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你给我出来。”
水雾蒙蒙,水声哗哗。
隔着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雪白皮肤在热气升腾中若隐若现……
青川身体贴着墙壁,冷汗湿透的衣服贴着身体。刚刚接受了原主记忆的他整张脸一片木然,声音十分平静地喊系统名字。
“宿主冤枉啊!我真不知道‘他’是个女装大佬啊!”
匠人系统嘤嘤嘤的嚎哭,振振有词道:“原主是主动放弃这一世的,‘他’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很正常的男性男装打扮,资料上又没刻意写他是女装大佬,只写了父母早逝只有三个不甚亲近的哥哥。哪个正常统会想到‘他’男儿身女儿心?‘他’看起来外貌也不错,我看着不错不就选了么?”
“哎呀,我衣服忘房间里了,卿卿,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
和‘他’一个房(两个独立小房间和一个共用浴室和小客厅),如今正沐浴的女性说。这是一个有着女神音,长相甜美身材也很棒的女生,是一个准备出道的练习生,大家都叫她美妍。
至于原主,是另一个准备出道的偶像练习生,身高一米七七,高冷女神标准脸,生理性别,男。心理性别,女。
青川浑身一个激灵。
突然感觉浑身不对劲起来,这种不对劲甚至压过原主的记忆给他带来的感受。
这一切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呢?
得从原主家那无法理解的只生男孩不生女孩的神奇染色体和同样神奇的奶奶说起。
原主快出生的时候,家住农村山里山的太后奶奶突然生病就住进了医院,每天就穿个病服哀哀戚戚,跟她爸爸说,看不到孙女出生,死不瞑目。
原主家很神奇,已经整整七代没有女孩子出生,原主奶奶生了六个带把的,那七个兄弟又连着生了十多个带把的。原主妈妈逃了两次,结果生下还是男娃,原主是最后一个。
不久原主出生了,还是个男孩。妈宝又很懦弱的爸爸,为了安慰病床上的太后,擅自就给原主换了一个性别。
“妈,是个女儿啊!”他就抱着别家的女儿给老太太看了。
老太太立马满血复活,心满意足就回乡下了,嫌城里医院的住院费太贵。原来生病什么的都是假的,什么病都没有,就是气不过儿媳妇不检查性别就敢生,脑回路神奇。
稍微正常一点点的家庭,事件到这应该也就结束了。
然而这TM是个不正常的家庭!
为了让远方的亲妈安心,为了应付随时随地的来自远方亲奶奶那‘乖哟亲哟肉哟’的大孙女的呼唤,原主的女装之路一路从幼儿到中学,她奶奶终于去世之后也没有改过来。
原主有性别认知障碍,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是男人,灵魂却是女人。他渴望真实的自我,又不敢真的去变性。
后来任务者社区承诺下辈子让他做个妹子,加上他看到了自己的悲惨未来受不了,这孩子就迫不及待把人生送出去了。
原主长相十分出色,可能成长环境或者别的原因,男装是斯文败类款,女装是高冷女神款,身材高挑五官深邃,眼睛是偏冷的烟灰色,大概有点虹膜异色症,宜男宜女,雌雄莫辨,十分特别。
这种错乱,让原主拥有了一种奇异的魅力。
无论多大的地方多少人,只要他在里面,别人就很难不第一眼就注意到他。
一个男人找到他,问他,“想红吗?”
红?
比起红,更想被人看到,被人承认……畸形的成长环境让原主萌生了这种渴望,‘就算是这样的我,也想要获得真真正正的认可,认可我存在的价值。’
这个男人是一个经纪人,捧红的小花刚刚踹了他飞高枝去了。对方的新靠山他又得罪不起,只能是憋着气的想要捧一个更红的出来,然而手里一个潜力股都没有。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人群中一眼万年的原主,当时就是一个想法——我的机会来了!
虽然后面知道这是个男孩子,但这样的条件实在太出色了,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弃。
正好最近也很流行雌雄莫辨的男孩子,便提出了一个要求,让原主以女装大佬的人设进入娱乐圈,正好他手里有一个很适合素人出道的综艺名额。
为了吸引话题,所以人设就是男儿身女儿心的女装大佬。
一个要钱,一个要名,两人一拍即合,就参加了这个综艺——少男少女的五天三夜。
名字很风骚,其实是风格蛮正经的作死恐怖直播节目。
这个网络综艺在网上相当火,过往节目的平均关注量都有几百万,最高达到千万。就这关注度,要不是风格问题,早早就搬上电视台了。
观众大爷表示:我就喜欢看漂亮的人被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的样子,贼爽。
今天是直播前晚,明天就开始正式直播了。
分房间的时候,原主这种身份太特殊,女孩子觉得哪儿不对,男孩子也觉得哪儿不对,本来应该一个人一间,但是房间就这么多,全是双人间。怎么办呢?
