问:“怎么样?咱俩到底谁赢一百块?”
阮乔面无表情道:“他没有撒谎。”
楚思源大喜:“那就是我赢了?”
阮乔说:“你也没有赢,他漂泊的时间太长了,其中有两三百年还是无意识游魂,所以记忆已经混乱。”
“现在有两个可能,他就是胡重光,或者他以为自己是胡重光。”
楚思源犯糊涂了:“那我们到底谁输谁赢?”
阮乔说:“我再试试。”
说着,她再次闭上眼睛,魔气也再次进入老头鬼心魂。
那里面太混乱了,五百年的记忆交杂,一幅一幅画面匆匆而过。
有现代,有古代。
有女孩,有男孩。
有人挑着扁担,有人下田种粮,还有男人对记忆的主人微笑。
突然,阮乔发现有两个画面重复,都是有人在台上唱戏。
找到可能的记忆重点,阮乔灌入更多魔气,试图用强大的力量直接帮他重塑记忆。
大概一个小时后,她才睁开双眸。
楚思源已经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她醒来连忙冲过来:“大师,怎么样?”
阮乔说:“我还没来得及看。”
楚思源:“啊?看什么?你不知道刚刚这个鬼一直喊头疼,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安静下来。”
阮乔没理他,看着瘫软在虚空中的老头鬼。
她再次问:“你是胡重光吗?”
老头鬼抬起头,满脸皱纹的脸上泪水纵横。
他说:“我原来不是。”
阮乔朝楚思源挑眉,又回头问:“那你到底是谁?”
老头鬼流着泪道:“我出生在天元二十七年,从小便是戏痴,十五岁就豢养了大批戏子在府中,我父亲知道我无心无能,便许我逍遥自在。”
“直到天元四十四年,北方游牧民族南下,半个月便屠尽三城,七万百姓丧生,我兄长也因此战死。”
听到这里,阮乔认真回忆回忆,歪头说:“我知道你是谁了。”
楚思源瞪大眼睛:“你知道了?”
他连忙问老头鬼:“你到底是谁?”
老头鬼低头不言。
阮乔淡淡道:“你继续说吧。”
老头鬼悲痛道:“本来以为战事只在边境,可那些铁骑却长驱直入,边关告急,一封封加急报送到我父亲病床前。”
“那上面写,铁骑人生性残暴,不带军粮,只带数千我族妇孺,侮辱后当成‘粮食’,或以活人蓄养,或以盐腌做成人干。”
“我军阵亡将士,亦不能幸免。”
说到此处,老头鬼悲痛难忍。
“北方铁骑今日下一城,明日又下一城,朝中人人自危,而我父亲重病,在看到兄长死讯之后竟然吐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