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收紧了绳子,再放松一点,再收紧,再放松,这样几次消磨掉了鱼儿的意志和力气,就顺利把这尾成人巴掌大的河鱼钓了上来,此时鱼篓里就有了三条鱼。
这是本地的鱼,长得并不美丽,大头小身,肉质细嫩,没有细刺,怎么做都好吃。
这种鱼长得快,不过一年,就已经能上桌了。
“你好。”
“你、你好。”啊……就连说话都那么好听吗?像是春天时山谷吹过的风。小姑娘有些痴痴的想着。
“我想,你叫莉莉安?在这里住着还习惯吗?”青川问她。
“诶?啊,习惯,很好。”没有那些地痞流氓,也没有那些恶心的视线,只有日常的劳作和一大片美丽的湖泊,她很喜欢这里。
就算没有了各种各样的小店和来来往往的人,甚至仅仅只有他们十几个人类,还有傍晚的时候才偶然遇到的地精们,如此荒凉,心却是安稳的,不会整日处在恐慌之中。
这是她懂事以来最放松的日子,没什么烦恼,未来是看得见的。
但是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年幼的莉莉安沉迷在美色里,她没有一点防备之心。
“是吗?”青川站起身,怕拍身上的灰尘。他拿出一根草绳,穿过鱼儿开合的嘴,递给这个小女孩,“见到你很高兴,可爱的小姐,这就作为见面礼吧。”
小女孩手足无措的接下甩着尾巴的鱼儿,“请问你是?你也住在这里吗?”
她呆呆的,有着傻乎乎的表情,因为营养不良有点瘦,看着灰扑扑,一双眼却明亮的像是水润的珍珠。
“嗯,是邻居哦。”
青川不禁一笑,一瞬间繁花如锦。
他和她摇摇手,提着鱼篓扛着钓鱼竿准备走了。
“请问,您以后还会过来吗?”莉莉安大声问,当然,是她自我感觉的‘大声’,其实还是小小的。
“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莉莉安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那个人走远,消失在那些树丛里。
“奶奶!奶奶!”穿着碎布裙子的莉莉安一路跑回家,她提着鱼,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家门是开着的,她的奶奶就坐在里面客厅里,拣选出颗粒饱满的豆子作为种子。看到小姑娘这样跑过来,老奶奶很惊讶,“怎么了莉莉安?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她知道莉莉安很乖,不会跑太远,只是在这附近游戏玩耍。所以为什么是这个样子?难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生活刚刚稳定下来,老奶奶不希望再有波折。
“奶奶,我刚刚遇到了一个人,他送了我这个。”
草绳上的鱼还活着,长大了嘴巴,尾巴无力得甩着。莉莉安却满脸的雀跃,声调高高低低像是在唱歌。
“啊,今晚可以喝鱼汤了……对了,你刚刚说遇到了谁?是隔壁的叔叔么?”老奶奶有点好奇。
“不。是一个……一个很美丽的人。白色的头发,翠绿的眼睛,就像是刚刚长出来的叶子,沾着清晨的露珠,美丽如宝石。他在湖边的那棵大树下,在钓鱼。”
莉莉安想到那个人,脸渐渐红了。
她的心里像是装了一只兔子,一下一下快速跳跃。
老奶奶想不起来,“是不是路过的人?听说这里也有人进来,找一些以前留下的东西。如果是不认识的人,你可千万不能再靠近了,太危险了。”
“不,他说是邻居。”莉莉安快乐地提起裙摆转了一个圈圈,停下来,“他知道我,奶奶,他叫我莉莉安。”当这个名字从那个人的嘴里说出来,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平凡的名字那么好听。
这个人到底是谁?