这位傻大姐室友就自告奋勇了,她表示都是姐妹,没关系的,再说就是凑合一晚上,两个独立小房间,怕什么呀?
“怎么办,系统?说说呗?”
原主的声音很干净,清澈如溪水,同样有些雌雄莫辨。
青川眯着眼睛笑,狭长的眼睛里灰色系的眼眸,长长的黑发随意披散,美得有些不真实。
做错事的系统心虚得将自己卷成一团,“原主那么美,穿女装很漂亮啊。要不然我给你模拟一下女孩子的日常让你找一下感觉?我自己贴积分?”
呵呵。
青川不排斥穿女装,但他不喜欢被人摁着必须穿女装。他很讨厌被强制,被约束,被要求,这让他浑身难受。
他特别想说:不干了!谁爱走这个人设谁去!
然而人已经来了,综艺名额已经拿了,预告都放出去了,和经纪人签的是七年的长约,这个时候跟经纪人说不干了?
未免太没有契约精神。
还有另外一件事。
青川打开手机,看着上面新加入的一个名字——那是之前很是热情的‘圈内前辈’。其实却是一个皮条客,也是原主悲惨未来的主要凶手之一。
原主的未来那么惨,惨到回忆一下,身体都会控制不住得颤栗。
主脑对人类确实不错,总是在对方遭遇悲惨之前给出选择。所以原主看到自己的未来之后胆怯了,逃避了。
他提前避开,不代表这事儿就没有了。
青川对这种事生理性厌恶,他看到了,就不会就这样算了。
系统说他的心越来越软了,所以见不得这世间的绝望。
这样的青天白日,黑暗被光明压迫在一个很小的角落。很小不代表就没有,这角落不见天日,这角落杀人无形,否则原主的未来是如何绝望而死的?
特别的东西总是引人窥视,越是珍贵,越是如此。
贪婪、嫉妒、恶意、阴谋混合成一杯毒酒,给这个入世未深的少年好好上了一课。
一时不谨慎,就沦为一群禽兽的玩偶。
他并未选择妥协和顺从,而是抱着后半生沉沦的决心曝光了这件事。然而……没有换来希望呢。
或许隔着网络,人的恶意更可以无尽释放。受害者,有罪。
‘谁让你是变态?’
‘谁让你邀约赴宴?’
‘谁让你每个细胞都在勾引?’
‘谁让你进了这个名利场?’
‘谁让你头顶的天,是权势富贵的天?’
若是命运按着原来轨迹运行,原主最后会选择在二十岁生日那一天结束自己的生命。
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却死了。
青川闭眼深深呼吸,像是排出身体的戾气。
他走过去,从这姑娘的小房间里把叠好的衣服拿出来,放到浴室旁边的小凳子上,伸手敲了敲门,“姑娘,虽然我的灵魂是个女人,但是我的身体是男人的。所以,注意一点呀。”
他背过身,就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这个拘谨的样子,逗得里面的室友忽然笑出了声,刷一下拉开门缝露出半张脸,“嘿嘿,脸红了?我美不?来来,用你男性的眼光点评一下~”
她直接推开门,身上穿着严严实实的长袖睡衣,摆出一个特别沙雕特别破坏气质的造型,“当当当,怎么样?素颜哦。”
作为弯成了盘香的男人,而且曾经做过设计师,这世界上身材最好的女人寸布不挂都能心如止水的男人,青川只是愣了一下,“你……还是换个正常造型吧。”
“诶?什么表情?我素颜不能见人吗?”
青川顿时无力,“姐,你抹了隔离,擦了粉底,还遮瑕修容,嘴上还抹了西柚色唇釉,你管这叫素颜?”
室友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你是对男性的审美有什么误解吗?”
“哪怕你就抹了一层隔离,只要涂上大红唇,他们就觉得你画了浓妆。结果你全套里三层外三层,只要是裸妆效果或是自然系,他们甚至觉得你素颜。我们女生的口红几百个色号,在男生看来只有红、粉红、深红三种。如果你是男性审美,我这样当然是素颜啦!可见你压根就是我姐妹!”
青川:“……”
虽然但是,好有道理。
“来嘛,卿卿,你看我,觉得我怎么样?初恋么?”
