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钓鱼是他刚学的新名词,但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钓鱼。

当良子坐在岸边,从黑布里隐隐看见宿傩站在水里捉鱼,溅起的水花扑在她的脸上时候,就觉得自己应该早就想到的。

水才到他的膝盖,宿傩说里面有很多花色的锦鲤在游,他粗暴的去抓,没用他的能力,很专注……也很蠢。

因为良子看不见,就幻想有一只野猪在水里打滚,哗啦啦的水声相得益彰。

渐渐地,良子发现宿傩的捕猎地带只围绕自己这一片,稍远的地方他看都不看,执着的绕着良子制造水花。

良子:“你抬不起脚吗?往那边走走。”

水花停了,宿傩捞出一只鱼拎着尾巴递到良子面前,“我不想走,抓到鱼了。”

良子怀疑他是不是拿一块石头来糊弄自己,想摸摸是不是鱼,意外碰到了宿傩的手,他轻咦了一声,站着没动。

片刻后,良子视线一亮,他把良子蒙住眼睛的黑布拉开了,骨节分明又蕴含力量的手就在良子眼前,他提着锦鲤尾巴,锦鲤的花色很配他的和服。

和服下摆浮在水中,静谧的水面折射出宿傩的倒影,他瞳孔略微放大,红色的眸子闪烁光芒,真有片刻像是个善良懵懂的少年。

……哈哈哈,又在说什么鬼话呢?

良子为这个念头笑的要死,宿傩手里拎着的锦鲤干渴的张着嘴,垂死中爆发了极大的力量,身子一弓弹了起来,正好和良子撞了一个对眼。

于是两个人就看着锦鲤一双正常鱼眼变成了泛白的死鱼眼。

锦鲤啪叽一声掉回河里,头也不回的往外游。

正巧有一对兄妹路过,哥哥背上背了炭火,额头上有道疤痕:“弥豆子,快点跟上来,我们要在天黑前回家。”

妹妹长的很漂亮,头发散在背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发绳是红色的,“哥哥,刚才有只白眼睛的鱼过去了。”

炭治郎专心看着脚下:“弥豆子看错了吧,是累了吗?走出这座山再休息下吧。”

弥豆子再次回头,寻找白色眼睛的鱼:“我还不累呢,没关系的。”

两人越走越远,很快就消失了在良子的目光里。

良子心想应该赶紧把鱼抓回来,免得把一群都传染了,再传染给更多人,引起什么控制不住的混乱。

罪魁祸首宿傩大大咧咧的坐着,完全没有要去抓鱼的觉悟,眯着眼睛享受微风拂面的感觉。

良子只好亲自下水,水里沉着许多小石子,她看见白眼鱼就藏在鱼群边缘。

视线里忽然出现了幻觉,大量的水漫过口鼻,呼吸困难,河水变成了在轮船上那一天的,乌黑渗人的海水。

良子挣扎着想要浮起来,却一再往下沉,随着海浪越飘越远,肺里火辣辣的疼,良子完全浸没在了海水里,孤寂冰冷充斥她全部的感官。

良子又想到狗卷棘去哪了,宿傩去哪了?

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她的脑补,其实她一直都在海里,在轮船触礁的那天,她被冲到海水里孤寂的等死。

她很快就没有时间想了,因为周围出现了好些张着大嘴的怪鱼,相貌丑陋巨大,幽幽的悬浮在海里。

良子压榨了最后一丝力气,奋力往上游,她感觉自己在往上游,但距离海面好些无穷无尽,根本到不了,见不到丝毫尽头。

怪鱼逐渐围绕上来,良子踹在它们脸上,她快要窒息了,痛苦让全身都开始咯吱咯吱的响。

“救命……救命啊。”良子一张嘴,声音在水里根本传不出去,变成了许多的气泡,她呛了很多水,无力的伸手在水里抓。

一股力量带着良子往上,天空破晓般涌光明,河边有鸟在叫,没有轮船,没有暴风雨。

宿傩抓着良子的衣领把她从小河里拎出来,单手把她按在草坪上,挨的很近,拨开她黏糊糊的发丝,便看见良子死人一样脸色。

她像个菟丝花,蔫巴巴的那种。

良子揪着胸口的衣服,往外吐水,难受的翻来覆去。

“我要死了。”良子吭吭唧唧的说,她艰难的和宿傩交代:“照顾好晴斗大婶,还有古井要不是个好东西……照顾好门前的盆栽。”

良子说完就躺在地上等死了,她不知道在河里吞了多少水,呛的觉得整个人都是昏沉的。

宿傩俯下身子,语气带着兴奋,“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

良子睁开一只眼,佛系的望着他,由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准备让他离远一点,而且他的呼吸太近了。

宿傩毫无预兆的低下头,吻在了良子冰凉的嘴唇上,刚刚碰到他就立刻离开了。

“哈。”他矜持的舔舔嘴唇,再一次俯下来吻良子,手心贴着良子的侧脸无意识的抚摸。

一下、两下,水面上是鱼跃出来的声音。

一下、两下,是宿傩小鸡啄米似的吻。

良子呆住了,她惊恐的样子倒映在宿傩的瞳孔中,宿傩感到有趣的用手覆盖住她的眼睛,良子的睫毛划过他的手心,他皱了一下眉,差点想把手收回来,

良子紧张的没法死了,她僵硬的躺着,感觉宿傩浑身都是某种寡淡的味道,绝对算不上香,但这是他独特的,仅此一份的味道。

他很具有侵略意味,但奈何只懂的小鸡啄米式的吻,于是一会就转移阵地,用鼻尖亲昵的蹭着良子的脸,皮肤紧挨的感觉让他觉得上瘾。

“再亲一下。”宿傩自己对自己说。

他又贴近良子的唇,长长的呼吸,宿傩的嘴唇有点发红,不是错觉,他陷入了某种满足愉悦的状态。

良子犹豫了一下挨,手绕到他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宿傩鲜艳的短发。

最后停留在他的脖子上,他的短发下面有一点点扎手,良子注意到下方冒出来的头发是黑色的。

宿傩吻够了,侧身和良子躺在一起,挤在良子的身边,打了一个哈欠。

他的和服因为挨着良子的缘故,都要湿掉一半了,但他也懒得在意。