青川没有把这次的见面放在心上,更不会知道有个小姑娘把他装进了自己的梦里。
这个丰雨季有点忙,因为路过的人多了。
不是所有人都带着善意,有些亡命之徒,像是豺狼一样,心是贪婪凶狠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
伊万出去招揽新的领民,但他吸引来的不只是走投无路的流民,还有饥肠辘辘的野狼。
他们发现了这一块荒漠里的绿洲,想要占领这里、破坏这里。
“如果他们仅仅想要掠夺,那就永远留下吧。”青川冷漠得看着那些人的尸骨化成粉末。
瘟疫之主合上书,对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离开了。她现在在小世界里有自己的事业,要养护一片神奇树林。
在青川的小世界,瘟疫之主有一个死亡之城,据说里面长出了一种神奇的果树,上面的水果对疾病有奇效。这也算是物极必反的实例了。
骨灰的旁边,留下的那些没有死去的,佣兵团雇佣的工人在瑟瑟发抖。
青川那一手实在太像那种黑暗系法师,或者干脆是亡灵法师。便是恶名昭彰的野狼佣兵团也害怕这种人,何况真正的佣兵们都已经死了,死得无声无息,恐怖异常。
野狼佣兵团在外面也不是无名之辈,但在这个人的面前,只是一眨眼,就化作灰堆。一个被召唤来的恶魔打开了一本书,就收走了他们的生命。
简直像是传说中的死神。
现场还活着的有二十多人,他们算不上真正的佣兵,而是劳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通常干一些打杂的活计,分得一点点钱财,或者甚至没有钱财。
这是佣兵团用最低廉的价格雇佣来的,有着类似敢死队和后勤的作用,消耗品。
他们是和伊万一样的流民。若不是流民,也不至于给这种劫掠为生的佣兵团打杂卖命。
既然这些人的危险性没有那么大,自己这边又需要人口,这种送上门的,自然是全部收下。所以青川就把这一伙二十多号全部带走了。
他们在家里还有些亲人,比如老父母、妻儿、病弱的姐妹兄弟等等。这种情况青川也都一一的通过镜妖‘问’清楚,再让人去‘接’过来,于是二十多号人最后一集中,快五十个。
他们谁也不敢说一句逃跑的事,之前瘟疫之主的事还是午夜的噩梦。被接来的他们的家人同样不敢,就这种神鬼莫测的接人方式,胆子都要吓破了,哪里还有勇气反抗?
青川将这些人安置在一处,关了两天,吃得少,喝得少,吃喝拉撒都在一个窄小房间里。
他们一个个十分惊恐,可能害怕青川这个‘黑魔法师’把他们献祭魔鬼了,就像是之前的佣兵们一样。这两日都是吃不敢吃,睡不敢睡,两天就消瘦了许多。
人们对于自己难以理解的事情总是充满了想象力。
“我是这里的领主,寂静领的领主。我欢迎所有带着善意进来的人,欢迎你们在此定居、短住。想来你们的脚踏入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件事,但是你们还是进来了。并且,辜负了我的信任,是带着恶毒的心思进来的。我很遗憾……”
房间里汇合在一起的人都抱在一起浑身颤抖,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这样神通广大,什么都不问就能找出他们家人的所在地,还直接把人带了过来。
(镜妖:深藏功与名。)
如果早知道,野狼佣兵团出一个金币都休想把他们叫走。然而现在已经太晚了,这世界上甚至已经没有了野狼佣兵团。
如今他们又被叫到一处,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甚至还要连累家人,老人、孩子和伴侣。
有些敏感的和脆弱的人已经开始哭起来,怕惹恼了人死得更惨,甚至不敢哭出声音,只能强忍着掉眼泪。
“本来,对于入侵者,我是不准备放过的。但是……”
底下几十号人的呼吸一顿,之后就是很整齐的抽气,小心的,眼巴巴的,看向青川。
“考虑到你们可能不是出于完全的自愿进入这里,而我又不愿意一下就给你们所有人宣判死刑。我思索再三,还是想要给各位一次机会,一次,好好活下去的机会。”
青川就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只手的手肘拄在扶手上,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在另外一个扶手上,手指轻轻击打扶手,有着很轻微的声音。但这个声音落在下面的人的耳朵里,简直像是响雷一样。
他们忐忑地等待最终审判的降临。
究竟会是什么?