“我初恋也不长这样啊。”
碰上这种小蠢萌的逗逼室友,青川简直哭笑不得。
“无论如何,你对我还是应该防备一些。性向和人品没有关系,不要轻易对人露出没有防备的样子。何况娱乐圈的人设也就是人设。我身体可是男的,你不怕我是男权癌骗子宫吗?”他忍不住老父亲心态了。
“啊,你说得对,我下次一定注意。”
“……”
这姑娘居然还给自己立了一个清纯甜美治愈系的人设。清纯甜美治愈系还没有看出来,傻白甜是深切感受到了,爹妈怎么放心让这样没有警惕性的姑娘出门?
第二日一早就开始直播,所以两人睡得早。准确的说是这位室友睡得早,洗了脸敷了面膜就早早睡了。青川进了自己的领域,在教系统怎么做个好统。
摁着系统揍了一顿之后青川感觉松快多了,“联系上卫戈了么?他在哪儿呢?”
“他的情况比较复杂。”
“总不能他穿个姑娘了吧?”
“比这更加特别,他穿成了一个游戏里的NPC。”
青川:……
厉害了我的戈,你居然还能穿二次元纸片人,这是什么操作?
“宿主还不知道剧情吧?A级世界哟~”系统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这个世界的次元壁似乎被打破了,和另一个恐怖类异域世界相连,形成了一个特殊的恐怖游戏小世界,卫戈就在里面。当这个世界人类正在参与恐怖类型的游戏的时候,有一定的几率,精神会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身体则进入沉睡状态。但是,精神死亡就是真正死亡。”
青川眉头一挑,他忽然想起原主的出道综艺确实因为两个人莫名其妙昏迷中断,之后也有传言说有一种怪病,会让人进入睡眠状态,就是不醒。
那些得了怪病的都被集中到了一起,但是那会儿原主正是人生中最糟糕的时刻,所以没有过多注意这件事。
“……重点来了,作为A级世界的任务者,宿主的任务百分百和主线剧情相连,所以,现在发布任务:剧情任务,请直接或者间接帮助一百位被选中的人脱离一次生命危险。”
青川了悟,他问系统,“如果这是一个S级系统任务,是不是我的任务会变成把两个世界隔离,让其尘归尘土归土?有什么办法把两个世界割裂开?”
系统想一下,“我没有权限,不过应该是打通关之类的吧。”
仅仅是打通关?
“这样啊……”
青川身影一闪,人已经到达领域的上方,领域如今还是一个球形,但是覆盖的收容室不是太多,上个世界也就多了几十个同伴,还是太空旷了。
这个世界卫戈也成鬼怪了吗?不知道可不可以收容。如果可以就太有趣了……青川有些开心地笑。
今天也如此丧心病狂着。
“啊,对了。”青川突然想到什么,“技能任务呢?”以往两个任务就一起说了,怎么这次就漏了技能任务?
“……啊……这个……”系统支支吾吾。
青川有些微妙的预感,“说罢,是什么古怪任务?”他此刻还是很冷静。
“技能任务,成为……成为一个优秀的,一个优秀的反串艺人。至少得到一百个真心认可。这个真心认可的意思是说,认为你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孩子。”系统一口气说出来。
“……”你以为你换了个词我就听不懂了吗?
上次的直播任务也就算了,为什么女装大佬也算在匠人系统的任务里?如今的匠人难度都这么高么?说什么精神领域的艺术成果是不是太牵强了?
“宿主,你、你还好?”
青川撩了一下乌黑柔亮的头发,对着系统浅浅一笑。这一笑真有种春冰消融,百花盛开的美感。
“挺好。”
系统:总觉得宿主要放飞自我了是错觉?
“主线任务要进入那个世界吧?那就没什么时间了。先把原主身上的账解决了。”
嘉宾昏迷这件事几天之后就会发生,青川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进那个世界,他从来没有仇恨留过夜的习惯,也不耐烦精神打击敌人。
他仔细回想原主回忆里的迫害者和网络上公开喷粪的大V公知,然后从床上爬起来,走出房间打开了客厅那个酒店自带的电脑。
上个世界学到的电脑技术发挥了作用,他很容易就顺着那些ID信息爬过去,找出对方的各种真实信息。
“镜妖。”
电脑屏幕里他虚虚的影子对他眨了一下眼睛:有何吩咐啊老板?
“红色标记的,重点对待,不死就行,你可以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和创造力。黄色标记的,麻烦把他们的嘴巴缝上,讲的话太脏了,那么干脆别讲话了。真以为网络可以保护他们?想太多……嗯?”
青川突然一顿。
另一个房间的门忽然开了,本来应该已经睡着的室友迷迷糊糊走出来,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卿卿,你在说什么嘴什么缝上啊?”说着说着转个身又要回去继续睡。
“没什么,在吐槽一个网络八卦。”
“什么网络八卦?”那边本来都要进房间了,这会儿强撑一点精神转过身,露出一双求知的眼睛。
女孩子都是这种遇上八卦就不肯睡的么?