“签十年的卖身契吧。”
外面还流行奴隶制,每个领主都有一堆的农奴。他们或是犯罪之后从自由民变成农奴,或是因为贫困,或者因为别的原因自卖了,还有就是奴隶主偷蒙拐骗来的。
以及很多弱势的异族和有吸引人特质的异族。比如青川这种貌美高洁的精灵,或是以美貌和歌喉著称的人鱼们,若是落单了,自己能力又不强,就是某些人的目标。人类中的权贵一向很擅长作死。
来犯的二十多号人本属于犯罪,打死无怨,这会儿转成了农奴,且只有十年。
青川没有施行连坐制度,他们的亲人会成为这里的自由民,获得一切自由民待遇,包括三年免重税和赠送土地、宅基地。虽然是强制性的,不容拒绝的。
听完青川给出的‘惩罚’之后,所有的愤怒和悲凉都被一盆温水浇熄了。
本以为必然受尽折磨之后再喂给魔物,没想到最后的结局是这样。
好像,听着还不错?
压力之下再反弹,有了最坏的准备结果却不赖,大家甚至开始觉得青川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
一开始就规划好的‘平民坊’按着青川的计划继续修建。
丰字形状的道路,中间是十几米宽的石板路,两边有行道树和休息用的石椅。大道两边则是四五米宽的碎石小路,小路两边是横向排列的住宅。
每户人家都是一百平米带二十平米花园的格局,且都是本地石头、残砖和灰泥的组合,但每户人家的具体样子还是有些不一样。比如烟囱的位置、大小,有无阁楼和装饰等等。
最漂亮的是老妇人和小女孩的家。
青川派纸人过来协助的时候,帮着修了一个一层带尖尖阁楼的砖石建筑,门做成了漂亮的拱形,墙角围了一圈可以种植花草的石槽。如今都种着各种调味料。
阁楼的窗户伸出一个宽大窗台,是半圆形的小平台,摆放着小女孩移植过来的花草。
阁楼是小女孩的房间,高高的,也算得上宽阔,隔壁家的女孩都羡慕哭了。
因为隔壁家的一家四口还是普通风格的屋子,小孩和大人挤在一个房间里,大人办事的时候就用一块破布挡住那一个小小角落。其实房间并不小,能有三十多平米。所以他们家最近也在计划把一个房间隔成两个。
因为犯错所以被‘农奴’的人是没有土地和宅基地的,他们的家人有,基本上那二十多号人都有家人,只有三个单身汉。
他们分得宅基地和田地,宅基地只有一块,但土地是按着成年人的人数给的,其中有一户人家得了三块地,因为他们家还有一对父母和一个妹妹。
以后妹妹出嫁,这块地也会作为嫁妆的一部分,这是领主的馈赠,父母都无法阻止。有点不符合这边默认的婚生男性长子继承制,但青川的地盘,他说了算。
家里有小孩子的,则可以得到鹅崽,无论多小,襁褓里的都算。并且每户人家都有几个鸡雏,摇摇摆摆的嫩黄色小鸡,一个肥嘟嘟圆滚滚。
青川给了农奴们一个月的时间,让他们帮助开垦家里的土地和修建房子。家里需要劳动力去修建房子,他不至于连这点时间都不给。一点点的怜悯,换来了许多感激。
之后他们需要去修桥造路、植树造林,这是他们的任务。
三个没有家人的农奴提前批到三块宅基地,目前只是先住着,满了十年,或者立功了,这块地和上面的房子才是他们的。
“孩子,你要好好干活。”
农奴们已经开始植树造林的某天早上,天未亮,家家户户已经开始生火做饭。陶锅里撒着绿色的豆子和刚刚折下来的一片菜叶子,还浇了一小勺的酱油,闻起来很香。
家里的阿妈围着火塘,一边用木勺子搅拌着陶锅里的食物,一边仔细叮嘱。
火焰的热度和食物的香气让人安心。
火炉里烧的是一节节竹子的枝条、叶子和树林里捡回来的枝条,一开始他们用不惯竹子,现在没问题了,只是需要劈开免得有响声。而且竹子烧起来有股清香,并不难闻。
老父亲坐在火炉边上烤着昨天去巡视自家土地时打湿的衣服。他们每个人都只有一套衣服,没有换洗。夏天就穿这一件,冬天加一层。为了避免劳动时候磨损,所以工作时候最好脱下来。
布料是奢侈品,就算是贵族都不能随便浪费。
“领主是一个好人,他让我们在这里居住,赠送给我们房子和土地,免了我们三年的土地和人头税,还借给我们这些粮食、工具。我的孩子,你应该感恩。”阿妈继续叮嘱自己的孩子。
在这里真正住下来后,她就经常这样说,态度完全变了,再也想不起刚来时候夜夜唾骂的自己。
“哥哥,你放心,家里还有我。”妹妹也是这样说,她比他们的父母还要热切积极。
她在角落里给家里的鸡雏喂食,有一点点煮过的豆子,一些草籽,还有几条虫子。家里的鸡是她负责在养,还有赊来的羊羔。活不重,割些草料,抓点虫子。
领主的蘑菇屋里提供羊羔的赊账服务。
自从分得一块土地作为‘嫁妆’,她就成了领主的死忠,谁也不能在她面前说领主一句坏话,虽然也没人说。
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出了白烟。
那二十多人被他们热情又现实的家人送出了门,得到的叮嘱无一例外都是‘好好工作、回报领主’之类的。
住在温暖结实的房子里,吃着饱腹又美味的食物,有自己的土地,养着可爱的牲畜,他们再也想不起当时被带到这里的惊恐。可以说很快就在精神层面上,把自己的身份从流民变成了寂静领自由民。
谁也别想剥夺他们得到的这一切。
妹妹把哥哥送走之后,很高兴的和家人说起昨天才知道的新鲜事。
“蘑菇房好像多了许多蘑菇,据说是隔壁的地精们种植的,很便宜就能换到一些。蘑菇加在汤里,味道很好啊。阿爸不是很喜欢吃蘑菇么?”
“真的吗?如果你觉得不错,可以换一点点回来,就是一点点。不过我要去湖边抓鱼。每个人每一天都可以从领主的土地上获取一条鱼,我们家里有三条。”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这个免费额度。
“蘑菇和鱼一起煮吗?那能鲜到舌头都掉下来。”家里的母亲开心的说着。
老约翰提着他的长杆渔网去网鱼的时候,遇上了隔壁家里出来的老杰瑞。他们两个以前就认识,两人的儿子就是一个街面上长大的朋友,现在选择了成为邻居。
“日安,老伙计,你这是要去网鱼吗?”
“日安,我是要去网鱼,你呢?你拿着藤筐和锄头,要去做什么呢?”