“没什么,讲一个网络暴力。说一个女孩子被几个男人欺负了,她去报警,结果网络上却被群黑……”
青川话才说了一半,忽见迷迷瞪瞪的室友同学伸手一下把手上的一次性杯子捏扁了,脸上睡意瞬间消除,一双眼瞪得圆圆的,嘴里的字就像是炮仗一样叭叭叭。
“什么?那光是缝嘴怎么够?要我说,那群控制不住自己的男人,就该阉割再爆X,先用电锯后换电钻!全网直播,不打马赛克。那些作为媒体人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臭嘴巴的让他们长一辈子痔疮,割了又长,长了不好,才割痔又生痔,日日夜夜无穷尽!麻蛋,事不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青川、系统:……
我们可能对女性的认知还不够全面……
镜妖大受启发,人类还是厉害啊,像自己就知道身体折磨,不会身体心灵一块儿折磨,果然是学海无涯……还是得学,“有道理。”
“诶?我刚刚好像听到谁在说话?”她左右看了一眼,见客厅里只有她们两个,觉得自己可能就是睡迷糊了,心神再次回到之前那个话题。
“讲到哪儿了?哦,对,媒体人。除了媒体人还有些公知大V直男癌,让他们长口腔溃疡,烂了好,好了烂,和痔疮凑个对,让他们光长嘴巴不长良心。”
“是不是有点狠?真长一辈子啊?”青川犹犹豫豫。
日常三大疼,痔疮、口腔溃疡和牙疼。
“这算什么?更狠的我还没说呢。反正只是想想,想想又不犯法。再说了,我就是想做,那我也做不到啊,我又没有超能力。”这位大姐无所谓地摊摊手,“这些人啊,就是嘴贱的成本太低了,又仗着有网络保护才敢那么嚣张。”
你是做不到,但现场有人可以做到啊……青川看着明显已经兴奋起来的镜妖,刚张开嘴,镜妖不见了。
“宿主,这下怎么办?”系统问。
“恭贺痔疮膏大卖?”青川也摊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就把一切交给命运吧。
“对了,那个网络暴力叫什么?我有十三个马甲,我去助攻。”
“不,是映射的一个网络故事。”
这位神奇的室友顿时没有了激情,把捏扁的纸杯往垃圾桶一丢,“快睡快睡,明儿一大早呢。”
青川失笑,扫除所有痕迹后关上电脑。
这是一个作死的恐怖直播,作死在于,他要求所有成员带着帐篷住进凶宅,然后玩练胆游戏,过程全部直播。
虽然节目组营造了很多恐怖的气氛,比如阴气森森地介绍这个凶宅的过去辉煌历史,曾经死了多少人,有过多少次命案和不解之谜。但是在青川这个真正灵异类人士面前……
除了荒废了太久有点脏,和外面千千万万的房子没有任何区别。
一直等到第四天,黄昏时候,室内没有光所以昏沉沉的,大家就点了一排蜡烛,围成了一圈,玩百鬼夜行游戏。
玩到第三个人也就是青川室友的时候,屋子里的蜡烛忽然晃了一下,但是室内其实一点风都没有,蜡烛的火焰却很剧烈地晃动。
大家在这里几天,每天提心吊胆的,精神已经非常紧绷,这个时候都吓到了。胆子小的甚至尖叫了一声,一下抱住身边的人瑟瑟发抖起来。
青川也抬起头。
“来了。”
这种明显的能量波动,是否就是进入那个游戏世界的关键呢?
所幸蜡烛只是晃了两秒就安静下来,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擦了擦汗,脸还有些惨白,却已经在安抚队友们,“蜡烛的烛线质量不好的话偶尔也会发生这种事情。大家不要自己吓自己,没事的。”
这话他自己也不是太信,因为之前晃动得太厉害了,绝不可能是蜡烛线的问题。
故事讲到一半的室友扯了扯自己的领口,眼睛左右看了一圈,紧张得一直咽口水,然后继续磕磕绊绊的讲着恐怖故事,她看起来眼睛还有点红,但也在很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
“……他听到声音从自己耳边来,一转身……啊?!”
坐在她对面的青川忽然像是敏捷的豹子一样扑过来,室友吓了一跳,刚想问怎么了,就看到青川伸手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开,人却是向前撞过去。
室友很清楚的看到飞扑的青川好像被一个看不见的力量挡了一下。然后眼睛一闭,就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软软倒了下去。
“卿卿?!”
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一开始安抚他们的那个年轻人也忽然就晕倒了,大家顿时乱成了一团。
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