两人相互打招呼,脸上自然带着点惬意。
“我要去山脚下的竹林里挖一些笋,虽然已经不太多了,仔细找还是能找到一些。把笋切开,晒干,可以保存很久,就一年都能吃到这种鲜美的食物了。”老杰瑞的太太很喜欢这种食物。
在别的地方,领民获取了属于领主的东西,是犯罪,会被惩罚。但是在这里,这些东西依旧属于领主,领民却可以在领主的仁慈下得到一个‘免费额度’。
现在‘免费额度’里包括一定量的草料、树林里的枯枝、野外的蘑菇、野菜和竹笋,然后还有很重要的湖里的鱼和别的水产。
两个老人结伴而行,他们出了小路,走到平整的大路上。
路上铺着石板,一点不硌脚,不穿草鞋走也没问题,他们就赤着脚。
在外面,穷人很多没有鞋子,这一点不奇怪。但是两人的太太最近都在学习怎么用草绳制作鞋子。因为免费额度,他们可以大方采集那种细韧的水草制作柔软草鞋。
路边的行道树开了花,不知道是什么花,风中送来一股宜人的香味。若是走累了,两边有平整的石椅,可以坐着休息片刻。
不过这点路他们都不觉得累,走出居民区,两边出现了大片的农田,那是他们的田地,有一个个不同的木牌子。两人一一的和正在劳动的人打招呼,相互问好,停下来交换一些信息,比如蘑菇房又出现什么好东西了。
道路的尽头就是新修好的湖边的公园。
公园被石柱围起来,开了一扇巨大的黑色的铁门。
里面极美,有一条紫藤石廊,有大片平整的草坪和许多美丽的花草、高大的树木。里面还有一个圆形的水池,水里养着一种金色、红色、银白色、彩色的观赏鱼,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鱼。
倾斜的水池的石板上还爬着绿壳乌龟,那些乌龟慢悠悠的,骄傲的在石板上爬来爬去。它们一点不怕人。
当然不必怕,因为公园里的植物和动物都只能看,不能动的。
人们可以在紫藤花架下幽会,在湖边垂钓,在巨大的榕树下弹着琴唱着情歌。或者一家人坐在亭子里欣赏远处的山——在以前,他们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浪费时间的闲情逸致。
那花毯一样的青山,晕染着层层颜色不一的绿,点缀着或红或黄的花。
青山绿水相互倒映着,是极美的画面。
那已经不是一开始荒芜的样子,山脚是一片竹林,山上根据之前的资料种植了本地的乔木、灌木、藤蔓、草本等等。又移栽了松、柏、枫、桂等十多种来自不同地方的乔木,还有海棠、杜鹃、茉莉、千里香、金银花等等开花植物。
那就是农奴们这些日子工作的地方,他们不是主力,领主大人手下的傀儡们才是主力——这是谁都知道的。
“我的儿子昨天干得不错。领主大人赏了他一个鸡蛋,据说只有三个人得到了鸡蛋。”老杰瑞有些骄傲的说。
鸡蛋不是骄傲的原因,被奖赏才是。领主大人说了,年终的时候汇总,干得好的,会减去农奴的部分惩罚时间,提前成为领民,这才是大家都渴望的事情。
老约翰听着老友的炫耀,皱了下眉,决心晚上再叮嘱儿子一遍。
这时候路的另一边跑来一只皮毛油亮的乌黑的三头魔犬。这三个脑袋似乎还在吵架,一边吵一边跑,风一样卷过。
路上的人纷纷避让到一边,甚至脱下帽子,微微倾斜自己的身体,鞠躬表示尊敬。
这是领主大人的宠物,这也是谁都知道的。
因为就在三天前,这头魔犬把一个小孩从大榕树上吓得摔下来,摔到了水里,然后还是这只魔犬下水把孩子救上来,但孩子受了惊吓,开始发烧。
对平民来说,孩子发烧是要死亡的大病,他们买不起药剂和圣水,看不起医生。
但是那天晚上领主大人带着魔犬亲自上门道歉,送来了抵抗风寒的药物,还送了那户人家一包的糖和一只肥肥的鸡。
孩子吃了药发了汗就好了,如今依旧活蹦乱跳,还喜欢爬那棵大榕树,一点没影响。
那户人家白得了一包糖和一只每天下蛋的鸡,不知道多少人恨不得以身代之。
这是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领主这种生物也是会道歉的,而且是为了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领民们不但没有因此觉得损了领主的高大和威严,而且更觉得领主可亲可敬了。
他们尊敬领主,连他的宠物也尊敬。
“啊欠!”今天又有谁在念我了?
青川伸手捏了下鼻子,恢复了温和的笑脸,看向对面几位新来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